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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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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睡到中午醒來, 沈重感席卷身體,仿佛一口仙氣被莫名摘走。

當時顧長夏趕緊內視丹田,沒發覺什麽異樣, 那顆銀針兀自神駿地在那立裏,雖然細如牛毛,卻自有一種卓爾不凡的氣度。

丹田是沒什麽問題, 但達到玄丹級時脫凡出塵那身輕如燕的感覺已沒有了。

感受了一番自身靈力量,差不多與凝元初期修士不相上下。

相當於掉落一個大境界。

顧長夏並沒有在意,能從哪可怕的灰色力量之中活過來已是萬幸。境界掉了,以後再修煉就行, 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吃午飯的時候,聽柯小元從元亮那兒得到的消息, 大師兄一大早就下山, 據說回家有要事。

又聽到師尊喚人來過幾次, 要喊她去說話。

她大約知道師尊在意些什麽。

大師兄在她這兒一夜未歸,估計被他老人家瞧見了, 也不知道已經腦補出來多大一出戲。

吃過飯, 她施施然出門, 在猛夏的烈陽下, 踩著泛起白光的路面,慢悠悠去往青芒山。

那朵花,也不知是否能尋到。

極有可能的情況, 她只有十年好活。

那得好好珍惜。

她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靜。可能因為,這一生本就是平白賺來的緣故。因而,她想把這賺來的十年, 悠然自得地渡過。

到了師尊的萱草堂, 被利眼一眼看穿她修為提升。

本來一夜之間修為提升到玄丹級真不好解釋, 如今降下一個大等級,反而就理所應當了。

被問起來,她就說在千秀宮秘境得到一朵靈花。

當時不敢服用,回來宗門後偷偷吃了。

“昨晚要不是大師兄,險些沒有闖過那一關。”

顧長夏半真半假地胡謅。

師尊面色陣青陣白,一巴掌拍桌面。

“這麽大的事,為何不來找我?”

顧長夏垂眸。“下次一定。”

“哼。”上座上的尊者冷冰冰地輕哼一聲,伸出手。“過來我給你看看,是否靈力哪兒走岔了,丹田經脈受了暗傷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哪能給他老人家看。

那顆銀針如今還像頂梁柱似的紮在她丹田之上。

手在袖子裏,裝作不安地藏了藏。

摘下的深紅玉蟾花越藏越不經意地,滴溜溜滾出一朵到腳邊。

兩個人的眼睛不覺得紛紛盯著那朵花。

場面一時尷尬,實則是師尊他老人家一個人尷尬。

這花其實很貴,栽種極為不易,據童子們說這是師尊的寶貝蛋。

但是相比起一朵花,她這師尊‘心愛之人’的孩子,應該更是個寶貝蛋。

師尊幹咳了一聲,隨即擺擺手。生怕撞破她偷花似的,轉移話題。

“看你面色紅潤,靈力流暢,應是無礙。這裏有些養生丹,拿去每日服用一粒調理身子。”

顧長夏趕忙過去接過。

隨即師尊清瘦的臉板起,語重心長規勸。

“修煉之事,切忌操之過急,應徐徐如春水,一點一滴慢慢來。你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還很長,一切皆可悠然徐來。”

說完又加重語氣。

“以後再有此等奇遇,不管什麽,先給為師看過再服用。否則,鑄成大錯,看你哪還有小命在!”

顧長夏老實應是。

隨後師尊他老人家擺擺手,她出得門來,又被叫住。

“你南師兄家中事務繁忙,騰不出手教你醫術,往後醫術之事,便由百花仙子來教你。明日你隨我一起,去拜見百花仙子。”

顧長夏應諾。

回來宗門後,的確還未見過南玄英。

聽柯小元說過,他們前往千秀城核驗丹田之時,南玄英也前後腳離開了靈虛仙宗。

估計的確很忙。

對於換了位先生這種事,無可無不可吧。

百花仙子是郁俊仙師的師尊,是師尊宗門老友。

郁俊仙師對藥理學比較感興趣,針灸術不是很精湛。

百花仙子的針灸之術卻十分高深,並且操作手法有別於南玄英所教。

當然,兩人的手法與淩泉公子的描述還是都有差異性。

估計每一脈醫術傳承都有其獨到之處。

顧長夏每日便都去百花仙子的托月山修習半日醫術,下午散課後,她也不去星流宮學習。

慢悠悠地翻幾座山,沿著河流,在濃陰遮蔽的小路徜徉而歸。

她把日子過得很慢,也不急於醫術有成。

兩月後,燥熱的濃夏漸漸散起一絲秋的涼意。

中午的陽光依然猛烈,但藍天已然有了秋日的澄澈。樹木提前知道秋意來襲,葉子泛起深沈的綠意。

很快,托月山下的紅楓林,應會濃重染起一片艷紅。

顧長夏緩緩沿著小坡,穿過陽光隨風細碎舞動的林間小路。

剛到來到溪流邊草苗已經開出小花的小路,前方兩人相偕而來。

“南師兄,郁俊仙師!”

郁俊仙師見她如此稱呼,就是一笑。“說過多少次了,長夏師妹既然拜了我師尊為師,雖是記名弟子,也是我師妹,以後要叫我師兄。”

“好,郁俊師兄。”顧長夏笑著改口,然後看向南玄英。“南師兄這是忙完回來了。”

南玄英看著她淺淺含笑,輕輕點頭。

“因家中事務繁忙我已向尊者辭行,明日我便要離開靈虛仙宗。”他略猶豫的語氣,微微看了她一眼,袖出一張蘭香請柬來。“今晚在山下仙不忘有個踐行宴,不過三五小友一起喝一杯,長夏師妹若是無事的話,我希望你能來。”

顧長夏接過來帖子,淺淡蘭香縈繞鼻息,恍如南玄英此人一般淡雅出塵。

她笑著立即點頭。“到時一定去。”

雙方隨即告別,兩人騰地飛身去了托月山。

顧長夏繼續在山路慢悠悠步行。

等她淺藍底子白碎花長裙的身影去的遠了,半山腰中,立於樹林的兩名青年才緩緩收回視線。

郁俊見老友眉間攀起的淺淡愁緒,不覺一嘆。

“你們南家事務的確繁雜,但有南雅宮主在家中打理,倒也不需你事事關心,哪裏忙成這樣,這就急匆匆要走。”

南玄英視線從隱沒翠林間令他朝思暮想的嬌影移開,悠悠飄向湛藍無雲的高空,他微微搖頭。

“郁俊,作為醫修,於修煉一道,我自來隨緣,只終日沈浸醫術,自覺如此閑散一生亦覺無憾。如今,我想法卻又變了。”

他視線乍然一抹亮色一閃而逝。

“我的修為,也是時候該提升起來了。”

說完,他淺淡一笑,衣袍被初秋的山風鼓蕩,仿佛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崢嶸淺露。

郁俊盯著他欲言又止片刻,隨即抽了他肩膀一板。

“自古深情最傷人,你這人,我以前就說過,你總會在某個壞女人跟前栽一個大跟頭。想不到,長夏這麽個小姑娘,就讓你深陷情網。”

南玄英面色輕染薄紅,視線留戀地回頭一眼。

遠方白碎花長裙又在對面山腰處微微一閃,身影在林中跳起,恍如小松鼠般,在樹林間穿梭,扇子背起在身後,輕盈而歡快地朝前飛縱。

那俏皮模樣,令他一陣莞爾。

“長夏師妹與旁人…總是不一樣的。”他輕嘆。

郁俊也覺得這個小師妹性子的確與旁人不一樣,一雙眼睛總是靜靜地看著四周,淺淺淡淡的眼神,有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沈靜。

想來這便是玄英會情根深種的原因。

當然,小師妹那絕色出塵的容貌,應也是原因之一。

他理解好友為何要變強。小師妹那些傾慕者,都是天才絕艷人物,如此年紀輕輕,修為已至清靜期,高了他們一個大層次。

玄英看著清塵淡雅,內裏實則自有一種傲氣。

他應當是不願意被比下去了,才如此展露崢嶸,一心變強。

這種事,他也無法勸解,只能祝好友此去游歷能夠得遇機緣,一展心中抱負。

天幕低垂,暮色已經完全褪去,顧長夏略微收拾打扮,一身輕紗軟袍下山。

今晚無星,月亮躲在了雲後,被其逆光染成的雲,一片薄淡灰影。

靈虛仙宗下的白龍城一盞盞街燈接連不斷地掛起,順著南方穿過城樓的風,充滿了風雨的氣息。

看來今晚要下一場急雨了。

顧長夏逆著風,徐徐駕雲穿行在山間,到了山腳下,正要撤了雲彩。

“大師兄!”

淺青色衣袍匆匆拂過她臉頰,那人飛得很快。

他人去了很遠,一縷熟悉的幽香仍留在她鼻子裏。

她停下來喊了一聲。竄上了半山腰的青年便猛地一滯,隨即飛速神行,落在她身前。

從城內漫過來的朦膿燈光,映照他的側臉。大師兄雖難掩疲色,一雙眼睛卻神采奕奕。

“三師妹,你怎會在此?”

“南師兄明日離開宗門,今日為他餞行。”

淹沒在夜色下的青年含糊地唔了一聲,眸光微微看了她一眼。

“餞行宴幾時散?”

“亥時總得散了。”

“嗯,晚點我去你屋找你。”頓了頓,又道,“少飲些酒。”

顧長夏含笑點頭,眼神用力盯他一盯。

要不然說重點?

兩月不見,重逢後心底縈繞的淺淡喜悅,讓她雖然愉悅。

但如果有那朵花的好消息,她會更開心。

可以的話,她也不想只活十年。

“那書已被我帶來。”

大師兄清澈的聲音,響起在她腦海。

這略歡欣的音色,更如寒梅朵朵綻放,分外動聽,顧長夏臉頰漾起淺笑。

“嗯,晚上我等你。那我先走了,與南師兄約好的時間要到了。”

“嗯。”大師兄沈沈的音色。

兩人在夜色下作別,顧長夏進入仙不忘。

這次在後殿一樓的雅廳,從窗口往外,一條溪流蜿蜒而去。

昨晚因下過暴雨的關系,溪水有些濁,偶爾有幾朵被暴雨沖刷的山花,白的紫的,劃起漣漪流過水面。

南玄英在宗門朋友挺多,包括她在內,大約有十餘人。

有些面善,有些她沒怎麽見過面。

她一直坐在郁俊師兄身側,南玄英與各位好友交談飲酒,還挺忙的。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靠著溪流邊的欄桿又說了一陣話。

隨即忽然像得到一個信號般,郁俊師兄站起身,說有些不勝酒力,抱歉要先離開了。

很快七八名男子,便都笑著一陣風般告辭離開。

留下顧長夏站在那,她剛剛連插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等這些人飛快離開,她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這是為她和南玄英創造獨處的機會。

南玄英站於她兩步遠,不知是酒氣還是什麽,面色微紅。

兩人略站了站,南玄英邀請她去溪流邊茶座喝茶,才打破尷尬。

靠著欄桿,顧長夏看著溪流,水流倒映著南玄英的黑色影子,隨著激流或者偶爾一朵花穿過,蕩漾起無數漣漪。

南玄英也握住茶杯,看著水流,不只是在看她的影子,還是追著移動的花。

好一陣他才看過來。

深灰色眼眸比夜色更溫柔,微微一笑,濃睫微動,眼角一絲細紋十分有魅力。

“長夏師妹今後有什麽打算?”他問。

大概是,努力活下來?這個不能說,那除此之外。

“在宗門修習醫術吧。”

那朵花未必能找到,大師兄只說書帶來了。以他的性子,既然不說從哪兒能找到這花,就證明他此時應該也沒有頭緒。

寶蘭仙子…那給她擋住丹田危機的應該是寶蘭仙子,她一個十萬年前的修真者,語氣之中提到此花,也是一副可能很難找尋得到的模樣。

更何況這個靈氣汙染的時代。

說實話,顧長夏並不抱希望。

“南師兄呢?”

南玄英微微註視了她兩眼,含糊的語氣。“我…大概會游歷修真界十數年吧。”

不是家中事務繁忙,而是出門游歷。

實際,當師尊讓她拜百花仙子為師時。顧長夏就大約明白了一些。

她跟南玄英這場相親,不知哪一方不同意,總之,應該是散了。

“那南師兄出門在外要小心些,祝你一路順風。”

“嗯。”南玄英看她一眼,應了一聲。

南方忽然吹過來濕潤的風,能嗅到風雨的氣息了。

南玄英看了一陣夜色,忽然站起身。“我們回吧,長夏師妹。”

此時還不到亥時。

顧長夏看了他一眼,點頭。

兩人出門,一路徐徐飛行。

到了半山腰,天空一陣悶雷響動,稀稀落落幾個雨點之後,一陣南風猛地從身後刮來。

疾雨打在樹葉上,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

南玄英一柄黑色大傘撐起擋在她頭頂,靈力微震,一絲雨水來未落在她身上。

“我也有傘,南師兄。”

顧長夏看他一眼,撐起自己手中的傘。

南玄英微微瞥了她一眼,朝旁移開了一步。

兩人一起往上,期間南玄英頗朝暗處看了幾眼。

顧長夏跟著視線瞥過去,除了被風雨猛烈搖晃的婆娑樹影,倒也沒見到什麽別的。

雨點如瀑,嘩啦啦很快下起很大。

整個回宗門的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和漫天雨水。

傾盆雨幕之中,南玄英只看著前方,偶爾才看她一眼,便都會微微展顏一笑。

雨水完全濕潤了他的頭發和全身,也不知為何,他只撐著傘,不用靈力蕩開斜飛的雨水。

如此大雨,加上疾風亂吹,一把傘基本不頂事。

顧長夏看著他那濕漉漉的模樣,心中微微一嘆。

她大約懂南玄英此刻的心情,但那是她給不了的東西。

南玄英送她到院門前,便微微含笑,傘也不撐了,直接消失在雨幕中。

顧長夏看著他大雨傾盆下的身影,直到消失在遠方山坳口,垂眸微站了站,方才推門進屋。

南玄英那副樣子,讓她心情有些難過。

後來實際她也沒擋雨了,進屋時渾身也濕漉漉的。

撐腮在黑暗的屋子裏坐了一陣,直到聽見院子裏的敲門聲,她才點了燈,去院子裏開門。

大師兄也不知道發生麽瘋,那麽點距離,他居然渾身濕漉漉的,淺青色衣袍直接被雨水淋成深青色,雨滴從他玉冠流下,在下頜一滴一滴落下。

身後風雨斜著狂刮過來一陣,他眉間雨水便如涓涓細流順著俊臉溜下來。

顧長夏一陣無語。

“怎麽不撐傘?”

“我屋子裏剛巧沒傘。”

放屁!

他這種雅致貴公子,怎會方方面面不準備齊全。何況,以他如今修為,不過靈力輕輕一震,雨點能耐他何。

但也不知為何,見著他雨水狂刷下的清冷面容。

她心中的難過稍微一淡。

兩人進屋,靈力震蕩間,渾身便幹透了。

她的衣衫酸菜似的皺成一團。

大師兄那邊仍舊輕袍緩帶,宛如月下神仙公子。

這小子應該專門研究過,如何在渾身打濕下,用靈力保持衣袍完美無缺。

顧長夏看著桌上柯小元留下的茶。

“大師兄你先喝茶,我去換身衣衫。”

燈影下大師兄微微看她一眼。“你沐浴更衣了再來,我不急。”

顧長夏去後院,略略洗漱了,換了衣裳回到前院。

大師兄已經自己燒了水,在橙黃燈影下,正在優雅泡茶。

見她過來,一杯暖茶遞到她跟前。

兩人喝過茶,顧長夏心情已經恢覆。

大師兄將一本足有一尺厚的,黑色木質封皮的書拿出來。

書本極厚也很寬大,拿在手中看著都很重。

“你幼年就看這種書了?”

這可比她小時候的百科全書還要大的多,厚的多。

而且裏面全是字,偶爾才會出現幾張畫。

“我那時只喜歡一個人呆在書庫之中,翻閱這些典籍。雖看不明白,但也覺得心情愉悅。”

大師兄眸中含著笑意,似極為回憶那美好的讀書時光。

顧長夏心想。她小時候,這種沒圖的書丟給她,她可不看。

大師兄小小年紀,就已經不是普通人了。

他將書擱在桌上,翻閱到後半段,忽然一朵花冒出來。

那花雖然是灰黑的顏色,不過花瓣經絡和花型,與寶蘭仙子在她識海所繪一模一樣。

只是這頁面之後,明顯缺了一頁,接下來說的是另一種靈植。

缺的這一頁應該是對這種花做出說明,可它偏偏丟了。

顧長夏前後翻了一陣,也沒辦法找出這缺失的一頁來。

“這要去哪裏找?”她不覺一陣失望。

大師兄卻微微搖頭。“並非完全沒有頭緒,這本書後半段記述的都是遠古發鳩之山以南的靈植,亦即如今羽涅山之南諸小國的靈植。”

羽涅山便是當年羽涅仙尊拖曳魔頭進入無盡深淵所在群山,後人改名為羽涅山,是為祭奠其英雄事跡。

然而那裏小國林立,不知縱橫幾百萬裏之遙,這要如何在十年時間把這麽一朵花找出來。

並且這種花是否還存活於世,尚不得而知。

顧長夏只覺希望渺茫。

大概她就只能茍活那麽十來年了。

聲旁青年輕輕捏住她手,指尖傳來他溫熱的體溫。

“無妨,很快師尊應要領我外出游歷,我會一路向南,去發鳩之地尋來這靈花,我們一定能找到它。”

他的語氣分外堅定。

顧長夏搖頭。“我也要去。”

這畢竟是她自己的命,當然得自己去努力獲救。

大師兄黑亮視線瞥她一眼。“師尊一定不會允許三師妹同行。”

這……還真是,師尊絕對不會同意。

但她偷溜出去也不難。

大師兄似完全知道她所想,面色肅然盯著她。

“發鳩之地歷來神秘,如今雖在真武仙宗管轄,實則自成一體。他們的修真手法十分詭異,實力極強,若非他們祖輩嚴令他們不得擅自離開祖地,如今修真界天下勢力難說沒有他們一席之地。”

他頓了頓。

“三師妹,你絕不可尾隨我們前往,萬一不慎落入發鳩之民手中,便是我和師尊一起,亦難保你性命。”

說完又加了一句。

“何況,你若跟隨,以你的修為,只會拖累我與師尊的步伐,反而更耽誤時間。”

顧長夏:“……”

這小子,沒見他平時這麽不給人面子。

但他說的確實是實話。

“可萬一,這花需要我觸動機緣呢?”畢竟是要救她性命的靈花,怎麽說也應該跟她有一定緣分。

大師兄如墨雙眸微微盯了她一眼,唇角梨渦隱現。

“據傳上古金鳳出自發鳩之山,我的資質,本與那片土地有緣。”

說著他翻閱書到最後,掀起樹皮封面,在隱秘一角,見到幾片碎落的書頁頁面。

“發鳩山薰華草…金鳳之音觸之生靈,能解天……”

只有這麽幾個字,都是上古體。得益於當初翻譯那些醫書,顧長夏認得這些字。

“所以,那缺失的頁面,剩的在這裏了?”她問。

季遠塵輕輕點頭。

他當時回祖宅書庫,循著當年記憶,找了一夜竟未能將書翻出來。

問起才知家中近年打掃書庫,將不少古籍挪了位置。

當時一陣絕望。書庫古籍不知凡幾,幼年翻看這些書不認得幾個字,根本不知那花出自何書,這要一本本翻閱下去,卻不知要到何時。

當時三師妹被天忌時,那女仙曾警告此事絕不能洩露第三人知,否則,九針玄體將有大禍臨頭。

他便連找家人幫著翻閱古籍的辦法也不能想。

正在絕望一本本翻閱過去時,忽然黎明時分,一只雀鳥不知從何處飛入書庫,利爪抓下這書。

掉落在地的書冊,黑木封皮下散出這些碎片,當時他只是細心收起來,不做它想。

後來見到缺失頁面,再想起這雀鳥奇緣,只覺應是祖宗護佑,讓他找到這救心愛之人的方法。

作者有話說:

我是廢中廢,還是這麽晚。先發再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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