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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學習飛燕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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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迪斯的臉色總算好轉不少,不再是那張一看就知道在鬧脾氣的臉,微微恢覆生機道:“那你要小心,我的教導可是很嚴厲的。”

“嚴厲的教導能加快學習的速度,對此我並不討厭,不過你將飛燕流武技教給我沒關系嗎?有沒有什麽規矩?”

唐寧知道很多武道流派都有著嚴格的規矩,相比魔法師那種一對一的傳授,武技流派是類似宗教的模式,一對多的傳道。有些流派的規矩寬松,會將自身武技的一些基礎招式整理成書籍,公開販賣,比如十字騎士技之類,也有規矩非常嚴厲的流派,一旦發現有誰未經允許學習了招式,甚至會派人去廢掉對方的武技。

一說到自家武技,琳迪斯顯得有精神一些,搖頭道:“飛燕流並不是一套有著嚴格系統的武技,最初這只是一種流傳在大陸上的普通武學,後來傳到草原上,成為人人修煉的基礎武學。經過一代又一代的改良,到了現在,已經在原來的基礎上衍生出很多種套路,開枝散葉,各有千秋,有的甚至都看不到最初飛燕流的影子。這不是正規的武技流派,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去學,有本領的話,就算全部學去也沒關系。”

她四處看了一下,把一根用來栓馬韁的木樁從地上拔起,然後看了看唐寧手中的邪刀犀角,皺眉道:“薩卡族的飛燕流講究的是靈巧多變,不像庫特拉族的是狠辣兇厲,因此最適合的兵器是劍,也經常被叫做飛燕劍,並不是說刀不行,但是你手中的這一把實在是笨重了點。”

確實,邪刀犀角在體積大小上屬於中型武器,造型上是重型武器。

“兵器並沒有笨重的區分,你的劍落入一名侏儒手中也許就成了重兵器,而我的刀落入巨人手裏也就成輕兵器,持有者的力量大小能決定這件兵器的速度。”在唐寧看來,邪刀犀角的重量還有些輕了。

“我所謂的笨重並不是指它的重量有多少,而是指兵器最適合的戰鬥方式,這是由武器的造型輪廓決定的,就像一名鐵匠在打造一件兵器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這件兵器的定位。你的刀不開刃,刀身厚實,刀刃彎曲如牛角,最適合攻擊方式是劈、砸、捅、掃,哪怕它的重量再輕,體積再小,可只要造型輪廓不變,它就無法改變笨拙的戰鬥方式,這是早已註定了的,哪怕勉強用它去使靈巧的武技,威力也會大打折扣。”琳迪斯耐心的解釋道。

唐寧在魔法上造詣不錯,基礎紮實,但在武技上完全是憑借著身體的素質在吃飯,東方武技倒是強項,也有過系統的學習,可那是空手的。他的戰鬥一是依仗身體的力量、速度、反應力,二是豐富的戰鬥經驗培養出來的戰鬥嗅覺,三是智慧,用腦子去戰鬥。

對他來說,用刀、用劍、用槍都是一樣,倒不是領悟了技巧的極限,一法通,萬法通,任何兵器都能融會貫通,而是任何兵器都是入門水準,並沒有差別。

身體素質、戰鬥嗅覺、智慧這全是通用的能力,適合任意的戰鬥模式,偶爾還依賴一些東方武技的運勁法門,因此哪怕給他一件四不像的兵器,也能達到一樣的效果。

發揮的全是萬金油屬性,沒有一點專業技巧,也難怪琳迪斯會輸得不服氣,她輸的並不是唐寧的刀法,僅僅是因為自身實力不足。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執著用劍,而是將弓也拿出來用,劍弓雙全才是她最大的招牌,遠遠的在那吊射,可以逼得唐寧主動出擊,放棄以守代攻的戰術,而且飛燕流講究的是靈巧和變化,一樣適用於弓箭,加上魔法箭矢的輔助,單論破壞力的話,她的箭技還在劍技之上。

當然,剛才的戰鬥中唐寧也只用了武技,沒有使用魔法,論總體實力依舊要勝出兩籌,畢竟只是切磋,雙方都有留手,全力以赴的戰鬥很容易出人命。

唐寧是個謙虛好學的人,不會不懂裝懂,現在能得到他人的經驗之談,也就從善如流,換掉邪刀犀角,換上一柄普通的長劍。

“首先要試一下你的力量控制能力,盡一切可能,將你的技巧展現出來。”

說話間,琳迪斯將手中的木樁一拋,高度有些高,卻是給唐寧留出一點思考的時間。

唐寧想了一下應該采用什麽樣的方式,等木樁落入可接觸的距離後,揮劍疾斬,沒有運用任何能量,純粹地發揮運勁技巧,同樣也沒有施加任何向上的力道,沒有拖延木樁下落的速度。

只見一陣木屑飛舞,木樁高頻震蕩,下落的速度依舊,也沒有偏離原有的軌跡,穩穩的落在地上。

那塊粗大的木樁消失不見,落在地上的是一個小小的人形木雕,紮著長長馬尾辮的少女,腰間挎弓,手持長劍向下,遠目眺望,將威風凜凜的姿態展現得栩栩如生。

不用看清小木人的相貌,光看造型就明白雕刻的是誰。

琳迪斯臉色一紅,隨即咳嗽一聲,將小木人撿起來道:“眼睛沒有刻畫好,一點神韻都沒有,頭發也沒有層次看,非常粗糙,只能說馬馬虎虎吧。”

她一邊挑著缺點,一邊小心的將小木人收起來,又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道:“別以為這樣討好我,接下來就會對你放水,依照你的水平,我會以最嚴格的方式教導,至於能否在短時間內學會,一切就要看你的悟性了。”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唐寧都在學習飛燕劍的技巧,他的進步速度非常之快,即便有這具身體天賦異稟的原因,依舊快到連他自己都感到很吃驚的地步,簡直就像是早已學會,銘刻在身體本能之中,現在只是重新溫習,將遺忘的東西撿回來一樣。

然而,他詢問過馬薩卡,很明確的得到了否認的回答。雖然不明白怎麽一回事,但不管怎麽說都是一件好事,沒必要追根究底。

唐寧很用心的學習飛燕流,並不是單純為了安撫琳迪斯才這麽做,更多的也是想增強自身,難得擁有了一具素質非凡的身體,若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威能,豈非暴殄天物。

為了節省神力,他的戰鬥方式很明顯的偏向了武技,事實上以他現在的身體,並不擔心對付魔法會吃虧,強大的魔抗是最大的護身符。

只是高階魔法很消耗能量,威力強大的武技也不是省油的燈,諸如破軍流,公認的大消耗流派,每一招威力都驚天動地,諸如“軍武踏陣”“天星隕落”等等,對鬥氣的消耗也是成正比。

剛入門的騎士要訓練很長時間才能掌握一項絕招,因此被戲稱為“一招流”,指正常人只能使用一次絕招,使用後要麽敵人敗亡,要麽自己敗亡。

這樣的武技絕不是唐寧想要的,可是武技這種東西,不能借助天地間的元素,一切要依賴自身的鬥氣,就跟魔法師的瞬發魔法一樣,因此威力和消耗是成正比的。而與其使用這類大炮彈式的武技,他還不如使用魔法,至少在魔法上有著不俗造詣,不需要從頭學起。

威力強,消耗就大,消耗少,威力就弱。像阿托莉絲這般,將鬥氣爆發當做常態,在真名解放之後,還能連著使用破軍流武技,是少數中的極少數,龐大的鬥氣量很大程度上得益於赤龍血脈,也因此無論是總量還是恢覆速度都遠超常人。

唐寧精通東方武技,運勁技巧上非常高明,那些威力弱小的武技對他而言可有可無,沒有太大幫助,甚至依賴自身素質,不用鬥氣輔助都能完成,比如神海流的一些招式,他完全能模仿出來。

威力小的看不上眼,威力強的不如魔法,因為這些原因,他才一直沒有去學習武技流派,直到看見琳迪斯的飛燕流,才發現了解決這一難題的方法,不是以力量來凸顯威力,而是用技巧來凸顯。

琳迪斯戰鬥方式精巧靈敏,而且非常節省鬥氣,和阿托莉絲的財大氣粗截然不同,似乎是受到草原人血脈的影響,她在鬥氣上也沒什麽天賦,鬥氣的水準遠遠不符合本身的實力層次,可是她巧妙的改變了自己的戰鬥方式,揚長避短。

觀察她的戰鬥,就能發現她在普通情況下是不會使用鬥氣,全憑身體戰鬥,這點跟唐寧很像,只有在必要的關鍵時刻才會使用。

而且,她即便使用鬥氣也不是那種全面爆發的模式,而是將力量提升到適當的位置,進行局部爆發。比如需要力量的時候就將鬥氣運轉到手臂上,需要速度的時候就將鬥氣運轉到雙腿上,需要飄浮的時候在身體表面形成向上拉扯的薄膜狀,這種能省則省的態度,很得唐寧的中意。

草原人天生難以修行鬥氣,出現全無鬥氣天賦的“啞炮”頻率很高,而飛燕流是非常講究技巧的流派,於鬥氣上沒太大要求,所以才能廣為流傳,成為草原人必定學習的基礎武技。

琳迪斯曾用過的劍技“無雙燕返”,就是一招完全不需要鬥氣的劍技,最初起於絕招“燕返”,是一招神乎其技,號稱不能防禦且不能躲避的攻擊,她在此上面進行了改良和強化,從單體變為群攻。

當初面對七名血族伯爵包圍,只是一招就全部擊倒,實用性上大大增強。不過這一招對人的身體以及悟性,要求非常之高,要知道常人就算是燕返也難以掌握,沒個十年別想練出影子,更遑論在此之上的無雙燕返。

這招是典型的技巧流,看上去沒有破軍流那種浩浩蕩蕩的氣勢,但是非常實用。只是相比破軍流只要鬥氣充足就能使用的武技,飛燕流需要不斷的訓練和掌握,而且看重天賦和悟性。

大抵上,這也是力量系和技巧系的差距,前者學習簡單,但是使用條件苛刻,後者學習困難,但一旦學會後就能隨心所欲的使用。

除了純粹的技巧流外,飛燕劍中如“一剪映月”,雖然使用了鬥氣,但是並不多,一開始降落的劍芒相比攻擊,更重要的作用在於迷惑,分散敵人的註意力,真正殺招是最後斬破月亮的一劍,這個時候才是鬥氣爆發的時刻,而且只有一瞬。

這一招是創始人在深夜,看見燕子抄水,用尾巴剪破湖水中倒映的月亮,有感而發領悟出來的,很講究意境,貼近東方武技。

這幾天中,唐寧和羅秀沒有說上半句話,平日連見面都很少,就算看見了也不會打招呼,通常是羅秀板著一張冷冰冰的臉,將人無視掉。

不過唐寧忙於修煉飛燕劍,倒是樂得清凈,沒人打擾,心無旁騖,狀態正佳。

而他這種不道歉不妥協的姿態,更是令羅秀氣憤難耐,每天晚上都拿粘著唐寧畫面的傀儡人毆打出氣,打起了只有一個人堅持的冷戰。

“飛燕流,燕雙飛!”

唐寧手持邪刀犀角,對著豎立在面前的傀儡人揮刀劈下,而在同一瞬間,另外一股相同的氣勁從相反方向砸來,就像是在對面也有一個唐寧在揮刀一般。

兩股相同的力道同時集中傀儡人,頓時沖擊爆發,一下子將傀儡人炸成了碎片。

這招燕雙飛原本在持劍的情況下,是以兩面夾擊,進行貫穿或者斬擊為目的,結果在手持邪刀犀角的情況下,變成了猛烈的炸裂。

以唐寧的力量,就算手持邪刀也能保證速度,於是將原本輕柔的劍技變成了威力兇猛的刀技。不過琳迪斯沒有對此批評什麽,飛燕流本受到許多人改革創新的武技,一千個人,就有一千種飛燕劍。

站在一旁的琳迪斯,看見這一幕不禁讚嘆道:“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快就將飛燕流的精髓掌握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對不會相信,你在幾天前還是一個連武技都沒有涉獵的新人。”

“我自己也有些不明白,感覺就像是身體在自然而然的行動一樣,好像銘刻在本能之中了,一揮劍就能領悟到其中的關鍵,明明在其他武技流派上沒有這樣的感應。”

“這證明你跟飛燕流的相性很高,沒什麽可精氣的,這世上有一種生物,叫做天才,我在魔法帝國見過很多,如好友阿托莉絲、團長蘭斯洛特,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人物。最近經常聽到一種論調,天下大亂,必有妖孽。”

琳迪斯沈默了一下,仿佛回憶起什麽,又問道:“對了,你認識一個叫梅林的人嗎?”

“不認識,”唐寧想了想,記憶沒有中這個人物,至少現有的記憶中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總覺得你身上的氣質跟他很像,還有性格也是,當然,你跟他的長相完全不同,不可能是失散多年的兄弟,而且梅林擅長的是魔法,不是武技。”

“哦。”唐寧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沒什麽反應,琳迪斯也沒有露出失望,她只是隨口一問而已,並不是真有懷疑,畢竟她跟梅林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只是那人在短短的時間裏幹了很多轟動一時的事情,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好了,可以啟程了,應你的要求,我已經和神廟商量好,在今天就開啟英雄試煉,你現在就可以跟我一起去了,有什麽需要準備的趕緊去做。”

“不需要,我隨時可以出發。”

“那就走吧,記得跟上,不要落下。”

琳迪斯從族人手中牽來兩匹馬,其中一匹遞給唐寧,接著翻身躍上馬背,雙腿一夾,很熟練的向前跑去。緩慢前進中,偷偷轉頭瞥了一下後方,就看著唐寧有些困惑的握著馬韁,顯然沒有騎馬的經驗。

“呵呵,叫你上次打敗我,現在看你怎麽辦?”

琳迪斯早就從羅秀口中得知唐寧不會騎馬,至少沒有見過他騎馬,於是聯手合計了一下,故意在今天設計刁難,給唐寧留下的那批馬,性格可是相當烈的,就是要看他出醜。

所以說,不要在小事上得罪女人,因為她們往往記仇很深。

只是令琳迪斯,以及在營帳中通過巫師之眼偷窺的羅秀共同失望的是,唐寧用不熟練的動作跨上了馬背,接著卻很輕松的駕著馬追上來。

“你是怎麽做到嗎?”她顧不得會洩露出自己陰謀算計的馬腳,好奇的開口詢問。

唐寧指了指胯下,道:“我用了飄浮術,另外用精神力進行溝通。”

果然,仔細看去就能發現,他並沒有坐在馬背上,屁股正懸浮在上方,只是兩只腳掛在馬鐙上,從而借力隨之前進。

居然被這等取巧的方法逃過一劫,琳迪斯見奸計沒能得逞,心中難免有些失望,感嘆受到慣性思維影響,留下這麽個大破綻,好在她的報覆心遠沒有羅秀強烈,失敗也就失敗了,沒太在意。

兩人一路前進,飛奔了約莫兩個小時候,四周環境漸漸變化,從草原變成了丘陵。

遠處看見一條峽谷,中有河水洶湧流出,抵達斷崖處,化瀑落下,發出轟然巨響。

唐寧跟著琳迪斯下馬,牽馬步行,穿過一條鐵索大橋,兩邊護欄銹跡斑斑,卻堅固依然,人馬行於其上,也無甚晃動,足見當年造橋的大匠頗費心力。

穿過峽谷之後,又見一個山谷橫亙眼前,四面青峰碧嶂,高低參差,流瀑紛落,在谷心匯成湖泊,而在湖泊的中央,有著一道凝成實質的七彩虹橋。

“在那彩虹橋下面,就是英雄試煉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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