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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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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和梁飛若幾乎同時出聲,“你怎麽在這啊?”“你真的是女的啊!”

二人相顧無言,都有些尷尬。

外面冷,花吟拉了梁飛若和烏丸鈴花的手,說:“走,進屋裏說。”

起先梁飛若還有些轉不過來彎兒只呆呆的看著花吟發怔,花吟被看的不好意思,反仰著臉沖著她傻笑,梁飛若也不知怎麽就突然暴走了,沖著她揮起拳頭就一通亂打,“有你這麽辦事的嗎?看著我為你丟盡顏面有意思?”狀似打的兇狠,其實並不疼,拳頭落在她身上,很輕。

烏丸鈴花嚇了一跳,她叫不出聲,面上倒白了。

花吟由著梁飛若鬧了一陣,看鈴花似被嚇住了,這才輕而易舉的握住了梁飛若的手,“好了,我的錯,我的錯。”她本就比梁飛若高出大半個頭,常年奔波,體力也好。

至於花吟女伴男裝的因由,梁飛若也聽烏丸猛說過了,此時倒也不需她再費唇舌解釋,只是心裏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兒,非得眼見為實,方能死心。

花吟驚道:“你不會就為了個眼見為實,從周國追我追到金國吧?可是,你又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話一出口,梁飛若臉上飄過一朵可疑的紅雲,鈴花倒無聲笑了起來,而後比劃著將緣由給說了。

花吟是瞧明白了,先是一驚,繼而一喜,大咧咧道:“你和烏丸猛啥時候攪合到一起去了?”

梁飛若羞的滿臉通紅,受不住花吟的取笑,最終卻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了,一跺腳,“別胡說,我和他清清白白的!你以為誰都和你似的呢!”

花吟面上訕訕。

梁飛若大抵在花吟是女人這件事上頗受打擊,竟惱恨的一扭頭走了。

鈴花忙讓隨行的婆子奴才們跟上,她卻沒急著走,而是拉住花吟的手,跟她告罪。

花吟笑,“你還需跟我這般見外?”言畢,又故作憂愁道:“唉……飛若要是將來嫁了烏丸猛,她就是你親嬸子了,你們是一家人了,我可不就是個外人了。”

鈴花一聽這話就急了,手忙腳亂的一通比劃,眼淚都快急出來了,花吟拉住她,“看你,還是老樣子,開不得半句玩笑,一說你就急,”

鈴花嘴唇哆哆嗦嗦,張了張嘴,看那口型,是委屈又無奈的叫了聲,“小姐。”

雖說鈴花這次來找花吟確實是探望為主,但也有件小小的麻煩事求她,花吟見她滿臉通紅的一會用手比劃,一會又用筆寫字,折騰了半天,花吟算是懂了,原來烏丸猛與梁飛若那一對兒,只是烏丸猛剃頭挑子一頭熱,梁飛若是被他硬擄來的。

花吟直想翻白眼,暗道這主仆還真是一個德行!

按照鈴花的意思呢,是希望花吟能從中說和說和,畢竟除了花吟,鈴花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中間人了。

花吟想了想,說:“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你叔都不急,你跟著後頭急個什麽勁。”

他急!鈴花重重的一比劃,比劃完後,又紅了臉。

花吟本來吧,還想著撮合撮合,但一見鈴花這焦急態度,就不由自主想到昔日烏丸猛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突然就不那麽想幫他了。她壞心眼的想,烏丸猛那麽大年紀了,以往也沒看他跟哪個女人親近過,要是梁飛若從了他,還不是小白兔進了狼窩了,不行,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得憋著他!憋不死他!

只是烏丸猛隨同耶律瑾出征去了,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來,花吟想到這兒,不自覺竟有些想某人了。

自從他走後,只言片語都不曾捎過給她。

他就是那樣的人,專心一樣,心無旁騖,再想不起旁的事,前方戰事如何,她又打聽不得,父兄亦不在朝中任職,更是無從知曉。

如此,又過了兩日,金國飄起了第一場大雪,幾乎是一夜之間,染白了天地。

花吟也不再小女兒情懷的光想著情情愛愛,而是轉移了註意力,重操舊業,她在拓跋府東北邊的巷子裏開了個側門,掛了牌,開了個醫館。

為了方便,她依舊是男子的裝扮,只是周人素喜廣袖寬袍,交領右衽,而金人則貼身短衣,腰身緊窄,長褲革靴。

這身衣裳襯的花吟精神無比,花吟也喜歡的緊,主要是方便自如,不至磕磕絆絆。

不過周人的衣裳和金人的衣裳各有千秋,前者顯得仙,後者則精神氣足。

梁飛若因在金國也沒個熟人,陌生的地方言語不通,即使她再惱花吟,也只有找她嘮嗑了,初次她見花吟那一身打扮就指著她隆起的胸一通嘲笑,“我看你穿這身衣裳還怎麽騙人!”

花吟身著男裝,如果忽略掉她的胸的話,倒也是玉樹臨風,溫潤如玉,聞言,她突然側轉身捏住她的下巴,深深看著她,也不言語,只看得梁飛若心臟漏跳一拍,回過神來後,氣的跳腳怒罵,“花吟,你怎麽不去死!”言畢,倒先一溜煙的跑走了。

她剛走,就聽一人擊掌道:“有趣,有趣。”

花吟一眼瞧到王泰鴻,就不大待見他,轉而去忙旁的事。王泰鴻卻不自覺,偏就往她身側靠,花吟手中抓了把不明藥粉,正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他卻突然開口了,“結緣廟的事不是我幹的。”

花吟一楞。

王泰鴻不慌不忙道:“陛下上回問我的時候,我本也沒放在心上,心道不是王某做的就不是,王某根本無需自證清白,幸得陛下對王某倒還有幾分信任,不予追究。可是王某近來輾轉夜不能寐,想來還是要跟夫人解釋一二,畢竟夫人要是對王某存了成見,這枕頭風一吹,初時倒還好,但王某畢竟只是個凡人,正所謂人無完人,人總有做錯事的時候,若到那時激怒了陛下,夫人漠視不管也就罷了,要再火上澆油,只怕……”

花吟怒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陰險狡詐,我從不背後說人壞話,也不會因為個人恩怨加害與人。”

“夫人大義!”王泰鴻高聲讚嘆。

引得醫館內幫忙的夥計也不由好奇張望了過來。

花吟卻將他的話琢磨了一番,蹙了眉頭,道:“真不是你做的?”

王泰鴻面上也嚴肅了起來,“我在蒼藍江一時錯手將夫人推下江後,沒過多久陛下就查出來了,也因為此,他才將我調回大金,不再許我踏足周國,他滯留周國那麽久也是為了追查你的下落。我又不是急於尋死,又怎會再拔虎須?況且,初始,我只擔心你會妨礙陛下的大業,但是自陛下失了你後,整個人就跟丟了魂般,我才知道我大錯特錯了,陛下不能沒了你,若不然他就是一頭失控的老虎,見誰咬誰,不死不休。王某是發覺了,有夫人您伴著陛下,陛下火氣沒那麽大了,我們這些做下臣的日子也好過些不是。”

花吟面上顫了顫,推開他,“反正好話壞話都被你說盡了,我說不過你,既然你說你沒要害我,那結緣面的師父們是誰殺死的?”

王泰鴻笑的高深莫測,看人的眸子透著精光,“夫人聰慧如斯,竟真不知?”

花吟心口一堵,便不再說話了。

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而是她不敢相信,因為若那是真的,她真的有些看不清這世道的是非黑白了。

她自重生後,一直堅守的正義無非就是不傷一人性命,得天下太平。

然,當她初次看到鳳君默殺人,那張冷漠無情的臉在她心內印下深刻的印象,幾乎與耶律瑾的臉重合。她突然開始不懂了,她所堅持的正義到底是什麽?

而高將軍為了誘她入圈套,濫殺無辜,而後又背叛她,將她當成禮物送給耶律瑾,對她的打擊不可謂不夠大。

了緣師父說得對,她空有一顆慈悲心,卻無法做到四大皆空,雖口口聲聲大徹大悟,卻也只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因此,了緣師父不為她剃度,不讓她出家。只因她從未想通,也斷不了紅塵孽緣。

或許,從今後,她可以試著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以耶律瑾女人的身份來看待這個天下,試著以一個上位者的姿態,努力輔佐自己的夫君,為百姓謀福祉,減少殺戮?

不知不覺,新的一年就在大雪紛飛中來臨了,前方戰事進入白熱化,金國這邊,捷報頻傳。

花吟眼巴巴的看著耶律瑾的公文書函就不從斷過,卻不曾見他給自己捎來只言片語。

心裏失落落的,挺不是滋味,去也說不得。

因著陛下仍在前線,雖是新年,宮內也沒有大辦,拓跋太後倒是聽了花吟勸,將經費俱都省了下來,給城內貧苦百姓布了粥米。萬千百姓高呼陛下萬歲、太後千歲,倒也算是民心所向了。

站在城墻上,花吟忍不住朝故土看去,也不知這一年的大周百姓如何度過的,天災*,無論誰最終奪了皇權,苦的仍舊是百姓。

年三十,花吟被太後叫去了宮裏,同她老人家一起過的,這之後命婦來叩拜,也都是帶了她在身邊。

花吟發覺,那些命婦們幾乎無一例外身邊都帶了嬌俏的姑娘,各個姿容研麗,嬌美的跟朵花似的。太後也對她們頗有興趣,看到投眼緣的也叫到身邊,握著她的手,問名姓年歲讀過那些書,此類的話。

自然,也有許多命婦對花吟十分的感興趣,每當此時,太後就會笑呵呵的解釋說是自己娘家的姑娘,因著早年流落在外,才為拓跋一族留了一點血脈。

命婦聞言自是恭敬不已,卻也有人試探著說:“聽說吟姑娘一直跟隨陛下,早先還住在甘泉宮?”

太後知她們想問什麽,倒也沒跟他們繞彎子,玩你猜我猜,樂呵呵道:“是啊,只等著陛下回來給個名分了。”

花吟見那些人明顯的出現了兩種情緒,一種提防,另一種則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花吟不解,後來有一晚和太後閑聊,花吟始知緣由。

那晚,她服侍著太後就了寢,太後卻叫住她沒讓她走。

花吟一臉不解。

太後道:“你這孩子還真沈得住氣?那些命婦不見天的領著女孩兒來給我老人家賀新年,你就真不知道她們是何打算?”

花吟倒也實誠,道:“無非就是想入宮為妃,如今陛下初登大寶,素來潔身自愛,身邊沒有一個女人,妃位空懸,她們絞盡腦汁想往前湊,倒也是不足為怪。”

太後搖頭,“是也不是。”

花吟疑惑。

太後道:“她們是想入宮為妃不假,但是你可別忘了,陛下尚未大婚,還沒有皇後呢。”

花吟眉頭彈了下,但凡是個女人就沒有不想當男子正妻的,妻與妾,一字之差,地位天壤之別,即使是寵妾又如何,到底於子孫前程地位有礙,若是有這可能,誰不想做妻。不可否認,她亦不能免俗。

太後見她不說話,拉住她的手,輕輕撫摸著,說:“你在金國也有些時日了,或許聽說了金國王上的王後必須是完璧之身,若是婚前二人就在了一起,即使再是情投意合,最高也只能封為貴妃,這是金國祖宗家法的規矩,自金國建國以來就沒有變過。”

花吟微訝,不過也並不奇怪,女子婚前失貞,這在哪朝哪代都是為世人所不齒的事,正妻身份何其尊貴,往小了說一家主母,往大了說一國之母,花吟因之前被母親警告過,此刻反而內心平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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