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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不虧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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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千禧似乎已經習慣了喬朗笙的厲色,只是抿抿嘴,隨即說:“你看,不管我怎麽喊他的名字他都不搭理我,但是只要我擡手,他就看我!”

顏千禧說著還給喬朗笙示範了一遍。

喬朗笙將篾刀仍在竹子邊,靜靜地看顏千禧連連叫了十幾聲“石頭”,石頭也毫無反應,最後顏千禧稍微擡了一下手,石頭的眼睛便有了反應,然後顏千禧伸出食指,石頭呆了一下,便慢慢起身,走到顏千禧身邊,緊緊地拽著她的食指。

“神奇麽?”顏千禧側頭看向喬朗笙,“我們是不是請大夫看看他的耳朵?”

喬朗笙抿嘴不言,石頭是不是聾子他很清楚,但是對於石頭方才的反應他也找不到原因。

“你平日裏叫他他會有反應麽?”顏千禧擔心是自己的問題,忙又側頭詢問。

喬朗笙便認真回憶了一番,才發現自己平日裏甚少叫他,一來,自己知道他的病,大多時候都是直接上前抱起他,二來,“石頭”也不是他的本名。

對啊,“石頭不是他的本名!”喬朗笙直接說了出來,“他叫振坤,你不如試試叫他阿坤。”

“阿坤?”顏千禧淺淺念了一聲,忙又笑著轉頭看向石頭,“阿坤?”

石頭沒有扭頭,但是他的雙眼明顯閃了一下。

“阿坤!”喬朗笙一個箭步,沖上來扶著石頭的雙肩激動地叫了一聲。

石頭毫無反應,甚至露出了懼色,顏千禧見狀連忙伸手掰開了喬朗笙的手,“你小心點,別嚇到他了!”

喬朗笙頓時回過神來,松開扶在石頭肩膀上的手,淺淺瞥了一眼顏千禧,站起身,“我去幫你做粉盒。”

顏千禧輕輕點頭,望著喬朗笙的背影,暗想他作為父親的心酸,默默在內心裏同情了他一番,便哄著石頭進屋睡覺去了。

“你別傷心了,石頭他總會好的,凡事都有個過程。”顏千禧哄好石頭之後,走出來坐到一旁看喬朗笙鋸竹子做粉盒。

“嗯,”喬朗笙應了一聲,又擡頭看了一眼顏千禧,“這些日子謝謝你照顧他,如果他能康覆,我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怎麽個不虧待?”顏千禧笑著問。

喬朗笙垂眸,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番,“你想要什麽?”

“錢!”顏千禧毫不猶豫地說,“躺著吃都吃不完的錢!”

“一言為定!”喬朗笙認真地說。

顏千禧頓時瞪大了眼睛,詫異地看向喬朗笙,怔了半晌,問出一句話:“你這麽有錢?”

“沒錢!”喬朗笙說著頓了一下,“但是答應你的肯定會盡量滿足你的!”

顏千禧白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起身,“別給我甩空頭支票!好好幹活!”

喬朗笙盯著顏千禧生氣的背影,雖然不明白她說的“空頭支票”是什麽意思,但還是忍不住揚了嘴角。

第二日早上顏千禧便將裝好的十盒皂角粉放在背簍裏背去了河邊,不一會兒洗衣服的女人們陸續到來,定了皂角粉的人一下子就認出顏千禧來,紛紛拿著銀兩同她要洗衣粉,十盒皂角粉一下子就賣出了九盒,再有人要,顏千禧只能搖頭拒絕。

“不好意思,全賣完了,各位姐姐若是要就得再等上幾日。”顏千禧收了背簍說,昨日下午喬朗笙進山摘了一大筐皂角,還需曬上兩三個日頭才行,“這料子不好弄,處理起來也得些日子。”

“不急,不急,我們先預定著,你做出來了便帶來,反正我們每日都在這裏洗衣裳!”要皂角粉的人這般說。

“嗯,三日後我再背些過來。”顏千禧立馬定下時間,一來好讓這些人心裏有底,二來,這批皂角粉賣出去之後說不定會有慕名而來的人,自己定了時間也好叫這些人好找。

雙方約定之後大家便散去洗各自的衣裳,買了皂角粉的人一邊用一邊討論,大多讚賞有加,沒買的也跟著瞧瞧試試,氛圍很是融洽。

顏千禧今日沒有帶臟衣服過來,賣完皂角粉便抱著背簍靜靜地坐在河坡子上,將手來的銀錢細細數了一下,然後看著眾人聊天洗衣服,等了一會兒,見第一個與自己說話的女人起身,便也趕緊起身跟了上去。

“紅姐。”顏千禧嘴甜地叫一句,這位紅姐比顏千禧大不了多少,其他人多叫她阿紅,顏千禧便叫她“紅姐”。

阿紅端著洗衣盆回身,見是顏千禧,便笑了,“你怎麽還沒回去?”

“把這個給你。”顏千禧將自己留下來的一盒皂角粉遞過去,又小聲說:“你別叫旁人瞧見了。”

阿紅有些遲疑,並沒有著急伸手接顏千禧手裏的東西,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妹子,你這東西是好東西,只不過我最近手頭不寬裕,過幾日我也跟你買一盒。”

“不用你買!”顏千禧說著將手裏的皂角粉放進阿紅的洗衣盆裏,“今兒你就算跟我買,我也是不會收你錢的。”

“這怎麽行,六錢銀子可不少!”阿紅倒是急了,六錢銀子對殷食人家確實不多,但對於窮人來說卻是好多錢,“你趕緊拿回去。”

“紅姐,你就別跟我客氣了,一會兒拉拉扯扯叫旁人瞧見,我這營生就沒法做了。”顏千禧趕緊攔住她,又壓低聲音說:“我家條件不好,上有一個不會說話的叔叔,下有一個癡傻的弟弟,昨日若不是紅姐你幫我吆喝兩聲,我也不可能想出這樣換錢的法子來,怎麽說,我也得感謝你。”

顏千禧故意將自己的身世說的慘一點,這樣借紅姐口傳出去之後能博取更多的同情。

“當然,我也不是完全白送你的,有些事要你幫忙。”顏千禧又說。

阿紅掃了一眼盆裏的粉盒,遲疑地看向顏千禧,“妹子且說要我幫什麽忙,若是幫不上,你這東西我依然是不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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