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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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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已經有人在圍觀, 街頭賣藝的漂亮姑娘被開瑪莎拉蒂的男人拽走, 這個畫面還是挺刺激的。

那些目光對江峙毫無影響,他把沈都清的琴扔到後座,上了車, 開口就是氣勢洶洶一句:“這就是你‘該去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在賺錢。”沈都清說。

“你家他媽窮到需要你出來乞討了?”江峙火大。

被他這樣罵,沈都清的心情不可能好,不知道為什麽有點頭昏腦漲, 語氣沒收住, 有點沖:“我自食其力, 你管我。”

江峙臉色頗冷, 咬了咬後槽牙:“你沒錢我給你,不準給我乞討。”

沈都清糾正:“我是賣藝,沒乞討。”

他狠狠瞪她一眼, 兇巴巴的:“賣藝也不準!”

沈都清有點頭疼,生理性的頭疼。

江峙說完直接把手伸進她羽絨服口袋, 將那疊零鈔掏出來,降下車窗。

“你幹嘛?”沈都清察覺他的意圖,忙去抓他的手想要制止,江峙用空閑的左手將她兩只手都鉗住, 一揚手將零鈔朝乞丐丟過去。

沈都清眼睜睜看著她一整天的收入砸向乞丐的破碗,散了一地。

“江峙!”

她快氣死了。

江峙強硬地把窗戶關上:“我給你。你這麽想賣藝, 跟我賣。”

他從錢包掏出一張卡, 扔到她身上, 非常霸道總裁地說:“包你一年, 夠不夠?”

沈都清氣得,抓起他的手臂張口就咬了上去。

從昨晚到現在,一整天裏的仿徨、迷茫、不知所措,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出口。

她咬得一點都沒客氣,下了死力,江峙手臂上一陣鉆心劇痛,痛嘶一聲:“你是狗嗎!”

他猛地往回抽手,沈都清被迫松開,恨恨地瞪他。

江峙看著小臂上觸目驚心、伸到令人發指的兩排牙印,氣極反笑,指著自己的嘴唇說:“這麽愛咬,有本事照這兒咬。”

沈都清本來就沒解氣,大約是氣糊塗了,聞言不假思索就朝他撲上去。

她驟然逼近的臉讓江峙一楞,下一秒,她的嘴唇就結結實實撞上了他的。

江峙僵硬地繃直身體,反應過來後雙手本能擡起,想要擁住她。

但還未來得及品味那份柔軟的不可思議的觸感,嘴唇一痛——沈都清真的咬了他一口。

江峙悶哼一聲。

沈都清咬完就立刻坐了回去,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怒火都在那一下發洩完了,人安靜下來。

江峙的怒火似乎也被熄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伸舌舔了下嘴唇。

一絲鐵銹味在口中蔓延開。

下嘴唇被咬破皮了,他艹了一聲。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他用舌尖在那個地方舔舐幾圈,發動車子。

“你家在哪兒。”他問。

這個語氣顯然不是單純送她回去那麽簡單,大約是以為她被生父虐待才出來賣藝的吧。

江峙確實揣著去找她親爸的打算,他倒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麽男人,大過年的讓女兒出來賣藝掙錢。

沈都清道:“我沒去。”

江峙停了一下,明白過來,沒說話。

車子行駛一段時間,沈都清覺得頭暈好像越來越厲害了:“你要帶我去哪兒。”

“屠宰場。”江峙冷冷說。

“……”沈都清靠著座椅,給他報了個地址,“我行李還沒拿。”

她的順從,讓江峙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臉色好看了些。

但這個好臉色,結束在照著她給的地址找過去,發現她住在地下室時。

房頂矮到江峙伸手就能觸及,走進狹窄逼仄的走廊,不曉得是裏面黑還是他臉黑,反正看起來不大好看。

門一開,看清屋內的陳設,光禿禿的木板床和發黴的墻,腐朽潮濕的難聞氣味。

他的怒火又開始往上飆了。

“你就住在這裏?”他忍耐著沒有發飆。

“嗯。還是賒賬的。”

她說這話時眨巴著眼睛看他,江峙忍住了把她揍一頓的沖動,什麽都沒說,拎起墻邊的行李箱,大步走出去。

沈都清去找老板娘還鑰匙。

老板娘瞅瞅她又瞅瞅江峙,兩個看起來都還是孩子,但看著家境就不錯。

昨天她就覺得沈都清八成是離家出走,想著她家裏人早晚得找來,房租跑不了,沒想到今天來的是個小帥哥。

“小姑娘以後有什麽事坐下來好好說,一個人跑出來怪危險的。”老板娘道。

沈都清正要說話,江峙抽出兩百現金扔在桌子上,拽著她就走了。

沈都清沒有再問江峙到底要帶她去哪兒,反正不會是清川道,他家人肯定不讓。

大過年的,沒一聲交代就把鄰居家的養女帶回去,誰家都不會做這種事情。

車子開進一個別墅區,一棟無人居住的別墅。

江峙打開門,拎著她的行李進去,沈都清跟在後面。

別墅很大,米色自然紋理的大理石墻面和地板,在燈光映射下很有質感,但也顯得有點空曠。尤其是常年沒有住過人,清冷的沒有一絲人氣兒。

但很幹凈,應該是有定期打掃。

“你都有房子了?”沈都清四下張望。

同是高中生,為什麽鬼見愁同學這麽有錢?

“我爸媽的。”江峙說。

兩人結婚後置辦的婚房,據說他出生之後一家三口曾經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但那時候江峙太小,以致於沒有留下任何記憶。

沈都清第一次因為無父無母這件事對他有點心疼,大概是現在的她也親身體會到了孤苦伶仃的感受。

她伸手摸了下江峙的頭發。

江峙反射性扭頭,她已經走開去參觀其他地方了。

江峙把她的行李扔進二樓一個房間,沈都清跟上來,明明在車上還像個炸毛的小刺猬,這時候似乎已經從善如流地接受了包養的設定。

“金主,我住哪一間?”

江峙斜她一眼:“隨便。”

沈都清指了指陽臺正對著湖景的房間:“那我住這間。”

江峙重新把她的箱子拎出來,丟進去。

沈都清知道自己應該是發燒了,今天一整天都有點不舒服。

她迫不及待地想洗個熱水澡,昨天沒有洗澡早上甚至牙都沒刷,她覺得自己要是說出來,可能會被江峙嫌棄死。

進門就打開的暖氣漸漸讓冷清的房子升起暖意,沈都清脫下羽絨服,打開箱子。

昨天鋪了床的那幾件衣服都得洗洗才能穿了,她一股腦抱去洗衣房,回來從箱子拿出睡衣時,在角角裏發現了一個不屬於她的東西。

一顆球——金老板最喜歡的那顆球。

她都沒註意,什麽時候被它塞進來的。

沈都清一下子淚目。

從昨晚到現在,一滴眼淚都沒掉過,看到球的剎那卻一下子忍不住了。

她把眼睛埋在膝蓋上,流出來的眼淚都被布料吸收。

過了會兒才擡起頭,吸了吸鼻子。

江峙站在門口看著她,微微皺著眉,不知在想什麽。

沈都清起身時,江峙的手機剛好響起。

家裏來的電話,估計是發現他跳窗跑路了。

果然一接起,那頭許明蘭便罵道:“你這個混小子,真是不要命了,那麽高的窗戶也敢跳,回來非讓你四叔教訓教訓你不可!”

江峙掏掏耳朵:“他忙著和他老婆談戀愛,才沒空管我呢。”

“他不管我管。你開著你四叔的車又去哪兒了,這麽晚還不回家,大家都在等你。”

江峙看了沈都清一眼,隨口胡扯:“跟朋友吃飯。”

“家裏還等你開席呢,你倒是先在外面吃起來了。”許明蘭這次著實生氣了,語氣嚴厲,“馬上回來。”

下完最後通牒,不等江峙回答就掛了電話。

沈都清抱著睡衣說:“你快回家吧,我去洗個澡就休息了。”

江峙把手機拋給她:“拿著。”

沈都清接住,他轉身下了樓。

房間裏有按摩浴缸,沈都清放精油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然後頂著暈暈乎乎的頭出來。

她隨便吹了幾下頭發,走到床邊往床上一撲,沈甸甸的腦袋沾到床,沒一會兒就人事不知了。

門鈴沒有將她叫醒,響了五遍的手機鈴聲也沒有將她叫醒。

江峙等二老休息,再次溜出門過來時,已經淩晨一點多。

他把已經在門口放了三個小時的外賣拎進去,上樓。沈都清房間的門都沒關,被子也沒蓋,面朝下趴在床上。

他走過去,站在床畔居高臨下地看了十分鐘。

沈都清依然一動不動,只有身體呼吸時帶起的微小起伏,證明這不是一具屍體,也不是一個假人。

江峙擡腳踢了踢她的腿——沒有反應。

他彎下腰說:“沈都清,起來吃飯。”——沒有反應。

他嘖了一聲,握著她的肩膀想將她翻個面,隔著睡衣料子都能感受到不正常的熱度。

他頓了下,掀開她已經自然烘幹的頭發,把她的腦袋擡起來,摸了下額頭。

燒手。

這個動作讓沈都清有了點反應,被迫仰起頭的姿勢很難受,她一把拍掉江峙的手,重新趴了回去。

江峙皺眉拽了下被子,被她壓得結結實實,他掀起沒被壓到的部分,搭到她身上,直起身下樓。

太久沒人住,醫藥箱裏的藥早就過期了,大年初一的淩晨一點半他開車出門,開了二十分鐘,才找到一家還在營業的藥店。

他不知道買什麽,反正亂七八糟帶了“退熱”字樣的全都拿,買了一大袋。

回到別墅已經過去近一個小時,沈都清竟然還是那個姿勢,連頭發絲都沒動過。

江峙把她翻過去,拿耳溫計測了□□溫,38.2,不算太嚴重。

他在廚房摸索半天,用熱水器燒了熱水,端上樓,結果叫了十分鐘,都能沒能叫醒沈都清。

他站在床邊盯她半天,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那就別怪我了。”

說完,彎腰把手放在她的衣襟,開始解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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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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