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早已經被嚇破膽子了，過來，拿兩壇酒出來，我知道你小子那最多。”進入迷失之中，裏邊非常簡單，只有一張桌子跟四條長凳，而在桌子上一張弓、一壺箭，程老爺子坐下後擺手讓程弓拿酒。

程弓又拿出兩壇子酒給爺爺，從剛才進來爺爺看這箭跟弓程弓就察覺到了一些問題，而且他剛才使用火鳳魔龍身外化身查探這裏情況，隱約感覺到這裏的特殊情況跟這張弓跟這壺箭似乎有關系。

“老朋友、大哥，我來了。不只是我來了，還將我們的孫兒也帶來了，你看看吧，他長大了，出息了，出息了，真的出息了……”程老爺子拍開酒壇子，酒香四溢，自言自語說著竟然有些哽咽，隨後舉起酒壇子直接灌了下去。

看著爺爺現在的樣子，程弓心裏也很不舒服，但他卻並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靜靜的等著。就如同這麽久以來，他並沒去追問這些事情一樣，今天他坐在那裏也沒去詢問，如果爺爺不說的話，他喝完酒後會直接離開。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並不是一定要立刻知道，耐得住性子，所有的事情到一定時候都會暴出來的。

只是他很好奇，這弓跟這箭好特別，自己都沒辦法察覺到這弓跟這箭多強，好像很普通，但跟整個房間的特殊空間構造又相連接，是整個空間陣法的核心之所在。

如果真能將這個密室都隱入空間之中，那恐怕就算絕品靈器都沒辦法做到，只有用道器才能做到。

道器，難道這不起眼的弓跟箭是道器？

突然，程弓想起皇帝臨死時候說的那番話，天弓神殿、北俱盧州、盧家……天弓神殿，弓、箭……

還有爺爺這話，程弓沒看出這弓跟箭的具體情況，目光緩緩看向爺爺。

“以你小子的聰明跟能耐，估計你現在已經知道不少了，但你卻永遠不知道他們為你付出了多少。這弓還有這箭，是我的好大哥，你的姥爺留給你的，當年他就是憑借這把弓跟這壺箭，讓那五國背後的強大勢力存在死傷無數，一個人獨戰天下。而這一切原本跟他沒什麽關系，就是因為他跟我是兄弟，就是因為我是藍雲帝國的大元帥，我要領軍對抗五國避免藍雲帝國的覆滅。”

提起這個，程老爺子仿佛又再次回到當年一般。

“符文宗那個宗主的兒子最後確實是被你宋爺爺殺的，但那也是因為你姥爺一箭費了他九成九的力量，戰天才有機會將其擊殺。不只是符文宗宗主的兒子，當年我的見識還只是局限於南瞻部洲，但你的姥爺我的好大哥卻跟我說過，那次被他殺的人中還有妖族某位天妖皇的兒子，還有七音琴宮的太上長老，蠻族的幾位地嬰巔峰存在，那一戰驚天動地，你姥爺一人獨戰無數人，完全卷入一場不該他卷入的戰鬥之中。”

“那場戰鬥皇帝還以為最後是因為他的人去了才勝利，卻不知道豈是因為有另外一股勢力，根據我大哥你姥爺說的，應該是朱家那位老祖宗控制聯合的一些人出手，才最終將這些力量滅掉。”

程老爺子說的有些激動，自己又大口大口灌酒之後才稍微平覆了一下情緒道：“以你現在的見識恐怕早已經猜到，你姥爺就是北俱盧州盧家的人，他就是當時盧家的家主繼承人，是唯一的繼承人，原本當年早在幾個月前就該舉行繼位大典，但他卻要親自過來接我。當年他一家人游歷到南瞻部洲，跟我相識，也不知道你那熊一樣的父親如何讓你母親看上了他，竟然為他傾心，最終我們還結為了親家。卻沒想到他這一來就再也沒能回去，那一戰殺的太過慘烈，盧家損失也相當嚴重。隨後妖族、符文宗、七音琴宮、婆羅多神廟一起對盧家施加壓力，最終盧家宣布不會再管南瞻部洲任何事情。雖然盧家如此說，但你姥爺卻在臨死之時發誓，誰敢對你不利必將遭譴。也正是因為如此，這麽多年來你才沒什麽事情，但那個時候你只是一個普通紈絝子弟，對他們來說並沒威脅，現在你卻要小心了。”

“妖族、符文宗、七音琴宮、婆羅多神廟，據說每一個掌控的地盤都比藍雲帝國大幾十倍甚至百倍，就連當時的我終身都不可能接觸到的力量，我當時只是藍雲帝國的大元帥，那會知道這麽多事情。當時大哥曾經說過，如果沒有同級別的力量約束，監控，這些力量很可能會采取一些特殊手段，就算我戰鬥再厲害也只有死路一條，當時正是因為有大哥在，他們才不敢派遣超越脫俗期以上的人對付我。當時他們甚至連萬象一龍都不敢在戰場中使用，所以我才能抵抗五國聯軍，才能跟他們打了那麽多年。”

“當時的我根本沒去想別的，甚至不知道大哥是來接我參加他的繼位大典，大哥為了我什麽都沒說默默的留下來，就一直留下來。直到最後這些勢力發現他們控制的這些勢力竟然幹不過我，終於忍不住開始用一些其他手段，他們弄出大量的脫俗期巔峰，各種毒藥、各種手段紛紛使出。最終激怒你姥爺的是，他們動了你母親，當時你母親正懷著你，那也是引爆最終大戰爆發的原因。”

“那場戰鬥很慘烈，就算到了最後大哥還留下來這弓跟箭，可以在最危險的時候帶我們離開。”程老爺子的手輕輕摸著桌子上的弓跟箭壺，這箭壺跟弓看起來那麽平常，但卻讓程老爺子心酸、心痛不已。

“我當時根本不知道，原來五國聯軍背後都有勢力存在，自那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引以為傲的軍事才能，比不過大人物的一個決定。要不是有大哥，我那還能打這麽多年，要不是有他威懾，讓那些勢力不敢破壞規矩，我早死一百次了。直到最後大哥跟我說我才知道，這也是我以前不跟你提的原因，面對著那些龐大的力量，跟你說有什麽用嗎？”

程老爺子一口氣說了很多，想到什麽說什麽，傷感、心痛，感慨，最後將手中半壇子酒一口氣又喝下去。

開心的酒不醉人，傷心的酒總是容易醉人的，程老爺子此刻就趴在了桌子上。

“大哥……臭小子……他是你姥爺，真正最疼你的人……最疼你的人……你知不知道，來，陪我跟大哥喝酒，大哥，看咱們孫子多優秀。”

“我原本不想告訴你……不想的，真的不想，不想讓你卷入其中，但世事難料，你最終還是卷入了這其中，你還要在南荒立足對抗妖獸潮……哈哈……世間的事情總是如此，非人所能預料，非人力所能安排。你母親生死未知，你姥爺為了你……為了我們程家……他親眼在我眼前……嘭……”

“大哥，我對不起你啊，我早該聽你的，不該自以為是認為能保護這些人，我能保護誰啊……我連……連我自己孫兒都保護不了，我連……你們都保護不了……”

“殺……殺……大哥說的沒錯，我們怕過誰……”

“大哥說你非同一般……說有異象……說你出生九州大地都震動……”

“可你之前傻傻的……我總是很擔心……武不行……文不行……”

從始至終，程弓沒問，沒說，一直靜靜的站在一旁，一直聽著程笑天在說，程笑天後來已經醉的不行，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東一句西一句，程弓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裏。

就算以程弓的見識之廣博，聽到程笑天所說的這些事情，心中也被震撼到了。北俱盧州天弓神殿盧家的家主傳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姥爺，而自己這位姥爺也真是一位奇人，竟然為了爺爺這個好兄弟在南瞻部洲待了多年，因為他知道自己只要離開程笑天肯定就會被別人算計。而當時的程笑天為國為家，別人又沒辦法勸說。

他們既是好兄弟，又是親家，自己的姥爺的身份跟爺爺可以說天差地別。怪不得宋爺爺能得到雪鷹妖皇的妖丹，怪不得皇帝對程家如此忌憚，原來是因為自己的姥爺就是掌控北俱盧州的人。

而南瞻部洲的爭奪，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到達了頂點，只是意外的因為自己爺爺的原因將一切都攪亂。

媽的，上次去婆羅多神廟根本沒機會調查太多，沒想到他跟自己早有恩怨，早知道這樣應該想辦法再讓他們傷的更重一些才是。

這些念頭只是在程弓心中一閃而過，如今的格局跟當初似乎有些不同，妖族、符文宗、婆羅多神廟、七音琴宮各展手段，至少母親沒看出他們合作的可能。就算十幾年前，估計他們的合作也是臨時的，很可能是合作搶奪，最後內部定勝負。又或者當年說好了如何瓜分南瞻部洲，只是被自己爺爺跟姥爺一個在世俗戰場，一個在巔峰戰鬥中打敗重創，他們已經改變了計劃，都想單獨得到南瞻部洲。

這些可能都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沒有爺爺今天這番話，程弓也從來沒當他們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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