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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〇怨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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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第一彈~~~

再有一周就是蠢作者的生日了,泥萌的雙手呢,讓我看到你們的雙手︿( ̄︶ ̄)︿

好了不多說了,看文看文(~ ̄▽ ̄)~

若論都城最大最氣派的舞廳,當屬金碧輝煌莫數;要說舞廳裏最出挑、最惹眼的舞娘,那一定就是領班餘艷紅。那時一晚轉出的場子,誰能比得過她?那起常來捧場的熟客,有幾個不是為著看她?姐妹們都說,餘艷紅是狐貍精轉世,入了這行,專來禍害那些風流少年郎的。

不止少年郎,她餘艷紅靠著的,豈是幾個毛頭小子?姐妹們和她一比,都酸得冒泡,可誰靚得過她,又騷得過她?於是就有人講風涼話,說餘艷紅和多少達官貴人成雙入對,連七八十歲的都下得去手。

誰也沒能想到,這麽個玲瓏人物,居然栽在一個二十不到的後生仔身上,多少年後同行的姐妹提起,還會唏噓。

誠然,以上不過是以訛傳訛。當人離開,她的故事許就漸漸成為傳說,變得不切實際起來。餘艷紅若是知道都城舞廳,金碧輝煌的小姐妹把她當成前輩膜拜,不知該多好笑呢。

她的故事哪有那些風花雪月?一個年輕女孩在風月場斡旋,手段再漂亮、心思再玲瓏,也終究逃不過叫人欺淩占便宜的下場。若叫餘艷紅回想自己年輕時那些荒唐年月,她大概只能想起夜夜笙歌,晝夜顛倒讓人老得格外快,每天照鏡子都要擔心眼角多幾道皺紋。她靠臉吃飯,只能常年給美容店上供,臉上挨了多少刀,只為吃得起這一碗青春飯。

再有呢?不過是些勾心鬥角,姑娘們使絆子、耍心眼,現在回頭,怕不是要罵一聲癡。

唯一能叫餘艷紅深深刻進記憶裏的,就是那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往那裏一站,就是一派風花雪月,叫人一見鐘情。她就這樣陷了進去,不可自拔。

若講得詩意一些,那就是顧月誠驚艷了她的歲月,而那個溫暖她時光的人卻不知還在哪個娘胎裏,不曾出世呢。

少年時的愛戀就是這樣沖動、不計後果,餘艷紅那時真是愛他愛到發癡。人家都講顧月誠一看就是帝都的少爺,只是隨便玩玩,怎麽可能同她認真?但餘艷紅就像中了邪,死心塌地要為他生個孩子。那時她想,就算真不能長相廝守,她也要一人把這個孩子拉扯大。

多天真、多可笑?可架不住那顆年輕的心,熱騰騰的,涼水都澆不醒她。

夢醒的那天,顧月誠清早還從外間給她買了小籠包、豆漿回來,是餘艷紅最愛的口味,他們在租來的那個小屋裏像一對小夫妻一樣,柴米油鹽,以為能這樣一輩子。

然而他終於還是被人帶走,餘艷紅等了他整整半年。這期間,她的姐妹輪番來說動她,叫她打掉這個孽種,回金碧輝煌,可她一心一意,要等她的心上人回來。

然而終於還是沒能等到,餘艷紅孕程過半、顯山露水,在都城再待不下去,索性遷居小城,生下了那個孩子。

這些年,她一個人帶著一個無父的拖油瓶,過得是何等樣的日子?有時深夜回家,拖著一身疲憊照顧孩子,她就忍不住去想,當年這個決定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再後來,那些美好的、叫人回憶時嘴角帶笑的愛戀都被磨得一點不剩。餘艷紅越來越厭棄眼前這個孩子,尤其是當這個孩子笑起來簡直同顧月誠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時候,她恨不得自己從未生下他。

孩子大了,會問“我的爸爸呢?”。第一次,餘艷紅動手揍了他,邊動手邊哭,告訴他他爸爸是個無賴混蛋,現在不知在哪裏坐牢。

後來孩子就再也不開口提及自己的父親。

這個孩子,真不知像了誰。倔,固執,那副抿著嘴不說話的樣子,叫人急得冒火。餘艷紅記不起有多少次,他在學校闖了禍,就是這幅模樣,看得她心頭火氣。

為什麽,為什麽要生下這個孽種?

為什麽,為什麽當年遇到那個負心絕情的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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