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百零九章 【109】

關燈
遲墨正覺今天出行不利,轉身想回軍營,卻在回頭後看到了本該離開的南久卿。

她眼神一閃,被嚇了一跳,要不是南久卿伸手扶了她一把,她能直接摔在地上。

“師妹可還好?”

南久卿虛扶了她一把後就松開了手,後退一步將修長的手指斂在如雪的寬袖下。

“無事。”遲墨搖搖頭,問他,“師兄為何會在此。”

南久卿微微低下了眉眼,片刻,才是笑著擡起頭回道:“今日是我娘的忌日。逆子不孝,生前不得常伴母親左右,死後亦未守節三年,時時供奉……”

他這麽說著,語氣漸漸輕了下來。

從遲墨的角度看過去便能見他比之女子更為纖長的眼睫輕輕落下,掩下了森冷的眸光和轉瞬即逝的恍惚悲意。接著,他的聲音再度恢覆了原本的響度。

“為人子,總歸是要惦念些她的。”

遲墨於是不再說什麽了。

他們在一家酒坊分道揚鑣。

遲墨抱著給軍師買的酒回到了軍營。

軍師見她捧著酒回來了當下就丟下了手上的公務向她撲去。

“嘿,小寶貝兒,你可想死我了!”

他奪過遲墨手上的酒壇子就親了一口。

若非是知道自家軍師對事不對人,安沈秋真能一槍戳上去。

見她表情楞楞地,安沈秋搖頭道:“莫要理他,他向來沒個正經的。”

說著,他又向她身後看了看,蹙眉道,“束閣主沒有與你一道回來嗎?”

“他有事便先走了。”

聽到她的回答,安沈秋不由將眉蹙得更緊了些。

“臨湘戰亂紛飛,被安都虎視眈眈。他本應我護你行去,卻又出爾反爾,真是……”

他眼角一掃捧著酒正往下灌的軍師。

“兩個都是不頂事的。”

“咳咳。”一聽自己被無辜涉及,軍師被嗆了一口酒水,隨即咳了兩聲,忙為自己辯解道,“哎哎哎,大將軍,我說這好端端的憑什麽把戰火燒到了我身上。保不準人閣主就是被你們這每天顯擺恩愛給氣走的呢。再說了,讓一看就對自己心上人圖謀不軌的人去送,大將軍你說你這心也太寬了些吧。”

安沈秋一只毛筆砸過去,“你最好給我消停些。”

說罷,他便隱隱有些擔憂的去看因軍師這一番話眸光隱隱沈下去的遲墨。

軍師抱著酒壇子嬉笑著就躲過了飛來的毛筆。

他一邊後退,一邊挑眉笑道:“是是是,我這就消停。”

說完,他就立刻合上了門。

安沈秋看著手中還沒扔出去的毛筆,一時扔也不是放也不是。

被他們這麽一逗,遲墨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見她面有笑意,安沈秋眼神微柔,放下了手中的筆。

他一身連雲銀甲,動作落落颯颯,那是一種別開生面的俊朗。

可他走到她身前,卻是與她說:“其實他是喜歡你的。”

遲墨覆著眸子的眼睫一顫,卻沒有說話。

“我自然也不是想請你接受他。”

安沈秋握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人心本就不大,你能容許我的存在本就令我意外之中,我也無法寬容到拉自己的情敵一把。”

遲墨將唇角往下壓了壓,像是要笑,卻又沒笑。

他輕嘆了一聲,手指補入她的指縫。

“我只是,想你知道——這不是兄妹之情。”

“或許吧……”遲墨並沒有給他明確的答案。

束歌接下來的幾天都不見蹤影。

清風倒是在,只是他看著她的眼神怎麽都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

軍師左看看滿目哀怨的清風,又看看似是毫無所覺的安沈秋,嘖嘖道:“當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安沈秋這才冷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軍師涎皮賴臉地沖他們倆笑了笑,然後做了個將嘴封上的手勢。

但這手勢無論是安沈秋還是遲墨都是不信的。

遲墨更是幹脆地撇開眼去當做沒看見:“我去看看師兄。”

南久卿從京城到臨湘不只是為了母親的忌日,也是唐淮墨擔憂她出事所以叫了人過來。

若非唐淮墨現在分|身乏術,坐鎮京城,他定是要親眼看到小徒弟才能安心。

>>>

遲墨來時南久卿正將手上制好的最後一粒藥碗填入瓷瓶中。

奢侈煦暖的日光落在他的手背上,顯得他本就修長的手指越發的好看。

聽到腳步聲,他微微偏過頭,“師妹如何來了?”

“我聽人說師兄一直都在制藥,甚至連午膳都顧不得吃,特意過來看看。”

說著她的眼神就落到了桌上紋絲未動的飯菜。

“師妹莫要擔心。”南久卿將手上的瓷瓶整理了一番,毫不在意地說道,“我尚不太餓。”

他這麽說,遲墨也沒辦法。

他們師兄師妹的關系本就單薄,頂多是在他失憶的那些日子有所不同,然而隨著他記憶的覆蘇他們的關系最終還是回到了零點。

只是晚膳的時候門口的將士來說有一個叫做南謹,自稱是南久卿父親的人要見他,此時正跪在府前。

遲墨無權替南久卿做決斷,就叫將士去親自問了。

安沈秋卻覺得自己像是在哪裏聽過南謹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好生熟悉……”

見他這表情,遲墨也是好奇了起來,“哪兒聽過?”

安沈秋想了許久,這才將眉一挑,如恍然大悟的說道:“南家家主——”

見她還是有些茫然,安沈秋提示道:“便是我曾與你說過的寵妾滅妻最後咎由自滅的那個南家。”

遲墨的表情更加的茫然了,“南家沒被株九族以儆效尤嗎?”

“自是殺雞儆猴了。要不然這蘇家也不會鉆了南家這空子,成了五家之一。”

遲墨是有聽過五家之名,卻沒想到南家竟是蘇家先前的五家之一。

安沈秋猜測道:“約莫是南謹自己打通了關系逃出來了吧,畢竟他販賣糧草這事有人還是舍不得他死的。這也就難怪會在臨湘看到他了,畢竟這與安都接壤,可說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也算是個藏身的好去處吧。不過僅憑一個名字,我也不敢肯定是他。”

他雖是這麽說著,遲墨心中卻覺得這個南謹應該就是昔日的南家家主。

這麽想著,那去見了南久卿的將士很快就回來了。

見他面有苦色,安沈秋便問道:“可是南公子說了什麽?”

那將士搖頭,“南公子什麽都沒說。”

什麽都沒說——這讓他如何去回覆。

遲墨想了想,有些不確定,“我如何覺得這是師兄想他在多跪上些時候。”

輕笑聲,“師妹果真聰慧。”

她回過頭,就見一襲白衣不染纖塵的南久卿對著她微微一笑。

她略不讚同的搖頭道:“師兄莫非想他一直跪在府前?”

“否則如何——”他看著她的眼神一寸寸的冷了下來,冷漠的令人心驚。

“畜生始終聽不懂人話,我又何必多費口舌。”

安沈秋皺起眉顯出幾分反對,“南公子此言差矣。無父無君,是禽獸也。”

南久卿笑著,眼神卻是越發的冰冷,“有此父,孰與禽獸何異?”

遲墨忙按住安沈秋因憤怒而緊繃的肩線,“明搖。”

南久卿卻仿佛覺得說的還不夠似的,面含笑意開口刺激道:“即便是養條畜生也尚能對你搖尾垂憐,如那樣的人,甚至還遠不如養一條畜生呢。”

縱使他聲線平穩,不動如山,但那話語中的滔天恨意又有誰聽不出來呢。

遲墨握著安沈秋緊攥著的手,看著南久卿因酷烈的言語而顯得越發壓抑的神情不由微微一嘆。

他隨即將看著安沈秋的目光放在了她身上,唇邊笑容透著徹骨的冷意,“師妹覺得我說的可是?”

遲墨搖搖頭,“就算是,也並非是我能所評判的。”

她說道,“我不是師兄,沒有任何立場說什麽。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反之亦然,又是有多少人站在自以為是的立場上用自以為然的態度說話。但那終究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然後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中傷了自家夫君,一偏頭就是他略帶無奈的笑容。

她正欲說些什麽,就聽安沈秋道:“罷了,也的確是我不是。”說著,他向南久卿一拱手,“是安某失言,還望南公子原諒。”

他生來就是這樣的人,剛正不阿,對就對,錯亦是錯,縱然是堂堂的大將軍,也也能禮賢下士、負荊請罪。

然而南久卿卻沒看著他。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遲墨的側臉,許久,那一句話才像是從喉嚨中哽出來一般,在唇齒間碎開。

“師妹可能隨我去看一個人?”

遲墨有些遲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站在她身前的南久卿此時早已斂去了所有的笑意,只身一人,擇於陽光不能照進的陰影中,蒼白孤獨的近乎詭譎。

作者有話要說: 12/5

該章節為替換

今天總算沒忘記存稿箱的時間了

然而,愚蠢的妖君一不小心把左手手腕扭傷了,把右手手掌擦在地上腫了,現在打字的時候左手手腕就一陣鉆心的疼,然後右手拇指就腫的根本不能碰鍵盤。我快哭瞎了,最近真的特別倒黴

12/6

該章節已替換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