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時候的華曼，因為長年累月混跡風月場合，好像也染了什麽病，不能再生育。

無奈情急之下，她就想到早年被遺棄的那個女兒。

找到錦兮，純粹只是為了她的腎，想要她去救兒子。

回想上一世，她在姚家已經是水深火熱了，原以為生母找到她，她能擺脫姚家了，可不想，卻是從一個火坑掉進了另一個煉獄。

對生母，她不抱任何期望。

可是，這些話顯然不能在這裏講，好在，錦兮曾跟江寒臨提過這些原因，此時依然是原話不動地拿來答覆面前的首長。

“當時，我已經拜汪鐵軍老先生為師，他對我很器重，親自指點我的武藝，還表示會送我入伍深造，所以我心裏目標很明確，就是要練好本事，入伍報效國家。當我知道華曼很可能是我生母後，我一點都不驚喜，反而害怕，怕她找到我，我們母女相認的話，她的身份會影響我的人生前途。”

“所以，我一直躲避她的尋找，也排斥跟她相認。因為這個身份讓我多少有點自卑，我很怕被別人知道，所以一直隱藏在心底。”

中校微微皺眉，沈默下來，扭頭看了看身旁的同事。

這些說辭，跟汪老爺子主動交代的情況大體一致。以老爺子的說法，這丫頭離開之後，那些人還在找她，老爺子心裏起疑，便暗暗派人調查，這一查，才知道小丫頭的身世之謎。

老爺子說，最初得知程錦兮的生母是華曼時，也曾吃驚。後來查到華曼背景極其覆雜，同“赤地”在境內的頭目昆鵬關系匪淺，而她之所以在那些夜總會混得風生水起，逢人就得恭恭敬敬地叫她一聲“曼姐”，也是因為背地裏有昆鵬撐腰。

老爺子一直在替部隊物色好苗子，難得找到一個天賦異稟的丫頭，跟江寒臨配成搭檔，他自然不希望這丫頭道德信仰有問題。

好在，經過試探，經過後來冗長時間的觀察，這丫頭沒讓他失望，相反，以她的潛能，未來不可限量。

心底確定了這丫頭的忠誠度，所以老爺子也一並把她的身世之謎壓了下來。

而之所以現在主動跟軍部交代，是因為這丫頭已經在伊方跟“赤地”組織正面交鋒過了，恰逢這個節點，丫頭的養父母又開始有所動作，讓他敏感地意識到可能丫頭的身份洩露了。

“程錦兮，關於你身世的這些情況，正是汪老先生主動跟軍部匯報的。”中校冷不丁地吐出這話，想看看錦兮的反應。

“我明白，師父最開始也懷疑過我，我是他選定送來的學員，如果被查出政治思想有問題，老爺子晚節不保，所以他應該比誰都重視我的信仰問題。後來，師父相信我了，可應該是出於對我的保護，才沒有跟上級交代吧。”

“關於這一點，我可以坦蕩磊落地保證，我跟華曼勢不兩立，她對我除了有生育之恩外，再無半點關系——現在，我有了這般成績，前途光明，而她在黑暗中前進，不知什麽時候便會……”

錦兮微微一聳肩，話沒說透，但彼此都明白。

“所以，我沒必要再去跟她母女相認，自毀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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