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確定關系到現在，這的確是他們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約會。

換了便裝，出門便沒了諸多顧慮。錦兮原本想去挽他的手，可見他長身玉立清雅高冷的模樣，又覺得自己太主動是不是顯得不夠矜持。

於是，那手都伸出一半了，又撤回。

而江寒臨，本就是個悶騷內斂的性子，雖然脫了軍裝，但依然做不出太黏糊的舉動，只等著女孩兒主動點，把她柔軟纖細的小手送進臂彎來。

可不想左等右等，她就是沒那個意識。

九十年代的春節，年味還是很濃的，街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錦兮看到前面有人兜售什麽東西，吸引了好多人圍觀，不免好奇心起快步上前，可才剛剛擡步，手腕一把被人抓住。

“幹什麽去？”清冽的深色依然高冷，可細細聽辨，又含著幾絲寵溺。

夜色下，女孩兒回眸，精致動人的眼角眉梢是難得露出的輕松柔美，“看熱鬧呀！好多人圍觀！”

清雅矜貴的江少自然對街邊的熱鬧不感興趣，大掌一裹將她小手細細包著，人又拉回來，薄唇輕啟，“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切！他自己不也幹了許多幼稚的事？

“走，二師兄帶你看電影去。”這話說出，大概他自己也心虛，菲薄性感的唇角勾了抹笑，又幽默地自我調侃。

看電影？錦兮意外的水眸一亮，“你等了一天，就是想約我看電影嗎？”

身著便裝的江寒臨少了穿軍裝時的凜冽英氣，舉手投足間都是翩翩公子的清貴優雅，望著小女友揶揄的眼神，清冷嗓音微微壓低，“我等了你一天，是想狠狠收拾你一頓！”

話音未落，他另一手朝著女孩兒腰間而去，可惜錦兮太敏銳了，沒等他下手便兔子一樣迅疾跳開。

“你使詐！不跟你玩兒了！”

錦兮十八，江寒臨也才二十出頭，說到底，兩人都太年輕了，所以脫離了軍營那個冷肅威嚴的環境，退下了軍裝這身象征著責任使命的衣服，他們只是沈溺在初戀中的小男生、小女生。

他們的愛情，就應該是這樣飛揚輕快，洋溢著甜蜜歡笑的。

只可惜，這樣輕松快樂的時光稍縱即逝。

動身前夕，江寒臨跟程錦兮抽空去了一趟張家。一來給那位失去雙腿的老首長、張楚默的父親拜年；二來，他們得去跟張楚默道別；第三，既為戰友，他們理應探望下張楚默重病的媽媽。

張楚默看到他們自然興奮不已，聽警衛員通報後，忙不疊丟了正在幫媽媽削的蘋果，起身沖出去。

“老大！錦兮！”

程錦兮看到好友，也笑著迎上前，“默默，新年快樂！”

兩人進了客廳，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張雲江，還有客廳沙發上，神情明顯憔悴的一位夫人。

“爸，媽！這兩位是我戰友，以前也是校友！回來時爸跟姑姑見過的！”張楚默很興奮地跟家人再度介紹錦兮和江寒臨。

兩人將手裏大包小包的禮品放下，看向張雲江，又是恭敬十足的一個軍禮：“首長新年好！”

張雲江笑了笑，擡手，“在家裏，不要這樣客氣，快進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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