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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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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瑾過來時,花吟正手蘸著杯盞內的茶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耶律瑾走到她身後,說:“在寫什麽呢?這麽入神?”花吟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的胡亂擦了桌子,隨即大概又覺得此舉不妥,面上燒紅,說:“實在太無聊了,自己跟自己做游戲呢。”

“什麽個游戲,說來聽聽。”耶律瑾往她邊上一坐。

花吟咬了下唇,說:“我就假設自己哪裏不好了,自己給自己制定治療方案,開藥方呢。”

耶律瑾挑了半邊眉毛,想笑又有些生氣,嘆了口氣,“你呀!哪有像你這樣自己咒自己不好的。”

花吟抿著唇微笑,不說話,耶律瑾拉了她的手,將她拉到懷裏,恰在此,大海在外頭高聲喊道:“陛下,奴才將東西帶來了。”

“進來吧。”

花吟想要起身,耶律瑾卻抱住她不讓她動,大海躬身進來,緊隨他身後的倆個奴才也都低眉順目,花吟一眼看到自己的黑沈木箱子,驚喜不已,情不自禁“呀”了聲。耶律瑾這倒放開她了,花吟雙手接過黑沈木箱子,細細的看裏頭的東西,撫摸著各樣器械,就跟失而覆得的寶貝似的,又擡頭看耶律瑾,小心翼翼的樣子,卻又不敢說什麽。

耶律瑾因她的小女兒情態,心腸都跟著柔軟了,此時此刻,他禁不住想,只要她開心,他也圓滿了,又有什麽讓他覺得遺憾的呢?沒有了,只要他倆個好好的,就足夠了,旁的什麽都可以不要。

花吟看完醫箱,又去翻自己編纂的《醫典》,愛不釋手。耶律瑾吃味道:“我就知道,在你眼裏這些東西比我重要的多,你看,現在你的眼裏哪還有我?”

屋內沒有旁人,花吟也無所顧忌,一下子跳到他身上,勾住他的脖子,說:“陛下也知道那些東西只是在我的眼裏,而你卻在我的心裏。”

耶律瑾暢快不已,刮了下她的鼻子,說:“情話倒是越來越會說了。”

“那陛下有沒有賞賜?”

“你想要什麽?”

花吟張口欲說,卻又住了口,睫毛忽閃了幾下,又歸於平靜。

“什麽?”

“暫時沒想到。”花吟腆著臉裝傻。

耶律瑾何其了解她,捏著她的鼻子道:“你知道,我最不喜你這樣了,明明有所求,卻又裝作無所求的樣子,你還是對我有所防備是不是?”他輕擡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說:“我是你的丈夫,你要給我記好了。”

花吟心頭一暖,將頭埋進他的胸口,二人膩歪了會。花吟這才在他耳邊,斟酌道:“我聽說,陳國的使節……”

耶律瑾摟住她後腰的手不自覺緊了緊,花吟之後的話也都卡在了喉嚨裏。

“你是怎麽知道的?”自她昏迷後,這甘泉宮的人都換了一遍,都是他的人……

花吟心內一嘆,這多疑的毛病啊……覆又展了笑顏,說:“你忘記了?那天我易容出來找你,陳國使節出使大金這麽大的事,宮內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而我去的又是德政殿,途中正巧聽倆位大人在議論此事,就聽了一耳朵。”

耶律瑾放松了下來,突然說:“你既然在我心頭上種了蠱,怎麽還看不透我的想法?”

花吟睫毛閃動了幾下,心內有些灰敗,雖然他面上已經不生氣了,到底心裏還是對此事耿耿於懷的。不過他現在能這樣,與上一世相比已經有天大的進步了,又能指望他怎樣?畢竟是帝王,若無半分防人之心,又如何坐穩江山?

她說:“說句你不愛聽的話,當時在你身上種蠱,只想與你共死,並未做深入研究,一來沒機會,二來不敢,畢竟你多疑,我只怕心有靈犀,你會察覺出什麽。”

耶律瑾將她按在懷裏,感慨道:“多疑這點,我也不想的,只是多年來養成了習慣,況,我在這樣的位置,又有多少人待我是真心?你只管答應我,往後全身心待我,不要對我有任何隱瞞,我定會愛你護你,絕不欺瞞於你。”

花吟沒好氣的朝他斜了一眼,道:“你到底是有多不信我?同樣的話重覆了多少遍?”

耶律瑾一嘆,“人活一生,辛苦一世,能有人結伴同行,實乃人之大幸!雖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之說。然,我卻不想要這樣的命。好在有你,我這一生路,便不孤獨了。”

***

話分倆頭,卻說一大早的,花勇入宮當差,臨行前,翠紅說:“好些日子沒聽到大妹妹的消息,你現在宮內任職,可聽說了什麽?”

花勇是個粗心人,且甘泉宮那頭被封鎖了消息,後宮地方大,花勇當差的地方和甘泉宮離了十萬八千裏,再說花勇是王泰鴻舉薦入宮的,宮內許多人並不知他和花吟的關系,因此也不會有人特意奉承他,或在他的耳邊說三道四。

哪知他入宮才倆個時辰,又見他匆匆跑了回來,滿頭的大汗,翠紅吃了一驚,剛要說話,花勇卻捂住她的嘴,連聲道:“屋內說,屋內說。”

翠紅驚惶不安,花勇卻將妻子按在榻上坐好,瞧了眼她凸起的肚子,欲言又止。

翠紅急了,“到底出了什麽事啊?你真是急死個人!”

花勇團團轉道:“我現在也沒了主意,爹娘歲數大了,我怕嚇著他們,二弟又不在,三弟更是只懂書畫,找他商量更是不能了。”

“你到底是說啊!”

花勇忙安慰她,“那你可別驚慌,你這身子還好吧?”

翠紅點頭,“你快說,你這樣吊著我,我更難受。可是你這差事出了什麽差錯?”

花勇急搖頭,“是滿滿,你今天不是叫我打聽妹妹那邊的動靜麽?也是巧了,我剛去當差,就聽到昨兒晚值晚班的同僚在議論妹妹的事,我一進來他們就不說了,還是我塞了銀子,他們才跟我透漏了一點,說是……說是陛下將大妹妹扔進了湖裏,又差點掐死她!”

翠紅嚇的臉色慘白,激動道:“怎麽回事?到底出了什麽事?”

花勇說:“我要知道我也不這麽急了,你也知道大妹妹的性子,想什麽說什麽,都說伴君如伴虎,她在陛下跟前,還當是尋常夫妻那般相處,遲早出事啊。可是我聽那些人的議論,仿似又沒那麽簡單,我這才知道陛下軟禁大妹妹好些日子了,難怪我們這邊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原來都封鎖了消息,唉……也是賴我,一直當陛下寵愛大妹妹,我一個外臣,根本就沒想過去打探內宮的事……唉……唉……”

正說著,花容氏突然推門而入,激動道:“大郎,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你妹妹怎麽了!”

花勇眼看瞞不住,只得將自己今日在宮中打聽到的事無巨細都說了一遍。花容氏整個身子抖了起來,差點坐不住。一面哭一面說:“我就說我這些日子一顆心啊,老是七上八下的,我只想著二郎出門在外,這外頭不太平,他莫不是遭遇了什麽,又想著你們爹爹郁結於心,最近身子不大利落,又想三郎整日裏頭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也不是個事,又擔心你被人為難不好做事……我將你們所有人都想了一遍啊,單單就沒想到你妹妹,你們說,平日裏陛下那般寵她,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啊,怎麽就要打要殺了!”

花勇忙安慰母親,張嬤嬤亦說好些寬慰的話,只有翠紅發著呆不吭聲。花容氏也不敢大聲哭,生怕叫花大義聽到了動靜。

張嬤嬤說:“夫人先莫要驚慌,老身瞧著應不是多大的事,要真的要緊,蘭珠嬤嬤跟咱們那般要好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再說太後……老身說句不該說的,當初太後得了我家姑娘那麽大的恩情,她疼我家姑娘也不是作假,怎麽可能眼睜睜瞧著陛下糟踐咱姑娘,一句話都不說呢。”

花容氏拉著花勇說:“是啊,陛下那樣待你妹妹,總該有個緣由吧?不可能無緣無故軟禁了她,又要殺她!那你妹妹現在到底是死是活啊?”

花勇任由花容氏搖他,心內也是惶恐不安,“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打聽了這些就著急忙慌回來了。可這次陛下也是奇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值得當他這樣虐待我妹妹!而且消息封鎖的那般緊,若不是背地裏偷漢子,我實在想不出原因,可我妹妹又怎會是那種不守婦道的人!要不,我現在就去找王大人打聽打聽。”花勇言畢就要走。

翠紅卻在這時一把拉住了他,“不要去。”

眾人這才看向她,見她臉色頗不對勁,花容氏心頭一動,一把握住她的手,說:“翠紅,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翠紅,翠紅!”

“我……”翠紅顫著嘴唇,豆大的眼淚自眼眶內流了出來。

張嬤嬤一瞧翠紅的神色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些什麽,又怕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忙起身出門,守在門外,不叫外人靠近。

翠紅禁不住婆婆和丈夫的壓力,心裏早就亂成了一團麻,只得小聲道:“滿滿在小半年前曾流掉過一個孩子……”

此話一出驚起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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