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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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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真是這麽說的?”向來溫雅恬靜的季惠妃眉頭微蹙, 眼裏顯出幾分淩厲來。

阿檀垂著頭,只當自己是個木頭人, 她自幼便跟著季惠妃,對季惠妃的性子是再了解不過了, 此時可不是她接嘴確認的時候。

季惠妃擡手揉了揉額角:“我原想著阿瀲寵她, 也不過是一時興起, 像養個貓兒似的。”

她說著, 嘆道:“若放在平常,阿瀲這麽內斂的性子,哪裏會說出這種話,可見這小丫頭能耐不小呀。”

阿檀見季惠妃頭疼, 忙俯身輕輕給她按揉這額頭:“可不是,沒想到這昌樂公主自幼亡母, 卻還是將她阿娘那一套功夫給學去了。”

季惠妃沒有應聲,靜了半晌,她幽幽一嘆:“魏熙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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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留的魏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她這些時日除了忙書院的事,就是準備冬狩時的穿戴了, 這是她自出宮以後第一次在正式場合下露面,斷不能馬虎了去。

她如此在意面子,除了她素來便不喜被人比下去外, 她手中的權勢還未成長起來也是無法忽視的原因。

只有底牌少的人才會費心費力的張羅外物,外強中幹也好,虛張聲勢也罷, 反正是不能讓人看輕了去。

魏熙也曾想過,她什麽時才會有如先輩公主們那般攪弄風雲的本事,一番思量下來,怕還是要等,反正皇帝在位的時候,她就算有了足夠的力量也是要蟄伏在暗處的,只因她還顧念著與皇帝的父女之情。

魏熙此時正在挑揀府中繡娘做的騎服,自從出了宮後她的衣服就不歸宮裏管了,但皇帝疼她,賜了兩個手藝卓絕的繡娘給她,再加上她府裏準備的十多個繡娘,也算是夠她差遣的了。

可就算如此,秀娘們依舊被魏熙吩咐的忙不過來,魏熙指著衣服上墜的玳瑁道:“加這些零零散散做什麽,騎馬射箭都不輕便了。”

繡娘們聞言忙俯身請罪,魏熙擡手讓她們起來,還未將要求說出來,便見家仆領著一個神色不善的書院助教過來了。

魏熙收回視線,示意繡娘們下去。

她看向助教,問道:“怎麽了?”

助教行了禮,面有愁色:“聽說書院的幾個學子受了國子監裏的學生的奚落,學生們氣不過,你來我往的便鬧了起來。”

擡手給助教倒了一杯羊乳,助教忙躬身謝過,卻聽魏熙道:“出人命了嗎?”

幾個學子而已,哪裏敢鬧出人命,監生楞楞搖頭:“沒有,可是……”

魏熙神色淡淡:“沒鬧出人命便是,學子嘛,難免有些書生意氣,讓岳季澤好好管束便是。”

助教被魏熙這從容做派震的語滯,吱吱唔唔道:“可國子監的學子說了您幾句不好聽的,咱們的學子氣不過,將人打傷了。”

魏熙放下正要飲的羊乳,饒有興趣的道:“哦,他們說我什麽壞話了?”

助教面上有些氣怒之色:“不過就是嫉妒書院有公主撐腰罷了。”

“嫉妒也總得有個說辭。”魏熙面上又幾分好奇之色:“他們說了什麽你只管說便是。”

便是魏熙想聽,助教也不敢當著魏熙的面說她的壞話呀,因而助教只道:“不過是些酸言酸語,學子們年輕,經不得激罷了。”

“酸言酸語呀。”魏熙頷首,勾唇一笑:“那我就猜猜吧,他們是說我做無用功了,還是說我越俎代庖,亦或著二者皆有?”

助教見魏熙都猜出來了,面上有些尷尬,他頓了頓,問道:“那公主您看該如何處置?”

“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魏熙瞥了助教一眼:“岳季澤不在嗎,這種小事為何要問我?”

助教面上有些為難:“這事從院長也管不了呀,先不提咱們的學子有多氣憤,只國子監那幾個被打傷的學子就不好處置。”

“有何不好處置?”

助教答道:“那幾人一個是宋家三房的,一個是京兆尹的侄子,還有一個是柳麗妃的外甥。”

乍一聽柳麗妃魏熙還未反應過來,過了片刻才想起來,這柳麗妃就是原來的柳芳儀,柳芳儀出宮一趟,不但沒失寵,反而還越發得皇帝喜愛了,這個月初剛被封為麗妃。

魏熙的關註點卻不在柳芳儀身上:“柳蔚的兒子都這麽大了?看不出來呀。”

助教有些跟不上魏熙的思路,楞了一下解釋道:“是柳麗妃長姐的兒子。”

魏熙垂眸撫了撫袖子上的褶子:“還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什麽貓貓狗狗的都出來吠了。”

助教聞言不再說話,只等魏熙決斷。

魏熙喚來陳敬道:“你辛苦一趟,拿點東西去給他們賠罪吧。”

陳敬應是,魏熙又道:“記得將事情講清楚。”

陳敬毫無疑義的躬身應是,倒是助教急了:“我知公主良善,可明明是他們挑釁在先的,公主若是退讓了,國子監那些人還不得壓得我們擡不起頭來。”

魏熙眉頭一蹙,有些不悅:“書院只是授學之地,何故爭什麽高低,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可……”

魏熙打斷了助教的對話:“我知你一心向著書院。”

她說著,面色好了一些:“書院裏有你這樣盡職盡責的人我很放心。”

助教躬身道:“這是我該做的,可我們就算不爭,也不能讓人家給白白欺負了呀。”

魏熙看著這執拗且無腦的助教,心裏有些煩,面上卻仍舊不顯:“你當我的禮是誰都敢收的?”

她看著助教有些迷茫的眼神,淡淡道:“我方才就說了,讓陳敬將事情給他們家的大人講清楚,你覺得是被打一頓輕,還是辱罵皇族的罪名輕?”

助教恍然大悟,起身俯身行禮:“方才是我愚鈍了,多謝公主指教。”

魏熙示意陳敬將他扶起:“不謝。”

她說罷也起身,道:“書院的學子傷的重嗎?”

助教道:“看著兇險,好生將養著應該沒什麽大事。”

魏熙點頭:“重不重的,我總是要去看看才放心的。”

————

魏熙還未到傷者的寢室裏,就聽見了學子中氣十足的罵聲,魏熙眉梢一挑,還有心思罵人,看來是傷的真不重。

她擡步走進去,卻見屋中除了學子,還有坐在窗邊看書的楊懿,他神態悠閑,一身清華,與義憤填膺的學子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各自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並沒有發現魏熙和岳季澤,岳季澤有些無奈的看了魏熙一眼,魏熙展顏一笑:“一個個的都這麽精神,妄我白擔心一場。”

魏熙此話一出,頓時吸引了屋中人的視線,方才還說的面紅耳赤的學子,見了俏生生立在門邊魏熙,臉頓時更紅了,他們似被魏熙驚到了,一個個啞了聲音,有些手足無措,呆頭呆腦的,連行禮都忘了。

楊懿看著那群呆學生,有些無奈,放下書,對魏熙行了個禮,魏熙擡手免了他的禮,問道:“你這麽在這?”

楊懿道:“岳先生出去迎公主了,擔心他們再鬧出什麽事,便讓我留下照看著。”

魏熙看了一眼桌上的書,笑道:“是照看書吧,他們方才吵吵嚷嚷的,聲音可是不小。”

楊懿神色清淡:“抱怨幾句罷了,該記仇的當場就記了,也不差這幾句。”

魏熙掩唇一笑:“你倒是豁達。”

她說罷看向學子們,笑道:“怎麽了,一個個的,都跟木頭樁子似的,不會是被打癱了不會動了吧。”

她這話一出,學子們立即便回過神來了,忙從床上下來給魏熙行禮。

魏熙擡手止了他們的禮:“行了,不是說受傷了嗎,就老老實實的歇著吧。”

學子們聞言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岳季澤見了,道:“要不然我們去明義堂裏坐吧。”

魏熙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你該不會是和林先生一起任職,將他那一套給學去了吧。”

岳季澤笑道:“我是看這裏面都是藥味,怕熏到公主。”

魏熙搖頭,往窗邊席子上坐了:“沒事,天這麽冷,何苦再折騰他們。”

她說罷看向面前的四個學子們,只見他們除了一個臉上掛了彩,其他的就和沒事一樣:“你們不會是怕被罰裝的吧?”

學子們忙搖頭,中間一個學子直接就將袖子挽起,露出了一大塊淤青,魏熙只來得及看一眼,那個學子扯著袖子的手便被同伴毫不憐惜的拍下去了,學子看著魏熙也有點不好意思,忙將袖子又拉了下去。

魏熙被這些學子惹得發笑,她道:“看來你們傷的也不重呀,這樣我就放心了,也虧得苗助教,一臉苦色的往我哪兒跑了一趟。”

最左側一個學子躬身行禮道:“是我們沖動,給公主添麻煩了。”

他說著,擡頭看了魏熙一眼,有些愧疚,又莫名的有些自豪:“學生們沒想到那幾人這麽不經打,聽他們說話太氣憤,一時忘了分寸,打的太認真了。”

魏熙噗呲一笑:“有多認真?”

學子道:“不知道,反正是爬不起來,被擡走的。”

魏熙聞言斂了笑意,突然嚴肅了起來:“也就是說,你們在外面一言不合就把人打的半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公主要有麻煩啦~~

不過作為親媽,小公主的麻煩就是她要嗨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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