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可能就不能常見到你了。”辛西婭輕輕嘆氣。

“我也是總要忙, 飛來飛去，”奧黛麗不以為意，“住在哪個城市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 你不用為我考慮。我要是想見你，馬上就飛過來。”

“快告訴我你的日程。”

“我這個月底就要去多倫多, 要在多倫多待到5月，所以你要是在5月份之前結婚, 我都有時間。”

“月底？去基努家過聖誕節嗎？”沒有人會在聖誕節開工, 所以肯定不是工作。

奧黛麗睜大亮晶晶的眼眸, 點點頭。

“基努總算會主動一點了。”辛西婭也是要嘆氣了，“他對你好嗎？”

“他對我很好。嗯，”想了想, “比以前好。”

辛西婭摸了摸她臉頰，“你現在快樂嗎？”

“很快樂。”奧黛麗握著辛西婭的手，“辛西婭，答應我, 要是哪一天你不愛傑昆了，千萬不要為了孩子湊合下去。”

“我不會的，我保證。”

“等你的孩子一出生, 我就給她設立一個信托基金，我會把你的孩子當成我的孩子一樣看待。”

“我以為你不喜歡孩子。”

“那是因為，那是你的孩子啊。我愛你，所以我也愛她。”是個好阿姨了。

吃過午飯, 奧黛麗送了辛西婭回上東區公寓。

“這邊的公寓，有了孩子大概就不合住了吧，太小了一點。要買房子的話，傑昆應該有錢的噢。”

“他有錢。”

“我以後不會到這邊來住了。”奧黛麗看了看公寓樓。

“Leo又對你做什麽了嗎？”

“——沒有，他不敢。他大概終於發現我真的不愛他，徹底放棄了吧。你別為他生氣，我現在已經不為他曾經對我做過的事情生氣了。埃迪說，要我不要總想著Leo，就當他是nobody好了。”

她狡黠的一笑：“這樣其實也好，他會永遠記得是他對不起我，會對我有負罪感。等過一陣子我要他把他那間公寓賣給我，他肯定不會說‘不’。你把兩層公寓打通，做個旋轉樓梯。以後你雖然要搬去跟傑昆一起住，但有自己的房產比較好一點。他要跟你吵架，你就回來住。”

辛西婭大笑，“我才不會走！真吵架了我肯定叫傑昆滾蛋！”

奧黛麗連連點頭，姐妹倆抱在一起大笑。

晚上，愛德華·諾頓仍然是打包了晚餐帶過來。

這次他準備了保溫包。

將菜肴裝盤端上餐桌，兩個人很愉快的在一起吃飯。

“辛西婭要結婚了，就這幾個月。”她說：“她肯定也會邀請你的。”

“結婚？”還挺快的，9月份剛訂婚，不到3個月就決定要結婚了。

“我要當阿姨了！”奧黛麗很快樂的宣布：“天哪！你能想象到嗎？”

愛德華也很驚訝，“哇喔！恭喜你！也恭喜辛西婭。”她倆感情非常好，這大概是有一點“幸存者心態”的，她們是姐妹，但又是馬文·貝爾茲的暴力行為的受害者，她們之間有一種互相依存的親密關系，都心地善良，都內心強大，都努力想要活的更好。所以她倆實在是很相像的同一類人。

包括查理茲·塞隆，也是同一類人。

童年遭受過父母虐待的人通常有3種表現形式：一種是自暴自棄放任自我甘被現實生活碾壓；另一種則將內心的悲痛轉化為曾經傷害過他們的暴力形式，認為暴力是會遺傳的，自己“不夠好”，也具有暴力基因，無法不墮落；還有一種人會努力沖破枷鎖，會努力成為更好的人，學會將那些挫敗與折磨都轉化為向上的動力，這種人最珍貴。

奧黛麗繼續說著什麽，他猛地回過神來，“什麽？”

“你在想什麽？”她好奇的問：“你走神了。”他很少、可以說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走神過。

“在想你。”

“我以為你現在面對我就無話可說了。”

“怎麽會？永遠都不會。”

“你想想，要是結婚20年，恐怕我們之間就真的沒什麽話好說了。你會想：我怎麽會跟這個女人結婚？！為什麽還不離婚！而我可能會恨恨的想：你怎麽還沒死？”

他大笑，“噢！不會的。”但是，說什麽“結婚20年”，這太令人傷感了，他們連結婚2年都沒做到。

他臉上的笑容很快消失。

奧黛麗似乎也意識到這話說的很紮心，馬上換了話題，“希望辛西婭能生個女孩，我喜歡小女孩。”

他凝神看著她，“你可以自己生一個。再喜歡，那也不是你自己的孩子。”

“我不要自己生。”她蹙眉，“其實，梅麗已經在找合適的代孕媽媽了。”

這真是猝不及防。“你——這還真是你一貫的作風。”

“我是什麽作風？”

“冷靜，凡事都想按部就班按照計劃進行，還會提前做計劃。”

“這不好嗎？”

“是很好。但就是，”他輕嘆：“一般人受不了你這種行為方式。”

“你呢？你也受不了嗎？”

他沈思了片刻，“我也受不了，但我會接受你的做法、你的想法。”

她推開餐盤，站起身。他隨即也站起來，收了餐盤餐具，放進洗碗機，倒進洗滌劑。

做著家務活的愛德華顯得特別的良家婦男。

“你晚上還要工作嗎？”他問。

“是。”

“你要休息一會兒嗎？我給你泡一壺水果茶。”

“好。”

她去了中客廳，曲起雙腿坐在一只單人沙發裏，全棉睡褲下光著一雙小腳。

幾分鐘後，他端來了一壺水果茶、兩只直身水杯，倒了一杯水果茶，遞給她。

隨後摸了一下她的腳背。

冬季她的腳總是冰冷，即使開著空調，也會半天都暖不了腳，所以她總說喜歡洛杉磯最大的原因就是洛杉磯的冬季不冷，紐約則是太冷了。

她的腳還是有點涼。嬌小，白凈，除了大腳趾之外的腳趾都圓圓的十分可愛，鞋碼太小以至於給她買鞋子很難找到樣式和鞋碼都合適的鞋子。

順著左腳又摸了摸她腳踝，接著又摸到左小腿。

看不見那些傷痕，但摸上去真叫人心疼。

“別摸了，”她亮晶晶的眼眸望著他，“癢死了。”

“puddin，讓我照顧你。”

她不解的看他。

“你還願意讓我成為你的孩子的父親嗎？我想你應該認真考慮過這個可能。”

“我是考慮過，但是——”

“‘但是’什麽？”想了一下，明白了，“你也問了基努，是嗎？”

“是啊，我也問了基努。你們的基因一樣優秀，我當然會問。”

這種Geek的思維方式有時候也確實太讓人受不了。

“他怎麽說？等等，讓我猜一下：他會答應，但肯定也不會簽那個什麽該死的棄權協議。”

“你真無趣！”

“瞧！你現在要怎麽辦？我和基努都不可能簽什麽棄權協議的。”

她不高興的翻了個白眼，“是啊，你們男人！”

“你放棄這一條吧。”

“我得考慮考慮。畢竟，尋找合適的代孕媽媽也很不容易。我應該會有時間來想清楚，或者再找一個同意簽協議的人，海登也挺好——”

他馬上捂住她的嘴，“你別說了！”海登說不定還真的可能同意！那個男孩瘋狂的愛著她，只怕她提出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

她拉下他的手，“以前看過一篇論文，說成吉思汗征服歐洲，黃金家族的男人在盡可能的範圍內占有了盡可能多的女人，生下了帶有他們基因的孩子，所以擴散基因布種天下大概是男人的標準欲望。現在的醫學條件讓女人也能做到擴散基因，靠自己生育效率太低又麻煩，代孕是個不錯的選擇，可以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得到盡可能多的後代，只要能養得起。當然，生育科技要是進步到用生育倉就能繁育胎兒就更好了。”

這是個全新的視角，愛德華還沒有想過她居然會有這樣的念頭。而且可操作性真的很強！

她既然說了出來，就表示她或多或少的考慮過可行性。

他有點困惑，“所以，你選擇精子提供者的標準，不是你是否喜歡他，而是用基因來判斷？”

“當然是從基因層面考慮的！我還會要求你去做體檢、做基因篩查之類。”她一臉的理所當然，“既然想要孩子，當然是要個各方面都臻於完美的孩子，親代的健康很重要，不能隨隨便便就造個小人好嗎。”態度真的是非常嚴謹了。

“我懂了。我還是不會簽那個該死的協議的，如果你真有那麽一份協議的話。你知道我一直想要個你和我的孩子，我會照顧她的，或者他。”她說過，要他展示真實的自我，要有什麽就說什麽。這甚至比以前還要好，他不會再小心翼翼害怕她會不高興，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改變了，但在變的更好，這個改變他是願意接受的。

“其實，是否能跟你結婚我已經不再那麽堅持了。美國有這麽多種家庭組成方式，不用一定要有婚姻關系才可以在一起養育孩子。”結婚證書其實就是一張紙而已，可以不要的。

“你真的這麽想嗎？”

“我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最大的長處就是明白無法改變現狀的話，就改變自己。我不願意放棄你，我受不了離開你。”

“那你為什麽要搬回紐約？”

愛德華楞了一下，“這是兩碼事！你等等，先讓我們討論完孩子的問題。”

“那好吧。”

“那麽——你說什麽？”

“我是說，你通過考驗了。”她又露出那種孩子氣的調皮笑容，像是個惡作劇成功又沒有被抓到的頑皮小姑娘。

“這是考驗嗎？”控制住激動的心情，克制的吻了她一下。

“算是吧。”其實才不是什麽考驗！

作者有話要說： *娃不是一天就能生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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