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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茍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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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千禧同郭君拓道了謝,又說了新家的環境。郭君拓見她嬉笑眉開,知曉她定是對喬朗笙安排的新家十分中意,便也沒再留,第二日一早,便招呼李伯安排馬車,送了幾人離開。

顏千禧和喬朗笙父子的行李基本被張青山的一把大火全部燒幹凈,如今要收拾的只有最近新買的幾件衣服。曹晗和楊老大本就不是常住的人,說走就走,也只有簡單的一個包裹,於是,往學院裏給喬振坤告了一日假,眾人告別郭君拓,散著步便將家搬了。

喬朗笙新買的宅子雖然舊,卻不破,顏千禧和喬振坤就負責室內的擦洗,喬朗笙和曹晗、楊老大三人先是上房疏通了瓦溝,隨即又將院子裏的雜草拔凈,不過一日功夫,宅子便有了住人的樣子。

第二日,喬振坤依舊往學堂裏去,不及進門,便覺察到身邊來往的學者形色古怪,時不時有人駐足看自己兩眼,隨即又慌忙躲開。

喬振坤住了腳步,蹙眉掃了一眼周遭議論的人,眾人立馬做飛鳥狀散去,喬振坤的眉間隆的更高了,思忖再三,只好加快腳步,匆匆進了嚴字班,本想找高邑詢問一番,竟發現高邑並不在學堂中。

喬振坤更詫異了,高邑一向準時,今日為何這個時辰了還不見人,正好奇,眼前湊上來一張惹人厭的臉。

“做了這麽齷蹉的事,居然還有臉來學堂!”張青山一臉壞笑地走到喬振坤面前,神情要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喬振坤雖不明白張青山此話何意,卻也不怕張青山,挺直腰身,拿出自己該有的氣勢,冷聲道:“我行的正,做的端,向來不做偷雞摸狗、殺人放火之事!”

喬振坤故意影射張青山放火燒屋一事,立馬將張青山激怒,張青山梗著脖子說:“誰殺人放火了?你少冤枉人!”

喬振坤淺淺勾了勾嘴角,“誰做誰知道,你當真要我挑明?”

張青山自然不敢讓喬振坤挑明了說,立馬將話題轉回去,直截了當地說了自己來的目的,“你想知道高邑今日為何沒來嗎?”

喬振坤自然想知道,但又覺得張青山如此得意的神情必然有蹊蹺,便謹慎地問:“為何?”

張青山揚了嘴角,側身掃了一眼其他學子,然後用極其鄙夷地語氣說:“高家,乃是京城回來的大戶,家教甚嚴,自然容不得公子同男子茍且!”

“你胡說什麽!”喬振坤說話間便握著拳頭朝張青山臉上砸了過去。

喬振坤一歲冊封為太子,自小受的教育比其他皇子更嚴厲,夫子常言“小不忍則亂大謀”,但此時卻忍不了!

高邑是什麽性格,喬振坤清楚的很,聽張青山滿嘴胡說,自然氣得很,便直接招呼了拳頭。

喬振坤三歲習文,五歲習武,猛地一拳,打的張青山連連後退,狼狽地撞在身後的書桌上,翻倒的硯臺更是在他的學服上潑了一道明顯的墨跡。

圍觀的學子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驚嚇,紛紛起身躲避。

喬振坤並沒罷休,上前一把將歪倒的張青山拽起,盛氣淩人地追問:“是誰許你說這種混賬話編排高邑的?”

張青山既不慫也不惱,竟朝著喬振坤笑了出來,笑得有些張狂,“瞧你這麽生氣,想來外面傳道的並不虛啊。”

張青山說話間又將手舉了舉,目光一偏,越過喬振坤,很是無辜地說:“先生,您可瞧見了,我可沒有動手。”

喬振坤回頭,發現往日教授文學的先生站在自己身後,神情十分嚴肅。

喬振坤立馬明白這一切都是張青山故意安排好的,趕緊推開張青山,轉身朝著先生一拜,“皆因他口出狂言,我才情急出手,一時出錯,願聽先生罰。”

這位先生這幾日正因為喬振坤的表現對他欣賞有加,又知道張青山素來就是個搗亂不搞學問的人,私心裏便偏向喬振坤,只不過喬振坤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人,他不能偏的太過明顯,見喬振坤認錯態度誠懇,便冷聲道:“我怎麽偏聽你一人之言,你二人皆隨我往院長處道明原委,爾等靜心學習,莫要再惹是生非!”

“是!”眾學子點頭答應,紛紛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專心看書。

喬振坤與張青山對視一眼,轉身跟上先生的步伐,一同到了魏院長辦公的廊廳。

那夫子是個讀聖賢書的,只做學問,對於學子的事情不願操心,便直接將難題丟給魏院長。

魏院長聽二人說明原委,神情凝肅,先不說誰對誰錯,淺聲問:“爾等為何讀書?”

這問題魏院長當初問過張青山,張青山立馬喜上眉梢,宛如提前知道了答案的考生,將那日顏千禧的一番說辭道了出來。

魏院長原本並未認出張青山,倒是聽了他的回答之後多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因為他的答案而高興,而是扭頭看向喬振坤。

“讀書乃養性也!”喬振坤淡然回答。

魏院長輕輕點了點頭,隨即語重心長地嘆了一口氣,“你既知道這個道理,為何要在學堂裏打架生事呢?難道諸子聖賢教了你這些?”

“諸子聖賢教我以理服人!”喬振坤又說,“然今日之事關系友人名聲,學生實在忍無可忍!”

魏院長沒有反應,既不反駁喬振坤,也不讚同,又扭頭看向張青山,“你本得力於那位姑娘的推薦才得以入學,為何如此不珍惜,不思學問,精於胡謅,與市井婦人何異?”

“他們若是沒做,又為何要怕旁人說?”張青山自然不肯承認此事是自己胡謅,態度強硬地反駁,“如今書院上下,人人傳道,自不可能空穴來風,院長您若是偏聽一言,有失公道,學生含冤!”

“流言止於智者!”魏院長說,“就算是人人傳道,你若不說,才是智者之為!”

張青山設計這個局,只是為了讓喬振坤觸犯學院規定,見魏院長一直教訓自己,便連忙以進為退,態度誠懇地說:“院長所言極是,此事乃學生魯莽,日後必定引以為戒,然喬振坤出手傷人,有違院規,懇請院長為學生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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