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玩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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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日頭高了，顏千禧才從屋裏出來，拿了把蒲扇，又搬了一把竹椅，悠閑地往樹蔭下去。
顏千禧沒出來的時候張玉琴便往樹下躲懶去了，見她出來，才慢吞吞地走到土堆邊磨洋工。
“喲，你這繡花呢！”顏千禧坐下，晃了晃手裏的蒲扇，招來一陣涼風，瞇眼看向空地中間的一小堆黃土。
“可我運不動啊！”張玉琴索性停下手裏的活，柔柔弱弱地看向顏千禧。
“哼，你別在我面前擺出這副可憐樣！”顏千禧冷哼一聲，擡腿翹了一個二郎腿，“你沒說錯，我叫你來，為的就是報覆你！當初你陷害我的時候，可有想過今日？”
張玉琴咬了咬嘴唇，沒有吱聲。
顏千禧愜意地搖著扇，繼續說：“是不是以為來磨洋工就可以了？我不妨告訴你，離著張青山入學還有十三天，這十三天你若是不把我要的八百塊土磚壘出來，我一樣會讓他上不了學！”
“我可是問過別人，一天壘一百塊很正常，八百塊磚，不過十天，你力氣小，每天可以少壘點，但十三天應該也夠了，所以，你要格外抓緊哦，別到最後一天你還差磚，弄得難堪，到時候你活也做了，張青山還是上不了學，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個賤人，我不幹了！”張玉琴見自己沒辦法偷懶，頓時摔了手裏的鍬，作勢要走。
“喲，還耍脾氣呢！”顏千禧微微挺了挺腰身，“你可知道若是張青山上不了學堂你會是什麽下場？”
張玉琴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看著顏千禧，眼裏幾乎要冒出火花來，“你到底想怎樣？”
“讓你幫我做事啊。”顏千禧直言不諱，“你忘了，當初你放我出來的時候我說過，一定會報答你的恩情的！”
“瘋子！”張玉琴破口大罵，“你別以為你拿這件事威脅我，我就會聽你的話。”
“你可以不聽的。”顏千禧擺擺手，示意張玉琴走，然後低下頭，好似自言自語地道：“唉，若是張青山上不了學堂，你爹娘肯定會遷怒於你，到時候只怕一分錢的嫁妝都不願意給你，你金龜婿的夢終歸只能是夢了。我再想想，若是青山沒有上學，他要幹嘛呢？對了，跟著爹娘種地，種個七八年也存不上幾兩銀子，你爹娘要為他籌錢蓋新房子，娶媳婦，這可是筆大開支啊，去哪弄錢呢？我看賣閨女就不錯，畢竟張家人愛幹這種事。你長得也就比我醜點，賣個六兩銀子還是可以的。”
“對了，你知道人牙子嗎？聽說人牙子專門買別人家的閨女，長的好看的就賣到窯子裏去，長的一般的便賣去學雜耍，長的醜的就只會打斷腿或者胳膊趕到城墻腳下要飯去！”顏千禧擡起頭，將當初張玉琴跟她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說還給她聽，“不過你放心，咱們姑侄一場，我不會對你見死不救的，我可以找人湊湊，用六兩銀子買下你，讓你做我的丫鬟，供你吃喝，多好。”
張玉琴不傻，不可能會相信顏千禧買自己做丫鬟就只是供著自己吃喝，而且，她也不甘給顏千禧這種人做丫鬟，但是顏千禧自說自話的這一大段，並不是沒有發生的可能。
張玉琴沈默了許久，轉身，撿起被自己仍在地上的工具，開始鏟土。
顏千禧滿足地揚起嘴角，又擡頭看了看樹縫中漏下的陽光，朝張玉琴喊：“太陽大，你可當心曬黑啊，若是曬得比我還黑，也許就嫁不出去咯，畢竟你沒我好看不是？”
顏千禧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我要是你，便快點做，早一天完成便早一天回去，也少曬一天的太陽。”
張玉琴沒有接話，但是顏千禧註意到她的動作顯然快了一些，顏千禧抿嘴一笑，將扇子舉過頭頂，擋著太陽光進了屋。
顏千禧回屋敷了一張面膜，又將曬幹的紗布收回，篩好今天的奶粉，見著外面太陽小了些，才拉著石頭一起出門監工。
張玉琴果然動作快了許多，已經運了不少土過來，此時正用鍬在拌加了水和稻草桿的泥。
“你這樣拌不好的，這得用腳踩！”顏千禧昨晚跟喬朗笙商量好對策之後又順便請教了一下如何做磚，主要是為了了解怎樣讓張玉琴出醜。
張玉琴擡頭掃了一眼顏千禧，沒有說話。
她打小在張莊長大，就算沒有做過壘磚的活也見過好幾次了，當然知道這裏是用腳踩的，但是，她不願意！
雖然村裏其他女孩子也都是褲腿挽起膝蓋下地幹活，但是她聽柳紫雲說鎮上的女孩子都是不允許將腳露給別人看的，否則找不到相公！
張玉琴想嫁到鎮上去，所以，她不願意挽起褲腿幹這活。
顏千禧見她不出聲，便也不再搭理她，轉身蹲下，替石頭褪去鞋襪，然後又將他的褲腿挽起。
“石頭想玩泥巴嗎？姐姐替你弄點！”顏千禧說著起身抄了一把鍬，鏟了兩鍬泥到樹蔭下，又加了些水，然後抱起石頭放到泥漿裏，“玩泥巴可是童年的經典游戲，來試試。”
石頭木楞地看著顏千禧，泥漿裏透出的涼氣刺激著他的腳底。
“試試？”顏千禧丟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將腿擡起，再放下。”
石頭遲疑的目光從顏千禧身上移到自己腳上，過了一會兒，他聽話地擡起腳又放下，然後換另一只腳，每動一下都要看一眼顏千禧，得到顏千禧的鼓勵之後才會繼續，不知不覺，腳擡起放下的頻率快了一些。
顏千禧蹲在一邊看他玩，臉上露出愜意的笑容，腦子卻分了心。
石頭長得十分好看，呆呆傻傻的真是可惜，我雖不是能醫治你的醫生，但我也許可以把你當嬰兒，一切都從頭教你！
顏千禧想得入迷，絲毫沒有註意到不遠處有個身影左顧右盼地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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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千禧沒出來的時候張玉琴便往樹下躲懶去了，見她出來，才慢吞吞地走到土堆邊磨洋工。
“喲，你這繡花呢！”顏千禧坐下，晃了晃手裏的蒲扇，招來一陣涼風，瞇眼看向空地中間的一小堆黃土。
“可我運不動啊！”張玉琴索性停下手裏的活，柔柔弱弱地看向顏千禧。
“哼，你別在我面前擺出這副可憐樣！”顏千禧冷哼一聲，擡腿翹了一個二郎腿，“你沒說錯，我叫你來，為的就是報覆你！當初你陷害我的時候，可有想過今日？”
張玉琴咬了咬嘴唇，沒有吱聲。
顏千禧愜意地搖著扇，繼續說：“是不是以為來磨洋工就可以了？我不妨告訴你，離著張青山入學還有十三天，這十三天你若是不把我要的八百塊土磚壘出來，我一樣會讓他上不了學！”
“我可是問過別人，一天壘一百塊很正常，八百塊磚，不過十天，你力氣小，每天可以少壘點，但十三天應該也夠了，所以，你要格外抓緊哦，別到最後一天你還差磚，弄得難堪，到時候你活也做了，張青山還是上不了學，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個賤人，我不幹了！”張玉琴見自己沒辦法偷懶，頓時摔了手裏的鍬，作勢要走。
“喲，還耍脾氣呢！”顏千禧微微挺了挺腰身，“你可知道若是張青山上不了學堂你會是什麽下場？”
張玉琴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看著顏千禧，眼裏幾乎要冒出火花來，“你到底想怎樣？”
“讓你幫我做事啊。”顏千禧直言不諱，“你忘了，當初你放我出來的時候我說過，一定會報答你的恩情的！”
“瘋子！”張玉琴破口大罵，“你別以為你拿這件事威脅我，我就會聽你的話。”
“你可以不聽的。”顏千禧擺擺手，示意張玉琴走，然後低下頭，好似自言自語地道：“唉，若是張青山上不了學堂，你爹娘肯定會遷怒於你，到時候只怕一分錢的嫁妝都不願意給你，你金龜婿的夢終歸只能是夢了。我再想想，若是青山沒有上學，他要幹嘛呢？對了，跟著爹娘種地，種個七八年也存不上幾兩銀子，你爹娘要為他籌錢蓋新房子，娶媳婦，這可是筆大開支啊，去哪弄錢呢？我看賣閨女就不錯，畢竟張家人愛幹這種事。你長得也就比我醜點，賣個六兩銀子還是可以的。”
“對了，你知道人牙子嗎？聽說人牙子專門買別人家的閨女，長的好看的就賣到窯子裏去，長的一般的便賣去學雜耍，長的醜的就只會打斷腿或者胳膊趕到城墻腳下要飯去！”顏千禧擡起頭，將當初張玉琴跟她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說還給她聽，“不過你放心，咱們姑侄一場，我不會對你見死不救的，我可以找人湊湊，用六兩銀子買下你，讓你做我的丫鬟，供你吃喝，多好。”
張玉琴不傻，不可能會相信顏千禧買自己做丫鬟就只是供著自己吃喝，而且，她也不甘給顏千禧這種人做丫鬟，但是顏千禧自說自話的這一大段，並不是沒有發生的可能。
張玉琴沈默了許久，轉身，撿起被自己仍在地上的工具，開始鏟土。
顏千禧滿足地揚起嘴角，又擡頭看了看樹縫中漏下的陽光，朝張玉琴喊：“太陽大，你可當心曬黑啊，若是曬得比我還黑，也許就嫁不出去咯，畢竟你沒我好看不是？”
顏千禧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我要是你，便快點做，早一天完成便早一天回去，也少曬一天的太陽。”
張玉琴沒有接話，但是顏千禧註意到她的動作顯然快了一些，顏千禧抿嘴一笑，將扇子舉過頭頂，擋著太陽光進了屋。
顏千禧回屋敷了一張面膜，又將曬幹的紗布收回，篩好今天的奶粉，見著外面太陽小了些，才拉著石頭一起出門監工。
張玉琴果然動作快了許多，已經運了不少土過來，此時正用鍬在拌加了水和稻草桿的泥。
“你這樣拌不好的，這得用腳踩！”顏千禧昨晚跟喬朗笙商量好對策之後又順便請教了一下如何做磚，主要是為了了解怎樣讓張玉琴出醜。
張玉琴擡頭掃了一眼顏千禧，沒有說話。
她打小在張莊長大，就算沒有做過壘磚的活也見過好幾次了，當然知道這裏是用腳踩的，但是，她不願意！
雖然村裏其他女孩子也都是褲腿挽起膝蓋下地幹活，但是她聽柳紫雲說鎮上的女孩子都是不允許將腳露給別人看的，否則找不到相公！
張玉琴想嫁到鎮上去，所以，她不願意挽起褲腿幹這活。
顏千禧見她不出聲，便也不再搭理她，轉身蹲下，替石頭褪去鞋襪，然後又將他的褲腿挽起。
“石頭想玩泥巴嗎？姐姐替你弄點！”顏千禧說著起身抄了一把鍬，鏟了兩鍬泥到樹蔭下，又加了些水，然後抱起石頭放到泥漿裏，“玩泥巴可是童年的經典游戲，來試試。”
石頭木楞地看著顏千禧，泥漿裏透出的涼氣刺激著他的腳底。
“試試？”顏千禧丟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將腿擡起，再放下。”
石頭遲疑的目光從顏千禧身上移到自己腳上，過了一會兒，他聽話地擡起腳又放下，然後換另一只腳，每動一下都要看一眼顏千禧，得到顏千禧的鼓勵之後才會繼續，不知不覺，腳擡起放下的頻率快了一些。
顏千禧蹲在一邊看他玩，臉上露出愜意的笑容，腦子卻分了心。
石頭長得十分好看，呆呆傻傻的真是可惜，我雖不是能醫治你的醫生，但我也許可以把你當嬰兒，一切都從頭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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