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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擒拿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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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了近十日的晉明帝,終於如陸霖預料的那般,於午時前蘇醒過來。

聽到樂宜公主的呼喊聲後,水卿卿與賢妃再不作停留,兩人一同往乾清宮裏沖去。

而一直守在寢宮外間的太後,在得知晉明帝醒來的消息後,先是一楞,下一刻終究是歡喜起來,連忙趕到內殿的床前看望。

畢竟,晉明帝是她的兒子,太後雖然答應幫太子,卻也不會希望晉明帝真的出事。

但是,太子還並未讓太醫改藥方,為何晉明帝會突然醒來,卻是讓太後在歡喜的同時,心裏又生出重重疑慮來,等見到水卿卿與賢妃出現後,心裏更是生出了重重的戒備,當著晉明帝的面冷冷斥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說罷,令人攆她們下去。

剛剛蘇醒過來的晉明帝已被樂宜公主扶著身子坐起,見到與賢妃一起出現的水卿卿,還有她額頭上包紮的紗布,渾濁的眸光裏卻是閃過疑惑與驚詫,想開口,嗓子卻幹啞得厲害,朝樂宜指了指桌上的水壺,示意樂宜給他倒水。

而水卿卿與賢妃見太後二話不說就要攆她們走,心裏一急,顧不得其他,兩人不約而同的‘撲嗵’跪下。

賢妃一臉悲容的對太後道:“太後,自從皇上重病昏迷以來,太子與您不準後妃踏進皇上寢宮半步……臣妾已有近十日沒有見到皇上了。如今皇上好不容易醒來,求太後讓臣妾守在皇上身邊伺候,盡一盡臣妾的職責……”

喝下茶水的晉明帝,神智清明了許多,聽到賢妃提到太子和他的昏迷日期,心裏一震,幹澀的嗓子嘶啞道:“你說什麽?朕竟是昏迷這麽久麽?”

身為帝王的晉明帝當然聽懂了賢妃話裏的意思,他這次無故昏迷這麽久,太子與太後還不準後妃探望,實在太過可疑。

所以,晉明帝眸光遲疑的看向太後,沈聲道:“母後,究竟是怎麽回事?”

太後臉色微變,從賢妃與水卿卿沖進殿的那刻開始,心裏已是明白晉明帝的突然蘇醒與她們有關,疲憊的面容不由閃現戾氣。

沒有回答皇上的話,太後眸光直直的射在賢妃身上,冷聲道:“皇上剛醒,賢妃是迫不及待的要告哀家一狀了麽?難道哀家擔心自己的兒子,日夜守護有錯?!你這是在指責哀家不成!”

太後不怒自威,嚇得賢妃心肝一顫,可事已至此,只能進不能退,賢妃又壯起膽子朝太後拜下,鄭重道:“臣妾不敢指責太後。只是臣妾受皇上之命掌管後宮,更是皇上的妃嬪,皇上有疾理應在旁侍候照顧,這是臣妾的職責與份內之事,還請太後成全!”

本就理虧的太後,卻是怕皇上知道她與太子合謀的事被人揭穿,所以不再與賢妃多做爭辯,冷冷道:“如今皇上已醒,人你們也見了,大可安心的退下了——皇上剛醒,越發需要靜養休息,你們休要多做打擾……”

太後越是急著趕她們走,皇上心裏越是懷疑。

而此時見到水卿卿出現在宮裏,額頭還負了傷,晉明帝心裏越發的驚疑,如今見太後與賢妃爭執不下,不由出聲道:“母後守著兒臣已是辛苦,賢妃打理後宮也屬不易。如今朕既然無事,你們都退下歇息吧——莞卿留下!”

“皇上……”

見皇上要單獨留下水卿卿,太後心裏暗呼不好,想要再開口,晉明帝已不急不緩道:“母後,如今兒臣已醒來,母後就不要再操心了,回慈寧宮休息吧!”

晉明帝不輕不重的話,讓太後心口一緊,她知道,皇上已是對她生疑了。

賢妃心裏卻重重松了一口氣,連忙起身與樂宜公主一左一右扶著太後往外走,一邊道:“太後辛苦照顧了皇上近十日,實在是辛苦,臣妾親自送太後回宮歇息……”

眾人離開後,不等晉明帝開口詢問,水卿卿已是上前對晉明帝關切道:“皇上,您感覺身體如何?可有不適的異樣?”

陸霖給晉明帝開具的藥方裏,不但有助晉明帝蘇醒的解藥,更是有給晉明帝補身子的溫補藥材。

所以,蘇醒過來的晉明帝,除了嗓子幹澀難受,身體狀態卻並不差。

他頷首道:“朕無事了——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何事?你額頭上的傷是怎麽來了?”

水卿卿看著晉明帝臉上如常的氣色,心裏放下擔心,向晉明帝急切懇求道:“皇上,其他事情我路上再向您解釋,如今求您隨我出宮救救侯爺!”

晉明帝一怔,越發的察覺到他這次昏迷定是有事發生。

而放眼整個大晉,能壓制定國侯梅子衿,只怕除了太子李宥,再尋不出第二個人。

想到這裏,晉明帝已是起身,神情一片凝重,沈聲道:“如此,你幫朕更衣,咱們即刻出宮。”

水卿卿全身驟然放松,朝晉明帝重重磕下頭,感激道:“謝謝皇上!”

馬車離宮,一路朝著三皇子府急馳而去。

而等候在宮門口的四皇子李宣也親自帶人護送著晉明帝的馬車。

馬車裏,聽水卿卿說明一切後,晉明帝臉色已是一片鐵青,拳頭收緊,勃然大怒道:“好個忤逆子,敢情他竟是要趁著朕舊疾覆發之際,弒父奪位?!”

水卿卿後怕道:“所幸皇上及時醒來,一切尚可挽回。”

晉明帝壓抑著心裏的怒火與痛心,沈聲問道:“他與梅子衿之間又是怎麽回事?為何兩人會約在三皇子府相見?”

水卿卿沒有遲疑,將梅子衿當初發現李宥與白浩清出現在刺殺現場,以及他們嫁禍白淩薇,還有無名的真正身份,以及李宥以李茵要脅無名見面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皇上,在刺殺案當日,無名為了救我與他手下兄弟慘遭雪洗,十幾人僅僅存活他一人,據說,是太子親自下令要留無名活口——所以,若是想徹底搞清刺殺一案的真相,或許今日我們能在三皇子府上得到真相!”

聽了水卿卿說了這麽多,晉明帝心裏已是一片冰涼,滿腔的憤怒早已化為無盡的失望與痛心。

近年來,雖然晉明帝對這個嫡皇子越來越失望,但他的還是對他抱著希望,那怕陳皇後事發後,晉明帝還是給了他機會,沒有廢除他的太子之位。

可是,晉明帝卻沒想到,太子竟是比他母親陳皇後還心狠手辣……

三皇子府很快到了,這座曾經太子做皇子時的府邸,在太子入住東宮後,冷清許多,平日裏只有守府的仆人在,不覆之前的繁華熱鬧。

四皇子李宣按著之前與梅子衿商議好的,從後門悄悄靠近三皇子府,李宣的手下悄悄處理了守著後門的太子守衛,剝下他的衣裳給四皇子李宣,李宣將守衛的衣裳拿給晉明帝與水卿卿,愧疚道:“只有這個辦法才能進入府內接近皇兄,委屈父皇了!”

晉明帝並不在意這些,換好衣裳後,一行人扮成守衛的樣子,悄悄潛入府入,由裏面的內應引著往三皇子府偌大的校場而去。

冬日的校場,四周鋪滿積雪,一片蕭瑟之氣。

而彼時正值午時,北面高高的閱臺上,李宥悠閑坐在綿椅上品著香茗,眸光冰冷又得意的看著下方擂臺上孤身前來赴約的無名。

而他身後的高架上,則吊著凍得臉色發紫的劉茵。

無名出現的那一刻,吊得全身發麻的劉茵,死寂的眸子裏迸出閃亮來,激動又不敢置信的看著無名,抖著蒼白的嘴唇歡喜道:“無名大哥,你真的沒死……真是太好了……”

無名身著灰青長袍獨身立在擂臺上,看到被高高懸吊起來的劉茵,眸光裏一痛,沖李宥喝道:“李宥,我來了,你快放了她!”

聞言,李宥動也沒動,眸光越發冰冷的盯著臉色蒼白的無名,勾唇冷嗤道:“著什麽急。你我主仆好不容易相聚,你就沒有什麽話同本宮說麽?”

看著面前這張人畜無害、實則心狠手辣的臉,無名的腦子裏不由的想到了慘死的兄弟們,心口驟痛,牽扯到全身剛剛愈合的傷口再也次生痛起來。

雙拳握緊,無名恨聲道:“我與你,早已恩斷義絕,與你無話可說——你要殺要剮盡管沖我來,不要傷害她!”

聞言,劉茵卻是失聲喊道:“不,無名大哥,你不要管我,你快走……你好不容易活下命來,不要為我送了性命……你快走啊!”

冷冷揮手,李宥卻是不耐煩的讓高名封了劉茵的啞穴,讓她出不了聲來。

李宥道:“你與本宮無話可說,可本宮卻有許多疑問要從你這裏得到答案。譬如,你的真面容,真實身份——你與梅子衿又是何關系?”

無名知道李宥花盡心思就是想知道自己深藏的另一層身份,所以,真正的對決也要開始了。

他眸光不露痕跡的掃過東面的守衛,等看到東北角的那位守衛手裏的劍橫著擋在胸前,知道他們要等的人順利來了。

他狀似無意的嘲諷道:“所以,這些就是刺殺那日,殿下大發慈悲讓刺客留下我性命的原因麽?殿下竟是為探查我身上的秘密,舍不得讓刺客殺我,卻不像殿下以往的作風!”

李宥並不知道被他下了藥昏迷不醒的父皇,此時就站在他後方角落裏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被無名一激,臉上閃現戾氣,冷冷笑道:“無名,你跟在我身邊也有好幾年了,你應該知道本宮的脾性——但凡我要知道的秘密,沒有藏得住的。何況,你身上的秘密可是關系到梅子衿與整個定國侯府。本宮如何舍得就這麽簡單的殺了你,讓你將那些秘密掩埋下去呢?”

李宥此話,雖然沒有直接承認刺殺一案,但也是間接的承認了,不由讓晉明帝臉色大變,牙關咬得咯吱響,深沈的眸光裏徹底絕望。

守在晉明帝身後的水卿卿與李宣卻是松了一口氣,如此,刺殺一案水落石出,兇手終於當面承認了。

可惜李宥並不知道自己的一切罪行皆已暴露,還在那裏得意洋洋道:“就算本宮上次放過你,讓你僥幸逃過一命又如何,如今,你還不是主動送上命來落入本宮之手,所以,你還是乖乖為本宮解惑,本宮或許心裏一高興,會讓你死個痛快!”

無名知道他們的計劃已成功,並不想再與他多言,只希望趕緊救下劉茵。

他將手搭上腰間的長劍,眸光如刃死死的盯著李宥,冷冷道::“我已按著約定來了,可你卻一直不肯放人——你言而無信,如此,我憑什麽告訴你我的身份?!”

聽到無名的挑釁,李宥身上凜冽的殺氣乍現,站起身眸光冰寒的看著下方的無名,“你以為,你今日還走得了嗎?本宮現在就送你下地獄,等擒了你,本宮自有手段讓你乖乖開口,更要親手撕了你臉上的假面!”

說罷,冷冷一揮,身後的高名得令,伸手解了劉茵的穴道,下一刻卻是手腕一轉,一把閃著寒光的鋒利匕首已赫然出現在手中,‘噗’的一聲紮進劉茵吊起的手臂裏,再像剖樹皮一般沿著手臂一路而下,緩緩的劃到手腕。

仿佛能聽到皮肉被鋒刃生生劃開成兩半的聲音,鮮血也一路噴湧而出,灑了一地。

劉茵早已痛得全身抽搐,牙關緊咬也忍不住痛苦的慘叫出聲。

“你若乖乖束手就擒,並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你的身世秘密,本宮就放過她。若是不然,她的身上只怕要被劃上許多道這樣的口子,若是再浸到鹽水的甕裏泡一泡,想必那滋味是極爽的!”

見此,無名目眥欲裂,就連掩身在一旁的水卿卿都忍不住要沖出去救劉茵。

恰在此時,趁著場上李宥與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無名身上,之前那個橫劍給無名暗示的守衛,卻是悄然潛到了水卿卿與晉明帝身邊,卻是易容成守衛的梅子衿。

顧不得對晉明帝行禮,但梅子衿的眸光還是忍不住飛快的從水卿卿身上掃過,見她無恙,心裏的擔心才放下,連忙對李宣道:“此地不宜久留,四周全是太子的人,殿下快帶皇上與郡主離開這裏,我去救人!殿下去正門接應我。”

得知他竟是要獨自去救無名與劉茵,水卿卿看著校場四周的守衛,心口死死揪緊,正要開口,李宣已是沈聲道:“侯爺說得不錯,若是讓太子知道他已被暴露,怕他狗急跳墻……父皇,我們從原路退出,與京畿守兵在正門接應侯爺。”

說罷,李宣已是掩護著晉明帝與水卿卿從原路退出侯府。而梅子衿則閃身從後面躍上閱臺,手中長劍風疾電馳般的朝高名攻去。

彼時,高名手中的匕首還留在劉茵的手腕處,聞到風聲回頭,卻是來不及拔劍相擋,梅子衿手中的長劍已是一劍刺透他的心口,一劍要了李宥手下第一高手的性命。

殺了高名,梅子衿長劍一揮,手中的玄鐵長劍在內力的貫穿下,已是斬斷了吊著劉茵的鐵鏈,瞬間已是將劉茵救下。

梅子衿從殺了高名到救下劉茵,幾乎就是在瞬間之間,快到連就在近前的李宥都沒有回過神來。

李宥不敢置信的看著突然冒出的梅子衿,不敢相信,他竟是當著自己與校場這麽多守衛的面,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他手下第一高手,並以迅雷為及掩耳之勢救下了劉茵。

而劉茵一得救,下面的無名也改被動為主動,長劍離鞘,飛走游龍,按著先前計劃好的,兄弟二人並肩做戰,朝府門方向退去。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李宥,陰沈的眸光裏閃過最狠戾的寒芒,咬牙恨聲道:“不必留活口了,將他們統統誅殺——誅殺成功者,加官成爵,本宮重賞!”

李宥話音一落,四面八方的守衛朝兄弟二人包圍上去,呈合圍之勢,將兩人死死困住。

校場上廝殺成一片,梅子衿將痛到昏厥過去的劉茵交給無名,以一已之力橫掃千軍之勢擋住守衛的進攻,掩護著無名與劉茵往府外逃。

閱臺上,冷眼看著眼前一切的李宥,不知何時,手裏多出了一張黝黑閃著寒光的強駑。

強駑對準的,正是梅子衿的後背。

李宥俊美的面容,在一刻扭曲成猙獰可怕的樣子,毫不遲疑的曲指扳動開關,冷冷笑道:“梅子衿,看是你的劍快,還是本宮的駑快!”

強駑離弦,帶著強勁的破空聲,往梅子衿的後背襲去。

眼看強駑就要刺進梅子衿的背心,卻被無名揚劍擋下。

無名太熟悉李宥的招數,也深知他的陰險,一直在提防著他放暗箭。

“真是卑鄙!”

無名狠狠罵道,回頭對梅子衿提醒道:“大哥,防著李宥的冷箭!”

這一聲‘大哥’,無名叫得自然又隨意,還無比的親切。

大哥喊出口後,無名怔了怔,有片刻的失神,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對他這樣稱呼。

而梅子衿心裏卻是湧上暖意,極其自然的接過無名的話道:“好,我們都小心些。”

偷襲失敗,李宥惱羞成怒,正要射出第二箭,這時,卻有侍衛飛快跑來,向他稟告道:“稟太子殿下,宮裏太後傳來消息,讓太子速速回宮,說是乾清宮出事了!”

一聽‘乾清宮’三個字,李宥心裏猛然生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來,抑住心裏的慌亂,咬牙:“快說,乾清宮怎麽了?”

“回殿下,是皇上突然醒了!”

全身劇烈一顫,李宥臉色瞬間一片慘白。

“怎麽會……吳太醫他們呢?怎麽會突然醒來……”

李宥心裏已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握駑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具體情況屬下也不知道,太後只是令殿下火速回宮!”

李宥咬牙看著那邊的廝殺,陰狠的眸光裏似乎淬滿了毒針,咬牙切聲道:“本宮先回宮,你們帶人守在這裏,放出風聲,就說定國侯梅子衿帶人刺殺本宮未遂。你們以刺殺之罪將三人誅殺,不能放他們三人出去——不論是何種辦法,一定要除掉這三人。”

說罷,李宥將手中的強駑狠狠摜到地上,連高名的屍首都來不及再看一眼,急沖沖的出府往宮裏趕。

可是,即便如今得知了晉明帝蘇醒的消息,李宥竟然還是沒有放過梅子衿與無名的想法,反而殺他們滅口的心更盛。

然而,李宥不知道的卻是,正是他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將別人逼向絕境,最後終是將他自己陷進了再也無法回頭的地獄……

三皇子府外,京畿防守的官兵悄然無聲的集結在府外,晉明帝早已換下守衛的服飾,一身威嚴龍袍臉若寒霜的端坐在龍輦裏,眸光死死盯著三皇子府緊閉的府門。

而跟在龍輦邊的水卿卿,卻急不可耐。

她不知道裏面的情形如何,不知道劉茵是否得救,梅子衿與無名是否還安全?

她忍不住對一旁嚴然侯命的四皇子李宣著急道:“殿下,你們何時入府,我擔心侯爺他們寡不敵眾會出事……”

李宣知道她心裏的擔心,不由安慰道:“你放心,父皇醒來的消息已傳進了太子的耳中,想必他馬上就會趕著入宮,郡主暫安心等待片刻——郡主寬心,區區太子守衛,是奈何不了侯爺的。”

說罷,卻是謹慎的看了眼晉明帝。

順著他的眸光,水卿卿也朝晉明帝看去,頓時明白了李宣的意思。

晉明帝遲遲沒有下令讓他們帶兵沖進三皇子府,卻是在做最後的思量——李宥的太子之位是立是廢,皇上最後是對他按罪重罰,還是饒恕他,皆是未知數。

若是皇上不想廢除太子,自是不會讓李宣帶兵大肆沖進三皇子府,會給太子這位儲君保留最後的顏面。

但若是皇上令人攻府,則是下定狠心廢儲重罰太子……

如此,水卿卿那怕再擔心梅子衿三人,卻也不敢再擅自開口。

頓時,場上的氣氛,一如當時的天氣,落雪成冰……

許久,就在水卿卿緊張到氣都喘過來時,龍輦上的晉明帝嘴唇艱難啟動,終是沈聲道:“李宣聽旨,率兵入府,擒拿太子李宥。”

下完此令,晉明帝緊握許久的雙手無力的垂下,仿佛瞬息間已是蒼老了許多……

得令,李宣立刻帶兵沖入三皇子府,破門而入的那一刻,卻是與急忙出府進宮的李宥迎面撞上。

看著李宣帶重兵闖入,李宥微微一震,正要開口厲聲斥責,眸光卻是穿過洞開的府門,看到了府門外龍輦裏臉沈如霜的晉明帝,頓時,全身劇烈一顫,心裏已是明白過什麽,面如死灰的呆呆怔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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