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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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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場是常識競賽,根據參賽者對東方舞的了解程度考核其專業知識的比賽,周景以小組最高分的成績毫無意外的進入了第二場,不禁唏噓,這簡直比封建社會考狀元都難,不管是文狀元還是武狀元,狀元郎都是只做專科人才就好了,而一個“芙蓉杯”大賽,武試過後竟然還有文試。

包括團體組選手在內,場上一共還剩十六個人,在經過兩輪搶答之後,十六個人殘酷的只剩下兩個人,團體組全組落敗,民俗和鼓舞每組幸存一名選手,周景在臺上緊張的捏著搶答錘,心想“9”真的是個吉利的數字,以後可以做她的幸運數字了,早在第二場比賽開始前,她以為自己是撐不過一輪的,沒想到,竟然走到了最後,也該慶幸她平日裏為了備課,給年齡較小的學員打好基礎,多讀了一些東方舞方面的書籍,而往往大多數業餘舞蹈教練都是更註重表面,註重形體方面的授課,而忽略了基礎文化知識。

很快到了第二場的最後一輪搶答,五道題,搶到答對得一分,答錯算對方得一分,先得三分者勝,比賽便進入第三場。對手是個男孩子,長得高高壯壯,周景記得他,第一場比賽的時候,他是鼓舞組的最高分來著,胯比她靈活,胸也比她靈活,曾一度令她嘆為觀止。

參賽是非常耗費體力的,周景已經沒有太多精力去思考了,索性賭了一把,憑借自己落錘快的優勢,每一道題未經思考時,便了搶過來。結果是,五道題目,真的叫她蒙對了三道,只不過,未得分的那兩道,在主持人讀完題目時,她雖然第一時間搶過來,但思考之後,的確不會,又實在不好亂編答案,索性直接說了不知道,這做法在當時未經大腦,直到分數直接加在了對手後面的大屏幕上,男舞者的臉色明顯越來越不好看時,她才意識到,對方一道題也沒搶到,肯定已經不大開心了,得到的兩分又都是因為自己才得到的,肯定更不開心,重點是比賽結果,他這場輸的實在被動。

評委席的周副校長中途插話進來,玩味的笑說:“這小姑娘,有點意思,完全不給對方機會,哪怕自己不會也要掌握主動權,對方的得分都是她放棄的題目得到的,很不給人面子嘛。”

“我倒覺得,這是個非常有特點的選手,率真,又有些沖動。”說話的是李會長。

她當然是最好的,連驕傲和霸道,都是可愛的,這位李會長看樣子很看好她,倒是有眼光。尚恒依舊是手拄著下唇的姿勢,嘴唇無意間在指節上摩擦著,舞臺的燈光打過來,他線條硬朗的面孔愈加深邃,增添了些許的不可一世,臺上的那個纖瘦的身影如同一只鬥艷的孔雀,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曾離開過。

臺上已經開始了最後一場的比拼,第三場,之前第一場勝出的十六位參賽者將全部回歸舞臺,根據“芙蓉杯”三江組委會事先擬定好的關鍵詞,隨機抽取題目,自由發揮,最後根據三場比賽下來的綜合得分,評出比賽的冠亞季軍,冠軍將獲得三個月後,參加“芙蓉杯”國際賽區比賽的資格。

隨機?關鍵詞?聽上去是話題作文,實則是命題作文。周景在後臺用吸管小口的喝著水,喉嚨冒火卻不敢喝太多,生怕待會兒跳不動。

雖然每個人抽到的都是固定題目,但是題目內容都是極易發散的,已有參賽者抽中“故鄉”、“思緒”這樣範圍很廣,臨場發揮空間比較大的詞語,可由於每個參賽者之前都做了固定的準備,有些表演為了貼近寓意難免有生拉硬拽的意思,得分大多不盡人意。輪到周景上場,背對著大屏幕,她閉起雙眼從容的喊了一聲:“停”,快速翻動著的詞語驟然停止,她的考題出現在屏幕上——歷史。

懸著的心一下有了著落,周景向主持人微微頷首,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考題對應的舞曲響起,她上前一步,迎接自己最後的挑戰。

之前她曾經準備過一支伊拉克甩發舞,後來因為這種舞蹈在舞社中並不像其他民間肚皮舞那般喜聞樂見,便停止了練習,不成想,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場。

歷史,悠遠的歷史。控制身體的每一塊肌肉去追溯舞蹈的源頭,仿佛能讓人聽見尼羅河畔鏗鏘的詩歌。

樂曲終將結束,現場的觀眾們還沈浸在充滿張力和爆發力的舞蹈中,周景已經開始做起了介紹——

首先感謝大家的觀看,可能大家對我的表演並不陌生,沒錯,這是一支伊拉克甩發舞,但這並不是伊拉克人的舞蹈,實際上,它應該算作是吉普賽人跳的舞。遠古時期,我們的祖先就開始用舞蹈來向世界表達自己,而人類進化到如今,現代的大多數人,卻並不願意表達自己,或者說,不想讓別人看見真實的自己。

不動聲色的將舞蹈與歷史聯系起來,毫無破綻,完美無瑕,觀眾和評委們也聽得入神,她趕緊引入正題——所以,舞蹈,是歷史長河饋贈我們的禮物,不同的演繹會出現不同的詮釋,比如說,舞曲中有一段“If you don’t want me,i will kill myself.”在大家看來,我也相應的做出了傷害自己的動作,但我想表達的,並不是真的殺死自己,而是對這個動作另外的解讀:“I would follow my lover into the afterlife.”

說完這一句,目光剛好略過位於評委席的尚恒的桌位,他正望著她,外表平靜,唯獨目光灼人,她馬上移開視線,轉開了這個話題:“當然,相信在場的每位觀眾都有自己的理解,我也不過就是向大家討個好,因為每次跳完這個甩發舞,都感覺脖子不會動了。”

她聳聳肩,笑著說,場內也被帶動起一片友善的笑聲,她的大眾評審分數穩步增長。

地下一層沒有窗,做舞臺效果很合適,卻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比賽結束時,已經晚上八點多,都市的街燈璀璨,車河奔流,周景手裏握著一只頂部芙蓉花樣式的水晶獎杯,等公交車。

“小周,怎麽哭喪著臉,第二名已經很好了,說實話,推薦你來參賽的時候,我只是單純的想給你一次鍛煉的機會,對拿名次根本沒抱希望。”朱薔薇說話一向不會拐彎抹角。

周景莞爾,說:“我知道的,薔薇姐。”這些她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她耿耿於懷的是,她的總分與第一名只有一分之差,也由此錯失了進擊國際比賽的機會,當然,她介意的也不是這個,而是尚恒偏偏在最後一場,給了她一個5分,一個,極不理想的分數,然而,她的表現明明不止五分,再聯想到第一場他給的高分,他的評審完全不像他的冰山表情那樣客觀,自己在臺上也沒機會惹到尚大公子啊……

可是看他那樣子,分明是龍心不悅,擾之殺無赦的低氣壓,賽後主辦方還準備了紅毯錄影,供參賽者簽名拍照留念,周景和一直關照她的李會長合影的時候,他在旁邊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比陌生人還要冷漠。周景摸著右耳空蕩蕩的耳垂,微微惱火,多大的仇怨啊,就因為他全程擺一張臭臉,離場的時候,換衣間混亂,她還丟了一枚馴鹿耳釘。

二十三點零一分,與冬冬合租的三十三層小公寓裏。

周景:“你剛才幹嘛去了?都沒跟我一起回家,談戀愛啦?”

胥冬冬扭手指:“你沒看出,我理了發嗎?”

周景摸摸臉上的面膜紙,手一頓:“呦?理發去啦,原來讓6小6 給拐走了,他這剪了怎麽和沒剪似的。”嗯,6小6 很奸詐,覬覦她姐妹的少女心,面膜很濕潤,還能再敷一會兒。

胥冬冬:“6小6?你不要那樣說人家嘛,我覺得他手藝不錯,怪不得你總去那,誒?你以前怎麽不帶我去呢?”

周景:“嘖嘖嘖……人家?”雞皮疙瘩掉三層,“店長的價格很貴的……”

胥冬冬:“他說看你的面子不收錢,改天你請她吃飯……”聲音越來越低。

手機收件箱裏躺進一條短訊,發件人是“宇宙無敵變臉王”,剛剛改的,是尚恒,內容只有兩個字:“下樓。”

周景用揭下來的面膜紙節約的塗了塗脖子,給冬冬一個“以後找你算賬”的眼神,手機扔到一邊,去洗臉。你說下樓就下樓,你是電梯卡嗎?打來的電話一律裝作聽不見。

過了沒一會兒,電話安靜了,對講門鈴卻響了起來。

周景一把關了水龍頭大步沖過去便接起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你還有完沒完啦,不是不待見我麽?差不多就行了趕緊回去洗洗睡吧!”

“……”電話那端沈默片刻,清楚的聽見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沒好氣的小聲抱怨了句:“現在小姑娘的脾氣可真不敢講的呦。”隨即又若無其事的問:“3303住戶吧,我是在一樓看門的你祁大姐,你快把你對象領走吧,小年輕拌嘴不要影響別人休息呀,你看看這都幾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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