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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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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你為什麽要不告而別?」

薩君飛緊緊擁著心愛的人兒,感受著她嬌小的身子確實就在自己的懷中,焦灼的心才逐漸感到踏實。

兩天前,他一返回薩府就發現她不見蹤影,那讓他差點急瘋了!

問遍了府裏的奴仆,竟沒有半個人知道她的去處,他在驚疑之際,懷疑是呂麗萍暗中搞鬼。

他震怒地找上呂麗萍,可那女人卻撇得一幹二凈,只說似乎有瞧見像是雲初雪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從後門離開。

「你知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了!」

這兩日以來,他幾乎快把整個京城翻遍了,卻怎麽也遍尋不著她的蹤影,真怕她有什麽意外。

後來他想起先前她總會到近郊的小溪去洗衣,她還曾提過在那裏時常會遇見幾名洗衣的婦人,心想說不定從那些婦人的口中能夠問出什麽線索,於是立刻趕去打探消息。

聽她們說,有一位李大娘與雲初雪特別投緣,只不過這兩日李大娘都沒來洗衣,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他一聽,直覺李大娘可能會知道雲初雪的下落,便在打聽清楚李大娘的住所之後,匆忙趕過來。

心底的焦急與擔憂,讓他顧不得禮節,等不及先在外頭敲門等候,便直接闖了進來。

幸好一進門,就瞧見他心愛的人兒,若是再找不到她,他真要瘋了!

薩君飛顧不得自己的失禮,連和李大娘打一聲招呼也沒有,心心念念只在乎懷中的人兒。

他低頭望著她,見她傷心哭泣的模樣,既心疼又困惑。

「初雪,你為什麽突然不告而別?出了什麽事?」

「你……不該來找我的……」雲初雪哽咽地說。

「為什麽?」

雲初雪咬了咬唇,美眸浮現痛苦的光芒。

她怎麽能回答?一旦說了,不啻是將他一同拉入地獄呀!

不,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說!

雲初雪抿緊了唇,堅決不吐露實情,同時她還求助地望向李大娘,以眼神懇求李大娘千萬別對薩君飛透露些什麽。

李大娘看了看心碎悲傷的雲初雪之後,目光移向薩君飛,靜靜地打量眼前這個高大俊挺的男人。

薩君飛將她們之間的眼神交流看在眼裏,心中的困惑更深了。

「到底怎麽回事?初雪,你的心裏有什麽苦衷?是不是呂麗萍要了什麽陰謀詭計,逼你離開?」

聽他提起呂麗萍,雲初雪的心狠狠揪緊。

幸好,既然他會這麽問,顯然呂麗萍有遵守與她的約定,並未將他們是一對異母兄妹的事情說出來。

只是,這會兒面對著他的追問,她該怎麽辦才好?

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跟著他一同返回薩家,否則呂麗萍一怒之下,肯定會把一切全說出來。

她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薩君飛不再追問、死心地離去呢?

「我……因為……因為我……其實我的心裏已經有了別人……」她試圖編造個理由,然而那心痛顫抖的語氣,連她自己都騙不了。

薩君飛自然不可能相信如此離譜的謊言。

「胡說!」

「不,不是胡說,我……我其實……」

薩君飛伸出手,捧起她淚痕未幹的俏臉。

「看著我的眼,初雪,倘若你真的不愛我,心裏有了別人,那麽就看著我的眼,再說一次。」

雲初雪咬著唇兒,望著自己深愛的俊臉,她的心痛得有如刀割。

「我……我……不……不……」明明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幾個字,要說出口竟是如此的困難。

薩君飛無奈又心疼地嘆了口氣,輕輕為她拭去再度淌落的淚水。

「如果真的不愛我,為什麽要哭?又為什麽會這麽痛苦?初雪,你明明是愛著我的,明明一點也不想離開我的,對吧?」

聽著他篤定的語氣,雲初雪再也無法勉強自己偽裝下去了。

她近乎崩潰地承認道:「是,我確實愛你,可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原因就別問了,求你別問……你就離開我、忘了我……」

盡管是自己開口央求他忘了她,但是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將被他徹底遺忘,她的心就仿佛被淩遲似的,痛楚難當。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離開你,更不可能會忘了你。在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動搖我和你在一起的決心!初雪,是不是呂麗萍跟你說了什麽?別理會那個女人的挑撥離間,別中了她的計呀!」

見她一聽見「呂麗萍」這三個字,表情就變得更加僵硬,薩君飛的心裏更篤定絕對是那個女人在暗中搞鬼。

該死!真是可惡透頂!早知如此,那日他就不該給那個女人三天的時間考慮,應該直接讓人將她趕出府去!

「初雪,跟我回去吧!我保證會立刻讓她離開,不會讓她再有機會接近你、傷害你了。」

一聽他這麽說,雲初雪拚命地搖頭,臉上浮現又驚又恐的神情。

「不!我不能跟你回去,真的不能!」

「初雪,你什麽都不用擔心,我會好好地保護你,不會有事的。」薩君飛一臉正色地承諾。

「不行呀!我是真的不能跟你回去!」雲初雪不僅疊聲拒絕,甚至還在他的懷裏激烈掙紮,試圖逃開。

她的反抗讓薩君飛疑惑極了,就算呂麗萍真的說了些什麽,該也不至於讓她如此驚恐害怕呀!

他皺緊了眉頭,神色認真地說:「初雪,除非你坦白告訴我原因,否則我不可能會放棄的。」

「我……」

見她面露遲疑,薩君飛作勢要將她拉走,情急之下,雲初雪終於心碎地哭喊--

「因為我們是兄妹呀!兄妹怎麽能在一起呢?」

「你說什麽?!」

薩君飛楞住,他望著她,像是聽見了什麽不能理解的語言。

「我們……我們是兄妹……」雲初雪心痛的又說了一遍。

短暫的驚愕後,薩君飛搖頭說道:「這怎麽可能呢?是呂麗萍說的?這麽離譜的謊言,你竟然也相信?」

「不,不是謊言,是真的……」

既然已經說出口,她知道殘酷的事實已經無法再隱瞞下去了。她撩起了左手的衣袖,露出腕上的那只玉鐲。

「這只鐲子,是當年妙慧師父撿到我時,在我的繈褓中發現的,而它……它原先的主人,是當年被薩夫人強灌打胎藥,後來逃出去的那名薩家丫鬟……」

「什麽?難道……你是那名丫鬟的女兒?」薩君飛一臉驚愕,當初德叔提起那件往事時,他壓根兒就沒想過那名丫鬟竟然會是她的親娘。

雲初雪點了點頭,痛苦地掩面哭泣。

「這只鐲子……和薩夫人所擁有的一只玉鐲是一對的,那證明了它最初的主人是你爹……咱們……咱們真的是一對異母兄妹……」

聽了這番話,再瞪著她皓腕上的玉鐲,薩君飛的心裏大感震撼。

難道……難道他們真的是兄妹?

想著他們之間熾烈的情意,想著那一夜火熱的纏綿,他的胸口不禁狠狠揪緊。

難怪她會如此心碎,難怪她會選擇離開,這下子……該怎麽辦才好?老天爺怎麽會跟他們開這麽殘酷的玩笑?

「不!不是那樣的!」

正當氣氛陷入凝結時,李大娘突然喊道,臉上有著豁出去的神色。

雲初雪一邊垂淚,一邊哽咽地道:「李大娘,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可是事實擺在眼前--」

「不!真的不是那樣!」李大娘打斷她的話,再度用強調的語氣道:「我確定你們倆絕對不是一對兄妹。」

那篤定的語氣和態度,讓薩君飛立刻嗅出了不尋常的氣息。

「李大娘,你為什麽能如此肯定?莫非你知道些什麽?」

「因為……」李大娘頓了頓,目光望向雲初雪,眼中流露出滿滿的愧疚與憐惜。「因為,我就是當年那個被夫人強灌打胎藥的丫鬟翠花,而初雪……是我的親生女兒。」

「什麽?!」

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讓薩君飛和雲初雪都震驚極了。

「大娘,請你把話說清楚,你真的是初雪的娘親?」薩君飛心急地追問。

李翠花點了點頭,說道:「是真的,我在薩府當了好幾年的丫鬟,那一年,我未婚懷了身孕,夫人懷疑是老爺的種,命人強灌打胎藥,我拚命地掙紮,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幸好老天有眼,腹中的胎兒生命力強韌,我才沒有失去她。」

「那……後來呢?」薩君飛問。

「後來,我雖然幸運的被一名年邁的老婦收留,可畢竟那老婦本身十分窮困,收留我已是沈重的負擔,實在沒有能力再多養個娃兒,而我也不忍心孩子一生下來就跟著受苦,所以只好忍痛將她擱在『慈雲庵』外……」

因為心底不舍,所以她時常到「慈雲庵」附近的溪邊去洗衣,有時會繞過去瞧瞧,就盼能瞧見這孩子的身影。

眼看這孩子一年年地長大,出落得越發標致,她的心裏既欣慰,又不免懷著滿滿的愧疚與感傷。

雲初雪望著李大娘,洶湧的淚水湧出眼眶,心緒更是激動不已。

原來,李大娘是她的親娘,難怪她總感覺李大娘特別的親切,每一回即便她已先洗完了衣物,總忍不住在溪邊多待一會兒,就是為了想要陪李大娘再多說幾句話。

原來,那份難以言喻的親切感,正是因為李大娘是她的親娘……

「那,我爹……我爹是……」雲初雪顫聲問道。

「放心,你的親爹不是老爺,絕對不是。」李翠花說道。

那篤定的答案,讓薩君飛和雲初雪都宛如放下了胸口那沈甸甸的巨石,頓時松了一口氣。

薩君飛接著問道:「既然不是我爹,當年您為什麽不肯說出實情?還有……初雪的親爹究竟是什麽人?」

盡管李大娘肯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才會一直隱瞞到現在,可是這件事情關系重大,他不得不問個清楚。

「那個人……是老爺在貴州老鄉的拜把兄弟,名叫鄭伯勳……」李翠花嘆了口氣,因為想起了往事而感慨萬分。「那兩只玉鐲確實是一對的,本來也確實都屬老爺所有,聽說,當時老爺將其中一只給了夫人,另一只……本想贈與薩公子的娘親--李如兒小姐。」

聽見娘的名字,薩君飛的胸口一陣揪緊。

李翠花接著說道:「可,如兒小姐不幸去世,老爺沒有機會將鐲子送出,也沒有其他想要贈與的對象,便將玉鐲送給了當時前來京城探訪的拜把兄弟。」

「原來如此,那麽後來……這只鐲子,怎麽又會到了李大娘的手中?」薩君飛問道。

「當年,鄭公子打算離開京城時,卻突然染上急病,我被派去照料他,不料竟有了感情……盡管他不想辜負我,可其實他在貴州早已有了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我不願意破壞他人的幸福,便含淚成全他們,他的心裏覺得對我有愧,便將那只玉鐲送給了我……」

聽著李大娘的話,薩君飛和雲初雪的心裏都不禁唏噓不已。

這世上,光是擁有真摯的感情,也不一定能夠成為眷屬,倘若一對相愛的戀人能夠如願地結為夫妻、相愛到老,那是多麽可貴的事!

「在鄭公子返回貴州後,我才發現自己懷了身孕,由於不想要壞人姻緣,所以我絕口不對任何人提起此事,只是不久之後因為害喜,還是被發現了,夫人把這件事情懷疑到老爺的頭上,對此我心裏雖然覺得愧對老爺,可……因為愛著鄭公子,不想給他造成困擾,便打定主意要永遠守著這個秘密……只是,後來我輾轉聽說,鄭公子在返回貴州不久後就病逝了……」

憶起這段悲傷而沈重的往事,讓李翠花的眼中泛起了淚光。

她幽幽嘆口氣之後,打起精神說道:「總之,放心吧,你們絕對不是一對異母兄妹,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聽完了這段往事,雲初雪如釋重負,原先不斷淩遲著她的那股罪惡感,頓時煙消雲散。

「這真是……太好了……」情緒一放松,她的眼前突然一黑,在薩君飛的懷中暈了過去。

「初雪?初雪!」薩君飛焦急地低喊。

李翠花也趕緊上前察看,見她蒼白昏迷的模樣,真是心疼極了。

「該是這幾日她幾乎什麽都沒吃,又一直傷心哭泣,體力耗盡了吧!」

看著她頰上未幹的淚痕,薩君飛的心狠狠揪緊,真恨不得代替她承受這兩日來的悲傷。

「真是個小傻瓜,一個人承受這麽多的痛苦。」他心疼地低嘆。

李翠花望著他,開口問道:「少爺,您是真心愛著初雪嗎?」

「那當然。」薩君飛毫不猶豫地說。「我會娶她為妻,一輩子好好地照顧、保護她。」

「那就好,真是太好了。」李翠花一臉欣慰,哽咽地說。「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些什麽,可是,我是真心希望你們能夠幸福。」

薩君飛聞言,一臉正色地說:「怎麽會沒資格呢?您是初雪的親娘,日後我與初雪成了親,您也是我的娘了。」

「可我……我當年遺棄了這孩子……」李大娘說著,眼眶再度泛紅。

「您當年會那麽做,也是不得已的,況且您也以您的方式一路陪伴著她長大,不是嗎?初雪的心裏對於親生爹娘從來就不曾有過怨恨,我相信現在知道了這一切,她的心裏也同樣不會有半點怨懟的。」薩君飛語氣篤定地說,望著懷中人兒的目光是那麽的溫柔。

她就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美好,讓人無法不深深愛著她。

李翠花將他那深情的神色看在眼裏,心裏既欣慰又感動。

「看得出來,少爺是真心愛著她,那我也就放心了,往後……」

「往後,李大娘就搬過來一同住吧!」

李翠花先是驚訝地楞了楞,隨即連忙搖頭。

「不,我怎麽敢奢求--」

薩君飛再度打斷她的話,說道:「您是初雪的娘親,搬過來同住、接受我們的照料也是應該的。我相信初雪也一定是這麽想的,請您就別推辭了吧!」

聽著他這番話,李翠花的心裏感動極了。

看著被他溫柔擁護在懷中的女兒,她不禁在心底感謝上天的垂憐,讓她心愛的女兒遇上了這麽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雲初雪逐漸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床榻上,而薩君飛則守在她的身邊。

她怔了怔,很快地想起先前的事,想起了她得知當年的真相、得知她和薩君飛並不是一對異母兄妹之後,大大松了一口氣,但是……然後呢?她是怎麽回到薩家的?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薩君飛略帶輕責地輕嘆。「你呀,這兩日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結果突然暈了過去,是我把你帶回來的。」

「喔……」

想著自己被他一路抱回薩府,也不知道一路上有多少人瞧見,雲初雪的雙頰就不禁染上緋紅。

害羞了一會兒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麽。

「那……」

沒等她把問題說出口,薩君飛便已說道:「我已經將你娘接過來了,德叔也已讓人整理了一間廂房給她,往後她就在這兒住下,和咱們一同生活。」

聽著他的安排,雲初雪的心裏感動極了。

「那……」

「至於呂麗萍,」薩君飛再度接口。「我已經告訴她,咱們倆根本就不是異母兄妹,也已經要她離開了,這會兒她應該已經在幾名與她親近的丫鬟陪同下,抵達她自己的住所了吧!往後,她不會再有機會踏進薩家一步,也不會再有機會煽風點火、興風作浪了。」

雲初雪望著他,嫣潤的紅唇逸出一抹微笑。

「你怎麽都知道我想說什麽?」

剛才她的話都還沒說出口呢,他竟就能準確地猜出她的心思,這就叫做心有靈犀,嗎?

「那當然,我娘子的心思,我當然明白了。」薩君飛笑著回答。

聽見「娘子」這個稱呼,雲初雪的俏臉一熱。

「什麽娘子?咱們又還沒拜堂,八字還沒一撇呢!」她羞嗔道。

「那就快點把兩撇都寫齊了,我啊,已經等不及了。」薩君飛愛憐地撫著她的臉,說道:「要是再不快點成親,你這個小傻瓜如果又一聲不響地離開我,我要上哪兒去找我的娘子?」

雲初雪聞言,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愧疚。

「對不起……」

這兩日,她因為誤以為他們是一對異母兄妹而痛苦心碎,而他也因為她的失蹤而心急如焚。分離對相愛的兩個人而言,是多麽可怕的煎熬,但願他們再也不用經歷這一些。

「說你傻,還真是傻,我怎麽會怪你呢?」薩君飛湊上前去,安慰地輕吻了吻她的眉心,接著道:「不過說起來,呂麗萍雖是出於惡意,卻也因此讓你和你娘相認了,這對你來說其實也是好事一樁。」

「是啊,老天對我還是十分眷顧的。」雲初雪滿臉感動地說。

真好,她不僅又回到薩君飛的身邊,還有娘了呢!她真是太幸福了!

「你娘還擔心你會怪她、不諒解她呢!」

「怎麽可能?當年她會那麽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心裏一點兒也不怪她的。」

聽著她的話,薩君飛的俊顏不禁浮現一抹微笑。就知道這個善良的人兒心中只會有感動,沒有半絲的怨懟。

「往後,不管發生什麽事,你可不許瞞我,更不許再不告而別了,知道嗎?要是再重演這兩日的經歷,我可真要瘋了!」

雲初雪本來心裏還懷著愧疚,可一擡眼,瞅著他那一臉嚴肅正經的神情,她忽然忍不住輕笑出聲。

「怎麽了?笑什麽?」

「還記得初次見面時,你看起來是那麽的瀟灑不羈,像是個無拘無束的浪子呢!」可這會兒,他的神情滿是對她的在乎,真是讓她既感動又窩心。

薩君飛聞言也不由得一笑,說道:「浪子一遇上你,就放浪不起來了,誰叫你是我命中註定的克星呢?」

他們兩人相視而笑,目光交纏,眼中只看得見彼此的存在。

薩君飛緩緩傾身,輕吻住她甜美的唇兒,雲初雪則伸出雙臂攬住他的頸項,毫不保留的回應。

胸口燃燒的情意,讓這個吻愈來愈熱烈、愈來愈狂野,很快的,光是親吻已無法滿足他們。

這兩日的分離,對他們而言太過煎熬,而這一刻,他們只想要與深愛的對方緊緊相擁、毫無間隙地結合在一起。

尾聲

成親後,經過一段時日的張羅與打點,新的武館已經順利在京城開設,同時也將師父雷東江從蘇州請了過來。

原本雷東江並沒打算與他們同住,可拗不過薩君飛的堅持和雲初雪的盛情,便在薩家安頓下來。

於是,偌大的薩家府邸,除了他們這對新婚夫婦之外,還多了李翠花和雷東江,變得十分熱鬧。

這日午後,薩君飛自外返回府邸,一進門,就見愛妻從回廊的另一頭走來,俏臉微微泛紅,像是不小心撞見了什麽似的。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嗎?」他好奇地問。

雲初雪來到他的身邊,壓低了嗓音輕聲道:「我剛才本打算到庭園走走,可卻瞧見娘和雷師父……」

「正在談情說愛?」

聽見他的回答,雲初雪不由得面露驚訝。

「你知道?!」

薩君飛笑著點了點頭。「是啊,雖然他們什麽也沒說,但我隱約還是看出來了。」

當初,他會將他們接來府裏同住,純粹只是想要盡盡孝道,根本沒想過撮合的事,沒想到他們卻看對了眼。

「只是,娘似乎有些遲疑與顧忌,不知道要不要接受師父呢!」他說道。

「為什麽呢?這有什麽好顧忌的?雖然他們都已不再年輕,可是既然彼此有情,又有什麽好不能在一起的?」雲初雪由衷地說。倘若娘能有個好歸宿,她也會為娘感到高興的。

「不如,咱們想辦法撮合他們吧?」

「好呀!」雲初雪欣然點頭。「如果可以順利促成,那就太好了。」

「一定會的,而且他們肯定也會像我們一樣幸福的。」

「嗯,一定會的!」雲初雪揚起微笑,依偎在夫婿的懷裏。

午後的日陽暖暖地映在身上,讓她的心坎也跟著暖和起來。

倘若這世上的每一對有情人,都能夠如願地成為眷屬,那該有多美好!

即便日子再怎麽平凡,只要能夠和心愛的人攜手共度,那麽每一天都將令人由衷地感到甜蜜,天底下還有什麽比這更幸福、更值得珍惜的呢?

全文完

後記 朱映徽

人與人的相遇,真的很微妙,有時候,早一分鐘、晚一分鐘,一切就會有不同的結果。

為什麽會突然有此感慨呢?那是因為前兩天,我到附近買早餐時所發生的一段意外巧遇。

那一天,我比平時還晚一些出門,而且還先到便利商店買了一杯熱咖啡,才去早餐店打算買飯團。(好啦,我知道飯團配咖啡是有點另類的組合,尤其我吃的還是甜口味的飯團……)

那間早餐店的生意很好,時常需要排隊,那一天也不例外。

當我排在某個男性顧客的後頭,正靜靜地等待的時候,後面又來了一位女性顧客。

她在我身後問了句「請問你有在排隊嗎?」,於是我就稍微回過頭,簡短地答了句「有」。

其實我走在路上時,一向很不註意路人甲乙丙的模樣,因為我覺得兩眼直盯著陌生人瞧,實在有點奇怪也不太禮貌。

也因此,當時我根本連對方長什麽樣子也沒註意,正打算回頭繼續排隊的時候,忽然被對方拉住,還發出詫異的驚呼。

這個舉動嚇了我一大跳,仔細一看之後,也不禁發出驚呼,原來她是以前曾經共事過的一位同事!

為什麽我們兩人會這麽的驚訝呢?那是因為她已嫁去紐約多年,上一次見面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據說,這次她是為了小叔的婚禮才回來一個禮拜,能夠因為買個早餐而遇上,真是太巧了!

驚訝欣喜之餘,我們趕緊互相留下E-mail等資料,約好了以後要保持聯系,希望這份曾經中斷的友誼可以再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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