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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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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哇一開始只是流眼淚, 許是太激動,突然出現幹嘔。

雲杉拿著藥出來,見此狀, 迅速跑過來, 把垃圾筒移到達哇面前, 讓她對著垃圾桶吐了出來。

“哥,你又跟她說什麽了?”雲杉一邊拍著達哇的背, 一邊責備他,“每次你跟她一說, 她吃的東西就要全吐掉。你就別再跟她說那些事了。”

靳楓沒再繼續問,把椅子往後移, 眼睛盯著虛空, 似是在思索問題。

“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會嘔吐, 這是正常反應,沒關系的, 情緒壓抑著才不好。”鹿鳴倒了一杯水,等達哇吐完以後,端給她喝。

“……”雲杉站直,呆楞地看著鹿鳴,為什麽她的態度和他一樣?

達哇吐完以後, 喝了口水, 許是太疲憊, 背往後靠,閉上眼睛, 很快就睡著了。

雲杉拿了條薄毯,蓋在她身上。

鹿鳴和靳楓幾乎同時起身,對望一眼,兩人都有很多話要說,但彼此用眼神達成了一致意見,先回小森林。

靳楓讓雲杉好好照顧達哇,有事隨時給他電話,一手拿著鹿鳴的包,一手牽著她的手,轉身離開。

雲杉沒有留他們吃飯,目送他們並肩走出院子的門,一時有些茫然,她把鹿鳴叫過來,是對還是錯?她能說服靳楓嗎?

從達哇住的地方離小森林有一段距離。

鹿鳴好幾次想開口,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靳楓也沒有主動開口向她解釋。

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在林間路上,一路沈默,一直回到小森林。

一進門,鹿鳴轉身看向他:“發生這麽多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這麽多事?不就是達哇的事?等問題解決了告訴你也不遲。”靳楓反過來責備她,“你沒事跑過來做什麽?不怕再把你媽氣出病來?”

“靳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靳楓打斷了她的話,他當然能想到,是雲杉給她打過電話,繼應龍之後,又招來一個說客。

“我小時候,德勒大叔給我講過很多絲綢之路的故事,他對昆侖山北麓、塔克拉瑪幹沙漠南緣的絲綢之路南道,古西域三十六國的歷史非常了解,三十六國是胡楊林集群之國,森林文化獨特,後來,大片的胡楊林被砍伐,塔裏木河斷流。”

靳楓腦海裏浮現一個瘦小幹癟的老頭身影,心中刺痛。

“老靳要造昆侖北麓荒漠林,德勒大叔比老昆還積極。從三北防護林,到長防林,到老靳的這個‘理想國’,昆侖北麓林,他一生都在種樹,護林,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最後被山火燒死……”

靳楓視線有點模糊,沒有繼續說下去。

鹿鳴把他的話了接下去:

“德勒大叔一生孤苦,達哇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抹鮮亮的色彩,他最寶貝的女兒,怎麽能被惡人如此踐踏?所以,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靳楓赫然看向她,“你不反對?”

“我想反對,但我不想看到反對之後的結果。弱小者受了不公平的對待,無力反抗,沒有人站出來為他們主持公道。那些仗勢欺人的惡人,以為不管他們做了什麽,錢和權能為他們擺平一切,沒有什麽能約束他們,繼續為所欲為,更多的人成為他們的受害者。這會成為一個惡性循環,長此以往,為善的人越來越少,沈默的明哲保身的人越來越多,為惡者越來越猖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好人一生平安,這些都成了華麗的笑話。為什麽喪的人越來越多,就因為他們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無力改變什麽,索性什麽都不做,隨波逐流,原本心存善良,也變得冷漠無情。生活在一個感覺不到溫暖的世界,和生活在地獄有什麽區別?”

靳楓凝視著女人,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她。

鹿鳴想象了一下,不覺打了個冷顫,把思緒拉回來,仰望著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

“人人緘默的時候,需要有人站出來,我是個膽小的人,我自己做不到,你能做到,我怎麽能拖你的後腿?我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你可以用力所能及的方式去解決問題,不管結果如何,保護好自己。如果你做不到,那我肯定會後悔,後悔沒有反對你。”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後悔,“靳楓扣住女人的手腕,把她拉進懷裏,“相信我,我有把握做到。”

“……”鹿鳴看著男人英俊的臉,深邃黑眸裏,眼神堅毅篤定,心底殘餘的絲猶疑和不安,消失了。

四目相對,呼吸交纏。

男人低頭靠近她,吻住她的唇,雙臂把她托舉著,抱起來,大步走向樓梯。

鹿鳴雙腳騰空,雙臂下意識地抱住他的脖子,與他唇齒纏綿。

分別兩個月,兩個人都有些壓抑。

他抱著她走到樓梯轉角處,高大的身軀,把女人抵在墻壁上,唇瓣暫時斷開,騰出雙手,迅速脫掉身上的T恤,古銅色的皮膚,瞬間坦露在空氣中。

男人裸露的脊背,中間凹下去,仿佛一條山谷,兩邊肌肉堅實,像兩座山脊,長臂一張一合,兩座山脊合攏,山谷消失,整個脊背仿佛在進行地殼運動。

鹿鳴抱著他脖子的手臂松開,下意識地觸摸到男人滾燙的脊背。

靳楓感覺到她指尖絲絲縷縷的冰涼,仿佛夏日的涼風,女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像極了三色紫羅蘭濃郁的香,沁入心脾。

他小腹一緊,一股熱浪,從底下撲騰上來。

地下火變成了明火。

靳楓有些按捺不住,意識到這還是樓梯,抱著女人,三步並作兩步,走完樓梯。

一進入房間,他把門踢上。

鹿鳴又被他抵在了門上。

他脫掉她身上的衣服,看到女人黑色的內衣包裹著的圓潤,一口咬住,雙手繞到她背後,去解鉤扣。

男人咬得很用力,鹿鳴卻感覺不到疼,只覺得渾身乏力。

“還沒解開嗎?”她感覺他的手在背後摸索打圈,顯然又沒找到。

鹿鳴剛要說她自己來解,他直接把她的內衣扯斷了,抱著她幾步跨到床邊。

兩個人同時跌倒在床上。

他壓在她身上,窸窸窣窣。

後面的衣物還沒脫完,他用膝蓋撥開她的腿,直接闖進來。

鹿鳴呼吸頓住,像突然站在了風口,好幾秒才喘過氣來。

他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咬住她的耳垂,放開,在她耳邊呢喃:

“老婆……我想死你了……”

“……”她何嘗不是?

兩個人都憋得太久,酣戰許久都停不下來。

最後爆發的時候,山崩地裂。

……

鹿鳴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窗外天已經黑了,房間裏沒有開燈,光線幽暗。

兩個人的褲子沒脫全,各穿著一條褲腿,這情景,有些慘不忍睹。

她想爬起來,把剩下的脫掉,剛一動,男人覆在她胸前的手,移到她臀上,把她拉過來,按向他的身體。枕著她脖子的長臂,把她上半身卷過來,貼在他身上。

鹿鳴被他兩條手臂緊緊地鎖住,絲毫不能動彈。

“明天幾點的飛機?”頭上傳來男人低沈暗啞的聲音。

“如果他們回來早,明天下午到北京就行,回來晚,我也可以晚一點。”

鹿鳴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心底隱隱有一絲擔憂,不知道鐘宇修能不能擋住鹿曉茸,畢竟不是在加拿大。

“工作的事怎麽樣了?”

靳楓想起他們分別的兩個月,每次通電話,他說的含糊,她也很含糊,確定她有事瞞著他。

鹿鳴擡頭看向他,沒有再隱瞞他:“我媽可能動了手腳,我的攝影展在北京估計是辦不成了。”

“她有這麽大本事?”靳楓低頭看向她,“應該有其他人。”

“鐘宇修的爺爺。這兩個月,他們來往很勤,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周笛找的那些人,原本有意向讚助攝影展的,都打退堂鼓了。”

“那就再等等,達哇這邊的事,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我不是要跟你說這個,我是想說,實在不行,我打算先回加拿大。我媽要我選,要想跟你在一起,就回加拿大完成醫學博士學位。我想了想,本科也熬過來了,再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還有個選擇是什麽?如果你想做攝影師,就跟我分開?”

鹿鳴點了點頭,有些無奈。

靳楓把她頭額上掉下的頭發順到耳後,推著她平躺下來。

“或者……”

鹿鳴或者沒有說完,男人咬住她的唇,重重地吮吸了一下,松開。

靳楓俯視著身下的女人,不知為何,心裏有一種傷感。

鹿曉茸給出的兩個選擇,他其實能理解,作為母親,她希望女兒將來的生活有保障。

他原本就達不到她的標準,現在每況愈下。

有時候半夜醒來,他也會覺得恐慌,不知道他的堅持,會不會最終把她推給別人。

鹿鳴看到他眼底閃過的一絲悲傷,忍不住捧住他的臉,重重地咬了一口。

“林中別墅我不要了,攝影展我也暫時不辦了。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是我突然意識到,從前的我太理想化了,我需要給自己註入接地氣的新鮮血液,該怎麽做,我已經想好。這個時候你千萬別跟我說,為了我好,要跟我分開。”

“不會,“靳楓捏著她的下巴,“你還有第三個選擇,跟我在一起,做你想做的。”

“……”鹿鳴像吃了一顆定心丸,心情愉悅。

兩人對望一眼,他再次咬住她的唇,這次沒有再放開。

不久前剛熄滅的火,又開始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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