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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白玉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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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小喜道出送她白玉盒的人是梅子衿的那一刻,水卿卿整個人都懵住了,神情間全是不敢置信的形容!

她猜測過很多人,獨獨沒有想到過梅子衿。

所以,陡然從小喜的嘴裏聽到是他,水卿卿第一反應就是不敢相信。

她眸光切切的看著一臉緊張的小喜,著急問道:“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可靠嗎?”

小喜怯怯的點點頭,囁嚅道:“我去庫房時,聽到她們都在說……她們說,曾經有人看到侯爺拿那個盒子逗小世子玩過,然後又看到這個盒子出現在小姐身上,所以……”

水卿卿小臉一白——

竟是連梅子衿拿盒子逗昀兒玩的事都說得出來,看來,事情是真的了。

既然是真的,那麽,自己當初去靈堂尋盒子,為什麽當時他不將盒子還給自己?

而他留下胭脂盒,卻將盒子裏的薄荷膏還回又是何意?

難道,他知道那個胭脂盒的來歷,還是,他看出那個胭脂盒的不尋常之處,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水卿卿心裏雜亂無章,早已沒了先前的激動與歡喜,腦子裏全是猜想,梅子衿留下她那個關系到她身世秘密的胭脂盒的目的……

心裏亂成了一鍋粥,無數猜測和擔心在她心裏來來回回的翻騰著,讓她心亂如麻,憂心忡忡。

眸光慌亂無措的落在小幾上的白玉盒上。

小小的盒身光潔瑩潤,在冬日暖陽的映照下,折射出柔和的亮光。

可此刻,這點亮光卻刺痛水卿卿的眼睛,讓她不敢直視。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取代胭脂盒,日夜陪在她身邊的白玉盒子,竟會是梅子衿送來的……

一旁的小喜,並不知道水卿卿此刻心裏的慌亂與憂慮,只以為她和自己一樣,是被流言嚇住了,不由擔心又道:“小姐,不止這個盒子,外面還在傳,說拱橋邊的掃雪小廝,也是侯爺怕小姐過橋時摔著,特意囑咐安排的……”

小臉一片煞白,水卿卿咬牙抑止心頭的慌亂,故做不在意的淡然笑道:“有句老話你可聽過?寡婦門前事非多!我這個‘寡婦’,一舉一動自是被人懷疑著。”

“而侯爺是這後宅的男主人。不論我們之間如何清白無暇,多事之人總有辦法挑出事來。所以,若是我們件件計較、將傳言當成真話來聽,就是自找麻煩。”

聽了水卿卿的話,小喜不安的心終是平覆下來。

而且她日夜跟在水卿卿身邊,最是清楚水卿卿的心思,知道她真的是對侯爺沒有半分非分之想的。

但侯爺對她……小喜卻有些看不透了。

拉過小板凳坐到水卿卿腳邊幫她裁布,小喜道:“小姐,難道你真的要在這侯府孤苦伶仃的過一輩子嗎?奴婢瞧著,這侯府的姨娘們,除了湯姨娘,其他幾個都不是善茬。小姐這般小心翼翼了,她們還是不放過你——若是日後侯爺正經取個侯夫人回來,若是人好還好,若是人不好……到時老夫人也老了,只怕小姐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小喜的話讓水卿卿的心裏越發的冰涼。

是啊,她進侯府堪堪兩個月不到,短短的時間裏,已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若是長此以往,無疑是在刀山火海裏熬日子。

所幸,她從未真正想過要在侯府過一輩子,只要將昀兒搶回來,她恨不得馬上離開,離這裏的人遠遠的才好。

面上,她神情黯淡道:“小喜,我確定高估了自己,以為只要自己安分守紀就能在這裏安穩度日。可如今看來,世事根本不是我自己可以預料和掌控的……等你家大小姐與二小姐婚事成了後,我們就離開吧——左右不過一年的光景!”

盛家長女盛芳定在開春後嫁進侍郎府,而二女兒盛慧也嫁期將定,總歸一年內,盛家兩個女兒都會出嫁。

水卿卿給自己定的時間也是一年。

一年內,她一定會想辦法帶昀兒離開的!

聽了她的話,小喜欣喜的擡頭看向她,笑道:“如此最好,奴婢就陪小姐在這裏再熬上一年,一年後,等大小姐二小姐都出嫁了,我們再回盛家去。”

看著小喜純真無邪的笑臉,水卿卿心裏一片苦澀——

若是如自己所願,能將昀兒搶回自己身邊,那盛家,乃至整個京城,甚至是大晉,她只怕都再難待下去……

而西漠,那個她跟著養父生活了十八年的邊陲小鎮,更加不能回去。因為,她就是從那裏逃出來的啊……

所以,接下來她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她不單單要想辦法帶昀兒走,更要想好後面的退路和生計。

前路一片迷茫,水卿卿心裏更是淩亂迷茫。

她眸光怔怔的看向窗外,下一瞬,心緒淩亂的她卻被眼前的一幕吸住了眸光——

灑滿冬日暖陽的院子裏,一只雀鳥小心的探進來,在小廚房前的空地上小心翼翼的找尋食物。很快就被它發現了小喜晾在石墩上簸箕裏的精米,雀鳥卻撲騰一聲飛走了。

不一會兒,雀鳥返回院子,身邊多了兩只小雀鳥。

兩只小雀鳥跟著老雀鳥徑直落在了簸箕裏,頭也不擡的埋頭啄食,惟有那只老雀鳥,一直警惕的擡目打量著四周的動靜,那怕偶爾低頭啄食,也不貪食,啄一下馬上擡頭,小心的守著兩只小鳥不被人發現。

雀鳥的護犢之心,讓水卿卿深受感動。

眸光再次變得堅定,水卿卿想,不管來路多艱難,她只拼命護著昀兒就好,她就不相信,天大地大,沒了她們母子容身的地方。

收回心神,水卿卿眸光看向屋中間的桌子上,小喜從庫房領回來的過年的東西,心想,馬上過年了,也時候送年禮去盛家了。

可是,她每個月的例銀,除了留下五兩供她和小喜日常花銷,其他的都拿去還翡翠莊的欠銀,身邊……實在是拿不出多餘的銀子給盛府買年禮。

但身為嫁出來的‘女兒’,還是嫁到侯府這樣富貴滔天的權貴之地,若是沒有分文表示,肯定會惹得街坊笑話老爺夫人。

思及此,水卿卿讓小喜將侯府分下來的、給她過年做新衣裳的綾羅綢緞都分出來,再去櫃子裏將上回她從雪狼狗嘴裏救下昀兒,老夫人賞給她的兩匹珍貴的煙羅雲錦,和著那些珍貴的她舍不得吃的血燕、阿膠,都搬出來,分別拿禮盒裝好,明天一早送回盛家。

“這些綢緞,送給夫人與兩位小姐做過年的新衣裳。這兩匹雲錦,讓夫人分別做成兩身時新的衣裳,給兩位小姐添做嫁妝,帶去夫家穿。而這些補品,也給夫人吧。”

分好後,水卿卿卻發現沒有東西可以送給盛老爺,也沒有東西送給兩位小少爺,不由起身再去櫃子裏翻找起來。

小喜看著水卿卿羅列出來的東西,基本將她身邊的東西都搬空了。

如此,她的屋子裏,除了侯府配置的家具器皿,真的是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

心裏一酸,小喜上前輕聲道:“小姐,你將這些綢緞都送給大小姐她們,你新年穿什麽呀?你身上這兩身衣裳,還是出嫁帶過來的,府裏人都在笑你……穿得太寒酸……”

其實,從水卿卿第一天踏進侯府,大家的目光不光放在她與梅子衿的關系上,更是對她的一舉一動都觀察入微,自是發現她的衣著太過簡樸,別說萬萬及不上侯府四位錦衣華服的姨娘,就是和夏蟬春雁那樣的大丫頭比,她都比不上的。

盛家雖然也是富庶之家,但與侯府相比是萬萬及不上的,就像老夫人賞給水卿卿的雲綿,是朝廷貢品,那怕有錢也是買不到的。

而水卿卿當初代替盛瑜嫁進侯府也實屬倉忙,盛家幫她備下的東西本就不多,而這些民間常用的尋常布料款式,如何與富貴滔天的侯府相比?

再加上水卿卿把所有的錢都省下去還翡翠莊的債,進府這麽久,從未為自己添置過一件新衣裳,所以,看著她日常總是那幾件舊衣裳穿著,侯府裏的人早就暗下笑話她是小門小戶的土包子了……

聽到小喜的話,水卿卿不以為然的回頭笑道:“我都這般寒酸了,她們還不放心我。若是我學著她們也打扮起來,我不就真的成了她們眼中勾引侯爺的狐貍精了!”

看她一直翻打不到送給老爺的合適禮物,小喜忍不住開口道:“小姐,先前……那白姨娘不是給咱們送過一次東西嗎?就是你在墳山救小世子那回,裏面有幾樣玉器,拿來送給老爺正合適……”

“不用!白淩薇的東西,我不會要的。所以也不會拿來送人!”

先前為了做樣子給老夫人和梅子衿看,白淩薇假惺惺的親自送了好些東西到聽笙院。

可她一走,那些東西就被水卿卿扔進了後面空置的房子,若是不想惹人註目,她更想直接扔出去。

所以,被她視為仇物一般的東西,她怎麽會拿來送給自己的恩人?!

見她一臉嫌惡絕決的樣子,小喜不敢再說什麽,只得將其他物什搬下去放置好。

水卿卿覆又回到窗前坐下,想繼續給昀兒做布偶,奈何心裏裝的事太多太亂,怎麽也靜不下心來,腦子一陣陣的漲著痛,只得放下布包躺下歇息片刻。

閉上眼睛後,腦子裏的人和事越發清晰的在腦子裏走馬觀燈般的呈現。而這些事中,最讓她揪心為難的卻是——她要如何開口去向梅子衿討回自己的胭脂盒?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撿了她的盒子,她必定即刻上門去問他要回,不做半刻遲疑。

可如今撿了她盒子的人是梅子衿,她卻是猶豫為難了。

越想越頭痛,水卿卿習慣性的要去打開白玉盒子,去抹薄荷膏,可手一觸到沁涼的盒身,猛然想到了這個盒子是梅子衿送的,頓時觸電般的縮回,神情覆雜的再次看著小幾上的盒子。

心裏五味雜陳,下一刻,她起身去妝奩裏另尋了一個盒子,將白玉盒裏的薄荷膏倒進了自己的盒子裏。

薄荷膏悉數倒出來後,水卿卿正要將白玉盒子蓋好蓋子收進櫃子裏,眼睛無意間瞄到了盒底露出的圖案形狀,雙手猛然一震,差點將白玉盒子摔到了地上——

盒子被掏空後,露出了盒底三片葉柄相連的菩提葉!

而胭脂盒跟在她身邊十幾年,水卿卿自是早已發現,她的胭脂盒內底也有三片相同的葉子!

心口‘怦怦’直跳,水卿卿之前一直在找這三片菩提葉的出處,可一直沒有線索,沒想到今日竟是在梅子衿送她的白玉盒底發現了!

水卿卿雖然去過翡翠莊兩回,但那時她一心為昀兒挑選合適的東西,再加上翡翠莊內並沒有明顯的菩提葉的店標,連梅子衿都不知道翡翠莊的店標是三片菩提葉,所以,對此更是不懂的水卿卿,根本不知道她辛苦找尋的胭脂盒的出處,就是翡翠莊。

她激動的想,既然梅子衿送給她的白玉盒裏,帶有與她胭脂盒一樣的標記,那是不是表示,他知道她那個關乎她身世的胭脂盒的來歷?!

既然如此,找他問清楚,就能找到親人,知道自己是誰了……

來不及多想,水卿卿連披風都忘記披上,手裏緊緊握著白玉盒朝外走去,打開院門,徑直往梅子衿的院子四宜院而去……

一路走去,水卿卿激動得全身直哆嗦,步子邁得又快又急,心裏更是翻起重重巨浪——

她永遠也忘記不了,當養父在臨終前告知了她的身世那一刻,她有多震驚與仿徨。

從小,她就知道她不是養父的親生孩子,因為養父出身苦寒,一生未娶。

從小到大,養父都跟她說,她的父母親人皆已不在人世,所以他才會收留養大她。

那日,她從王家死裏逃生逃回養父的小窯洞,看到養父被馬匪砍傷躺在血泊中,只餘一口氣,她抱著養父崩潰大哭。

若是養父都不在了,她要怎麽辦?她真的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了……

而王家也不會放過她,若是追來,她要怎麽辦?

她伏在養父懷裏哭得無助悲慟,養父吃力的撫著她削瘦的肩膀,告訴她別怕,她或許,還有親人在世。

“閨女,你去找他們吧。讓他們護著你……阿爹要走了,王家又欺負你,你離開這裏去找他們……”

她震驚擡頭,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怔怔的看著養父,半天回不過神來。

“之前,阿爹不告訴你……是因為你當年被遺棄在荒漠上。阿爹想,或許他們有苦衷,以為你救不活了,所以丟下你……但如今你孤苦伶仃一人,也長大了,他們或許會認回你……你走吧,回京城去尋他們……”

水卿卿心裏一片淒涼悲苦,更是詫異,“阿爹知道他們是誰麽?”

養父艱難搖頭,吃力道:“撿到你的前一日,巫婆婆曾幫經過這裏的一戶京城貴人家的嬰孩看過病……我撿回你後,你哭鬧不止,我抱你去給巫婆婆看,她告訴我,她識得你身上裹著的小被子,更是認出了你……”

“但巫婆婆並不知道那戶人家姓甚名誰,只知道來自京城……我帶你去找他們時,他們已經離開了……”

“……你的名字就是取自包裹著你的那床小被子上繡著的‘卿’字,而你從小帶在身邊的胭脂盒,是我撿到你時,你握在手裏的東西……”

養父咽氣後,水卿卿埋葬好養父,一個人在荒漠裏東躲西藏過了一個月。

那時,她的心裏很痛苦也很糾結,想去京城尋親,又想到自己從小被遺棄,心裏的怨懟又讓她不願去見那些拋棄自己的親人……

可一個月後,她發現自己竟是懷上身孕。

她可以一個人流浪天涯,在條件艱苦的荒漠裏生活,可孩子卻不行——那怕這個孩子是她忍受恥辱與噩夢得來,她可以去恨不將她當人看的王家,也恨那晚那個糟踐自己的男人,但她卻不會恨孩子,因為,他是這世上惟一與她骨肉相連的親人……

所以,為了孩子,她獨身一人孤單上路,跋山涉水從遙遠的西漠來到了繁華似錦的京城,來尋找她的父母親人,希望他們收留自己與腹中的孩子……

可是,等待她的人,卻是比那晚更害怕的噩夢……

溫暖的冬陽照在身上,卻給她帶不來半點暖意。

全身陣陣冰涼,水卿卿跌跌撞撞的來到了拱橋上,走得太急,爬上橋階後,她的雙腿止不住的發顫。

扶著橋欄站穩身子,眼淚一滴接一滴的掉入橋下清澈的流水中,將水裏她倒映的蒼白面容打破,淩亂一片……

小喜從後面追了上前,看著水卿卿的樣子,嚇了一跳,失聲道:“小姐,你怎麽了?”

全部的思緒都深陷在過往痛苦中的水卿卿,被小喜突兀的聲音驚到,雙手一顫,手中的白玉盒子‘撲嗵’一聲,從她手中滑落掉進了橋下的流水裏。

“小姐,你怎麽突然跑出來了……披風也沒穿,雖然出太陽了,可天氣還是很冷,你千萬不要凍著了……”

小喜關切的話,還有她喚她‘小姐’,終是讓水卿卿恍回神思來。

對啊,她現在只是盛家幺女盛瑜,她怎麽能拿著白玉盒子去問梅子衿,那四片菩提葉的出處呢?

精明如他,或許早已發現了她身份的疑點,只怕就等著她上門自投羅網……

她不能、不能置盛家和昀兒不顧啊……

寒風拂面,水卿卿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後,人徹底清醒過來。

她抹了臉上的淚水,正要領著小喜往回走,身後橋下卻是響起‘撲嗵’一聲巨響,等她們回頭去看時,卻是守在另一邊橋頭的掃雪小廝冒著嚴寒,跳到水中去了。

原來,從水卿卿一人跑上拱橋,那個掃地小廝就看到她了,等看到她手中的盒子掉到水裏,不由替她著急起來,顧不得冬水刺骨,竟是跳下去幫她撈盒子去了。

事發突然,水卿卿竟是連阻攔都來不及。

可水卿卿並不打算尋回盒子,所以看著水裏凍得臉色發紫的小廝,著急喊道:“快上來,那盒子是我不要的……你不要撈了!”

流水清澈,也不太深,所以水卿卿喊他上岸時,那小廝已找到了盒子,舉著盒子對水卿卿憨憨笑道:“表小姐……奴才拾到了。”

小廝上岸後,水卿卿怕他凍壞,讓他去她的聽笙院烤火換下身上的濕衣服,可那小廝怎麽也不肯,放下盒子,跑走了。

看著重新回到手中的白玉盒子,水卿卿心情異常的沈重與覆雜,更不知道方才之事,又會在侯府掀起什麽樣的風波?

而看著遠去的小廝背景,水卿卿冰冷的心裏終是湧起一絲暖流,感嘆在這拜高踩底的侯府深宅,還有人願意幫自己……

如水卿卿所料,方才的事,連著之前的各種傳言,都傳進了侯老夫人耳朵裏。

本就奇怪她今日早上突然不去世安院的老夫人,聽說梅子衿為了她,特意差人打掃園子拱橋,還送她白玉盒,已是心情沈重。

等聽到說,水卿卿將白玉盒子扔進水裏,老夫人臉色更加凝重起來。

而將這些話說給老夫人聽的唐芊芊,看著老夫人明顯沈下去的臉,心裏一喜,開口道:“白薇院一事,白姐姐雖然做得不妥,但有一件事白姐姐卻是做對了——妾身也覺得,表小姐花樣般的年紀,不應該在侯府枯守著,還是應該找個人家嫁了才好。”

聞言,老夫人遲遲沒有開口,許久才緩緩嘆氣道:“她的身份,一時間去哪裏幫她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

聽到老夫人松口答應,唐芊芊歡喜笑道:“這個老夫人不用擔心。東街有個京城聞名的媒婆,叫佩媽媽,明日叫她來,讓她給咱們表小姐找門好親事。一定能辦成的。”

於是,第二天,等水卿卿與小喜送了年禮從盛家回侯府,就聽到下人來報,老夫人喚她去世安院,說是請了媒婆,正式給她說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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