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彤和沐氏的負責人約在燕京郊外的一個度假酒店。袁曉曦和榮胥提前到了, 將包廂定在李彤他們的隔壁，等了約莫十來分鐘，就聽見隔壁有人到達的動靜。榮胥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告訴袁曉曦：“沐晨到了。”

由此可見沐氏醫藥對新的產品多麽得看重。

醫藥行業涉足美容業的並不少見, 但真正能做大做強的, 還是極少數。沐晨這是打算憑借這個開始沐氏醫藥轉型之旅, 袁曉曦是不懂經商營業的, 但榮胥知道。醫藥行業利潤雖然可觀, 但太局限了。別看沐氏現在如火如荼, 一旦“國手”沐華年過世, 沐氏很快就會淪為燕京商業圈的二流。

各色美食端上來後, 袁曉曦就開動了。門掩著。她能聽到了李彤和柳雲清等人到來的聲音，其中也有沈青青熱情張羅的聲音。

隔壁包廂門關上之後，就沒什麽好探聽了。袁曉曦和榮胥邊吃邊聊。這頓飯吃得時間有點長，袁曉曦接到李彤電話時, 已經是下午二點多了。柳雲清被沐晨邀了打高爾夫，李彤借口要休息，回到了房間。

袁曉曦和榮胥來到李彤休息的房間。進門後, 李彤趕緊關上了門，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

“這就是他們給我的樣品, 說是初期臨床試驗效果非常好。”

袁曉曦打開了，禮盒裏面共有二樣，精華露和精華霜。她是從來都不用化妝品的，但知道面部常規保養一般是水、乳液和精華, 精華的價格遠超其他。

沈青青從美容店裏偷走的東西可不少，現在沐氏醫藥才推出了兩樣，看來他們還沒有完全吃透。

袁曉曦打開不過五十毫升面部精華露的瓶子聞了聞，又倒出來看了看。也看了看標重二十五克的精華霜。

“怎麽樣？”李彤緊緊看著袁曉曦。剛才吃飯的時候，沐晨身邊的的一位漂亮的女下屬還拿出了臨床試驗的數據，並且告訴李彤。她本人就是試驗的參與者之一，手機的相冊中有使用前後的自拍對比，效果真的非常明顯。臨床試驗的數據包括使用者反饋都很好。

一般只有相信到爆棚的人，才會在自己身上做試驗。說實在話，李彤對那對名叫沈青青的銷售經理非常佩服。不僅長相出眾，皮膚超好，氣質也很好。雖然她知道沐晨很渣，但也不得不承認沐晨挑人眼光不錯。

沈青青也跟李彤說明了，這兩種精華的預期市場銷售價位，五十毫升的面部精華露，預期對外銷售的價格是四千九百八十，另一盒二十五克的面部精華霜預期銷售價格二千八百八十元。

李彤本人使用的護膚品價格也不低，但聽到沈青青的報價，還是覺得很吃驚，國內護膚品還沒有這麽高報價的。

這價位一般人可用不起，這還只是一套護膚品種的兩樣，再加上了其他，那價格還不得過萬了？

不過，沈青青也說了，他們這套護膚品的市場本來就是面對高端消費人群。

“你沒有答應沐晨吧？”袁曉曦問李彤。

李彤搖頭，“沒有。”她相信袁曉曦不會無緣無故對這套護膚品感興趣，她都沒有發話，她可不亂接。

明星代言廣告，除了代言費，也要考慮到產品的實用性，要是沒弄清楚，就隨便接通告，那分明是自己往死路上走。公眾人物，形象很重要，這些年栽在虛假廣告上的大腕可是不少。

“沒答應就好。”袁曉曦淡淡說，“這兩樣並不是什麽好東西，剛用看起來很好，過不了多久，就會出現很嚴重的不良反應。”

“很嚴重？怎麽嚴重了？”李彤還是第一次聽袁曉曦用這個詞。

袁曉曦想了想，“大概會變成很奇怪的東西吧。”她也不肯定，但絕對會出現很驚人的變化，想象沈青青跟李彤說話的場景，袁曉曦不由得搖頭笑了笑。

典型的不作死，就不會死。

李彤看著袁曉曦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打了寒噤。

這廣告，她絕對不會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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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長途客運站

一輛大巴車進站後，乘客陸續下車了。最後下來的是位高瘦男子。戴著帽子，看了一圈周圍後，把帽子往下拉了拉。腿腳像是不靈便，走起路來，一顛一跛。

天已經黑下，周邊的小飯館都亮起了燈。這裏消費的多是附近的民工，菜份量多，油水足，就是衛生和環境差強人意。

男子進來了，炒了二個菜，要了一瓶啤酒。吃喝到半茬，他手邊的電話就響了。男子看了一眼，直接掛斷。電話卻不依不饒。飯館的老板娘和旁邊桌上的人都看了過來。

“餵！”

手機那頭隱約是個女聲，歇斯底裏劈裏啪啦一通話。男子一直沈默著，慢條斯理喝著酒，手機擱桌上放著通話，像是在聽優美的音樂，薄薄的唇邊都掛上了譏諷的笑。

“我知道了，馬上就回來了。”等手機那頭安靜下來，男子淡淡說了一句。

掛了手機，他又讓老板炒了一個菜加一盒飯裝盒。

提著盒飯，夾著包離開了飯館。沿著墻根，在巷子裏穿行一陣後，來到一家小旅館門前。左右看了看，他才進去。

前臺的大媽喊住了他：“你是二零六房的吧？來把今天的房錢交一下。”

男子低著頭，把盒飯和包都擱臺面上了，拿錢。

大媽又說：“你們房間裏面每天都在幹什麽？動靜太大了！隔壁都投訴了幾次了，雖然我們這個小旅館不像那些個連鎖的大酒店，但也要註意影響……”

男子一直沒有吭聲，交了錢，就上樓了。開了門，一只高跟鞋迎面打過來，好在男子反應極快，頭一偏，避開了。

“楊東城，你這個王八蛋，把老娘騙這裏來，你怎麽不去死……”

房間裏面一個披頭散發，穿著睡衣的女人，插著腰罵道。她原本姣好的容貌因為盛怒五官都快擠到一塊去了。

她正是何媛媛，在舟一的爆料之後，錢盛宇就把她趕出了別墅了。她還不死心，聯系以前的熟人，結果沒一個理她。與榮氏的官司的判決也下來了，巨額的違約費，她根本付不起，被法院強制執行，強行進行了財產清理，在燕京黃金地段新買的房子，以及名貴的首飾包包都被查了，要掛網上拍賣抵債。

沒辦法，只得住進了楊東城的租賃公寓。結果，晚上警察就破門了。楊東城溜得快，她卻又在媒體的頭條上露了一次臉。這次是窩藏罪犯，被關了幾天後，誰見著她，都躲了。好不容易堵住了以前的經紀人劉凱玉，她也躲她猶如瘟疫。

明確告訴她，演藝圈這碗飯，她是吃不成了。上面有人發了話。

寒風索索的夜裏，她拿著劉凱玉給的二百塊錢，一個人坐在大街上哭。

是袁曉曦！絕對是袁曉曦！讓她落到現在這麽慘地步的肯定是袁曉曦！她想不明白，袁曉曦怎麽能運氣這麽好？她明明什麽都比她強，她連給她提鞋都不配！可現在居然樣樣都比她強！居然攀上了榮氏的太子爺！她怎麽能這麽好運？

哭了許久，她想明白了。男人都是下半、身的東西，袁曉曦之所以那麽好運，是因為她變漂亮了，從一個醜八怪變成了難得一見的美女。

可她明明毀了容啊！

她哭了一陣後，回了酒店，手中僅剩的二百塊錢都不足以支付她當天的房費。回房間收拾行李的時候，發現楊東城居然在裏面。

然後，她就跟著楊東城來了這裏。

她明明是炙手可熱的大明星，卻跟一群舉止粗魯鄉巴佬們住同一個地方。這叫她怎麽受得了？而楊東城又經常消失不見，鬼都不知道他去幹什麽了。

楊東城沒看何媛媛，進了房間後，將手中的盒飯和包放到桌子上。

何媛媛聞到食物的香氣，咽了咽口水後，一下沖過來，擠開楊東城。拿起了飯盒，扒了幾口，又埋怨了。

“你這在哪裏買的豬食？這是人吃的嗎？楊東城，我跟了你這麽多年，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楊東城在一邊默默看著她，突然掄起手，就是一巴掌。何媛媛始料未及，從凳子直接翻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飯盒也落到地上。她原本想嚎，觸及角落裏楊東城明暗不定的臉，突然打了個寒噤。抹了一下嘴巴後，連忙爬起來，抱著楊東城。

“東城，你怎麽才回來了？我都在這裏等了你兩天了，我都有一天沒有吃東西！樓下那個老女人還要趕我走呢……”

她絮絮叨叨說話。楊東城居高臨下看著她，沈默的臉上慣上了譏諷的笑。他大手捏著她下巴摩挲著。

“你沒付房錢，她當然要趕你走。”他說，語氣淡漠，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何媛媛的大眼裏包著一眶淚，將落未落，又有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我，我現在哪有錢？她就不能寬容幾天嗎？”

楊東城抹掉何媛媛眼下的淚水，語氣柔了幾分：“老板開門做生意，是想掙錢，又不是做慈善。”

何媛媛癟了癟嘴，還想說什麽。楊東城又說道：“你不想知道，我這幾天出去幹什麽了嗎？”

何媛媛如夢初醒，問：“對啊，東城，你這幾天幹什麽去了？也不帶上我，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破地方！”

楊東城攬在何媛媛的腰，來到鏡子前，把自己的包拿過來，拿出一個塑料袋，倒出裏面四五個瓶罐來。

一色大紅的瓶身，上面印刻的花紋雍容華貴。何媛媛看了一個，就認出來。這些都是女人用的化妝品，包裝精美，但並不是大品牌。

“東城，這，是你送給我的嗎？”

楊東城手搭在何媛媛的肩膀上，看著鏡子中的兩個人的人臉，微笑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袁曉曦是怎麽變美的嗎？”

何媛媛懵懂點了點頭，她太想知道了，可這跟這些化妝品有什麽關系？

楊東城說：“這些是沐氏醫藥馬上就要推出的美容產品，袁曉曦就是用了這些，才變的漂亮的！”

何媛媛的眼睛陡然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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