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安格列現在忙著晉級的事情，所以倒是沒有心思考慮和南希之間的關系處理。平時南希幾乎就成了他的全職管家，偶爾也能夠得到一些關於沖擊巫師的知識傳授。作為報酬，除開魔石之外，南希的一些關於法術模型建立，和對一些法術的理解疑惑，安格列都能隨口給她解決。

以安格列現在的層次，再回頭去看這些知識，就感覺異常簡單了。所以解答起來也毫不費力。

他詢問過南希，她到現在為止，已經沖擊過兩次巫師層次了。可惜除開第一次差點成功以外，之後一次完全沒有任何希望。而第三次，估計就更沒希望了。

這也是一般人的艱難之處。他們不知道第一次沖擊時，自己的成功幾率是多少，於是盲目沖擊，結果就是失敗，之後產生抗藥性後，亞蘇之水的作用變小，成功幾率就更小了。畢竟沒人敢同時服用兩支或者以上數量的亞蘇之水，那是會死人的。當初安格列要不是自己煉制了輔助的噩夢藥劑，加上芯片在最後關頭，利用儲存能量緊急調配，估計也沒辦法成功晉級。

至於現在，就算給南希噩夢藥劑和兩支亞蘇之水，經過了兩次失敗的沖擊後，還能有多少成功率，就算是安格列也無從得知。而一旦失敗，結果就是死亡。她可沒有芯片給她輔助影響能量。

巫師的晉升問題，一直以來都是整個巫師界的難以控制難題。達到人體極限後，利用亞蘇之水刺激，以損傷本體為代價，燃燒潛能，超越極限，如果失敗，潛能被燃燒後，就更難晉升。

亞蘇之水換個名字，其實就是激發潛能的特殊藥水。

南希已經燃燒了兩次了，身體潛能可能都被燃燒得差不多了，再想晉級，就很難了。

南希送走小精靈後，回到大廳。

安格列坐在沙發上，正若有所思關於小精靈所說的組織的問題。看到南希回來，他指了下對面的沙發。

“過來坐吧，有點事我想提醒一下你。”他淡淡說。

“好的。”南希現在越發地感覺到安格列的潛力了，不說別的，就是那些不斷運來的各種材料，她一次偶然看到過一株長成人形的食人花，就知道安格列的層次已經遠不是一個剛剛晉級的巫師能夠觸及的了。

食人花本來就是稀有材料，外邊如果要用魔石來評價，就算賣出上萬魔石也不足為奇。如果是人形的食人花，就更是稀有，根本就是只能用稀有材料進行交換的珍品，沒有巫師會主動拿出來販賣成魔石或者魔晶。而這樣的東西，僅僅只是很多送來的盒子中的一個。

這讓她更加堅定了對安格列的依附之意。

她走過來，安靜的坐到安格列的對面沙發上。

“你現在是怎麽打算的？”安格列平靜地問，“跟了我這幾年，你還是想要成為巫師？”

“恩……成為三等學徒，我們的壽命就會比普通人長一些。所以我的時間還不少。”南希意思很明顯，還是想要成為正式巫師。

“這麽說吧。”安格列稍微措詞了一下，“巫師的晉升，實際上是一種燃燒潛能的過程，潛力越強，燃燒起來產生的力量就越大，成功晉級的可能就越高。學徒的過程其實就是積累潛能的過程，但是根據資質不同，不同的人積累的潛能量也不同，所以用來燃燒的部分也不同。而你，現在已經燃燒了兩次了，再燃燒也沒有多少潛能用來突破極限了。更不用說在突破極限後，還需要以意志力進行穩定自身層次的天賦模型塑造。”

安格列的比喻異常清晰。

南希越聽臉色越白。“您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不大可能晉級巫師了嗎？”

“現實就是這樣。雖然你是三等學徒，壽命潛能都比一般人強，這也是你這些年來外貌都沒什麽大的變化的原因。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再沖擊一次巫師等級的話，那麽唯一能夠燃燒的，除開你身上那剩餘的一點潛能外，就只有你的壽命了。你會迅速變老，直到壽命燃燒殆盡，甚至可能會死亡。”安格列冷靜地說著對南希而言殘酷的現實。

南希低下頭，咬著嘴唇，一時間不再說話。只是雙手緊緊捏成拳頭。

良久，她才緩緩擡起頭。

“那麽，我成功的幾率是……？”

安格列皺眉搖搖頭。“很抱歉。我只能說，很小很小。或者說，典籍上我就從沒聽說過有人能在兩次失敗後，還能成功的。當然，或許你能創造奇跡。”

這是個殘酷的現實。安格列這段時間也大致了解了南希的事情。

她的家族只是破敗，而不是完全滅亡，還有少量成員親屬因為她還沒被趕盡殺絕。不過那也是因為忌憚南希的失蹤，因為沒人知道南希是不是某天突破後還會回去。而且寶石海對面，對於南希家族的傾軋也不過是奉了其他巫師的命令。那些王室皇室成員可是很清楚一名巫師的強大。只是單純的操控能量粒子，就能讓普通人傷亡慘重。要是誠心潛伏起來報覆，普通人不大可能能避免。

所以一旦南希失敗，死亡，長久沒有消息傳回去，那麽她的家族，也會遭到徹底的毀滅性打擊。這也算是斬草除根。

她只有活著，才能為父親，為家族留下一點血脈和根。

南希沈默的很長一段時間。才再次開口。

“如果我求您幫我……”

“很抱歉，短時間內我不大可能離開這裏，或許十年、幾十年後我會回去，但絕對不是現在。”安格列搖搖頭，“我不在乎針對你的迷盤學院的巫師，那是因為我本身就和他們有仇怨，加上你我也是曾經的一同求學的同伴。有著這層關系而已。”

南希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麽話來。

半晌她才出聲。

“您的意思是，想要得到就必須要有付出麽？但是我除了自己就再也沒有什麽能夠付出的價值了。”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看在同伴的份上，我只是提醒你，你現在的行為相當於自殺。雖然我不否認我曾經對你的身體動過心，不過這並不是主要緣故。只要你好好活下去，你的家族就能繼續喘息過去。畢竟你現在依附於我的消息已經應該傳出去了，這幾年應該早就傳到海對面了。”

“我想好好理清一下思路……很抱歉。”南希低下頭道歉。

“沒關系，你先去休息吧。”安格列點點頭。

南希站起身，頓了頓，才走出客廳大門。

安格列隱約能瞟到她眼裏的水光。那是希望被毫不留情地戳破後的絕望。

輕輕喝了口紅茶，安格列搖搖頭。收回視線。

如果可以的話，對於南希，他的感覺有些覆雜，一方面為她誘人的姿色所吸引，一方面卻也夾雜著當初在船上時的感覺，現在則是有種淡淡的憐憫。

南希的寫照，也是整個西海岸，絕大多數沖擊失敗學徒的寫照。因為失卻晉級的希望，陷入絕望的情緒。有的人轉而開始利用可以利用的資源更加攀附和親密的接近正式巫師。有的人則是果斷回到家鄉，過上隱居的生活。還有的人選擇留在這裏，繼續追尋一絲絲奇跡般的希望。

以南希性格的選擇，沒有任何預料的，只有兩條路，一是繼續沖刺，直到死，然後整個家族除名，血脈斷絕。

二是完全依附於他，成為他安格列的附庸，成為他財產的一部分。換來以後為家族報仇的可能。但是，巫師和非巫師之間的時間流速根本不同，南希能夠選擇的，也就是只有一小段時間了，過了這段時間，就算她是三等學徒，也會容顏不再，到時候……

除非安格列願意為她配置能夠維持肉體青春的藥劑。

南希離開後，安格列也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水晶葉，這東西一般巫師也不一定能認得出。屬於極其珍貴的材料之一。

打開玻璃盒蓋，安格列輕輕地小心翼翼的把水晶葉從盒子裏取出來。

葉子拿在手上，就像是橡皮泥捏成的一樣，軟軟的暖暖的，指腹捏住的葉面處還能看到點點快要斷裂的裂紋，稍不小心，就會從中間折斷，就像是水和得過少的面粉模型。

瑩瑩的白光印照在安格列臉上。一股如同薄荷一樣的清涼氣味鉆進他的鼻子。整個腦袋都為之一振。

“芯片，分析裏面的可提取成分，結算能夠提升晉級的最大成功率。”他默念。

‘任務建立中……開始模擬分析……’

十幾分鐘後，芯片再度反饋回信息。

‘最大提升成功率可達至84.75%，需要水晶葉五片以上。’

安格列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微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成功幾率，這幾乎就是肯定能晉級了。果然這個葉子的功效不是一般強大。

可惜很難推廣，他現在的體質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人類了。樹妖基因，人類基因，還有巨鷹女妖基因混雜在一起，這種是和他自己的方式和材料，對於其他巫師很可能是毒藥。這也是巫師們晉級不可覆制的原因之一。不然隨隨便便一個大組織也能隨便培養出很多巫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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