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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琴瑟在禦,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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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對楚音若稟報道:“太子妃,崎國太子攜良娣安氏入宮,剛剛已去拜見了淑妃娘娘”</p>

“知道了”楚音若微微淺笑,飲一口茶</p>

“太子妃……”小茹並沒有立刻退下,似乎還想說什麽,卻言辭猶豫</p>

楚音若問:“怎麽了?”</p>

“奴婢方才在淑妃娘娘宮門前看到了崎國太子,著實嚇了奴婢一跳”</p>

楚音若笑看著她,“你覺得他長得像從前的杜大人?”</p>

“原來太子妃也知道了……”小茹唇間囁嚅</p>

“杜大人本就是當今崎皇的私生子,拓跋陌是他的兄弟,”楚音若不以為意,“長得像也沒有什麽奇怪的”</p>

“可也太像了吧,而且名字裏都有一個陌字……”小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會不會……就是同一個人?”</p>

“就算是同一個人,也是他們崎國的事,”楚音若淡淡地道:“輪不著咱們來管”</p>

“杜大人當年可是從天牢裏越獄的……”小茹皺眉,“奴婢擔心……”</p>

楚音若道:“擔心什麽?你忘了,當年杜大人入獄是為了什麽?還不是因為涉嫌殺害了渭王妃,我們要給崎國一個交代如今崎國已經易主,渭王妃之死也再無人追究,當年那樁案子早就了結了”</p>

“奴婢明白了”小茹當下恍悟,“就算是同一個人,如今杜大人能以崎國太子的身分在我蕭都露面,可見當年那樁案子早就不重要了”</p>

楚音若笑道:“從前一切都藏著掖著,如今敞亮了,我倒感覺痛快”</p>

“想不到安夏那小丫頭這麽快就當上良娣了……”小茹有些感嘆,“還是太子妃有眼光,當初在一眾宮女中,一眼就看中她”</p>

楚音若意味深長地道:“這丫頭挺有趣的”</p>

“奴婢如今才明白為什麽太子妃偏偏挑了她,”小茹道,“是因為……她長得像夏和公主吧?”提起從前的夏和,她不由黯然神傷</p>

楚音若輕笑著,“其實容貌不太像,神態比較像”</p>

“這麽說來,太子妃當時就知道……崎國太子的真實身分了?”小茹再度恍然大悟</p>

楚音若道:“兩國交兵這麽久,雖然停戰了,但有些消息還是要打聽的事關國事,太子從不馬虎,本宮知道的自然多些”</p>

“如此奴婢也就明白為何崎國太子入宮,不是去拜見皇後娘娘,而是去給淑妃娘娘請安”小茹明了,“是顧著當年的情分吧?”</p>

淑妃正是夏和的母親宋婕妤,自從夏和遠嫁自盡之後,蕭帝恤她孤苦,特封她為淑妃</p>

皇後如今不敢再招惹她,宋淑妃在宮中的地位已可以與皇後比肩</p>

“安良娣神似夏和公主,”楚音若道:“淑妃娘娘見了一定很歡喜”</p>

現在想來,夏和自盡一事雖然令人神傷,但她以一己之性命倒是換來了許多周全,比如蕭國不再因為渭王妃之事而理虧,在戰爭中奪得了主動權;比如宋婕妤從此擺月兌了低微的身分,不再被皇後欺淩,更重要的是鏟除了拓跋修雲,替杜阡陌報了一箭之仇</p>

若無那場戰亂,渭王未必能奪位當上崎皇,杜阡陌也做不了崎國太子</p>

蝴蝶搧一搧翅膀,也許能刮起颶風,也許不能,然而凡事皆有因果,只要改變了因,就會得到相應的果</p>

這一切便是夏和以一已性命,換來的果</p>

楚音若問:“今日宮宴之後,還有什麽安排?”</p>

小茹道:“今日七夕,安良娣提出要去護京河看河燈”</p>

“河燈?”楚音若再度笑了,“果然是小女孩的心思”</p>

小茹又勾起了滿滿的回憶,“當年奴婢也陪過公主去看過河燈呢”</p>

楚音若心想,或許就是因為當年的緣故,才會有這番安排吧……希望他們玩得愉快</p>

又回到了蕭國,回到了這往昔的記憶之地,夜幕之中,安夏站在護京河的河堤上,看著河燈如明星般璀燦,感慨良久</p>

餅了好半晌她才回過神來,發現杜阡陌正凝視著她,那眼神中似有一絲深意</p>

她連忙道:“妾身恍神了,這裏的美景令妾身沈醉”</p>

“放河燈的確有趣,也勾起了本宮的一些回憶”杜阡陌笑道:“不如咱們也放一盞吧”</p>

“聽說,河燈不是自己親手做的,不靈驗呢”她皺著眉道:“來得匆忙,妾身沒有準備”如今她沒有什麽願望要許,能陪伴在他身邊,已經實現了她最大的願望</p>

雖然她悄悄盼著有朝一日他能認出她,不過就算一輩子認不出,也沒什麽關系,做人要知足,方能長樂</p>

“本宮倒是有準備”杜阡陌對隨侍示意,隨侍立刻奉上了一盞河燈他道:“你看,這是本宮親手做的”</p>

“太子做的?”安夏大吃一驚,“太子何時做的?妾身都不知曉……”</p>

“昨夜悄悄做的,”杜阡陌微笑,“就為了給你一個驚喜”</p>

“想不到太子還有這樣的手藝……”安夏輕撫著那盞河燈,想到了什麽,靜靜莞爾</p>

他的手藝的確進步了許多,遙記上一次放河的情景,當時他做的那盞實在粗陋得很,如今卻懂得鑲邊描花了</p>

她細看,那河燈上依然有一行小字——</p>

願琴瑟在禦,莫不靜好</p>

當年許過的願早已實現,若再許一個,其實也還是那個</p>

他不變初心,讓她歡喜</p>

他問道:“這盞河燈,可算漂亮?”</p>

安夏滿意地笑著,“殿下親手做的,自然漂亮”</p>

他忽然換了鄭重的神情,瞧著她,“比起從前那盞呢?”</p>

“啊?”安夏一怔</p>

他追問著,“哪一盞比較好看?”</p>

什麽意思?他的這個問題仿佛有所暗示,難道說……不,她不敢相信……</p>

“夏和……”他輕聲道:“原諒我這麽遲才認出你”</p>

安夏瞪大眼睛,全身僵立,腦中嗡地一聲,如同煙花綻開,而後白茫茫的一片她的淚水在這呆怔中緩緩流淌下來,像是雪融冰化</p>

夏和他在喚她從前的名字,夏和</p>

安夏唇間顫抖著,低啞地問著,“殿下是什麽時候……知道的?”</p>

他答道:“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似乎漸漸的,就有了答案”</p>

是啊,這些日子朝夕相處,肌膚相親,他總會有一些直覺吧?她向來相信心有靈犀</p>

“魂不固定,天地飄移,偶沾一魄,宛如新生”他重覆著昔日圓通法師的話語,“夏和,我終於相信這世上真有移魂”他從來不信怪力亂神之說,可這一次為了她,他終於信了</p>

他愛的始終是她的魂,就算她寄居在另一個軀殼裏,他也能重新愛上她這一切與夏和無關,與從前無關,只與她有關黑馬安夏深深欣慰,並非因為他終於認出了夏和,而是不論她的魂在哪裏,他都能找到她,這樣的心電感應能讓他們永不分離</p>

“願琴瑟在禦,莫不靜好”這個願望終於可以徹徹底底地實現了</p>

全書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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