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不是多活了二十年，她一下子還認不出那兩包東西是衛生巾。

她在姚家做養女的這些年，從她十二歲發育後第一次來例假開始，胡肖紅哪裏舍得給她用過衛生巾，都是用衛生紙對付一下。

也因此，那個時候的女孩子，一遇到每個月特殊的幾天，真得是戰戰兢兢，起身走路都提心吊膽。

害怕不一小心漏出來，褲子上血紅一片，不知多少男生要跟在屁股後面指點嘲笑了。

看著那兩包衛生巾，程錦兮剛剛還覺得對這個家夥不怎麽稀罕的，突然就臉紅心跳，連眼神都不知該往哪裏放了。

原來那個時候的江寒臨，居然這麽會撩妹！

而江寒臨被她一句話一問，那張向來高高在上矜冷不凡的臉龐，頓時也浮起紅暈。

不是買的，難道是偷得？還是他自己造的？

問的廢話！

兩人的氣氛一下子尷尬到極點，程錦兮見他臉色那麽別扭，這才意識到這事對他來說有多難堪，於是不再多問，手指輕悄地把東西收起來，聲音從嗓子眼擠出：“謝謝，那個……我，我暫時沒錢，等我——”

“誰稀罕你幾塊錢！”江寒臨還以為她能說出什麽來，居然憋了半天憋出這麽一句，心裏窩火。

程錦兮臉頰又是一熱，不吱聲了。

是，人家堂堂江家三少爺，妥妥的高富帥，怎麽會稀罕幾塊錢。

可是，對她來說，不想欠人情。

說到錢，她心裏又多了一樁心事。

離開了姚家，胡肖紅也明確說了不會再供她讀書，那時候，九年制義務教育還不是免費的——她總不能伸手去找師父要學費吧，所以得找時間跟裴褚丹丹他們商量一下，讓他們幫忙介紹一下工作，她得打零工掙錢了。

病房門又被人推開，雷文昊提著打包好的飯菜，匆匆趕來。

“錦兮，你醒了？早上那會兒可嚇死我跟寒臨了！”雷文昊一進來，滿屋子尷尬暧昧的氛圍頓時被沖散。

程錦兮動作極快，不著痕跡地將衛生巾藏進了被窩裏。

說來真是糗大了！來個例假而已，弄得兩個大男人在身邊照顧著，傳出去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在，死而重生後的程錦兮，也不在乎這些世俗看法了。

“師兄，早上嚇到你們了，我已經沒事了。”程錦兮笑了笑，精神十足的樣子。

雷文昊看了她一眼，低聲說：“沒事了也得在醫院躺一天，你這都要成神了！雖說訓練要刻苦，但欲速則不達，以後不能這樣犟了。”

“嗯。”

江寒臨面色矜冷，站在一邊聽著他們說話。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幾人都是微微一怔，看向聲音來源。

江家三少爺配有手機，這一點也不稀奇，程錦兮見他看著手機來電顯示，眉心微微一攏，轉身出去了。

“餵，大姐。”

電話裏，江寒煙聽著弟弟一慣清冷的語調，笑意盈然：“寒臨，我聽司機說剛才看到你在醫院，你生病了嗎？”

大姐在醫院？江寒臨一聽，臉色越發淡冷，“我沒事，是朋友生病，我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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