第114章謝家分憂，家國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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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宗皇帝聽了這話，心下終於暢快了些，他擡手撫了撫謝皇後輕放在太陽穴處的指尖，輕問道：“皇後難道就不好奇樞密使被處以禁閉的緣由？”
謝皇後聽他這麽問，臉上泛起和煦的笑容，“臣妾雖好奇，其中內情也能猜到些，但陛下既沒有將其公之於眾，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陛下不多說，臣妾也就不多問了。”
明宗皇帝滿意地笑了笑，睜開眼睛對謝皇後稱讚道：“皇後體恤，且也只有你，與朕說話從不繞彎。”
謝皇後楞了下，聽著明宗皇帝口中“你”這樣字眼，心頭一暖，“其實每每涉及許多要事，臣妾想與陛下說的話，都是在心裏打過幾個轉的。”
她笑了笑，“臣妾甚至能想到，陛下聽了這些話的反應和語氣，生氣不快的，又或者愉悅開心的……”
“前者不得不說時，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至於後者嘛……”謝皇後一邊為明宗皇帝揉了揉肩，繼續說道：“只要陛下不覺得臣妾是個諂媚之徒便好了。”
聽著這些玩笑似的話，明宗皇帝不禁展顏一笑，側頭朝謝皇後說道：“哪有這般說自己的？皇後何曾見過，諂媚之徒盡說真話的？”
謝皇後也笑了笑，隨即接著為明宗皇帝揉著肩背，力度剛好著，她自己倒也不覺得累，只看著明宗皇帝的脖頸漸漸變紅，忍不住叨念道：“陛下折子看久了，也要註意松泛下身體。”
“哪裏有這許多時間……”明宗皇帝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笑道：“這個時候來找皇後說說話，已經是朕偷懶了。”
“偷懶？”謝皇後被他的話逗笑的同時，卻覺得只有不說政事時，陛下才會少些試探……關於這一點，其實她很早便認清了，此時即便心裏有些疙瘩，也會很快便被她主動解開。
“政務繁忙，陛下經常脫不開身，如何用‘偷懶’這樣的字眼形容自己呢？”
明宗皇帝笑了笑，口中話語像隨口一提，“不過說起李老大人在奏折裏提到的蜀錦價格飆升的事情，皇後覺得派誰去處理比較合適呢？”
謝皇後不動聲色，緩緩說道：“這事處理起來，說容易也容易，說棘手卻也是真的，就看做的人有沒有手段了。”
謝皇後凝著眉，“既要要鎮得住蜀郡那些不作為的官員，防著他們妄動，也要能與得利的富商大賈抗衡，其中分寸，拿捏起來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明宗皇帝點頭應道：“正是此理。能鎮蜀郡官員者，朝中不是沒有，可與富商抗衡談判，卻無幾人可以委派了。”
“即便朕將賈樞密使關了禁閉，表明了皇室的立場，卻還是沒有世家願意出面，擔責入蜀。”
明宗皇帝想起此事便十分頭疼，輕嘲道：“就說今日早朝提起此事時，朝堂之上鴉雀無聲，平日裏互相攻訐的情形，竟未見半點。”
謝皇後皺了皺眉，“世家大族沾親帶故，陛下讓他們著手處理此事，不就意味著得罪賈大人麽？”
“那麽謝家呢？”
明宗皇帝轉頭看向謝皇後，笑吟吟地道：“皇後既如此明白朕的心思，不知謝家可願與朕分憂？”
謝皇後嘴角的肌肉終於僵硬了下，眸中劃過一絲不忍，“可太子那邊，會不會因此事和臣妾生了嫌隙？”
明宗皇帝皺了皺眉，“太子仁德，斷不會在此事上因小失大，他又是個孝順體貼的孩子，又怎會因為自己的岳父受到牽連，便與皇後生了嫌隙呢？”
“他便是心有怨念，也是對朕罷了。謝家不過奉旨行事而已……”
明宗皇帝仔細打量著謝皇後的神色，繼續說道：“朕知道皇後顧念母子情分，可太子也是朕的骨血啊……需知骨血親情之上，家國為重。”
謝皇後聞言沈了沈眉，“此事朝中眾臣都在暗中觀望謝家的態度……”
“陛下請放心，謝家定不辱使命。”謝皇後目光定定，一邊行禮說道。
明宗皇帝欣慰一笑，“皇後識大體。”隨即親自扶謝皇後起身，面上一片溫情……
一根緊紮在明宗皇帝心頭的刺終於被拔除了，這終使他微微松快了些。臨走時還告訴皇後，他晚上會回到未央宮裏用晚膳，謝皇後面上自是喜不自勝。
看著陛下踏出未央宮的背影，謝皇後嘴角的笑意卻是漸漸凝固下來。
宋嬤嬤打發了服侍的宮女們，才小心翼翼地說道：“聽說陛下來未央宮之前，還去過樓貴妃和陳昭儀的宮殿，可都沒有見著。後宮與前朝政事向來關聯甚緊……”
“皇後娘娘您看……”
聞言，謝皇後才稍稍收轉看向門口的目光，有些幽怨地道：“嬤嬤說的，我又怎麽會不明白呢？”
“臨安大族都不好碰這個燙手山芋，樓貴妃和陳昭儀避開也是情理之中，可陛下親口與我提及此事，我卻沒有辦法拒絕。”
謝皇後低頭笑了笑，繼續說道：“陛下其實也知道我難做，可他沒有可用的人了……”
“娘娘……”宋嬤嬤輕喚了一聲，急道：“娘娘當真覺得陛下如此想？”
“至少有這層顧念的。”謝皇後微微沈聲，“當初太子的婚事，謝婉本對太子傾心，還特地求了他父親謝元柏前來，想要讓我撮合此事。”
“可惜……”謝皇後搖頭笑道：“陛下沒有允許。謝家只能是陛下手中的利刃，如何能讓皇子沾染。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便知謝家於太子不會有什麽助益，也不能有什麽助益。”
“我與太子嫌疑已生，如今便再深幾分，大概也沒關系了。”謝皇後的神情有些落寞，“我雖為難，可覺得許多抉擇，也正如陛下所言，骨血親情之上，家國為重。”
話至此處，宋嬤嬤也不好多言了。
不過提及舊事，謝皇後卻來了興致，“再說當時，太子心意所屬並非謝婉，深宮長夜漫漫，我也不想讓謝婉進來。”
謝皇後凝眉沈思，腦中自然而然地想起遠在吉昌的王氏之女來，不禁展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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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後聽他這麽問，臉上泛起和煦的笑容，“臣妾雖好奇，其中內情也能猜到些，但陛下既沒有將其公之於眾，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陛下不多說，臣妾也就不多問了。”
明宗皇帝滿意地笑了笑，睜開眼睛對謝皇後稱讚道：“皇後體恤，且也只有你，與朕說話從不繞彎。”
謝皇後楞了下，聽著明宗皇帝口中“你”這樣字眼，心頭一暖，“其實每每涉及許多要事，臣妾想與陛下說的話，都是在心裏打過幾個轉的。”
她笑了笑，“臣妾甚至能想到，陛下聽了這些話的反應和語氣，生氣不快的，又或者愉悅開心的……”
“前者不得不說時，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至於後者嘛……”謝皇後一邊為明宗皇帝揉了揉肩，繼續說道：“只要陛下不覺得臣妾是個諂媚之徒便好了。”
聽著這些玩笑似的話，明宗皇帝不禁展顏一笑，側頭朝謝皇後說道：“哪有這般說自己的？皇後何曾見過，諂媚之徒盡說真話的？”
謝皇後也笑了笑，隨即接著為明宗皇帝揉著肩背，力度剛好著，她自己倒也不覺得累，只看著明宗皇帝的脖頸漸漸變紅，忍不住叨念道：“陛下折子看久了，也要註意松泛下身體。”
“哪裏有這許多時間……”明宗皇帝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笑道：“這個時候來找皇後說說話，已經是朕偷懶了。”
“偷懶？”謝皇後被他的話逗笑的同時，卻覺得只有不說政事時，陛下才會少些試探……關於這一點，其實她很早便認清了，此時即便心裏有些疙瘩，也會很快便被她主動解開。
“政務繁忙，陛下經常脫不開身，如何用‘偷懶’這樣的字眼形容自己呢？”
明宗皇帝笑了笑，口中話語像隨口一提，“不過說起李老大人在奏折裏提到的蜀錦價格飆升的事情，皇後覺得派誰去處理比較合適呢？”
謝皇後不動聲色，緩緩說道：“這事處理起來，說容易也容易，說棘手卻也是真的，就看做的人有沒有手段了。”
謝皇後凝著眉，“既要要鎮得住蜀郡那些不作為的官員，防著他們妄動，也要能與得利的富商大賈抗衡，其中分寸，拿捏起來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明宗皇帝點頭應道：“正是此理。能鎮蜀郡官員者，朝中不是沒有，可與富商抗衡談判，卻無幾人可以委派了。”
“即便朕將賈樞密使關了禁閉，表明了皇室的立場，卻還是沒有世家願意出面，擔責入蜀。”
明宗皇帝想起此事便十分頭疼，輕嘲道：“就說今日早朝提起此事時，朝堂之上鴉雀無聲，平日裏互相攻訐的情形，竟未見半點。”
謝皇後皺了皺眉，“世家大族沾親帶故，陛下讓他們著手處理此事，不就意味著得罪賈大人麽？”
“那麽謝家呢？”
明宗皇帝轉頭看向謝皇後，笑吟吟地道：“皇後既如此明白朕的心思，不知謝家可願與朕分憂？”
謝皇後嘴角的肌肉終於僵硬了下，眸中劃過一絲不忍，“可太子那邊，會不會因此事和臣妾生了嫌隙？”
明宗皇帝皺了皺眉，“太子仁德，斷不會在此事上因小失大，他又是個孝順體貼的孩子，又怎會因為自己的岳父受到牽連，便與皇後生了嫌隙呢？”
“他便是心有怨念，也是對朕罷了。謝家不過奉旨行事而已……”
明宗皇帝仔細打量著謝皇後的神色，繼續說道：“朕知道皇後顧念母子情分，可太子也是朕的骨血啊……需知骨血親情之上，家國為重。”
謝皇後聞言沈了沈眉，“此事朝中眾臣都在暗中觀望謝家的態度……”
“陛下請放心，謝家定不辱使命。”謝皇後目光定定，一邊行禮說道。
明宗皇帝欣慰一笑，“皇後識大體。”隨即親自扶謝皇後起身，面上一片溫情……
一根緊紮在明宗皇帝心頭的刺終於被拔除了，這終使他微微松快了些。臨走時還告訴皇後，他晚上會回到未央宮裏用晚膳，謝皇後面上自是喜不自勝。
看著陛下踏出未央宮的背影，謝皇後嘴角的笑意卻是漸漸凝固下來。
宋嬤嬤打發了服侍的宮女們，才小心翼翼地說道：“聽說陛下來未央宮之前，還去過樓貴妃和陳昭儀的宮殿，可都沒有見著。後宮與前朝政事向來關聯甚緊……”
“皇後娘娘您看……”
聞言，謝皇後才稍稍收轉看向門口的目光，有些幽怨地道：“嬤嬤說的，我又怎麽會不明白呢？”
“臨安大族都不好碰這個燙手山芋，樓貴妃和陳昭儀避開也是情理之中，可陛下親口與我提及此事，我卻沒有辦法拒絕。”
謝皇後低頭笑了笑，繼續說道：“陛下其實也知道我難做，可他沒有可用的人了……”
“娘娘……”宋嬤嬤輕喚了一聲，急道：“娘娘當真覺得陛下如此想？”
“至少有這層顧念的。”謝皇後微微沈聲，“當初太子的婚事，謝婉本對太子傾心，還特地求了他父親謝元柏前來，想要讓我撮合此事。”
“可惜……”謝皇後搖頭笑道：“陛下沒有允許。謝家只能是陛下手中的利刃，如何能讓皇子沾染。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便知謝家於太子不會有什麽助益，也不能有什麽助益。”
“我與太子嫌疑已生，如今便再深幾分，大概也沒關系了。”謝皇後的神情有些落寞，“我雖為難，可覺得許多抉擇，也正如陛下所言，骨血親情之上，家國為重。”
話至此處，宋嬤嬤也不好多言了。
不過提及舊事，謝皇後卻來了興致，“再說當時，太子心意所屬並非謝婉，深宮長夜漫漫，我也不想讓謝婉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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