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為了對付姜末，可是前前後後下了不少功夫。也算是對姜末有了個全方位的了解，這不受關註的姜家女兒，平時就算是讀書識字都沒人教著，更別說什麽其他的才藝了。

在殷素素的眼裏，如今她是騎虎難下，不得不上場，不過等會估計就要被眾人笑掉大牙了。

姜章英也著實捏了一把汗。平日裏，她這個不受寵的女兒可是什麽都沒學過，在這裏班門弄斧，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倒不是怕姜末丟人受天子訓斥，只是她畢竟是姜府裏的大小姐，若是讓天子在眾人面前有失顏面，恐怕，最後怪罪的還得是自己啊！

下人聽了皇上的命令，片刻不停地去取了古琴，並擺放好了相應的木凳。萬事俱備，眾人懷著各式各樣的心思，就等著姜末的展示了。

姜末向皇上深蹲行禮，端得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模樣。看姜末如此中規中矩，秦灝天都有些把持不住的偷笑起來，想她今日倒是真的與往日不同呢。

而後，姜末便端坐在大殿的中央，開始自己的表演。

姜末先是用一只手的柔指輕輕劃過，而後兩只手都開始熟稔地撥弄起來。曲調傳情，如同一汪清冽的泉水，已經汩汩流出，而現場的每個人都在凝氣屏神，仿佛出了一點聲音都是對美樂的褻瀆。

突然，姜末薄唇輕啟，隨即和著曲調的歌聲一同湧出……

最沈醉的莫過於秦灝天，上次見她一展歌喉，還是她醉意沈重的時候。

那時的她沒有刻意地認真吟唱，就已經在自己的心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痕跡。而此時此刻，姜末一絲不茍用心吟唱的聲音真的讓人如癡如醉……

一曲將盡，姜末雙手按住琴弦，才起身道，“小女子琴藝不佳，獻醜了。”

眾人仿佛還沒有從剛剛的美妙旋律中蘇醒過來，尚在沈默中回味著。

皇上讚許地點點頭，朝姜章英笑道，“姜卿，你培養了個好女兒啊！真是難得如此，”隨即又扭頭對殷素素說道，“素素也有識人之明，推薦的女子果然不同尋常。”

姜章英算是松了一口氣，顧不得去想姜末什麽時候學的才藝，只是覺得他這個女兒總算是沒給自己惹麻煩。

殷素素僵笑幾下，算是回應。可就是可憐了桌子上的橘子，都快被她用筷子戳成泥巴了。

怎麽回事？派人調查的不是說她什麽都不會嗎！本想著讓她在大庭廣眾面前丟人現眼，沒想到卻讓她出了這個大一個風頭，真是氣死我了！

姜雨菲只知道姜末略通醫術，這已經讓她很吃驚了。沒想到，這姜末不知道什麽時候還學習了琴藝。看著周圍的人對她讚不絕口，姜雨菲簡直要被氣瘋了！

“姜末，既然你不吝琴藝，為眾人助興。朕若是不賞賜你點什麽，豈不是顯得太沒有誠意，朕就賞你錦緞十匹，玉器十件，以資嘉獎，如何？”皇上笑逐顏開道。

“皇上聖恩，臣女不勝惶恐，謝皇上！”姜末跪伏在地，欣然接受。

什麽？還有賞賜，殷素素萬萬沒有想到……

待姜末坐回原位，秦灝天遙遙相望。覺察到投過來的目光，姜末看到他挑挑眉毛，舉杯算是為自己祝賀，怕被人發覺，趕緊跟他錯過了眼神。

“我只當姜末姑娘知書達禮，沒想到女子技藝也是如此絕妙。”秦灝南淺笑道。

姜末沈吟片刻，才緩緩笑回道，“太子殿下過獎了，我知道眾人只是不想掃了皇上的興致罷了，這才沒有說我的瑕疵，其實雕蟲小技，不足掛齒的。能在這裏賣弄一番，也實在是榮幸之至。”

姜末想想剛剛真是有些驚險，若是什麽都不會就上場，那還不得讓人笑話死？當初在補習班裏幸虧學過幾招，還真是派上用場了。

秦灝南依舊維持著欣賞的目光，微笑著，看著姜末。

以前只覺得她與眾不同，卻沒想到她還如此的才華橫溢，不得不又對她另眼相看。

而驪雨公主，雖說是個公主，性子卻有些狂野。手刺不了花，更撫不了琴，見姜末琴藝如此高超，對她也不得不多關註了一點。

“姜姑娘，來，我敬你一杯。”秦灝南舉杯相邀。

姜末便取了面前的酒杯，卻只輕抿了一口。畢竟喝醉了酒是什麽德行，自己可是明明白白的，這次可不能大意了。

正在姜末與秦灝南說話間，驪雨公主已走了過來。

“你叫姜末？”驪雨問道。

姜末一頭霧水，不知所以，實在猜不透她的來意。

“是，不知道驪雨公主找我有什麽事？”姜末開門見山的問道。

驪雨不拘束地嘿嘿笑道，“是這樣的。剛剛我看你琴藝不錯，可我呢，偏偏十指木訥，對琴藝根本沒有什麽天賦。所以呢，還希望你不要見怪，我冒昧前來，是想向你請教請教的……”

其實剛剛，驪雨看得出，秦灝天好像極其喜歡琴聲。剛一開始，秦灝天就時而閉目傾聽，時而凝神看著姜末彈奏，眼裏閃爍著無比的欽佩與欣賞。

既然對秦灝天有意，那麽投其所好總是沒錯的吧？驪雨這才想要來找姜末請教。

可驪雨只看到了一半，秦灝天欣賞琴音不錯，但更多的，是因為坐在那裏的那個人罷了。

姜末倒是很喜歡這個笑的幹脆灑脫的女子，也不推辭，隨即道，“既然公主願意，我當然是樂意指點一二的。”

秦灝南見兩個人好像很是投緣，也很識趣的給驪雨騰了個地方。

兩個女子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秦灝天倒是有些奇怪了，從來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哪來那麽多的話？

而適才驪雨對秦灝天的舉止甚是親密，甚至向他表明了心跡。

雖然秦灝天只當她在說笑，但看著驪雨在姜末那裏守著，也的確不敢過去與姜末說話了。省得驪雨又胡說八道，被姜末聽去了，那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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