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冰霜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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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隆家子弟面如死灰的註視之下,亞芠左掌上那他自稱為精神烙印的徽章,慢慢的隱入他的掌背當中。
以克瑞為首的隆家子弟們,不由自主的吐出了一口大氣。
不管亞芠所謂的精神烙印有什麽作用,當精神烙印的徽章消失之後,他們第一個念頭便是,亞芠施出精神烙印只是在嚇唬他們,想讓他們聽話而已,如今達到目的了,自然要散去精神烙印了。
此時的他們渾然忘記了,在這種絕對理智之下的亞芠,哪裏會幹出威脅人這種無聊的事情來?
在眾人大大的松口氣的同時,突然,在他們所無法窺視的角度下,原本在亞芠掌背消失的精神烙印徽章,慢慢的浮現在亞芠的左掌當中,而且綻放出強烈的銀色光輝來,瞬時又叫克瑞等人倒抽了口氣。
緊接著,銀色的光輝慢慢的從亞芠的左掌往上懸浮起來,變成了一道懸浮在亞芠左掌上空、大約有五公分大小的一個美麗銀色圖案。
在克瑞等人有如臨刑前死刑犯目光的註視下,亞芠伸出右手食指,由上而下輕輕的點在逆五芒的中央處,同時擡起頭來,眼中閃過銀光。
下一瞬間,亞芠已經出現在克瑞的面前,而他的右手食指,已經點在克瑞的額頭上方。
此時眾人才註意到,不知何時,亞芠左掌上那令人膽顫心驚的逆五芒,早已經隨著亞芠的右手食指,印在克瑞的額頭上了。
緊接著,克瑞發出了一聲有如被人千刀萬剮的痛苦嘶吼。
在眾人恐懼的目光下,克瑞整個頭臉的血管,一瞬間變得粗大上浮,扭曲的面容,有如地獄的惡魔般,恐怖得仿佛連心也會因此而忘了跳動。
盡管不停的痛吼與企圖掙紮,但是亞芠一指之力卻有如萬斤重擔,任憑克瑞如何掙紮,也無法掙脫。
而他額上的逆五芒則慢慢的縮小著,直到縮小到如指頭般大之後,緩緩的往克瑞的額內侵蝕進去,留下了一道逆五芒的紅印。
完成這個手續之後,亞芠眼中的銀光頓時消退了不少。
別看這麽簡簡單單的幾下子,幾乎是耗盡了亞芠將近五成的精神異力。
畢竟這種逆轉精神封印的方法是前所未聞的,就是亞芠自己,也絕對沒有任何把握可以完全成功,因此他所消耗的精神異力,幾乎一大部分都拿來保護克瑞的精神。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此時的亞芠而言,對克瑞所做的也不過是一種嘗試,一種有點廢物利用的嘗試。
成功了固然可喜,就是失敗了,也頂多把克瑞弄成一個白癡,反正對他而言,在拋開了親人血緣的關系之後,克瑞等人也不過是一群擁有相當潛力的殺手,能夠為他所用固然可喜,就是不行也損失不了什麽,因此絕對理智下的亞芠,當然是大膽的拿來試驗了!
收回了自己的指頭,亞芠靜靜的看著不再感覺到痛苦的克瑞。
而克瑞則是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克瑞終於再度睜開了眼睛,但是令其他人倒抽一口氣的是,此時的克瑞雙眼已不再是眾人熟悉的棕色瞳孔,而是與亞芠相同的爛銀色雙瞳,一雙不再有著人類感情的理智瞳孔。
亞芠的銀瞳與克瑞的銀瞳直接對視著,半晌,克瑞才以因剛剛的嘶吼而顯得沙啞的聲音,冷冷的問著:“為什麽?”
亞芠冷冷的註視克瑞,突然伸手一揮,克瑞手腳之間的鐵煉瞬時斷裂,同時亞芠冷聲說:“恢覆一下!”
看到了克瑞與亞芠的互動,尤其是克瑞在亞芠斬斷手腳上的煉銬之後,竟然乖乖的依照亞芠所指示的原地盤腿坐下,閉上眼睛,靜靜的調息呼吸起來。
眾人心中不由一陣絕望,他們終於知道,亞芠所謂的精神烙印,指的是什麽意思了!
想來,亞芠所謂的精神烙印,應該就是剛剛令克瑞無比恐懼的精神封印的反義詞,就是透過剛剛那種手段完全的激發出克瑞的精神異力。
只是大家還不是很了解,亞芠動用這種手段,到底是有什麽用意?
而且看樣子,似乎是打算要讓每一個人都保持在這種絕對理智的情況下,這又有什麽用意?
在克瑞恢覆的期間,所有人不約而同,臉色無比怪異的望著亞芠,對於剛剛亞芠的作為以及克瑞的反應,眾人似乎是懂了,又有點不解,因此,眾人的眼中無不充滿著疑惑。
好不容易等到了克瑞睜開了眼睛,亞芠截口道:“克瑞,你負責看守所有的人,不得讓任何人出一點問題!”
聽到了亞芠的話,克瑞冷冷的點點頭,隨即亞芠眼中的銀光消失,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疲憊神情,緩緩的離開這個倉庫。
等到亞芠離開之後,這下可炸鍋了!
整個倉庫剎時一片鬧轟轟的,幾乎是除了克瑞以外,所有人全都喊叫起來,所有人的目標全都集中在克瑞的身上,目的則是詢問克瑞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冷冷的看著眾人一眼,克瑞擡起手來制止眾人的詢問,冷冷的說道:“亞芠剛剛將我的精神異力全部誘導出來,讓我永久保持在絕對理智的狀況了。”
聽到了克瑞的話,眾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對他們而言,雖然知道精神異力奧妙無比,是他們日後的最大本錢,但是他們對於精神異力的運用與研究,都還在探索的地步,可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亞芠竟然有辦法掌控他們的精神異力。
突然,其中一人看著已經恢覆自由的克瑞,忍不住的叫道:“克瑞、克瑞,你還楞在那裏幹什麽?趕快替我們松綁呀!”
經他這一提醒,眾人這才註意到克瑞的現況,連忙跟著叫克瑞恢覆他們的自由。
只是令大家失望與不解的是,克瑞竟然完全不為所動,完全沒有幫自家兄弟恢覆自由的意思!
最先叫出聲,也是跟克瑞最好的那個兄弟,忍不住的繼續催促:“克瑞,你還在幹什麽?為什麽不幫我們恢覆自由?”
克瑞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後,冰冷道:“剛剛亞芠說要我看著你們,所以各位兄弟還是死心吧!我不會放各位走的!”
聽到克瑞的話,眾人真的是楞住了。
隨即,大家忍不住的紛紛叫罵起來,但是無論眾人如何叫罵,克瑞始終充耳不聞,甚至還閉上眼睛,慢慢的調息了起來。
對於克瑞這種古怪的行為,眾人可以說徹底的不解。
就這樣連續的一個多月,亞芠以每天一人的速度,終於為全部的隆家子弟們都施上相同的手段。
四十多天來,在逐漸減少的眾兄弟怒罵聲下,始終未發一言的克瑞,在最後一個兄弟調息結束之後,終於又一次的開口,還是那一句話:“為什麽?”
聽到了克瑞的詢問,一如之前四十多天的日子那般,始終背負著雙手站在倉庫的大門之前,亞芠那同樣四十多天來不曾在倉庫中發過一言一語的冰冷聲音,從嘴中流出:“除去了人類的感情之後,理智的你們,應該比較聽得進我的話!”
“所以?”
依舊是克瑞冰冷的話語。
而亞芠則是仿佛解釋般的繼續說道:“所以我反過來將精神封印法變成了精神烙印,激發出你們的精神異力來,讓你們變理智點!”
說話的同時,亞芠緩緩的轉過身來。
迎接亞芠那掩不住倦意的爛銀雙眸的,是來自克瑞等人那同樣冰冷無情的四十多雙銀色瞳眸!
定定的看著亞芠,克瑞冷冷的問道:“這麽有把握?”
亞芠突然笑了。
相當奇怪的,明明是毫無任何人類感情的狀況下,亞芠就這麽詭異而僵硬的笑了:“因為你們會聽話,乖乖的聽話!而這段期間就是最好的證明!”
克瑞沈默了片刻之後,緩緩的點了點頭,似乎在承認亞芠的話:“沒錯!我們的確會乖乖的聽你的話!”
克瑞並未說出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話語是,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違逆亞芠的話,那麽亞芠絕對是會痛下殺手的。
這一點,在免除了人類情感之後,無論是亞芠還是克瑞等人都很清楚,憑現在的他們,如果亞芠有心想殺他們的話,那他們絕對不可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因此他們彼此都很清楚一件事,亞芠之所以有把握讓他們都乖乖聽話的理由,便是他們的生命。
而盡管他們都已經在亞芠的精神烙印之下,失去了人類的感情,但是對於保護自己的生命,卻是一種本能。
再者,在沒有怨恨等人類情感的杯葛之下,克瑞等人都更加清楚的看到這一點,因此正如亞芠所說的,理智的他們在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下,絕對會乖乖的聽從亞芠的指示的。
當然了,無論是亞芠還是克瑞一方,也都相當清楚一件事,他們對於亞芠而言,也是一件相當可怕的雙面刃。
在亞芠能夠壓制住他們的時候,他們絕對是一把比死神鐮刀小隊還要可怕的無情之刃。
因為他們沒有死神小隊所具有的人類感情!
但是,一旦他們認定亞芠無法再壓制住他們的時候,這把可怕的無情之刃,也將會毫不猶豫的插入亞芠的胸膛之上。
不管如何,這種結果,當然也比原先克瑞等人完全不為亞芠所用的結果,要來得好多了。
只是亞芠從此之後,難免要隨時註意自己的背後了!
判斷出克瑞等人已經衡量出聽不聽令的利害關系之後,亞芠冷冷的說道:“從現在起,霜刃,冰霜之刃,便是你們這支無情隊伍的名號!”
克瑞等人點點頭,接受了亞芠所賦予的名號。
當然他們也曉得,亞芠之所以叫他們為霜刃,也同時寓意著雙刃,雙面之刃,這提醒著亞芠,隨時註意自己不可被這把雙面之刃反傷了。
再度的轉過身去,推開了大門,亞芠下達了霜刃的第一項任務:“去查出那批失蹤獸卵的下落,順便把你們之前的合夥人給我揪出來!”
走出倉庫之後的亞芠,完全不擔心,這支以克瑞為首、由隆家子弟所組成的霜刃,會不會按照他的命令去執行。
因為他曉得,在霜刃無法除去他之前,這支可怕的無情隊伍,在保存自己性命的最高前提之下,會是他手底最認真的隊伍!
或許這樣還不夠!
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個想法之後,亞芠停止了踏出去的腳步,緩緩的轉過身來,望著依舊筆挺的看著自己的克瑞等人,突然淡淡的說道:“明天再出發,在你們出發之前,我會將我的天心訣傳授給你們!”
盡管是已經失去了人類的感情,但是亞芠的話,同樣令克瑞等人眼中的銀色雙瞳,不由自主的強烈收縮一下。
天心訣這個前所未聞的名字,對於克瑞等人並不重要,天心訣有多厲害,也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克瑞等人聽到了亞芠所說的──“我的天心訣”!
幾乎在一瞬間裏,克瑞等人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前所未聞的天心訣,必定是亞芠如此強大的秘密,只是亞芠會如此大方的將他強大的秘密教給他們嗎?
克瑞幾乎是忍不住的搖頭起來,答案是否定的。
亞芠絕對不可能會讓他們這支與他站在相同起點的隊伍,有任何超越他的機會的,因此這所謂的天心訣,到底有什麽作用在其中,這可就令克瑞等人心中一陣疑惑。
不能不說,撇開人類情感困擾之後的克瑞等人,的確變聰明了,因此他們的猜測也有所依據,只是他們的猜測有對也有錯!
亞芠的確是真的打算將自己的天心訣教給他們沒錯,並非是克瑞等人疑心疑鬼的別有用心。
但是他們也猜對了,無論是否是絕對理智狀態下的亞芠,都不會給克瑞他們任何一絲超越他的機會。
撇開修煉時間長短的因素之外,亞芠的際遇,也絕對不是克瑞他們所能夠比得上的。
光是這兩點,就足以令亞芠高高在上的俯瞰著克瑞他們。
另外,在亞芠的心中,固然並未打算在天心訣上做任何的手腳與隱瞞,但是也不代表他會教導克瑞等人三十六循環的修煉方法。
憑著這三點,克瑞等人就永遠無法追上亞芠。既然如此,亞芠當然大方的將自己的天心訣教給克瑞這支霜刃隊伍了,畢竟將來要用到他們的地方還多得很,不努力提高他們的實力,讓這把冰霜之刃益加鋒利,豈不白費了亞芠這段時間來的辛苦?
第二天,亞芠傳授了天心訣之後,便二話不說的,將克瑞等冰霜之刃打發離開城主府,去尋找那批由他們盜走的獸卵的下落。
且不理會克瑞等人的行動與心理,重新回到城主府當中的亞芠,則是面對了另外一個難題。
一封由泰龍帝國皇帝葛沃比親書,由北鬥紫星兼泰龍帝國監察使的葛瑞斯,親自送來給亞芠的書信,這封書信帶來了一個難題。
在翰羅的臨時書房中,手持葛沃比的親筆書信,亞芠冷冷的註視著葛瑞斯那張英俊卻充滿不正經的臉龐,突然問道:“這是你的主意?”
看著亞芠眼中冰冷的視線,葛瑞斯心裏暗暗的發毛:“不!不是我的,一切都是我大哥的主意,與我無關!”
邊講,葛瑞斯邊心裏暗暗的念著,大哥,別怪我這弟弟出賣你,如果不出賣你的話,恐怕你的寶貝弟弟我,今天就踏不出這個房間的大門了!
聽著葛瑞斯的話,亞芠再度的將視線挪回手中的書信上。
書信很長,足足寫了五大頁,基本上都是些問候之類的廢話,當中有用的,只有幾句。
有兩個重點,一個是隱約希望亞芠能夠多分給泰龍一些古代獸卵。
另外一個,則是希望亞芠可以協助泰龍帝國,鏟除死靈峽谷中的外星怪物基地。
打從亞芠揭發了泰龍帝國南方瑪榭郡中瑪榭盆地的死靈峽谷,是意圖消滅人類的外星種族的基地時,泰龍帝國便掀起了一陣強烈的旋風。
雖然,為了維持帝國內的安穩,而將這個消息完全的封鎖起來,但是對於帝國的高層而言,其造成的影響是可以想見的。
幾乎是從亞芠揭發之後,整個瑪榭郡內,不再有任何一個稱得上重量級的官員存在,就連瑪榭郡主一家,更是窩在瑪茵之盾裏,怎麽也不肯回去自己的瑪榭郡。
而以前不知道也就不曉得要怕,如今既然知道自己的國家境內,竟然隱藏了外星怪物們的大本營,身為泰龍帝國之首的葛沃比,幾乎是沒有一天睡好,每每都深怕這顆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何時會爆炸。
而之前,亞芠不在奇武大陸上也就算了,葛沃比只能夠苦苦的忍耐著,而如今在曉得亞芠回來之後,葛沃比幾乎是想都不用想的,派出自己最親愛也最信任的弟弟為信差,要求亞芠無論如何要幫帝國,解除這顆不定時炸彈的威脅。
其實在亞芠的心中,無論葛沃比有沒有提出這個要求,死靈峽谷中的外星怪物基地都是一定要鏟除的。
只是亞芠並不認為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在奇武大陸尚未完成聯合整備,古代幻獸還沒正式啟用,其他大陸也沒有完成聯系的此刻,亞芠並不認為現在是攻打死靈峽谷的好時機。
如果現在這樣做的話,除了只會讓外星怪物們更加提高警覺之外,亞芠並不認為還會有其他什麽好處。
況且,亞芠也不敢自大到認為,單憑他一己之力,就有辦法除去死靈峽谷中的外星怪物。
當初,他曾經從太始身上,得到有關這些外星怪物的一些資料,再加上當年在血土臺上的遭遇,亞芠早已經判斷出,今日除非是四大聖獸齊至,否則他完全沒有這個信心去攻打這個不知經過外星怪物多少年經營的死靈峽谷。
而偏偏現在就他所知的四大聖獸裏面,包含那個亞芠從來不曾見過的玄武聖獸在內,都在地球之外與外星怪物的戰艦展開對峙,根本就分不開身來,如此,要他如何答應葛沃比的要求?
緩緩的閉上眼睛,良久,在葛瑞斯膽顫心驚的等待之下,亞芠緩緩的開口:“葛瑞斯,你應該曉得,現在並非鏟除死靈峽谷的最好時機!”
葛瑞斯連忙點點頭,又想到現在的亞芠閉著眼睛看不到,連忙又張口回答:“我也知道,但是亞芠大哥你也曉得,死靈峽谷的存在,等於是我泰龍帝國插在心臟上的一根毒刺,我們能夠越早拔除越好,因此盡管我們都曉得現在並非是最好的時機,但是??”
忍不住的發出一陣苦笑聲來,又吐出了一口大氣,亞芠眼也未睜,擺擺手道:“讓我考慮個幾天吧!”
聽到了亞芠的話,葛瑞斯心中一陣大喜過望,亞芠既然沒有當面拒絕,那表示還有希望!
不敢吵到亞芠的思緒,葛瑞斯連忙輕手輕腳的離開書房,既然已經將自家皇帝大哥的意思轉達給亞芠了,那麽接下來,就該辦他的大事了??
夜月!
我的女神??我來了!
深夜,爾峊擎烈城高大的城墻上,亞芠孤冷的身影,靜靜的立足在城墻最高處。
城墻上負責巡邏的衛兵,每當來到距離亞芠百公尺處,均往回走,將這兩百公尺長的城墻讓給了亞芠,亦無人敢大聲喧嘩。
相較於外在環境的寂靜清幽,亞芠的心中卻是一片紛亂雜然!
一直以來,亞芠自認是一個相當堅毅的人,無論面對什麽事情,總是能夠冷靜而有條理的應對,但是現在,亞芠不得不承認,他果然還是一個凡人。
當他從太始的身上,接到了守衛人類延續的任務之後,各種事情不斷的接連而來,不斷的壓迫在他的身上,折磨著他每一絲精神,讓他全然沒有一絲一毫可以喘息的空間。
每一次當他解決了一個難題之後,往往便會發現到後面卻又多出十個困難需要他去克服,經年累月下來,亞芠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累了。
或許是因為這段日子以來,為了塑造冰霜之刃,而不間斷的耗費自己大量的精神異力,卻又無法獲得充足的休息。
也或許是因為葛沃比那封信,讓他正視到與強大的外星怪物們正面沖突的日子,已經不遠的緣故。
此時的亞芠,心中只感覺到千頭萬緒,卻又不知該從何處著手,有種有力難施的錯愕感!
心中只覺一陣混亂的亞芠,忍不住的長嘆一聲,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嬌呼:“亞芠,你怎麽了?看你一副長籲短嘆的樣子。”
轉過身來,一臉錯愕的妃雅站在亞芠的背後,奇怪的望著亞芠。亞芠苦笑一聲:“呵??沒什麽!”
妃雅心裏不禁嘀咕起來,光聽你這句“沒什麽”就知道鐵定有什麽了,還說沒什麽!
雖然心裏這麽想著,但是熟知亞芠個性的妃雅,也不會那麽笨的硬是要去追問亞芠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只是點點頭,應和一下亞芠所說的沒什麽,來到亞芠的面前,投入亞芠的懷裏。
好半晌,埋在亞芠懷中的妃雅,突然悶聲道:“明天我要回去了。”
亞芠渾身一僵,失聲道:“這麽快?”
雖然早知道妃雅這一次,可以說是假公濟私的拋開了商盟的事務過來的,但是亞芠卻也沒想到,才相處這麽一小段時間,她又要回去商盟了,頗令他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點了點頭,小臉輕輕的在亞芠胸前磨蹭兩下,妃雅頭也沒擡,悶聲說道:“現在,奇特城那方面的勢力,已經被我們逼到最後極限了,我擔心他們會狗急跳墻,所以不得不回去!”
亞芠微微皺起了眉頭:“嗯,那你自己要小心!”
妃雅悶悶道:“嗯,你也是!”
靜靜的環抱著妃雅,亞芠心裏再度嘆口氣,擡起頭來,看著那分外清明、但是卻又無比寂寞的漆黑夜空。
第二天一大早,送走妃雅之後,亞芠在翰羅的書房中,找來自家兄弟以及葛瑞斯,幾個人聚在一起,準備研究一下有關葛沃比所要求的事項。
一向嘻皮笑臉的葛瑞斯,難得一臉正經的請求道:“大哥,我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並不是鏟除那些外星怪物基地的好時機,但是我帝國皇帝葛沃比陛下,在這段時間以來,幾乎是接到我國每一位重臣的請求,要求帝國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出兵鏟除那些怪物!
“葛沃比陛下在考慮到我國的民情,以及帝國安全的需求下,雖然知道這時並非是最佳的時機,但是也不得不請大哥你出馬協助了!”
亞芠還沒說話,一旁的亞若已經忍不住的說道:“我說監察使大人呀!既然都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出兵的好時機,怎麽還做出這種不合理的要求呢?真不知道這些帝國大臣他們的腦袋裏面,裝的是不是大??”
“唉唉唉!老三啊!這幾年來,我看你的性子還是一點都沒改善,老是這麽沖動!”
亞若偏過頭去看向出聲的亞旭,對於自己這個智計若海的二哥,亞若可是徹底的佩服,因此如今亞旭一出聲,頓時讓亞若停下差點沖出口的粗話。
亞旭微皺著眉頭道:“帝國大臣們應該不是不曉得,現在正是我們大陸消滅反對勢力,並重新整合聯軍的重要關頭,而陛下他也不是白癡,既然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要求,我想不出三個原因。”
聽到亞旭這麽一講,眾人倒是一陣好奇起來。
畢竟大家都只顧著抱怨帝國,竟然會在這時提出鏟除外星怪物基地的要求,而從來沒想過其中的原因,因此亞旭這麽一講,倒也使眾人不禁想聽聽亞旭的說法了。
亞旭輕咳一聲後,說道:“第一個原因,我想是想要練兵吧!”
練兵?
聽到亞旭的說法,眾人不禁一楞。
隨即又聽到亞旭繼續說道:“說到底,其實我們都僅僅知道外星怪物們的實力強大,但是對於它們的攻擊方式,還有它們戰鬥的方式,以及能力方面,都不清楚,這樣在戰略上,我們可以說是處於相當不利的地位。
“因此,我想帝國上層,有趁這個機會多加了解外星怪物一些秘密的意思。
“這樣一來,對於即將面臨的外星怪物大部隊也不至於會處於被動的地位,也能夠趁這個機會,針對外星怪物們的特點加強聯軍的布置,算是一舉兩得吧!”
眾人不禁同意的點點頭,亞旭又繼續說道:“第二個原因,應該是免除內部不穩,我想一旦讓一般人知道,在我帝國境內,還存在有這麽一個不定時的炸彈的話,我想到時候會發生什麽事情,不用我說,大家應該都可以想像得到,所以提早除去這個後患,也是原因之一!”
眾人同樣同意的點點頭。
接著亞旭突然苦笑一聲:“第三個原因,我想應該也是大多數大臣促使帝國做出如此決定的重要原因──那就是怕死!”
聽完了亞旭的話,眾人也不禁連連苦笑。
的確,比起怕死這第三個原因,第一與第二原因,恐怕也不過是亞旭自我安慰所推測出來的,雖然有道理,但是相較起來,恐怕還是因為帝國上層的大臣們恐懼這些外星怪物,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飛到他們頭上而做出了先下手為強的決定,最為令人信服。
書房內沈默了片刻之後,亞芠這才苦笑道:“總之不管怎樣,既然葛沃比陛下都已經做出這樣的請求了,不管原因是什麽,那我們都必須要去執行。
“大哥,請你們先從聯軍方面,挑選出精銳人員組成主力攻擊部隊,我則率領死神小隊先去偵察一番。一個月後,我們在亡靈峽谷外會合,再一起鏟除外星怪物的基地!”
聽到亞芠已經決定了,眾人也沒什麽好說的,再商討相關細節後,便散會各自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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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克瑞為首的隆家子弟們,不由自主的吐出了一口大氣。
不管亞芠所謂的精神烙印有什麽作用,當精神烙印的徽章消失之後,他們第一個念頭便是,亞芠施出精神烙印只是在嚇唬他們,想讓他們聽話而已,如今達到目的了,自然要散去精神烙印了。
此時的他們渾然忘記了,在這種絕對理智之下的亞芠,哪裏會幹出威脅人這種無聊的事情來?
在眾人大大的松口氣的同時,突然,在他們所無法窺視的角度下,原本在亞芠掌背消失的精神烙印徽章,慢慢的浮現在亞芠的左掌當中,而且綻放出強烈的銀色光輝來,瞬時又叫克瑞等人倒抽了口氣。
緊接著,銀色的光輝慢慢的從亞芠的左掌往上懸浮起來,變成了一道懸浮在亞芠左掌上空、大約有五公分大小的一個美麗銀色圖案。
在克瑞等人有如臨刑前死刑犯目光的註視下,亞芠伸出右手食指,由上而下輕輕的點在逆五芒的中央處,同時擡起頭來,眼中閃過銀光。
下一瞬間,亞芠已經出現在克瑞的面前,而他的右手食指,已經點在克瑞的額頭上方。
此時眾人才註意到,不知何時,亞芠左掌上那令人膽顫心驚的逆五芒,早已經隨著亞芠的右手食指,印在克瑞的額頭上了。
緊接著,克瑞發出了一聲有如被人千刀萬剮的痛苦嘶吼。
在眾人恐懼的目光下,克瑞整個頭臉的血管,一瞬間變得粗大上浮,扭曲的面容,有如地獄的惡魔般,恐怖得仿佛連心也會因此而忘了跳動。
盡管不停的痛吼與企圖掙紮,但是亞芠一指之力卻有如萬斤重擔,任憑克瑞如何掙紮,也無法掙脫。
而他額上的逆五芒則慢慢的縮小著,直到縮小到如指頭般大之後,緩緩的往克瑞的額內侵蝕進去,留下了一道逆五芒的紅印。
完成這個手續之後,亞芠眼中的銀光頓時消退了不少。
別看這麽簡簡單單的幾下子,幾乎是耗盡了亞芠將近五成的精神異力。
畢竟這種逆轉精神封印的方法是前所未聞的,就是亞芠自己,也絕對沒有任何把握可以完全成功,因此他所消耗的精神異力,幾乎一大部分都拿來保護克瑞的精神。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此時的亞芠而言,對克瑞所做的也不過是一種嘗試,一種有點廢物利用的嘗試。
成功了固然可喜,就是失敗了,也頂多把克瑞弄成一個白癡,反正對他而言,在拋開了親人血緣的關系之後,克瑞等人也不過是一群擁有相當潛力的殺手,能夠為他所用固然可喜,就是不行也損失不了什麽,因此絕對理智下的亞芠,當然是大膽的拿來試驗了!
收回了自己的指頭,亞芠靜靜的看著不再感覺到痛苦的克瑞。
而克瑞則是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克瑞終於再度睜開了眼睛,但是令其他人倒抽一口氣的是,此時的克瑞雙眼已不再是眾人熟悉的棕色瞳孔,而是與亞芠相同的爛銀色雙瞳,一雙不再有著人類感情的理智瞳孔。
亞芠的銀瞳與克瑞的銀瞳直接對視著,半晌,克瑞才以因剛剛的嘶吼而顯得沙啞的聲音,冷冷的問著:“為什麽?”
亞芠冷冷的註視克瑞,突然伸手一揮,克瑞手腳之間的鐵煉瞬時斷裂,同時亞芠冷聲說:“恢覆一下!”
看到了克瑞與亞芠的互動,尤其是克瑞在亞芠斬斷手腳上的煉銬之後,竟然乖乖的依照亞芠所指示的原地盤腿坐下,閉上眼睛,靜靜的調息呼吸起來。
眾人心中不由一陣絕望,他們終於知道,亞芠所謂的精神烙印,指的是什麽意思了!
想來,亞芠所謂的精神烙印,應該就是剛剛令克瑞無比恐懼的精神封印的反義詞,就是透過剛剛那種手段完全的激發出克瑞的精神異力。
只是大家還不是很了解,亞芠動用這種手段,到底是有什麽用意?
而且看樣子,似乎是打算要讓每一個人都保持在這種絕對理智的情況下,這又有什麽用意?
在克瑞恢覆的期間,所有人不約而同,臉色無比怪異的望著亞芠,對於剛剛亞芠的作為以及克瑞的反應,眾人似乎是懂了,又有點不解,因此,眾人的眼中無不充滿著疑惑。
好不容易等到了克瑞睜開了眼睛,亞芠截口道:“克瑞,你負責看守所有的人,不得讓任何人出一點問題!”
聽到了亞芠的話,克瑞冷冷的點點頭,隨即亞芠眼中的銀光消失,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疲憊神情,緩緩的離開這個倉庫。
等到亞芠離開之後,這下可炸鍋了!
整個倉庫剎時一片鬧轟轟的,幾乎是除了克瑞以外,所有人全都喊叫起來,所有人的目標全都集中在克瑞的身上,目的則是詢問克瑞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冷冷的看著眾人一眼,克瑞擡起手來制止眾人的詢問,冷冷的說道:“亞芠剛剛將我的精神異力全部誘導出來,讓我永久保持在絕對理智的狀況了。”
聽到了克瑞的話,眾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對他們而言,雖然知道精神異力奧妙無比,是他們日後的最大本錢,但是他們對於精神異力的運用與研究,都還在探索的地步,可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亞芠竟然有辦法掌控他們的精神異力。
突然,其中一人看著已經恢覆自由的克瑞,忍不住的叫道:“克瑞、克瑞,你還楞在那裏幹什麽?趕快替我們松綁呀!”
經他這一提醒,眾人這才註意到克瑞的現況,連忙跟著叫克瑞恢覆他們的自由。
只是令大家失望與不解的是,克瑞竟然完全不為所動,完全沒有幫自家兄弟恢覆自由的意思!
最先叫出聲,也是跟克瑞最好的那個兄弟,忍不住的繼續催促:“克瑞,你還在幹什麽?為什麽不幫我們恢覆自由?”
克瑞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後,冰冷道:“剛剛亞芠說要我看著你們,所以各位兄弟還是死心吧!我不會放各位走的!”
聽到克瑞的話,眾人真的是楞住了。
隨即,大家忍不住的紛紛叫罵起來,但是無論眾人如何叫罵,克瑞始終充耳不聞,甚至還閉上眼睛,慢慢的調息了起來。
對於克瑞這種古怪的行為,眾人可以說徹底的不解。
就這樣連續的一個多月,亞芠以每天一人的速度,終於為全部的隆家子弟們都施上相同的手段。
四十多天來,在逐漸減少的眾兄弟怒罵聲下,始終未發一言的克瑞,在最後一個兄弟調息結束之後,終於又一次的開口,還是那一句話:“為什麽?”
聽到了克瑞的詢問,一如之前四十多天的日子那般,始終背負著雙手站在倉庫的大門之前,亞芠那同樣四十多天來不曾在倉庫中發過一言一語的冰冷聲音,從嘴中流出:“除去了人類的感情之後,理智的你們,應該比較聽得進我的話!”
“所以?”
依舊是克瑞冰冷的話語。
而亞芠則是仿佛解釋般的繼續說道:“所以我反過來將精神封印法變成了精神烙印,激發出你們的精神異力來,讓你們變理智點!”
說話的同時,亞芠緩緩的轉過身來。
迎接亞芠那掩不住倦意的爛銀雙眸的,是來自克瑞等人那同樣冰冷無情的四十多雙銀色瞳眸!
定定的看著亞芠,克瑞冷冷的問道:“這麽有把握?”
亞芠突然笑了。
相當奇怪的,明明是毫無任何人類感情的狀況下,亞芠就這麽詭異而僵硬的笑了:“因為你們會聽話,乖乖的聽話!而這段期間就是最好的證明!”
克瑞沈默了片刻之後,緩緩的點了點頭,似乎在承認亞芠的話:“沒錯!我們的確會乖乖的聽你的話!”
克瑞並未說出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話語是,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違逆亞芠的話,那麽亞芠絕對是會痛下殺手的。
這一點,在免除了人類情感之後,無論是亞芠還是克瑞等人都很清楚,憑現在的他們,如果亞芠有心想殺他們的話,那他們絕對不可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因此他們彼此都很清楚一件事,亞芠之所以有把握讓他們都乖乖聽話的理由,便是他們的生命。
而盡管他們都已經在亞芠的精神烙印之下,失去了人類的感情,但是對於保護自己的生命,卻是一種本能。
再者,在沒有怨恨等人類情感的杯葛之下,克瑞等人都更加清楚的看到這一點,因此正如亞芠所說的,理智的他們在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下,絕對會乖乖的聽從亞芠的指示的。
當然了,無論是亞芠還是克瑞一方,也都相當清楚一件事,他們對於亞芠而言,也是一件相當可怕的雙面刃。
在亞芠能夠壓制住他們的時候,他們絕對是一把比死神鐮刀小隊還要可怕的無情之刃。
因為他們沒有死神小隊所具有的人類感情!
但是,一旦他們認定亞芠無法再壓制住他們的時候,這把可怕的無情之刃,也將會毫不猶豫的插入亞芠的胸膛之上。
不管如何,這種結果,當然也比原先克瑞等人完全不為亞芠所用的結果,要來得好多了。
只是亞芠從此之後,難免要隨時註意自己的背後了!
判斷出克瑞等人已經衡量出聽不聽令的利害關系之後,亞芠冷冷的說道:“從現在起,霜刃,冰霜之刃,便是你們這支無情隊伍的名號!”
克瑞等人點點頭,接受了亞芠所賦予的名號。
當然他們也曉得,亞芠之所以叫他們為霜刃,也同時寓意著雙刃,雙面之刃,這提醒著亞芠,隨時註意自己不可被這把雙面之刃反傷了。
再度的轉過身去,推開了大門,亞芠下達了霜刃的第一項任務:“去查出那批失蹤獸卵的下落,順便把你們之前的合夥人給我揪出來!”
走出倉庫之後的亞芠,完全不擔心,這支以克瑞為首、由隆家子弟所組成的霜刃,會不會按照他的命令去執行。
因為他曉得,在霜刃無法除去他之前,這支可怕的無情隊伍,在保存自己性命的最高前提之下,會是他手底最認真的隊伍!
或許這樣還不夠!
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個想法之後,亞芠停止了踏出去的腳步,緩緩的轉過身來,望著依舊筆挺的看著自己的克瑞等人,突然淡淡的說道:“明天再出發,在你們出發之前,我會將我的天心訣傳授給你們!”
盡管是已經失去了人類的感情,但是亞芠的話,同樣令克瑞等人眼中的銀色雙瞳,不由自主的強烈收縮一下。
天心訣這個前所未聞的名字,對於克瑞等人並不重要,天心訣有多厲害,也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克瑞等人聽到了亞芠所說的──“我的天心訣”!
幾乎在一瞬間裏,克瑞等人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前所未聞的天心訣,必定是亞芠如此強大的秘密,只是亞芠會如此大方的將他強大的秘密教給他們嗎?
克瑞幾乎是忍不住的搖頭起來,答案是否定的。
亞芠絕對不可能會讓他們這支與他站在相同起點的隊伍,有任何超越他的機會的,因此這所謂的天心訣,到底有什麽作用在其中,這可就令克瑞等人心中一陣疑惑。
不能不說,撇開人類情感困擾之後的克瑞等人,的確變聰明了,因此他們的猜測也有所依據,只是他們的猜測有對也有錯!
亞芠的確是真的打算將自己的天心訣教給他們沒錯,並非是克瑞等人疑心疑鬼的別有用心。
但是他們也猜對了,無論是否是絕對理智狀態下的亞芠,都不會給克瑞他們任何一絲超越他的機會。
撇開修煉時間長短的因素之外,亞芠的際遇,也絕對不是克瑞他們所能夠比得上的。
光是這兩點,就足以令亞芠高高在上的俯瞰著克瑞他們。
另外,在亞芠的心中,固然並未打算在天心訣上做任何的手腳與隱瞞,但是也不代表他會教導克瑞等人三十六循環的修煉方法。
憑著這三點,克瑞等人就永遠無法追上亞芠。既然如此,亞芠當然大方的將自己的天心訣教給克瑞這支霜刃隊伍了,畢竟將來要用到他們的地方還多得很,不努力提高他們的實力,讓這把冰霜之刃益加鋒利,豈不白費了亞芠這段時間來的辛苦?
第二天,亞芠傳授了天心訣之後,便二話不說的,將克瑞等冰霜之刃打發離開城主府,去尋找那批由他們盜走的獸卵的下落。
且不理會克瑞等人的行動與心理,重新回到城主府當中的亞芠,則是面對了另外一個難題。
一封由泰龍帝國皇帝葛沃比親書,由北鬥紫星兼泰龍帝國監察使的葛瑞斯,親自送來給亞芠的書信,這封書信帶來了一個難題。
在翰羅的臨時書房中,手持葛沃比的親筆書信,亞芠冷冷的註視著葛瑞斯那張英俊卻充滿不正經的臉龐,突然問道:“這是你的主意?”
看著亞芠眼中冰冷的視線,葛瑞斯心裏暗暗的發毛:“不!不是我的,一切都是我大哥的主意,與我無關!”
邊講,葛瑞斯邊心裏暗暗的念著,大哥,別怪我這弟弟出賣你,如果不出賣你的話,恐怕你的寶貝弟弟我,今天就踏不出這個房間的大門了!
聽著葛瑞斯的話,亞芠再度的將視線挪回手中的書信上。
書信很長,足足寫了五大頁,基本上都是些問候之類的廢話,當中有用的,只有幾句。
有兩個重點,一個是隱約希望亞芠能夠多分給泰龍一些古代獸卵。
另外一個,則是希望亞芠可以協助泰龍帝國,鏟除死靈峽谷中的外星怪物基地。
打從亞芠揭發了泰龍帝國南方瑪榭郡中瑪榭盆地的死靈峽谷,是意圖消滅人類的外星種族的基地時,泰龍帝國便掀起了一陣強烈的旋風。
雖然,為了維持帝國內的安穩,而將這個消息完全的封鎖起來,但是對於帝國的高層而言,其造成的影響是可以想見的。
幾乎是從亞芠揭發之後,整個瑪榭郡內,不再有任何一個稱得上重量級的官員存在,就連瑪榭郡主一家,更是窩在瑪茵之盾裏,怎麽也不肯回去自己的瑪榭郡。
而以前不知道也就不曉得要怕,如今既然知道自己的國家境內,竟然隱藏了外星怪物們的大本營,身為泰龍帝國之首的葛沃比,幾乎是沒有一天睡好,每每都深怕這顆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何時會爆炸。
而之前,亞芠不在奇武大陸上也就算了,葛沃比只能夠苦苦的忍耐著,而如今在曉得亞芠回來之後,葛沃比幾乎是想都不用想的,派出自己最親愛也最信任的弟弟為信差,要求亞芠無論如何要幫帝國,解除這顆不定時炸彈的威脅。
其實在亞芠的心中,無論葛沃比有沒有提出這個要求,死靈峽谷中的外星怪物基地都是一定要鏟除的。
只是亞芠並不認為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在奇武大陸尚未完成聯合整備,古代幻獸還沒正式啟用,其他大陸也沒有完成聯系的此刻,亞芠並不認為現在是攻打死靈峽谷的好時機。
如果現在這樣做的話,除了只會讓外星怪物們更加提高警覺之外,亞芠並不認為還會有其他什麽好處。
況且,亞芠也不敢自大到認為,單憑他一己之力,就有辦法除去死靈峽谷中的外星怪物。
當初,他曾經從太始身上,得到有關這些外星怪物的一些資料,再加上當年在血土臺上的遭遇,亞芠早已經判斷出,今日除非是四大聖獸齊至,否則他完全沒有這個信心去攻打這個不知經過外星怪物多少年經營的死靈峽谷。
而偏偏現在就他所知的四大聖獸裏面,包含那個亞芠從來不曾見過的玄武聖獸在內,都在地球之外與外星怪物的戰艦展開對峙,根本就分不開身來,如此,要他如何答應葛沃比的要求?
緩緩的閉上眼睛,良久,在葛瑞斯膽顫心驚的等待之下,亞芠緩緩的開口:“葛瑞斯,你應該曉得,現在並非鏟除死靈峽谷的最好時機!”
葛瑞斯連忙點點頭,又想到現在的亞芠閉著眼睛看不到,連忙又張口回答:“我也知道,但是亞芠大哥你也曉得,死靈峽谷的存在,等於是我泰龍帝國插在心臟上的一根毒刺,我們能夠越早拔除越好,因此盡管我們都曉得現在並非是最好的時機,但是??”
忍不住的發出一陣苦笑聲來,又吐出了一口大氣,亞芠眼也未睜,擺擺手道:“讓我考慮個幾天吧!”
聽到了亞芠的話,葛瑞斯心中一陣大喜過望,亞芠既然沒有當面拒絕,那表示還有希望!
不敢吵到亞芠的思緒,葛瑞斯連忙輕手輕腳的離開書房,既然已經將自家皇帝大哥的意思轉達給亞芠了,那麽接下來,就該辦他的大事了??
夜月!
我的女神??我來了!
深夜,爾峊擎烈城高大的城墻上,亞芠孤冷的身影,靜靜的立足在城墻最高處。
城墻上負責巡邏的衛兵,每當來到距離亞芠百公尺處,均往回走,將這兩百公尺長的城墻讓給了亞芠,亦無人敢大聲喧嘩。
相較於外在環境的寂靜清幽,亞芠的心中卻是一片紛亂雜然!
一直以來,亞芠自認是一個相當堅毅的人,無論面對什麽事情,總是能夠冷靜而有條理的應對,但是現在,亞芠不得不承認,他果然還是一個凡人。
當他從太始的身上,接到了守衛人類延續的任務之後,各種事情不斷的接連而來,不斷的壓迫在他的身上,折磨著他每一絲精神,讓他全然沒有一絲一毫可以喘息的空間。
每一次當他解決了一個難題之後,往往便會發現到後面卻又多出十個困難需要他去克服,經年累月下來,亞芠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累了。
或許是因為這段日子以來,為了塑造冰霜之刃,而不間斷的耗費自己大量的精神異力,卻又無法獲得充足的休息。
也或許是因為葛沃比那封信,讓他正視到與強大的外星怪物們正面沖突的日子,已經不遠的緣故。
此時的亞芠,心中只感覺到千頭萬緒,卻又不知該從何處著手,有種有力難施的錯愕感!
心中只覺一陣混亂的亞芠,忍不住的長嘆一聲,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嬌呼:“亞芠,你怎麽了?看你一副長籲短嘆的樣子。”
轉過身來,一臉錯愕的妃雅站在亞芠的背後,奇怪的望著亞芠。亞芠苦笑一聲:“呵??沒什麽!”
妃雅心裏不禁嘀咕起來,光聽你這句“沒什麽”就知道鐵定有什麽了,還說沒什麽!
雖然心裏這麽想著,但是熟知亞芠個性的妃雅,也不會那麽笨的硬是要去追問亞芠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只是點點頭,應和一下亞芠所說的沒什麽,來到亞芠的面前,投入亞芠的懷裏。
好半晌,埋在亞芠懷中的妃雅,突然悶聲道:“明天我要回去了。”
亞芠渾身一僵,失聲道:“這麽快?”
雖然早知道妃雅這一次,可以說是假公濟私的拋開了商盟的事務過來的,但是亞芠卻也沒想到,才相處這麽一小段時間,她又要回去商盟了,頗令他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點了點頭,小臉輕輕的在亞芠胸前磨蹭兩下,妃雅頭也沒擡,悶聲說道:“現在,奇特城那方面的勢力,已經被我們逼到最後極限了,我擔心他們會狗急跳墻,所以不得不回去!”
亞芠微微皺起了眉頭:“嗯,那你自己要小心!”
妃雅悶悶道:“嗯,你也是!”
靜靜的環抱著妃雅,亞芠心裏再度嘆口氣,擡起頭來,看著那分外清明、但是卻又無比寂寞的漆黑夜空。
第二天一大早,送走妃雅之後,亞芠在翰羅的書房中,找來自家兄弟以及葛瑞斯,幾個人聚在一起,準備研究一下有關葛沃比所要求的事項。
一向嘻皮笑臉的葛瑞斯,難得一臉正經的請求道:“大哥,我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並不是鏟除那些外星怪物基地的好時機,但是我帝國皇帝葛沃比陛下,在這段時間以來,幾乎是接到我國每一位重臣的請求,要求帝國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出兵鏟除那些怪物!
“葛沃比陛下在考慮到我國的民情,以及帝國安全的需求下,雖然知道這時並非是最佳的時機,但是也不得不請大哥你出馬協助了!”
亞芠還沒說話,一旁的亞若已經忍不住的說道:“我說監察使大人呀!既然都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出兵的好時機,怎麽還做出這種不合理的要求呢?真不知道這些帝國大臣他們的腦袋裏面,裝的是不是大??”
“唉唉唉!老三啊!這幾年來,我看你的性子還是一點都沒改善,老是這麽沖動!”
亞若偏過頭去看向出聲的亞旭,對於自己這個智計若海的二哥,亞若可是徹底的佩服,因此如今亞旭一出聲,頓時讓亞若停下差點沖出口的粗話。
亞旭微皺著眉頭道:“帝國大臣們應該不是不曉得,現在正是我們大陸消滅反對勢力,並重新整合聯軍的重要關頭,而陛下他也不是白癡,既然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要求,我想不出三個原因。”
聽到亞旭這麽一講,眾人倒是一陣好奇起來。
畢竟大家都只顧著抱怨帝國,竟然會在這時提出鏟除外星怪物基地的要求,而從來沒想過其中的原因,因此亞旭這麽一講,倒也使眾人不禁想聽聽亞旭的說法了。
亞旭輕咳一聲後,說道:“第一個原因,我想是想要練兵吧!”
練兵?
聽到亞旭的說法,眾人不禁一楞。
隨即又聽到亞旭繼續說道:“說到底,其實我們都僅僅知道外星怪物們的實力強大,但是對於它們的攻擊方式,還有它們戰鬥的方式,以及能力方面,都不清楚,這樣在戰略上,我們可以說是處於相當不利的地位。
“因此,我想帝國上層,有趁這個機會多加了解外星怪物一些秘密的意思。
“這樣一來,對於即將面臨的外星怪物大部隊也不至於會處於被動的地位,也能夠趁這個機會,針對外星怪物們的特點加強聯軍的布置,算是一舉兩得吧!”
眾人不禁同意的點點頭,亞旭又繼續說道:“第二個原因,應該是免除內部不穩,我想一旦讓一般人知道,在我帝國境內,還存在有這麽一個不定時的炸彈的話,我想到時候會發生什麽事情,不用我說,大家應該都可以想像得到,所以提早除去這個後患,也是原因之一!”
眾人同樣同意的點點頭。
接著亞旭突然苦笑一聲:“第三個原因,我想應該也是大多數大臣促使帝國做出如此決定的重要原因──那就是怕死!”
聽完了亞旭的話,眾人也不禁連連苦笑。
的確,比起怕死這第三個原因,第一與第二原因,恐怕也不過是亞旭自我安慰所推測出來的,雖然有道理,但是相較起來,恐怕還是因為帝國上層的大臣們恐懼這些外星怪物,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飛到他們頭上而做出了先下手為強的決定,最為令人信服。
書房內沈默了片刻之後,亞芠這才苦笑道:“總之不管怎樣,既然葛沃比陛下都已經做出這樣的請求了,不管原因是什麽,那我們都必須要去執行。
“大哥,請你們先從聯軍方面,挑選出精銳人員組成主力攻擊部隊,我則率領死神小隊先去偵察一番。一個月後,我們在亡靈峽谷外會合,再一起鏟除外星怪物的基地!”
聽到亞芠已經決定了,眾人也沒什麽好說的,再商討相關細節後,便散會各自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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