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若景見袁曉曦問了這幾句話後, 就不問了。而左騰宇也沒有一點反應過來的跡象。心裏都著急了。不過沒有袁曉曦的容許，她也不敢把袁曉曦推出去。

袁曉曦不問了，那只好她問了。只是她是半吊子，對丹道知道的也不多了, 也只能問些淺顯的問題。

“左會長, 現今除了三品丹師以外, 有沒有四品丹師？他們也沒煉制出養心丹嗎？”

左騰宇像是猶豫了一下, 鄭重點了點頭：“有, 不過這幾位大師已經不問外事了。”

那就是隱世高人了。馮若景以前中了丹毒的時候, 找的最高品階的丹師也就是左騰宇。她也想過, 會不會有更厲害的丹師？就像很多藏身於民間的中醫大師一樣。但同樣的, 她也覺得即便是有這樣的高人，也不是容易見到的。

至於四品大丹師能不能煉制出養心丹來，左騰宇也不知道。畢竟大丹師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

“那除了四品丹師，還有更厲害的丹師嗎？”馮若景又問道。

左騰宇笑了下。丹師的品階比中醫師更加嚴謹, 一樣也要通過考核。丹師不像藥師中醫師那麽多，考核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燕京洪武街的丹塔。丹師的考核每年有兩次。分別是春秋兩季。這次左騰宇來燕京, 就是來查看今秋的丹師考核情況。

現今的丹師每三品為一個階層，一二品丹師較為常見, 三品丹師就不多了，像左騰宇範田這類的就是三品丹師，能煉制大部分的三品丹藥。

超過了三品，那就是大丹師的級別, 更加稀少了，幾乎不管外事。四品的有，五品的大丹師，據左騰宇所知，還是百年前出現過，五品以上的丹師，那就是傳說的存在了，左騰宇也只在一些古籍中看過相關的記載。

馮若景看了一下跟袁曉曦說話的莊明月，笑著問：“小莊是什麽品階的丹師？”

莊明月的臉微微一紅，她丹道才入門，一年前才過了一品丹師的考核。

“丹師的考核很難嗎？”袁曉曦好奇問。

在莊明月看來很難，她當初考核前，可是足足閉關了三個月。一同進丹塔有數百號人，結果只有不到二百人通過了一品丹師的考核，考核淘汰率高達百分之六十。考核的題目倒是很簡單，除了丹道的一些基礎知識，主要還是考核現場煉丹。每名考核者各取三份藥材，能煉制出一爐丹藥就算是考核通過。

“我天賦不如師兄，他已經是二品丹師了。”莊明月看著坐在榮胥旁邊的邱傳聖說。

邱傳聖看見袁曉曦看過來，臉上有些得色，嘴裏說道：“我也只是僥幸才煉成一爐二品護心丹。”

護心丹袁曉曦知道，保護心臟，防止毒素蔓延的丹藥。在她原來的世界裏，算是一品丹藥。

榮胥見邱傳聖頻頻看袁曉曦，不高興了，臉就垮下來。他是不知道什麽養心丹護心丹了。這人嘴上說得謙虛，臉上的表情可不謙虛。他問道：“這護心丹很難煉嗎？”

“不難。”袁曉曦回答。

在座的除了馮若景，都吃了一驚。莊明月和邱傳聖知道自己師傅對今天宴請的看重，不好說什麽。

左騰宇呵呵笑了幾聲：“小袁也懂煉丹？”

“知道一點。”袁曉曦回答。

左騰宇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因為袁曉曦先說了自己是中醫中藥大學的，他以為袁曉曦所說的“知道一點”是聽中醫大師們講的一些皮毛。有馮若景在，他也沒有揭穿，呵呵笑了幾聲，敷衍讚了一句：“不錯啊，小袁，最近丹塔正開放進行丹師考核，你想不想去試一試？”

袁曉曦點頭：“好啊。丹師考核，需要準備些什麽東西嗎？”

左騰宇見這小姑娘越說越帶勁了，心裏有些不喜，但是人是馮若景帶過來的，這個面子無論如何都要給。

“什麽準備都不需要，帶上身份證和報名費就行了。”

袁曉曦點了點頭，聽左騰宇說了半天，她對這裏的丹道水平真的有點好奇了。

左騰宇回答了袁曉曦的問話，就把她丟一邊了，繼續跟馮若景說話。

馮若景卻沒有多少說話的欲望了。她不僅給了左騰宇機會，而且還把人帶過來，甚至還幫著牽著線搭了幾句話。左騰宇沒抓住，這真的不能怪她了。

再多的幫忙，她也做不到了。

左騰宇幹幹說了好一通話，見馮若景的興致越來越低，他的心情也不太好了。一頓飯，除了袁曉曦和榮胥，大家都吃得食不知味。

回到了住所，榮胥問袁曉曦：“你真打算參加丹師考試？”

袁曉曦點頭，她明天有拍攝，後天休息，準備過去看看。

榮胥也想參加考核，但他才勉強才看完那本《龍虎經》，一次煉丹也沒有試驗過，去了也是白去。

馮若景回江城了，袁曉曦第二天就跟榮胥來到了洪武街的丹塔前。前來考核的丹師不少，丹塔的大廳就掛著丹塔的介紹和考核的要求。

丹塔歷史悠久，至今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了。共有九層，傳說中每一層對應著一個品階的丹師考核，但是至建成起，就沒聽說五層以上有誰考核通過過。傳說只是個傳說。

所以現在的丹塔，第一層被改建成了接待處，第二層才是一品丹師考核的場所，第三層是二品丹師的考核場所，以此類推，一直到第六層。六層以上又是辦公場所了。

榮胥把墻上的電子屏幕看了一遍，罵了一句：“老騙子！”

左騰宇所說什麽都不需要準備，根本就不對。參加丹師考核，除了帶身份證以外，還需要交價格不菲的報名費，而且每一品階的丹師考核所交的報名費還不一樣，一品居然最高，四品最低，五品居然不要錢。

報名費倒是小事，參加考核還要推薦表。這個袁曉曦就沒有了。

榮胥說：“我去問問。”

袁曉曦在大廳中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她旁邊坐的兩個人估計也是第一次參加考核的，看起來很緊張了。其中年輕一個的腿一直在抖。

袁曉曦看了他一眼，問：“你也是來參加丹師考核的嗎？”

對方一個年紀約莫二十五六歲，眉目清秀，另一個略大，大概二十七八的樣子，臉上長了幾顆痘痘。

年輕的聽到問話，看了袁曉曦一眼，腿奇跡般的不抖了，回答：“你，你也是來考試的？”

袁曉曦點頭，“是啊。”看著男子手上的一張紙說：“能把這個給我看看嗎？”

年輕男子還沒有說話，他旁邊的人立馬將自己手中的報名表遞給袁曉曦。

袁曉曦看了看，報名表上寫著名字：杜仲，年紀二十七歲，身份證號碼和籍貫之類的基本信息，表格空白最大的地方寫著推薦人和推薦人的評語。

杜仲的推薦人是W省H市九龍山抱陽觀的觀主沈懷年，評語寫著杜仲入觀的時間和學習煉丹的時間。

杜仲看了一眼袁曉曦，問：“師妹是哪裏人？師從哪位丹師？”

袁曉曦隨口說：“青峰觀……”

杜仲眼睛一亮：“原來你是謝觀主門下的師妹。這是我師弟杜原，我們兩個都是抱陽觀的。”

袁曉曦也就是源城之行時見過幾名丹師，就記得其中有一個青峰觀的觀主，當初還送了她一株百年玄青藤，是不是姓謝，她都忘記了。所以只點頭，含糊應了一聲。

杜仲很健談，又問袁曉曦的名字。

“袁曉曦。”

“原來是曉曦師妹，曉曦師妹在青峰觀學了多久？”

“一年吧。”袁曉曦隨口胡謅了一個時間。

杜仲和杜原都吃了一驚，“曉曦師妹只學了一年就來參加丹師考核嗎？這天分真是了不得了！”

“一般般。”袁曉曦笑著說。

正說著，袁曉曦突然聽見接待處那邊傳來了喧嘩，榮胥特有的倨傲語氣，她一下就分辨出來了。

杜仲和杜原還在悄悄打量袁曉曦。袁曉曦伸長了脖子，杜原的臉有些紅了，他能聞到她身上幽香。

“曉曦師妹，你有把握嗎？”

袁曉曦正在看接待處那邊，隨口回答：“有啊，你沒有嗎？”

杜原的臉更紅了。他要是有把握，就不至於緊張成這樣了。一品丹師考核的報名費可不低，他和師兄這次來考核，幾乎要用師傅兩年的積蓄了。要是通過了還好，通不過，他都沒臉對面對他們寄以厚望的師傅了。

袁曉曦看接待處那邊隱隱有要打起來的勢頭，將手中的報名表往杜原身上一拍，就跑過去了。

榮胥正面紅耳赤跟接待處的人理論。

“……左騰宇在不在？讓他過來！什麽狗屁規矩？沒有推薦人，就不能考核！這誰訂的規矩？”

接待處的接待員胸前掛著名字和品階，劉陽，二品丹師。也是個火爆脾氣。桌子一拍，說：“你是什麽東西？你想見誰就見誰？撒野也不看看地方？滾！”

榮胥幾時受過這氣，一把揪了劉丹師的領口，將人提將起來。袁曉曦看見旁邊的保安都沖了過來，連忙擠過去：“好了好了，快松手！我不想考了。”

“為什麽不考？憑什麽不考？”榮胥火氣上了頭，說話都沒註意對象了。

袁曉曦眉頭一皺，手的巧勁剛好拍在榮胥肩膀上：“好啦，別鬧了。”

榮胥的手不由自主松開了，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見袁曉曦走出人群，這才意識到她生氣了，連忙追過去。

袁曉曦本來就是好奇，想看看這裏的丹師水平跟她原來的世界有多大區別。沒有推薦人，不讓考，那就算了唄。

榮胥湊過來，“你生氣了？”

袁曉曦說：“沒有。”見榮胥的手胳膊還耷拉著，估計是自己剛才下手重了些。她拉了一把榮胥，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一手按住榮胥的肩膀，一手抓住他的手腕，說：“忍著點。”

榮胥早就心跳如鼓了，直到肩胛出傳來一陣劇痛，才痛叫一聲，回過神來。

袁曉曦松開了榮胥的胳膊，說：“動動看，還疼不疼？”

榮胥甩著自己的手胳膊轉了幾個圈，“不疼了。”

袁曉曦看著熙熙攘攘的大廳，心裏有些遺憾，白來一場，正準備起身離開。大廳的廣播開始報要進場人員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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