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一抖，程錦兮瞬時收回心神，“沒有，師傅，只是……您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鐵教頭習慣性地揚起右眉，來了興致，“怎麽不一樣？”

程錦兮說：“外界傳言，您跟惡魔似得，可我看了，覺得您渾身正義凜然，讓人欽佩！”

鐵老頭笑了起來，肩膀一聳，完好的右眼射出鋒銳的光，冷嗤道：“文昊只說你脾氣厲害，性子倔，倒不知，你還會溜須拍馬。”

程錦兮亭亭玉立，嘴角微微一抿，又道：“我只說實話。”

陽光明媚，四人站在那裏，周遭靜寂。鐵老頭聽完這話，微微低頭沈思了會兒，“你底子不錯，很適合練武，從今天開始，除了基本功訓練，我會親自指導你練習拳法。”

程錦兮激動不已，“是，謝謝師傅！”

她笑起來，眼神清澈靈動，目光灼灼閃著芳華，明艷懾人，那股子不知從何而來的堅韌與倔強，讓她生生多了幾抹氣勢。

寒臨說，她在學校老是被人欺負，養父母跟弟弟也肆無忌憚地淩辱她——可是看這樣子，她並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倒像是齜牙必報——那些人是有眼無珠嗎？竟往槍口上撞？

心底疑惑，他等著探覺這丫頭更多的驚人之處！

說練就練，毫不耽誤時間。不過，所謂的指導，竟真得只是指導，而與程錦兮面對面練習的人，居然是一直站在鐵教頭身側一言未發的江寒臨。

程錦兮看著沈穩朝自己走來的男生，眼眸突然擡不住似得，落在地面上。

江寒臨眉心微蹙，這丫頭，為什麽在誰的面前都豎起渾身防備如女王般高傲倔強，可只要一見到他，就不由自主縮起來？

他知道自己在學校裏形象很倨傲冷漠，給人的印象不好接近，但他也並沒有對誰惡語相向過。

自己對這丫頭好歹有救命之恩，她怎麽還隔閡起來？

“師妹，怎麽了？覺得我不夠格當你的陪練？”晨光下，男生年輕俊郎的五官耀眼十足，叫人看一眼都忍不住面紅心跳，偏偏他還要勾唇淺笑，俊顏越發顯得矜貴優雅。

程錦兮穩了穩心神，暗然收拾著那一瞬的慌亂，連忙回道：“師兄說笑了，你的身手我見識過了，教我綽綽有餘。”

“好，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

隨著一聲話落，江寒臨突然就出手了。

程錦兮腦子裏一嗡，沒反應過來，難道教別人武術，不是一招一式跟著學嗎？一上來就對打？她什麽都不會，怎麽打？

可是，對方並沒有給她猶豫遲疑的時間，那長腿利落旋起一腳，如果她不躲過，肯定直直朝著她太陽穴落下。

程錦兮反應極快，迅速低腰躲過一劫，不過因為重心不穩，她往後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不錯，繼續！”江寒臨一腳收回，動作如行雲流水，停穩後整個人又是英俊貴胄般的模樣，哪裏像身手了得的練家子。

程錦兮臉頰紅了紅，完全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幸運地與暗戀的男生一起習武。心裏含著一口不服輸的勁兒，她暗忖一定不能在喜歡的人面前丟臉，一定要讓他欣賞自己，頓了頓，全神貫註地凝聚力量，專心地應對江寒臨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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