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哥？”

步青霜的呼喚聲將他喚了回來。

“怎麽突然來找我了？可是除出了什麽事情嗎？”

“受妖所托，來看看你，免得在它走了之後你難過。”

步青霜不用想都知道封陽說的人是黃鼠狼了，她“噗嗤”一笑道：“它竟然跑來找你了？真是沒想到，它膽兒那麽肥。”

“它是在意你，將你當成了朋友，青霜，你的運氣很好，碰上了這麽個好妖怪。”

封陽說著，步青霜很想打斷他，告訴他世上還有妖怪很好的，不是妖怪都該被抓被殺的，你看看你們還有達官貴人們養著妖怪呢！

然而她不能，她要是真的開口了，她想，她肯定會失去封陽的。

“是啊，”於是她只能道：“黃鼠狼是很好的，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呢。”

兩人說著話，封陽還想告訴她太平公主的事情，卻突然右邊出現了好幾個黑袍人，渾身上下像是被一團黑氣包裹著，唯有眼睛泛著綠光。

鬼族的人！

封陽將步青霜護在身後，七星劍出鞘不過幾下就取了他們的性命。

鬼族人死後什麽東西都不會留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什麽長安城裏會出現鬼族人？”

封陽面色凝重，沒有先回答她，而是對她道：“你先回去，我四處看看，若是真的有鬼族入侵肯定不止這幾個。”

“我也去。”

步青霜道：“長安城裏，有我的家。”

步青霜封陽一道往去兩人這次只發現了兩個鬼族人，步青霜用煩惱絲將其中一個困住活捉了審問，哪裏知道那個鬼族人卻是一個絕強的，寧願死也不願意說他們鬼族人來這裏做什麽。

封陽和步青霜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兩人對望一眼都清楚，這長安的太平恐怕又要到頭了。

“封大哥，”步青霜斟酌了下還是決定問封陽道：“你覺得為什麽現在的長安城這麽多妖怪，邪祟，之前是魔族的人出現在獵妖司，現在是鬼族的人在長安街道上大搖大擺的走著……”

她看著他，眸中似含著千言萬語的道：“這長安到底是天子腳下，歷代天子都是有龍氣護體護皇城的，你可想過，為什麽現在的長安異族橫行？”

步青霜所說的都是問題所在，也在暗中指向了當今女帝武媚娘。

封陽是何等聰明的人怎麽會聽不出來步青霜的意思呢？女帝臨朝之前都沒有發生這些事情，女帝臨朝之後就怪事頻頻發生，這難道與她沒有關系嗎？

步青霜說完都看著他，封陽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沈默著。

兩人一時之間比這輪月色更加的沈默，說到月色，月圓之夜快到了吧？

封陽這下看向步青霜的目光又不同了，他想起了她上次月圓之夜的痛苦模樣，那麽這一次的月圓之夜，她又要怎麽辦呢？

封陽在此刻開始煩惱起步青霜的月圓之夜要怎麽辦了，而這時候的兩人都不知道，這個月圓之夜會是比上次月圓之夜過得更麻煩與危險的月圓之夜。

夢境之中的事情步青霜忘了，封陽就簡單說了下，讓她小心太平公主，又交給她四個紙人，讓她在需要用的時候放到地上吸取了地氣之後他們就能立刻活過來了。

步青霜自然不會客氣，第一次用來送她的紙人她都小心的放著，這還有用的難道還會隨便處置了嗎？

元乾是在天明時分來的，是入的步青霜的夢中。

步青霜現在對於做夢都有些害怕，搞不清元乾為什麽還要入夢同她說事。

她依然穿著一身的戰甲，紅纓槍插在她的旁邊，夢裏她在一方水潭旁邊，旁邊有好幾具白骨，她隨意拿了幾塊腿骨來枕著她的手臂，半躺著更加舒服隨意些。

看到步青霜來了，她沖她招手道：“妖主快過來啊。”

說著她紅唇都忍不住的一笑道：“若是讓魔族的人知曉了我們妖族的主子現在不過是個凡人，他們恐怕會覺得我們三個是瘋了。”

步青霜也笑，是啊，誰能想到如今的妖族之主是她步青霜呢？一個被斷言活不過三歲，隨時都可能死去的人。

想到這裏，她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坐定了問元乾道：“元乾，你說人的生死都是閻羅王掌管，那人想要活得久一點，有什麽方法嗎？”

元乾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步青霜想著事情也並未發現。

“為什麽想要活得長？難不成是有了心上人，想要一起白首？”

元乾調笑著道。

“我出生沒多久就有人說我活不過三歲，我這多年的命，都是僥幸得來的。我也許下一刻就會死去，元乾，你知道這種感覺嗎？”

她轉過頭看著元乾，明明她沒有哭，明明的雙眸之中還帶著笑容，元乾卻感覺她顯得無比的悲傷。

“想要愛人，不敢愛。想要許諾什麽，不敢許諾。每一天都在擔憂自己答應了別人的是事情還沒辦成就死了……我想，若是我能有普通人的壽命就夠了。元乾，我想要愛一個人，我還想去長安之外的地方看看，外面的山川河流，星星太陽，是不是都是一樣的……”

元乾沈默了，步青霜的命格他們是看出來了。而她現在使用的武器是煩惱絲，反而會更加的害了她。可她若不是有煩惱絲，他們壓根就不會同她合作。

擁有煩惱絲的步青霜，才是對他們有用的人。

“若能將自己的名字從生死薄上勾掉就能逃脫生死輪回……只不過生死薄在地府閻王手中，想要得到比登天還難……青霜，”元乾認真的道：“想活得長久一點，不如為妖吧。妖的受命雖然也是有限的，可到底比你們人長。”

步青霜的腦中一刺，當妖族的人嗎？

她要去當妖族的人嗎？

“讓我想想。”

“慢慢想吧，反正我們都在呢。”元乾一只手攬過她的肩頭道：“我們查出點有意思的東西了。”

“你猜猜是什麽？”

“什麽？”

“如今的大唐……不，應該是大周女帝身上的龍氣不對。三界如今裂縫已經出現了，三界動蕩不安，各族結界消失，可隨意來往……這是天地秩序所不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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