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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若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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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你大爺!”李霏沒好氣的掛起浴巾。“你自個剛才狂流鼻血不知道?”

“流鼻血?”陳立這才記起昏迷前覺得鼻子裏有什麽流出來的事情。一時怔怔。

這一刻,他想起記憶中的一部電影。

《天若有情》結局時的那個動人畫面。

劉德華騎著摩托車,不斷留著鼻血,帶著身穿潔白婚紗的吳倩蓮在寂靜的馬路上飛馳的情景。

他也坐在摩托車上流鼻血,鼻血算是為了一個女孩而流。

他為什麽要不顧一切地為了歪歪讀心呢?

為了確認她的處境是否安全。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在乎她的處境是否安全呢?

他想起在歪歪家裏,在歪歪床上,抱著她時的那些沖動和幻想。

似乎自從有了那番親密接觸後,他對歪歪就加倍關心了。

“想什麽呢?”

李霏吹著頭發,拿手在陳立眼前晃動著問。

“我在想,一定是某個美女的身材太火辣,才釀成了流鼻血的慘案……”陳立嘴裏說著輕薄話,眼睛卻沒有無禮的亂看。

“我說陳立,你讀高三後怎麽嘴巴越來越不像話了。以前你嘴巴雖然沒遮攔,但還不說這種話。”

陳立煞有介事的、誇張地凝視著李霏,輕輕按著心口,緩緩道:“情不自禁啊,情不自禁啊……”

“去你大爺的情不自禁。還來勁了?就算你真打上我主意了,也該換個時候啊,你剛才的愛情宣言我還記憶猶新著呢。”

“我這人記性差,早忘了。你怎麽還記得呢?別吃那種過去式的醋了行嗎?我們的幸福在未來……”

陳立撿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疊著,然後他看見李霏的內衣竟然也在裏面,不由自主地聯想了開來……

也許是他的神情太陶醉。

李霏抓起本雜志,幹脆利落的砸陳立頭上。‘啪——’緊接著她順手奪過衣物,隨手仍進洗浴間。

“有完沒完了。有貧嘴的工夫想想怎麽感激我連救你兩回吧。”

陳立這才正經起來,追問李霏說:“說起來,剛才怎麽是你去了?”

“你的班主任現在住我隔壁,剛才我門開著透氣,看見他慌慌張張出門,知道了後就主動把這事給攬下來了。她覺得我跟你父母熟悉些就答應了。”

陳立忙走下床,誇張的連連鞠躬作禮。

“女俠救命之恩,小生感激不盡,若不嫌棄,小生願……”

沒等陳立說完,李霏就打斷了他道:“把你那珍貴的身子留著以身相許給別人吧!幫我梳梳頭就算了。”

陳立拿了梳子,半生不熟的替李霏梳著尚未幹的長卷發。

“我請你吃飯當感謝吧。”

“哪來的錢?”

“撿的。”

“那該交給警察叔叔啊!”李霏調笑著說,根本沒有完全相信撿錢的說辭。

“本來有這打算,但是派出所的警察叔叔面色不善,我覺得不靠譜,還是自個把錢花了來的可靠些。”

李霏咯咯失笑。

“你把醫藥費還我,我請你吃飯好了!”

“行。”

陳立爽快的付賬,李霏十分幹脆的收進錢包。

“等天亮了我去買菜請你吃飯啊!”

“……老師,你能再摳門點不?”陳立僵硬著表情,沒想到李霏如此吝嗇。

李霏豪不慚愧的笑說:“我一個月才多少工資呀?玩摩托車又花錢,當然得精打細算。……什麽表情?不吃拉倒!趕緊睡覺吧。”

陳立環視房間一圈,故意色迷迷的玩笑道:“老師,你睡床,我睡地板。我這人有君子之德,保證不做壞事……”

他還沒說完,李霏已經躺倒床上,蓋好了薄被。

“當然是你睡地板!”

陳立放平了枕頭,倒地上抱著薄被子睡覺,卻又睡不著了。

李霏是個挺奇特的人。

家裏環境其實挺好,又是獨生女。本是北城人,因為志願當教師遭家裏人強烈反對,只身來了勝震。她在北城有個未婚夫,從小家裏訂下的親事,但好在李霏跟那個男孩也是發小長大,關系相處的也很好。

如果不是因為她堅持要從事教師這個職業只身來了勝震,早就已經結婚。

她喜歡玩摩托車,節假日常跟些愛好摩托車的人在深夜的馬路上飛馳。但她不賭,別人賭錢競賽時,她都會嘗試加入。但她純粹是為了磨練車技,哪怕一毛錢也不肯參賭。

陳立想到今天的經歷,想到在派出所的心理沖擊以及趙磬那些氣死人的話。他不願意相信現實是如此狹隘。可是,他沒有社會閱歷,他覺得無法衡量判斷。

“老師,你睡了沒?”

“乖乖睡你的覺,別動歪腦筋。”

“我是想問,錢真是萬能的嗎?”

陳立覺得李霏畢竟比他閱歷豐富些,也許可以從她那裏得到些參考。

“沒錢是萬萬不能的,我只身出來工作生活後是切身體會到了。但錢不是萬能的,而且人生最重要的也不能是追求金錢,而是理想。”

“初一你剛當老師的時候,穿的是佐丹奴,下半學期開始,你就再沒有買過新的名牌衣服。是因為經濟條件限制的吧?老師你放棄在北城的輕松生活堅持來這裏,至今好像也不後悔,是在追求理想,當老師那麽有吸引力嗎?”

陳立睡不著,索性爬起來在李霏床邊坐著。

後者睜眼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笑了笑。

“有時候也會被經濟壓的很累,但是不後悔……陳立,你知道嗎?我以前險些走錯路,身邊很多發小、朋友都走錯了路。有的進了監獄,有地葬送了原本光明的政治前途。那時候我們都特別討厭一種老師,他們不把學生當學生,把學生當工作業績……所以我立志要當老師,當一個把學生當學生的老師,盡可能的引導幫助那些可能會走錯路的學生。”

李霏語鋒突然一轉,提高了些聲調道:“就譬如你這樣的!你現在知道什麽叫近墨者黑了嗎?雖然你不打算像鬧鐘那樣當混混,但是他讓你覺得別無選擇地走上一條你不想走的路。”

陳立沈默地想著這番經歷。其實不必李霏提醒,他自己也早就明白什麽叫近墨者黑。最初他只是不想回家,結果跟著鬧鐘去了酒吧,被牽扯進了後面一連串的事情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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