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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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霏霏，風卷著雨絲斜飛纏繞。
周蘇藍下車,踩著細跟涼鞋進了商場,今天天氣不好，商場裏的人很少，她心情不好，直接進了ek名品店，看到入眼的就讓服務生打包。
結帳時服務生拿著她的卡刷，楞了下說：“抱歉小姐，您的這張卡餘額不足。”
“什麽？”
周蘇藍讓她重新刷了下,還是顯示餘額不足,不過十六萬，竟然就刷不了了麽？服務生探詢地看她，她臉一下漲紅,又拿出一張信用卡，依然顯示已經超額了。
“對不起,那、那我不要了。”
服務生的表情很精彩,雖然沒說什麽，但神情已經透出鄙夷。
周蘇藍低著頭快步離開,雨勢漸大,她開車找到atm，查了下餘額，瞬間手腳冰涼，竟然只剩下一萬塊不到了！
她最近心情不好，每天都在逛街，她做公主太久，把自己沒有收入來源的事忘記了！忘記了自己現在寄人籬下，連房子都是借住的。
她坐在車裏，心裏突然一陣恐慌，這才深刻認識到自己不是周家千金了，她不可能去問肖寒借錢，她不能在他面前丟這個臉！
她心煩的不行，開車到皇家□□喝酒。地下酒吧裏人聲鼎沸，她坐在角落裏，黯然看著舞池中紙醉金迷的場景。
從前的周蘇藍不屑到這種地方，她是千金大小姐，怎麽會屑和這些人一起荒唐，可是現在……
“蘇藍！”
她正想著，肩膀被人拍了下，她回頭看楞了下，李思佳笑著拽起她，不由分說拉她到二樓包廂，原來她在這裏組織了場同學聚會，卻沒有叫她……
“喲，蘇藍來了！”
大夥都笑起來，周蘇藍冷著臉坐到一旁，感覺到他們的不懷好意。旁邊的一個胖男人摟住她，她條件反射樣推開他！男人的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了。
“同學一場，蘇藍你也太不給面子了。”
周蘇藍冷笑，這個男人叫劉長遠，從前追求過她，哈巴狗一樣討好了幾年，那時候她根本對他不屑一顧，現在也不會正眼看他！
“蘇藍，你看你這性子。”
李思佳坐過來打圓場，倒了杯酒給她，周蘇藍握在手裏卻不喝，李思佳拍了劉長遠一巴掌，笑罵道：“喝多了吧你，看見美女就暈了！”
劉長遠哧笑一聲，別過頭和旁邊的女同學聊天，正眼不看周蘇藍。
也不認清自己現在的狀況！沒錢沒勢，還一把年紀了，還把自己當成女皇公主，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蘇藍，你這可不對啊，咱們都是同學，以後免不了要打交道互相幫助，你看長遠，現在生意做的可大了，在b市青年富人榜上排名前十呢！”
周蘇藍怔住，不覺多看了劉長遠幾眼，為自己剛才的孤傲隱隱後悔，李思佳追著她向劉長遠陪罪，她端了杯酒過去。
劉長遠倒沒怎麽端著，嘻嘻哈哈地接過喝了，然後又轉過去和一旁的同學說話。
周蘇藍有些尷尬，李思佳拉她坐下，拍手示意大家別說話，“我們來玩個游戲，數七，輸的人喝酒，輸的最多的人買單，怎麽樣？”
“好！”
李思佳對在場幾個人使眼色，大家都圍上來，周蘇藍不會玩，被趕鴨子上架了一樣圍在中間，一直輸一直輸，到最後再笨也猜到自己被惡整了。
她咬著嘴唇看李思佳，突然笑了聲，擡手順了下頭發說：“我喝的有點多了，我認輸，今天我買單，你們繼續。”
“別啊！”
李思佳拽她，她猛地推了一把，捏著包到櫃臺去，好幾個人都跟著一起去看熱鬧，收銀員笑瞇瞇地說：“現在一共消費四萬八。”
周蘇藍臉色一下變了，捏著卡怎麽都送不出去，李思佳看在眼裏松開手，擠開她笑瞇瞇地說：“今天我們太瘋了，消費太多了，還是我來吧。”
“不用！我那張放卡的包沒帶，我讓肖寒過來。”
周蘇藍眼光掃過一圈看熱鬧的臉，這些人果然懼了，李思佳聳肩，她真心要結束這場奚落鬧劇，周女神不領情就算了。
周蘇藍打電話給肖寒——
肖寒在洗澡，沈涼正在看《瑯琊榜》，正看到結局男主和皇帝對手戲，看的正起勁，手機響了，她不耐煩的拿起來，看到周蘇藍三個字，想也不想直接按斷！天天打打打！當她是稻草人麽！她捏著手機要扔，眼珠一轉嘿嘿笑著按下關機鍵。
周蘇藍握著手機站在櫃臺前，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臉通紅，手指控制不住哆嗦，眼淚一下掉下來。
最後是劉長遠刷了卡，圍觀的人繼續回去玩樂，沒人安慰她一聲，因為沒有安慰的價值。劉長遠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蘇藍，人要認清現實，你已經不是從前的周蘇藍了，從前你端著別人說你高貴，現在你端著，那就是矯情，沒辦法，人就是這麽勢力。”
周蘇藍失魂落魄地走出ktv，外面大雨滂沱，她傘都不知道丟到哪了，她站在門口，看著漆黑的雨夜發呆，突然蹲下身抱住自己，放聲痛哭！
腳步聲響起，輕緩有力地，一團陰影壓下來，她擡起頭來，眼中閃過驚訝迷茫，那人看著她笑，微微彎下將傘移過去……
肖寒裸著上身出來，電視劇剛播到完結，沈涼悵然若失，隨手抓起一旁的襯衫丟過去，“穿上，顯你肌肉好看麽！天天裸！”
肖寒接過卻沒有穿，手臂挾著她踩過被子從床尾移走床頭，“你不喜歡麽？我記得你挺喜歡摸的。”
“誰喜歡摸了！”
沈涼壓著他倒在床上，鄙夷他的不要臉，“你不要汙蔑我的審美！”
肖寒掐著她的腰收緊力道按到腰間，咬著她的嘴唇笑道：“那怎麽那什麽的時候一直摸著不放手呢？”
“……你你廢話！”
沈涼掐他脖子，“我不摸你胸撐著，難道全程拽你頭發啊？你不怕被撥禿頭是吧，那行，以後改拽頭發。”
“行吧，現在試試？”
肖寒在她唇間吐出一句暧昧調笑，沈涼捂住他的嘴，“周蘇藍剛剛來電話了，我呢小小報覆了她一下，沒接直接關機了，機已經給你開了，給她回一個吧，看看有什麽事。”
“應該沒什麽事，醫院那邊今天打電話過來，說伯母一切都好。”
肖寒拿過手機給周蘇藍打電話，那頭好一會才有人接，“餵？”
“剛涼涼和我鬧著玩，把我手機給關了，不好意思，是有什麽事嗎？”
“……沒有了。”
周蘇藍很快掛斷電話，肖寒擰眉，覺得她今天怪怪的，沈涼有點緊張，湊過去去問他：“怎麽了？真出什麽事了？”
“她說沒事，聽聲音好像不怎麽開心，反正肯定沒什麽大事，不然她會說的。”
肖寒放下手機，將她抱到腿上，鼻尖蹭了蹭她耳朵，分明有所企圖的舉動，沈涼立刻警惕，“你有什麽事？”
“涼涼……”
肖寒聲音溫軟，沈涼背脊一顫，沒出息地軟在他懷裏，幹嘛這樣叫他！陰險！！明知道她最受不了溫柔了！！
“媽今天和我聊天，她想我們早點要孩子。”
“啊？”
沈涼表情呆楞，肖寒笑起來，握住她的雙手合在掌心，溫聲說：“我已經快30歲了，涼涼，我們要個寶寶吧，嗯？”
“可是我才23歲……”
她都沒想過孩子的問題，她雖然結了婚，雖然那啥了，但內心還是個少女來著，他突然提孩子就跟讓她未婚先育一樣，有點驚悚。
“用不用我提醒你我們之間近七歲這麽大的差距？”
肖寒握著她的手對拍一下，沈涼擡頭看他，他眼底的期待似漣漪一樣繾綣不去，她低下頭靠在他胸前，“那我想一想。”
“嗯。”
雨點敲打玻璃，拉出一道道水痕，窗外卻依然燈火輝煌。
這個世上，每天有無數人泡在悲傷裏生不如死，卻永遠擋不住這城市的繁華熱鬧，因為，悲傷，它藏在我們心裏。
周蘇藍裹著浴巾，靠在窗前發呆。
一雙手從背後摟住她，男人的氣息包裹住她，“你看這窗外的輝煌，我可以讓你分得一分，我能讓你擁有你想要的，想看到的，只要你讓我得到我想要的。”
周蘇藍手貼著玻璃窗，喘息著沒有說話，那人的手已經鉆進浴巾，她闔上眼，男人貼著她耳側，聲音含笑，“我們各取所需，到那一天，不會有人知道我們曾經有過關系，你依然是肖寒眼裏的女神。”
“好……”
宜佳集團——
沈涼到28樓，門口的秘書照著小鏡子描繪自己艷麗的紅唇，一頭大波浪卷的頭發，穿著紅色緊胸無袖衣裙，二十六七的年紀，正值青春年華。
沈涼目光在她身上停駐三秒鐘，她竟然沒發現她，她直接越過，推開沈薄辦公室的門，沈薄頭發淩亂，桌子的文件攤開，堆得滿滿的。
“姐，你怎麽來？”
沈薄又解開一顆扣子，沈涼上前幫他理了下頭發，他笑了笑，陽光帥氣，帶著點孩子氣。沈涼拉了把椅子坐下，“爸說你昨晚又住在公司了，他很擔心你。”
“我沒事，這不是從前荒廢太多了，撿起來不容易，想壓一壓自己。”
“工作比不上身體，該回家還是要回家，壓也不靠這一天兩天。”
“我知道了。”
沈薄笑，“我晚上就回家。”
“對了，門外的那個穿紅裙子的女孩是你的私人秘書，這些文件怎麽不讓她分？”
沈薄剛要說話，秘書推門進來，剛補了妝，明艷動人，她端了兩杯咖啡進屋，放在桌子上笑著說道：“沈總，咖啡。”
“你要了咖啡？”
沈涼皺了下眉，臉色有點冷，沈薄搖頭，沈涼回頭打量秘書，目光沈沈，“我們都沒有要咖啡，誰讓你端進來的？”
秘書訕訕笑著，捏著托盤不敢說話，沈涼沒再多說，揮手讓她離開，沈薄笑起來，不解問道：“誰讓你生氣了，一早拿我秘書撒氣。”
“她進你辦公室勤快嗎？”
沈薄想了想，覺得是挺勤快的，經常送些茶水啊點心什麽的，大多數他都不需要，沈涼嘆氣，“回頭給你換個秘書，我之前和你說過，你的許多細碎工作完全是秘書做的，拿了工資就要辦事，我們不養閑人。”
“不用了吧？”
沈涼瞪眼，沈薄無奈，“好吧，都聽你的，對了姐，趙——”
“嗯？”
“沒什麽。”
沈涼離開，沈薄靠在椅背上。
桌上幾份項目文件攤開，這已經是第三起了，宜佳酒店接連被曝光員工素質差，衛生條件不達標，連著五家店質檢不過關。
連番出事當然不能是巧合，尤其是最近一起曝光上了媒體，是肖寒壓下來才沒造成太大影響，沈二叔派人查了，這幾家店的老板和趙家旗下的溫陽酒店有接觸。
沈薄握著雙手抵在唇邊，精致的一雙眉眼籠著一層寒。
趙陽就是個瘋子，他和馮家女兒分手的事嘴裏說著信任沈涼，誰知道背地裏怎麽想的，看周家就知道了，這人的話不能信！
“給臉不要臉！”
沈薄啪合上文件，他爸當初顯些被氣死，活過來是命大，這份仇他永遠不會忘記！也絕不可能原諒趙陽！
沈涼辦事效率那叫一個快，第二天偷了肖寒一瓶絕世好酒，從他那挖了一個聰明能幹的秘書來，三十四歲，已婚已育，之前的小秘書打發到適合她的公關部了。
傍晚，夜風習習——
肖寒在酒櫃前上下左右，一圈一圈找，最近投資的影片部部大賣，利潤暴漲，他打算等涼涼回來慶祝一下。
“難道我收在別的地方了？”
他下樓到肖曲安的酒櫃裏找，還是沒找到，站在客廳裏沈默。
沈涼拎著車鑰匙進門，看他站在那發呆，在他肩上拍下，“幹嘛？在這思考人生啊？”
“不是，我那瓶40年份紅葡萄酒呢？你收起來了？”
“……”
沈涼若無其事地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搖頭說道：“沒有啊，不見了？被小偷偷走了？”
“怎麽可能，奇怪了。”
肖寒站在那苦思冥想，沈涼悄悄上樓去，在床上坐了一分鐘坐不下去了。
平時他壓根不會去看，她還以為他得等到孩子生下來時才會記起來，還想母憑子貴蒙混過關呢，真背！
她搓著手決定還是做點準備的好，調了五杯蔚藍之心擺在冰箱裏，肖寒推門進來，還是滿臉困惑，她盤膝坐在床上，認真地說：“不就是瓶酒麽，沒了就沒了吧。”
“那怎麽行，那瓶酒是我的命。”
沈涼噎了一下，偷偷看他，正對上他的眼眸，肖寒精準地捕捉到她眼中的異樣，坐過去看她，沈涼清了下嗓子，認真地問：“老公啊，酒是你的命，那我呢，我重要，酒重要？”
“酒……”
“……”
靠！活的不如一瓶酒！
沈涼心涼了半截，肖寒瞇著眼，低頭看她，漆黑的眼眸透出點危險的意味，“你拿了？打碎了？”
沈涼捏緊手，突然跳下床，跑到冰箱前端了兩杯蔚藍之心出來，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喝了一杯，肖寒接到手中，不喝只盯著她看。
“別看我，我心慌。”
沈涼腳下發軟，爬上床抱住枕頭，肖寒將酒放到櫃子上，拉長聲音，“涼涼啊，總是要說的。”
“我送人了，二叔也特別愛酒，我拿著你的40年跟他換了個秘書給小薄，我錯了。”
肖寒的臉黑的像鍋底，沈涼是知道有些男人嗜酒如命的，抱著枕頭擋在臉上，“我是你老婆！你要是為了瓶酒家暴我，我就跟你離婚！”
肖寒還沒說話，桌上的手機響了，是沈二叔打來的，在那頭笑的得意，“小寒啊，偷著藏著不給我看，還是我侄女地道啊，老婆娶的不錯，哈哈哈哈！”
“二叔，本來就是我們說好了要孝敬您的，您滿意就好。”
掛斷電話肖寒扔了手機，手按在床上，盯著始作俑者瞧。沈涼實在受不了了，湊過去，拿腦袋頂他，“來來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就是別搞心理摧殘這一出！”
肖寒撈起她按在腿上，掄著手在她屁股上拍了十幾下，沈涼屁股都麻了，委屈又釋然，委屈自己比不上一瓶酒，為了酒竟然都能對她家暴了，釋然只是打一頓屁股，懲罰還算輕的。
“胡鬧！那一瓶酒都能夠你雇幾個秘書了，還會計呢，會不會算賬你？”
“你懂什麽？二叔的那個秘書可厲害了，能教小薄好多東西。”
肖寒嘆氣，將她翻個面摟到懷裏，摸摸她的頭發，一臉悲憐，“你個笨蛋，我上次和你二叔打球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打算把林華調到小薄身邊，白讓他誆了一瓶酒。”
“啊？那我們虧了。”
“你沒虧，是我虧了，我的40年，還打算今晚喝的。”
“哎呀不算虧了。”
沈涼勾住他的脖子安慰他，“喝到肚子裏也會排洩出來的，有什麽用啊？”
“飯吃到肚子裏也會拉出來的，那你怎麽還天天吃？”
“你真粗俗……”
沈涼一臉鄙夷，肖寒想撫額，被個天天滿嘴臟話的人說粗俗，他真冤得慌。
沈涼在他唇上親了下，端了杯蔚藍之心給他，“別傷心了，喝點這個，其實這個更好。”
肖寒不接，貼近她，聲音低沈醉人，“餵我。”
“……”
肖寒收緊手，沈涼臉上染了層紅暈，想她從前滿嘴黃段子的，從來不知道害羞，結果遇到他，臉都變異到會紅了。
“涼涼，餵我……”
肖寒在她唇上碾了下，舌尖若隱若現在她唇間吞吐，沈涼頭向後仰去和他分開，擡手喝了一大口酒，低頭吻下去。
微甜的酒液在隨著舌尖翻攪在口中湧動，順著兩人唇角流淌，他一手托著她的腰，一手抽走杯子摸索著放到櫃子上……
肖寒洗了澡出來，沈涼趴在床上睡的正香，雪白的背纖細溫軟，他低頭在她背上吻一下，幫她蓋好被子。
天天晨跑鍛煉，體力還是沒多少長勁，洗澡都是他抱進去的，泡在浴缸裏眼睛就睜不開了。
他拇指在她耳畔摸娑了下，她縮著肩抱住枕頭，枕下的手機響了，他怕吵到她，忙按下接聽到書房去。
“肖寒。”
周蘇藍在那頭大聲笑，肖寒擰眉，她又喝醉了。
這兩個多月，周蘇藍和他接觸很少，她說她母親還有筆錢，她原本學的設計，自己開了個設計公司，只是應酬多了。
“你在哪呢？”
“我在香色酒吧，陪一個建築公司老板喝酒。”
周蘇藍靠在衛生間的墻上，雪白臉，艷麗的唇，映在鏡子裏，卻透出一股頹廢來。她仰頭，眼淚掉下來，她說：“肖寒，你來接我吧，我不想待在這裏。”
“我讓周叔去接你。”
周蘇藍抿嘴笑，滿心悲涼，她吸了下鼻子，含著淚笑著說：“我騙你的，肖寒你這個大傻子，我沒在酒吧，我在家呢，今天談成一單生意，我高興，喝了點酒。”
“那早點睡吧，有事打電話給我。”
肖寒掛斷電話，周蘇藍貼著墻蹲下身，手機響起來，是那個人打來的，聲音永遠淡漠無波。堂堂周蘇藍，淪到落到出賣*，可她就是過不了貧苦的生活，怎麽辦？
夜色漸濃，周蘇藍踉蹌著走出酒吧，一個人將她扶上車，她坐在車裏闔上眼睛，那人五官清俊，少有的好相貌，只是眉眼間透出一股陰郁。
“我一直在為你實現，但你到現在都沒有為我兌現過，我能給你的，自然有就能力拿回來。”
周蘇藍捏緊包，為自己辯解，“她們都太小心了，我沒辦法。”
“我不關心過程，我要的是結果，蘇藍，其實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狠，要聰明。舍不得是大忌，你對肖寒好，處處為他想，他眼中卻只看沈涼的好，你不恨嗎？”
周蘇藍猛地捏緊手，低頭說：“我盡快，但是你答應過，不會傷害到肖寒一分一毫。”
“當然，肖寒在b市舉足輕重，我跟他只會合作，不會成為仇敵。”
也是，周蘇藍放下心來……
傍晚，長楓園的薔薇開的正盛，到處是賞花的游客，肖寒四下打量，周蘇藍站在涼亭下對他招手，肖寒走過去，上下打量她。
“你不是說你喝醉了麽？”
周蘇藍看著他笑，挽著他坐在亭間，“騙你的，你總是避諱我，不肯單獨和我見面，肖寒，我們是朋友，非要這樣麽？”
肖寒笑笑沒說話，周蘇藍手指在膝上劃著，偏頭看他，“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肖寒楞住搖頭，周蘇苦澀地笑，心底烏壓壓的全是失望，她說：“今天是我生日，這麽多年，你第一次忘記，肖寒，我相信了，你真的不愛我了。”
“抱歉。”
肖寒有些愧責，他真的忘記了。
周蘇藍擡頭，垂落的薔薇層粉嫩嬌艷，她目光掃過一角，擡手順了下頭發，有些恍惚地說：“從前，都是你早早打電話給我的，到底，我們是回不去了。”
“……”
“肖寒，摘一朵薔薇給我做禮物吧？”
“好”
肖寒摘了朵紅色薔薇放到她手中，她托起來送到他面前，“能幫我別到頭上嗎？”
“……太惹眼了吧？”
肖寒笑著拒絕，周蘇藍怔怔看他，五指慢慢收緊，“肖寒，非要和我分的這麽清楚麽？我們是從小到大的朋友，我已經認命了，只是想和你做親人。”
肖寒遲疑了一下，拈起薔薇別在她耳邊，周蘇藍別過頭似乎想落淚，目光掃過一圈看到那人，突然湊上前吻在他唇上，然後擡手摟住他，眼淚落下來。
肖寒想推開她，聽到她在哭，手從推改為按在她肩上，“怎麽了？”
“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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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蘇藍下車,踩著細跟涼鞋進了商場,今天天氣不好，商場裏的人很少，她心情不好，直接進了ek名品店，看到入眼的就讓服務生打包。
結帳時服務生拿著她的卡刷，楞了下說：“抱歉小姐，您的這張卡餘額不足。”
“什麽？”
周蘇藍讓她重新刷了下,還是顯示餘額不足,不過十六萬，竟然就刷不了了麽？服務生探詢地看她，她臉一下漲紅,又拿出一張信用卡，依然顯示已經超額了。
“對不起,那、那我不要了。”
服務生的表情很精彩,雖然沒說什麽，但神情已經透出鄙夷。
周蘇藍低著頭快步離開,雨勢漸大,她開車找到atm，查了下餘額，瞬間手腳冰涼，竟然只剩下一萬塊不到了！
她最近心情不好，每天都在逛街，她做公主太久，把自己沒有收入來源的事忘記了！忘記了自己現在寄人籬下，連房子都是借住的。
她坐在車裏，心裏突然一陣恐慌，這才深刻認識到自己不是周家千金了，她不可能去問肖寒借錢，她不能在他面前丟這個臉！
她心煩的不行，開車到皇家□□喝酒。地下酒吧裏人聲鼎沸，她坐在角落裏，黯然看著舞池中紙醉金迷的場景。
從前的周蘇藍不屑到這種地方，她是千金大小姐，怎麽會屑和這些人一起荒唐，可是現在……
“蘇藍！”
她正想著，肩膀被人拍了下，她回頭看楞了下，李思佳笑著拽起她，不由分說拉她到二樓包廂，原來她在這裏組織了場同學聚會，卻沒有叫她……
“喲，蘇藍來了！”
大夥都笑起來，周蘇藍冷著臉坐到一旁，感覺到他們的不懷好意。旁邊的一個胖男人摟住她，她條件反射樣推開他！男人的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了。
“同學一場，蘇藍你也太不給面子了。”
周蘇藍冷笑，這個男人叫劉長遠，從前追求過她，哈巴狗一樣討好了幾年，那時候她根本對他不屑一顧，現在也不會正眼看他！
“蘇藍，你看你這性子。”
李思佳坐過來打圓場，倒了杯酒給她，周蘇藍握在手裏卻不喝，李思佳拍了劉長遠一巴掌，笑罵道：“喝多了吧你，看見美女就暈了！”
劉長遠哧笑一聲，別過頭和旁邊的女同學聊天，正眼不看周蘇藍。
也不認清自己現在的狀況！沒錢沒勢，還一把年紀了，還把自己當成女皇公主，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蘇藍，你這可不對啊，咱們都是同學，以後免不了要打交道互相幫助，你看長遠，現在生意做的可大了，在b市青年富人榜上排名前十呢！”
周蘇藍怔住，不覺多看了劉長遠幾眼，為自己剛才的孤傲隱隱後悔，李思佳追著她向劉長遠陪罪，她端了杯酒過去。
劉長遠倒沒怎麽端著，嘻嘻哈哈地接過喝了，然後又轉過去和一旁的同學說話。
周蘇藍有些尷尬，李思佳拉她坐下，拍手示意大家別說話，“我們來玩個游戲，數七，輸的人喝酒，輸的最多的人買單，怎麽樣？”
“好！”
李思佳對在場幾個人使眼色，大家都圍上來，周蘇藍不會玩，被趕鴨子上架了一樣圍在中間，一直輸一直輸，到最後再笨也猜到自己被惡整了。
她咬著嘴唇看李思佳，突然笑了聲，擡手順了下頭發說：“我喝的有點多了，我認輸，今天我買單，你們繼續。”
“別啊！”
李思佳拽她，她猛地推了一把，捏著包到櫃臺去，好幾個人都跟著一起去看熱鬧，收銀員笑瞇瞇地說：“現在一共消費四萬八。”
周蘇藍臉色一下變了，捏著卡怎麽都送不出去，李思佳看在眼裏松開手，擠開她笑瞇瞇地說：“今天我們太瘋了，消費太多了，還是我來吧。”
“不用！我那張放卡的包沒帶，我讓肖寒過來。”
周蘇藍眼光掃過一圈看熱鬧的臉，這些人果然懼了，李思佳聳肩，她真心要結束這場奚落鬧劇，周女神不領情就算了。
周蘇藍打電話給肖寒——
肖寒在洗澡，沈涼正在看《瑯琊榜》，正看到結局男主和皇帝對手戲，看的正起勁，手機響了，她不耐煩的拿起來，看到周蘇藍三個字，想也不想直接按斷！天天打打打！當她是稻草人麽！她捏著手機要扔，眼珠一轉嘿嘿笑著按下關機鍵。
周蘇藍握著手機站在櫃臺前，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臉通紅，手指控制不住哆嗦，眼淚一下掉下來。
最後是劉長遠刷了卡，圍觀的人繼續回去玩樂，沒人安慰她一聲，因為沒有安慰的價值。劉長遠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蘇藍，人要認清現實，你已經不是從前的周蘇藍了，從前你端著別人說你高貴，現在你端著，那就是矯情，沒辦法，人就是這麽勢力。”
周蘇藍失魂落魄地走出ktv，外面大雨滂沱，她傘都不知道丟到哪了，她站在門口，看著漆黑的雨夜發呆，突然蹲下身抱住自己，放聲痛哭！
腳步聲響起，輕緩有力地，一團陰影壓下來，她擡起頭來，眼中閃過驚訝迷茫，那人看著她笑，微微彎下將傘移過去……
肖寒裸著上身出來，電視劇剛播到完結，沈涼悵然若失，隨手抓起一旁的襯衫丟過去，“穿上，顯你肌肉好看麽！天天裸！”
肖寒接過卻沒有穿，手臂挾著她踩過被子從床尾移走床頭，“你不喜歡麽？我記得你挺喜歡摸的。”
“誰喜歡摸了！”
沈涼壓著他倒在床上，鄙夷他的不要臉，“你不要汙蔑我的審美！”
肖寒掐著她的腰收緊力道按到腰間，咬著她的嘴唇笑道：“那怎麽那什麽的時候一直摸著不放手呢？”
“……你你廢話！”
沈涼掐他脖子，“我不摸你胸撐著，難道全程拽你頭發啊？你不怕被撥禿頭是吧，那行，以後改拽頭發。”
“行吧，現在試試？”
肖寒在她唇間吐出一句暧昧調笑，沈涼捂住他的嘴，“周蘇藍剛剛來電話了，我呢小小報覆了她一下，沒接直接關機了，機已經給你開了，給她回一個吧，看看有什麽事。”
“應該沒什麽事，醫院那邊今天打電話過來，說伯母一切都好。”
肖寒拿過手機給周蘇藍打電話，那頭好一會才有人接，“餵？”
“剛涼涼和我鬧著玩，把我手機給關了，不好意思，是有什麽事嗎？”
“……沒有了。”
周蘇藍很快掛斷電話，肖寒擰眉，覺得她今天怪怪的，沈涼有點緊張，湊過去去問他：“怎麽了？真出什麽事了？”
“她說沒事，聽聲音好像不怎麽開心，反正肯定沒什麽大事，不然她會說的。”
肖寒放下手機，將她抱到腿上，鼻尖蹭了蹭她耳朵，分明有所企圖的舉動，沈涼立刻警惕，“你有什麽事？”
“涼涼……”
肖寒聲音溫軟，沈涼背脊一顫，沒出息地軟在他懷裏，幹嘛這樣叫他！陰險！！明知道她最受不了溫柔了！！
“媽今天和我聊天，她想我們早點要孩子。”
“啊？”
沈涼表情呆楞，肖寒笑起來，握住她的雙手合在掌心，溫聲說：“我已經快30歲了，涼涼，我們要個寶寶吧，嗯？”
“可是我才23歲……”
她都沒想過孩子的問題，她雖然結了婚，雖然那啥了，但內心還是個少女來著，他突然提孩子就跟讓她未婚先育一樣，有點驚悚。
“用不用我提醒你我們之間近七歲這麽大的差距？”
肖寒握著她的手對拍一下，沈涼擡頭看他，他眼底的期待似漣漪一樣繾綣不去，她低下頭靠在他胸前，“那我想一想。”
“嗯。”
雨點敲打玻璃，拉出一道道水痕，窗外卻依然燈火輝煌。
這個世上，每天有無數人泡在悲傷裏生不如死，卻永遠擋不住這城市的繁華熱鬧，因為，悲傷，它藏在我們心裏。
周蘇藍裹著浴巾，靠在窗前發呆。
一雙手從背後摟住她，男人的氣息包裹住她，“你看這窗外的輝煌，我可以讓你分得一分，我能讓你擁有你想要的，想看到的，只要你讓我得到我想要的。”
周蘇藍手貼著玻璃窗，喘息著沒有說話，那人的手已經鉆進浴巾，她闔上眼，男人貼著她耳側，聲音含笑，“我們各取所需，到那一天，不會有人知道我們曾經有過關系，你依然是肖寒眼裏的女神。”
“好……”
宜佳集團——
沈涼到28樓，門口的秘書照著小鏡子描繪自己艷麗的紅唇，一頭大波浪卷的頭發，穿著紅色緊胸無袖衣裙，二十六七的年紀，正值青春年華。
沈涼目光在她身上停駐三秒鐘，她竟然沒發現她，她直接越過，推開沈薄辦公室的門，沈薄頭發淩亂，桌子的文件攤開，堆得滿滿的。
“姐，你怎麽來？”
沈薄又解開一顆扣子，沈涼上前幫他理了下頭發，他笑了笑，陽光帥氣，帶著點孩子氣。沈涼拉了把椅子坐下，“爸說你昨晚又住在公司了，他很擔心你。”
“我沒事，這不是從前荒廢太多了，撿起來不容易，想壓一壓自己。”
“工作比不上身體，該回家還是要回家，壓也不靠這一天兩天。”
“我知道了。”
沈薄笑，“我晚上就回家。”
“對了，門外的那個穿紅裙子的女孩是你的私人秘書，這些文件怎麽不讓她分？”
沈薄剛要說話，秘書推門進來，剛補了妝，明艷動人，她端了兩杯咖啡進屋，放在桌子上笑著說道：“沈總，咖啡。”
“你要了咖啡？”
沈涼皺了下眉，臉色有點冷，沈薄搖頭，沈涼回頭打量秘書，目光沈沈，“我們都沒有要咖啡，誰讓你端進來的？”
秘書訕訕笑著，捏著托盤不敢說話，沈涼沒再多說，揮手讓她離開，沈薄笑起來，不解問道：“誰讓你生氣了，一早拿我秘書撒氣。”
“她進你辦公室勤快嗎？”
沈薄想了想，覺得是挺勤快的，經常送些茶水啊點心什麽的，大多數他都不需要，沈涼嘆氣，“回頭給你換個秘書，我之前和你說過，你的許多細碎工作完全是秘書做的，拿了工資就要辦事，我們不養閑人。”
“不用了吧？”
沈涼瞪眼，沈薄無奈，“好吧，都聽你的，對了姐，趙——”
“嗯？”
“沒什麽。”
沈涼離開，沈薄靠在椅背上。
桌上幾份項目文件攤開，這已經是第三起了，宜佳酒店接連被曝光員工素質差，衛生條件不達標，連著五家店質檢不過關。
連番出事當然不能是巧合，尤其是最近一起曝光上了媒體，是肖寒壓下來才沒造成太大影響，沈二叔派人查了，這幾家店的老板和趙家旗下的溫陽酒店有接觸。
沈薄握著雙手抵在唇邊，精致的一雙眉眼籠著一層寒。
趙陽就是個瘋子，他和馮家女兒分手的事嘴裏說著信任沈涼，誰知道背地裏怎麽想的，看周家就知道了，這人的話不能信！
“給臉不要臉！”
沈薄啪合上文件，他爸當初顯些被氣死，活過來是命大，這份仇他永遠不會忘記！也絕不可能原諒趙陽！
沈涼辦事效率那叫一個快，第二天偷了肖寒一瓶絕世好酒，從他那挖了一個聰明能幹的秘書來，三十四歲，已婚已育，之前的小秘書打發到適合她的公關部了。
傍晚，夜風習習——
肖寒在酒櫃前上下左右，一圈一圈找，最近投資的影片部部大賣，利潤暴漲，他打算等涼涼回來慶祝一下。
“難道我收在別的地方了？”
他下樓到肖曲安的酒櫃裏找，還是沒找到，站在客廳裏沈默。
沈涼拎著車鑰匙進門，看他站在那發呆，在他肩上拍下，“幹嘛？在這思考人生啊？”
“不是，我那瓶40年份紅葡萄酒呢？你收起來了？”
“……”
沈涼若無其事地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搖頭說道：“沒有啊，不見了？被小偷偷走了？”
“怎麽可能，奇怪了。”
肖寒站在那苦思冥想，沈涼悄悄上樓去，在床上坐了一分鐘坐不下去了。
平時他壓根不會去看，她還以為他得等到孩子生下來時才會記起來，還想母憑子貴蒙混過關呢，真背！
她搓著手決定還是做點準備的好，調了五杯蔚藍之心擺在冰箱裏，肖寒推門進來，還是滿臉困惑，她盤膝坐在床上，認真地說：“不就是瓶酒麽，沒了就沒了吧。”
“那怎麽行，那瓶酒是我的命。”
沈涼噎了一下，偷偷看他，正對上他的眼眸，肖寒精準地捕捉到她眼中的異樣，坐過去看她，沈涼清了下嗓子，認真地問：“老公啊，酒是你的命，那我呢，我重要，酒重要？”
“酒……”
“……”
靠！活的不如一瓶酒！
沈涼心涼了半截，肖寒瞇著眼，低頭看她，漆黑的眼眸透出點危險的意味，“你拿了？打碎了？”
沈涼捏緊手，突然跳下床，跑到冰箱前端了兩杯蔚藍之心出來，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喝了一杯，肖寒接到手中，不喝只盯著她看。
“別看我，我心慌。”
沈涼腳下發軟，爬上床抱住枕頭，肖寒將酒放到櫃子上，拉長聲音，“涼涼啊，總是要說的。”
“我送人了，二叔也特別愛酒，我拿著你的40年跟他換了個秘書給小薄，我錯了。”
肖寒的臉黑的像鍋底，沈涼是知道有些男人嗜酒如命的，抱著枕頭擋在臉上，“我是你老婆！你要是為了瓶酒家暴我，我就跟你離婚！”
肖寒還沒說話，桌上的手機響了，是沈二叔打來的，在那頭笑的得意，“小寒啊，偷著藏著不給我看，還是我侄女地道啊，老婆娶的不錯，哈哈哈哈！”
“二叔，本來就是我們說好了要孝敬您的，您滿意就好。”
掛斷電話肖寒扔了手機，手按在床上，盯著始作俑者瞧。沈涼實在受不了了，湊過去，拿腦袋頂他，“來來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就是別搞心理摧殘這一出！”
肖寒撈起她按在腿上，掄著手在她屁股上拍了十幾下，沈涼屁股都麻了，委屈又釋然，委屈自己比不上一瓶酒，為了酒竟然都能對她家暴了，釋然只是打一頓屁股，懲罰還算輕的。
“胡鬧！那一瓶酒都能夠你雇幾個秘書了，還會計呢，會不會算賬你？”
“你懂什麽？二叔的那個秘書可厲害了，能教小薄好多東西。”
肖寒嘆氣，將她翻個面摟到懷裏，摸摸她的頭發，一臉悲憐，“你個笨蛋，我上次和你二叔打球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打算把林華調到小薄身邊，白讓他誆了一瓶酒。”
“啊？那我們虧了。”
“你沒虧，是我虧了，我的40年，還打算今晚喝的。”
“哎呀不算虧了。”
沈涼勾住他的脖子安慰他，“喝到肚子裏也會排洩出來的，有什麽用啊？”
“飯吃到肚子裏也會拉出來的，那你怎麽還天天吃？”
“你真粗俗……”
沈涼一臉鄙夷，肖寒想撫額，被個天天滿嘴臟話的人說粗俗，他真冤得慌。
沈涼在他唇上親了下，端了杯蔚藍之心給他，“別傷心了，喝點這個，其實這個更好。”
肖寒不接，貼近她，聲音低沈醉人，“餵我。”
“……”
肖寒收緊手，沈涼臉上染了層紅暈，想她從前滿嘴黃段子的，從來不知道害羞，結果遇到他，臉都變異到會紅了。
“涼涼，餵我……”
肖寒在她唇上碾了下，舌尖若隱若現在她唇間吞吐，沈涼頭向後仰去和他分開，擡手喝了一大口酒，低頭吻下去。
微甜的酒液在隨著舌尖翻攪在口中湧動，順著兩人唇角流淌，他一手托著她的腰，一手抽走杯子摸索著放到櫃子上……
肖寒洗了澡出來，沈涼趴在床上睡的正香，雪白的背纖細溫軟，他低頭在她背上吻一下，幫她蓋好被子。
天天晨跑鍛煉，體力還是沒多少長勁，洗澡都是他抱進去的，泡在浴缸裏眼睛就睜不開了。
他拇指在她耳畔摸娑了下，她縮著肩抱住枕頭，枕下的手機響了，他怕吵到她，忙按下接聽到書房去。
“肖寒。”
周蘇藍在那頭大聲笑，肖寒擰眉，她又喝醉了。
這兩個多月，周蘇藍和他接觸很少，她說她母親還有筆錢，她原本學的設計，自己開了個設計公司，只是應酬多了。
“你在哪呢？”
“我在香色酒吧，陪一個建築公司老板喝酒。”
周蘇藍靠在衛生間的墻上，雪白臉，艷麗的唇，映在鏡子裏，卻透出一股頹廢來。她仰頭，眼淚掉下來，她說：“肖寒，你來接我吧，我不想待在這裏。”
“我讓周叔去接你。”
周蘇藍抿嘴笑，滿心悲涼，她吸了下鼻子，含著淚笑著說：“我騙你的，肖寒你這個大傻子，我沒在酒吧，我在家呢，今天談成一單生意，我高興，喝了點酒。”
“那早點睡吧，有事打電話給我。”
肖寒掛斷電話，周蘇藍貼著墻蹲下身，手機響起來，是那個人打來的，聲音永遠淡漠無波。堂堂周蘇藍，淪到落到出賣*，可她就是過不了貧苦的生活，怎麽辦？
夜色漸濃，周蘇藍踉蹌著走出酒吧，一個人將她扶上車，她坐在車裏闔上眼睛，那人五官清俊，少有的好相貌，只是眉眼間透出一股陰郁。
“我一直在為你實現，但你到現在都沒有為我兌現過，我能給你的，自然有就能力拿回來。”
周蘇藍捏緊包，為自己辯解，“她們都太小心了，我沒辦法。”
“我不關心過程，我要的是結果，蘇藍，其實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狠，要聰明。舍不得是大忌，你對肖寒好，處處為他想，他眼中卻只看沈涼的好，你不恨嗎？”
周蘇藍猛地捏緊手，低頭說：“我盡快，但是你答應過，不會傷害到肖寒一分一毫。”
“當然，肖寒在b市舉足輕重，我跟他只會合作，不會成為仇敵。”
也是，周蘇藍放下心來……
傍晚，長楓園的薔薇開的正盛，到處是賞花的游客，肖寒四下打量，周蘇藍站在涼亭下對他招手，肖寒走過去，上下打量她。
“你不是說你喝醉了麽？”
周蘇藍看著他笑，挽著他坐在亭間，“騙你的，你總是避諱我，不肯單獨和我見面，肖寒，我們是朋友，非要這樣麽？”
肖寒笑笑沒說話，周蘇藍手指在膝上劃著，偏頭看他，“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肖寒楞住搖頭，周蘇苦澀地笑，心底烏壓壓的全是失望，她說：“今天是我生日，這麽多年，你第一次忘記，肖寒，我相信了，你真的不愛我了。”
“抱歉。”
肖寒有些愧責，他真的忘記了。
周蘇藍擡頭，垂落的薔薇層粉嫩嬌艷，她目光掃過一角，擡手順了下頭發，有些恍惚地說：“從前，都是你早早打電話給我的，到底，我們是回不去了。”
“……”
“肖寒，摘一朵薔薇給我做禮物吧？”
“好”
肖寒摘了朵紅色薔薇放到她手中，她托起來送到他面前，“能幫我別到頭上嗎？”
“……太惹眼了吧？”
肖寒笑著拒絕，周蘇藍怔怔看他，五指慢慢收緊，“肖寒，非要和我分的這麽清楚麽？我們是從小到大的朋友，我已經認命了，只是想和你做親人。”
肖寒遲疑了一下，拈起薔薇別在她耳邊，周蘇藍別過頭似乎想落淚，目光掃過一圈看到那人，突然湊上前吻在他唇上，然後擡手摟住他，眼淚落下來。
肖寒想推開她，聽到她在哭，手從推改為按在她肩上，“怎麽了？”
“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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