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芬和柳紫雲都扭頭看向顏千禧。

顏千禧松開杜月芬，繼續笑著說：“西施美，是真的美，就算是生了病，軟弱無力也美，東施貌醜，強行學習，只會叫看到的人更覺得惡心，現如今也是這樣！”

“咱們賣的是胭脂，只有胭脂好，才能賣的多，什麽浮橋，什麽才女，都不過是叫賣的噱頭罷了，起不了根本作用，夢回沒有好胭脂，卻要強行學習咱們，豈不是東施？成不了大氣候的！”

杜月芬安靜下來，沒再鬧著要去拆。

“可就這麽看著她們學咱們的，還是好氣！”杜月芬握了握拳頭說，柳紫雲默默地跟著點了頭。

“既然氣，那就早點去休息。”顏千禧笑著推了推杜月芬，“今天有多氣，明天便有多賣力，等咱們贏了姚夢，到時候就解氣了。”

杜月芬白了一眼顏千禧，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好吧，先放她一馬！”

城主府，抄賬人回了府，立馬便去城主夫人面前回話。

城主夫人看了一眼兩張抄了數額的宣紙，便命人用兩個盒子將賬分別裝起來。

“數額差別倒是不大，督賬的丫頭怎麽說？”城主夫人問。

“回夫人，按她們說的，兩家鋪子都有些不尋常。”抄賬人微微擡頭，嘴角掛著淡笑，“千禧那邊說生意好的很，門口圍了不少人，可實際收到的銀子卻不多，而夢回那邊，客人不算多，但來人一買便是幾百兩。”

“呵呵……倒是有趣。”城主夫人笑了笑，目光掃過一旁的案桌，案桌腳上擱著的正是早上用一吊開張錢買來的千禧禮盒。

“只要賬沒問題，隨她們去。”

“是。”抄賬人應聲，然後躬身往前一步，從袖子裏摸出兩個花色不一樣的錢袋放到城主夫人面前。

“兩份？”城主夫人微微挑眉，隨即輕聲問：“都求了你什麽？”

“姚掌櫃讓小的將千禧的數額告訴她。”抄賬人如實回答。

“倒是小事。”城主夫人說話間伸手將較小的錢袋提起扔到一邊，伸手拿了另一個分量多一點的錢袋把玩，“另一家呢？”

抄賬人卻笑了，“千禧的顏掌櫃實在是叫小的琢磨不透，她告訴奴才，若是姚掌櫃打聽，只管將賬目給她看。”

城主夫人把玩錢袋的手停了下來，“這麽一袋錢，就只為這個？”

“嗯。”抄賬人點頭。

“好，我知道了。”城主夫人將兩個錢袋都拽起遞還給抄賬人，“把這個，也放到那匣子裏去，告訴督賬的丫頭，只要確保賬沒錯，其他的一概不聞不問。”

“是。”抄賬人接了錢袋，躬身退出。

第二日，百花橋上的樂器比浮橋的先奏響，頓時也吸引了不少游客圍觀，只是沒一會兒，圍觀的游客便退了回來。

“唉，怎麽就回來了？”杜月芬幸災樂禍地拉了一個臉熟的人詢問。

那人看了一眼杜月芬，擺擺手道：“我當是有什麽新玩意兒呢，不跟你家昨天的差不多麽？而且衣服和妝都還不及你家的，沒什麽看頭！”

“那是當然，她東施效顰，肯定惡心！”杜月芬得意地說。

“東施是什麽？”那人皺著眉頭問，沒讀過多少書的婦人，並不理解這個典故。

“沒什麽。”杜月芬沒有心思跟她解釋這個，擺擺手便趕緊去找顏千禧，“千禧，花橋上的熱鬧吸引不了人，咱們的什麽時候開始？”

“她們搶占了先機都吸引不了人，咱們再開始，結果也好不到哪去。”顏千禧笑著招招手，將換好妝的姑娘們招到自己跟前，“今天的點跟昨天不同，今天，你們都站到鋪子前面去招攬生意！”

“我們去招攬生意？”幾位姑娘還有些不解，“要怎麽招攬？”

“你們幾個昨天的名聲已經唱出去了，今兒只要往鋪子前面一站便都是活招牌！”顏千禧一面說著一面伸手替跟前的丫頭理了理發簪。

“那我們要去街上叫賣麽？”又有人問。

“不用。”顏千禧搖頭，“你們只需要坐在那裏，等著別人上來問話就是，因為沒人會比你們更了解衣服的細節和上妝的過程，你們給她們講，她們更容易接受。”

聽到只需要坐在那裏等，姑娘們都安了心，按著顏千禧只出的位子，一個個地走過去站好。

若說昨日在浮橋上的表演呈現給眾人看的是朦朧美的話，今天展現給大家的便是最直接的精致，幾位姑娘往門口一站，很快便形成了幾個中心。

圍在一處的，皆是喜歡同一種妝型的，一個人提問，其他人都想聽，姑娘回答一遍，便使周圍一圈人都懂，完全不見了昨日那般的混亂擁擠局面，至於攤位前面，接待的都是決定下單的顧客。

“麻煩，梅花妝兩盒，桃花三盒，再加一盒蘭花！”下單的人豪爽地將銀票放到櫃臺上，“可有人幫我送到府上去？”

“有的，有的！”顏千禧連忙回答，“請問您是哪家府上的，送到哪裏？我明日便叫人幫您送過去。”

“城南魏府，送到雲上居。”那人又答。

“好嘞！”顏千禧一面說著一面趴在櫃臺上寫了一張條子，然後伸手撿起櫃臺上的銀票遞還給顧客，“銀子您且拿著，明日貨送到了再與您結算。”

那人接了銀票一笑，“竟還有將銀子還回來的，你就不怕我明日反悔不要了麽？”

顏千禧也笑，“您都不怕我明日不給您送，我又怎麽能怕您反悔，再說了，您就算是明日付了錢，再反悔，我也照樣會將銀子退給您的，畢竟，咱家的胭脂好，只怕搶不到，不怕賣不完。”

“喲，你這一說我倒是不敢賒賬了！”那人作勢又要將銀票遞過來，顏千禧趕緊伸手推了，順勢又往她手裏放了一張紙條，“這個您拿好，明天我讓人送貨去跟您換這個，若是沒送，你只管拿著這個去‘千禧’鋪子裏找我，我白送您這些！”

“行！”顧客爽快地應了一聲，趕緊將自己的銀票和顏千禧遞過來的紙條一並收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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