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唯一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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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千禧打從汪氏過來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一直隱忍著沒說，直到她幫著自己把衣服全部穿好，顏千禧才輕聲說：“我送送嫂嫂吧。”
汪氏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點點頭由著顏千禧送自己出去，沒走幾步，汪氏便停了下來，低著頭，面向顏千禧站立。
“小妹，有個事……我……”
顏千禧見汪氏難得主動開口，便拉著她的手到廊下坐下，輕嘆了一口氣，“二嫂，你是不是又被那群人欺負了？”
“沒有……”汪氏憋著眼淚搖頭，擠出一抹笑，“我只是想跟你說你給我的白紗，娘瞧著好看，要去做裏衫了，我沒攔住，你要是不急，過兩日開集了我去鎮子上給你扯了布再接著做。”
“你就想和我說這個？”顏千禧有些失望，果然不指望汪氏會硬氣。
“嗯。”汪氏點頭，眼神有些躲閃。
顏千禧再次嘆氣，用手拍了拍汪氏的手背，“一塊白紗的事值得你哭腫眼睛？”
汪氏慌忙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撇開頭說：“我這是想起你二哥了，不是為了別的。”
“行了，你就跟我說實話吧，那家人都什麽德行我能不知道麽？”顏千禧抓下汪氏的手，“我是胳膊斷了，不是瞎了，方才你挽起衣袖給我擰毛巾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你手腕上青腫了一塊，你老是告訴我，那夥人是不是對你動手了？”
汪氏性子弱，在張家總是被罵，這事顏千禧自然了解，但剛才她看到汪氏手腕上的傷時，便暗自窩了火，真沒想到張家人惡心到了這個地步。
汪氏見已經被顏千禧看穿，慌忙擡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傷，這是趙氏推她的時候在門框上磕的。
“嫂子，你性子好，受得住罵就算了，畢竟挨罵不掉肉，可如今她們都打到你身上了，你還遮遮掩掩地幹嘛？你是張家的兒媳婦，不是張家的狗，你事沒少做，錢沒多要，憑什麽她們對你又打又罵的？張家人就是一群魔鬼，以前是我，現在是你，那下一個是誰，搞不好就是青海！”
顏千禧話音剛落，汪氏的眼淚便一顆一顆地落下來，到最後，竟忍不住埋頭痛哭起來。
“不是搞不好，是已經動手了！”汪氏哭著說，她只要想到張青海虎口處被劃傷的勒痕便覺得十分絕望，“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自從你二哥走後，我便處處忍讓，害怕他們嫌我吃的多，每餐我都是最後吃點剩，害怕他們嫌我做得少，我總是最早一個下地，最後一個回家，我別無所求，只希望青海可以平安健康地長大，可為什麽，他們連青海都不放過呢！”
汪氏說的激動，一邊說一邊哭訴，顏千禧從未見過這麽激動的汪氏，等她說完，才擡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柔聲說：“說出來就好了，憋在心裏只會更難受，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全部告訴我。”
汪氏擡起頭，抽噎了好幾下才將淚止住，然後開始說白天發生的事情，張青海給張青山分糕點的事情她沒看見，只從自己跑出去，看到張青山壓在張青海身上說起，說完又哭了起來。
“青海那麽小，手上被劃出重重的紅痕，哭鬧不停，大嫂和娘又將我屋裏翻了一遍，你的白紗也就罷了，我再買便是，可是大嫂為什麽要砸我的木梳啊！”
“那木梳，是你二哥結婚那年親手為我刻的，你二哥沒了，除了青海，這把木梳是我唯一的念想了，可她們連這一點點的念想都不能留給我！”
顏千禧這下才明白汪氏的絕望，看著汪氏拽著衣服的手上冒起青筋，顏千禧恨不得直奔去張家砍了趙氏和張婆子二人，可理智又在告訴她不能莽撞。
顏千禧側了側身子，伸出左手環住汪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沒事了，沒事了，說出來就好了，我二哥留給你的不止這把木梳，還有他對你的疼愛，就算木梳斷了，你兩的情分還在，只要你記著他，你心裏的念想就會一直在。”
顏千禧的開解似乎叫汪氏好受了一些，汪氏點點頭，慢慢止了哭。
顏千禧又安慰了她幾句，汪氏擦幹眼淚起身，“謝謝你，說了這麽一通我心裏也好受了一些，青海一個人在家裏，我早些回去。”
“嗯，去吧。”顏千禧跟著起身，繼續送汪氏往外走，待走到院外，顏千禧忽然拽住汪氏的袖子，墊腳湊到她耳邊輕語了幾句。
汪氏一楞，驚訝地看向顏千禧，“真……要這樣嗎？”
顏千禧認真地點點頭，語氣堅定地說：“嫂子，你好好想想，就算不為著自己，也該為青海想想啊。”
汪氏抿嘴思忖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嗯，我知道的，為了青海，我怎樣都可以！”
顏千禧淺笑著點點頭，“那你先回去吧，這幾天先忍著，過兩天，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再去張家！”
汪氏點了點頭，便與顏千禧分別。
顏千禧望著汪氏離去的背影，站在門口長嘆了一口氣，才轉身回屋，屋裏，喬朗笙安靜地陪著石頭。
“你都聽到了？”顏千禧問。
喬朗笙點頭，汪氏說的那麽激動，他想不聽到都難。
“正好，那你明天去曬場的時候告訴曹晗他們，我有事找他們四個幫忙，讓他們後日不用做事，來這裏！”顏千禧說。
“知道了，睡吧。”喬朗笙說著，伸手幫顏千禧脫下外衣。
顏千禧揭開被角，爬上炕躺下，滿腦子都是汪氏絕望的樣子，忍不住心生感慨：“這世間為什麽會有這麽可惡的人呢？她們都是魔鬼嗎？”
話剛說完，感覺到一個寬厚的手掌蓋下來。
喬朗笙立在炕邊，一只手輕輕地撫過顏千禧的頭發，“睡吧，你已經跟他們沒關系了。”
顏千禧仰頭看了一眼喬朗笙轉過身去的背影，淺淺揚起嘴角，心滿意足地低語：“嗯，我現在有大叔和石頭了，你們是最好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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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氏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點點頭由著顏千禧送自己出去，沒走幾步，汪氏便停了下來，低著頭，面向顏千禧站立。
“小妹，有個事……我……”
顏千禧見汪氏難得主動開口，便拉著她的手到廊下坐下，輕嘆了一口氣，“二嫂，你是不是又被那群人欺負了？”
“沒有……”汪氏憋著眼淚搖頭，擠出一抹笑，“我只是想跟你說你給我的白紗，娘瞧著好看，要去做裏衫了，我沒攔住，你要是不急，過兩日開集了我去鎮子上給你扯了布再接著做。”
“你就想和我說這個？”顏千禧有些失望，果然不指望汪氏會硬氣。
“嗯。”汪氏點頭，眼神有些躲閃。
顏千禧再次嘆氣，用手拍了拍汪氏的手背，“一塊白紗的事值得你哭腫眼睛？”
汪氏慌忙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撇開頭說：“我這是想起你二哥了，不是為了別的。”
“行了，你就跟我說實話吧，那家人都什麽德行我能不知道麽？”顏千禧抓下汪氏的手，“我是胳膊斷了，不是瞎了，方才你挽起衣袖給我擰毛巾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你手腕上青腫了一塊，你老是告訴我，那夥人是不是對你動手了？”
汪氏性子弱，在張家總是被罵，這事顏千禧自然了解，但剛才她看到汪氏手腕上的傷時，便暗自窩了火，真沒想到張家人惡心到了這個地步。
汪氏見已經被顏千禧看穿，慌忙擡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傷，這是趙氏推她的時候在門框上磕的。
“嫂子，你性子好，受得住罵就算了，畢竟挨罵不掉肉，可如今她們都打到你身上了，你還遮遮掩掩地幹嘛？你是張家的兒媳婦，不是張家的狗，你事沒少做，錢沒多要，憑什麽她們對你又打又罵的？張家人就是一群魔鬼，以前是我，現在是你，那下一個是誰，搞不好就是青海！”
顏千禧話音剛落，汪氏的眼淚便一顆一顆地落下來，到最後，竟忍不住埋頭痛哭起來。
“不是搞不好，是已經動手了！”汪氏哭著說，她只要想到張青海虎口處被劃傷的勒痕便覺得十分絕望，“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自從你二哥走後，我便處處忍讓，害怕他們嫌我吃的多，每餐我都是最後吃點剩，害怕他們嫌我做得少，我總是最早一個下地，最後一個回家，我別無所求，只希望青海可以平安健康地長大，可為什麽，他們連青海都不放過呢！”
汪氏說的激動，一邊說一邊哭訴，顏千禧從未見過這麽激動的汪氏，等她說完，才擡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柔聲說：“說出來就好了，憋在心裏只會更難受，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全部告訴我。”
汪氏擡起頭，抽噎了好幾下才將淚止住，然後開始說白天發生的事情，張青海給張青山分糕點的事情她沒看見，只從自己跑出去，看到張青山壓在張青海身上說起，說完又哭了起來。
“青海那麽小，手上被劃出重重的紅痕，哭鬧不停，大嫂和娘又將我屋裏翻了一遍，你的白紗也就罷了，我再買便是，可是大嫂為什麽要砸我的木梳啊！”
“那木梳，是你二哥結婚那年親手為我刻的，你二哥沒了，除了青海，這把木梳是我唯一的念想了，可她們連這一點點的念想都不能留給我！”
顏千禧這下才明白汪氏的絕望，看著汪氏拽著衣服的手上冒起青筋，顏千禧恨不得直奔去張家砍了趙氏和張婆子二人，可理智又在告訴她不能莽撞。
顏千禧側了側身子，伸出左手環住汪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沒事了，沒事了，說出來就好了，我二哥留給你的不止這把木梳，還有他對你的疼愛，就算木梳斷了，你兩的情分還在，只要你記著他，你心裏的念想就會一直在。”
顏千禧的開解似乎叫汪氏好受了一些，汪氏點點頭，慢慢止了哭。
顏千禧又安慰了她幾句，汪氏擦幹眼淚起身，“謝謝你，說了這麽一通我心裏也好受了一些，青海一個人在家裏，我早些回去。”
“嗯，去吧。”顏千禧跟著起身，繼續送汪氏往外走，待走到院外，顏千禧忽然拽住汪氏的袖子，墊腳湊到她耳邊輕語了幾句。
汪氏一楞，驚訝地看向顏千禧，“真……要這樣嗎？”
顏千禧認真地點點頭，語氣堅定地說：“嫂子，你好好想想，就算不為著自己，也該為青海想想啊。”
汪氏抿嘴思忖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嗯，我知道的，為了青海，我怎樣都可以！”
顏千禧淺笑著點點頭，“那你先回去吧，這幾天先忍著，過兩天，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再去張家！”
汪氏點了點頭，便與顏千禧分別。
顏千禧望著汪氏離去的背影，站在門口長嘆了一口氣，才轉身回屋，屋裏，喬朗笙安靜地陪著石頭。
“你都聽到了？”顏千禧問。
喬朗笙點頭，汪氏說的那麽激動，他想不聽到都難。
“正好，那你明天去曬場的時候告訴曹晗他們，我有事找他們四個幫忙，讓他們後日不用做事，來這裏！”顏千禧說。
“知道了，睡吧。”喬朗笙說著，伸手幫顏千禧脫下外衣。
顏千禧揭開被角，爬上炕躺下，滿腦子都是汪氏絕望的樣子，忍不住心生感慨：“這世間為什麽會有這麽可惡的人呢？她們都是魔鬼嗎？”
話剛說完，感覺到一個寬厚的手掌蓋下來。
喬朗笙立在炕邊，一只手輕輕地撫過顏千禧的頭發，“睡吧，你已經跟他們沒關系了。”
顏千禧仰頭看了一眼喬朗笙轉過身去的背影，淺淺揚起嘴角，心滿意足地低語：“嗯，我現在有大叔和石頭了，你們是最好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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