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塔，你帶5人把身後的尾巴清理掉，其他人繼續跟我走！】艾雅以飛行戰鬥艦形態沖在隊伍最前方，通過光腦時刻註意著全隊的情況。

【收到。】尤奈塔隨口點了5人，操控飛行戰鬥艦一個側飛，帶隊朝後方沖去。

【小心點，別大意！！】艾雅在頻道內囑咐道。

如果放在平時，艾雅不會多話，但今天不一樣，尤奈塔明顯不在狀態，艾雅怕她破罐子破摔，恣意放任自己處在危險之中！

【……】尤奈塔頓了一下，雙手在操控臺上握緊了拳頭，【如果我不在了，你會傷心麽……】聲音很低，含糊著並不十分清楚。

【會！】艾雅斬釘截鐵地說道，【你是我的搭檔，記得麽？你說過要保護我的，怎麽？要食言了？在那天沒有食言，卻要在今天這種情況下，你……】聲音有些哽咽，那年……有尤奈塔，也有他！

【你還記得？】尤奈塔有些吃驚。

【當然，我的記性一向不錯，這個你知道的。】艾雅晃了晃腦袋，將雷澤爾的臉從腦海中趕出去。

【……還好有你。】短暫的靜默後，尤奈塔輕聲說道。

【還好有你。】艾雅也如是說道。

【我上了！】尤奈塔切斷了連接。

“等你回來。”駕駛室內徒留艾雅一人輕嘆。

【敵軍的追擊小隊，只有10人，按照戰力分析，尤奈塔.安德拉的勝率在82.35%，你大可不必擔心。】光腦不合時宜地開口說道。

“……”瞬間打破傷感，艾雅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該感謝它還是該關掉它。

【你不說話，意思是，我說錯了？】光腦第一次發出了疑問。

“這個要怎麽跟你說呢！”艾雅撓頭。

【很難解釋？】光腦又問。

“嗯……雖然我們剛剛是在說……現在，但其實也不是說現在，就是還引申了過去，還展望了未來……你懂麽？”

【不懂。】光腦很誠實地說道。

“……”她就知道！（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你們人類真奇怪。】光腦開始下結論。

“哦，你說的對！最難猜測的非人心莫屬了……”艾雅也跟著感嘆。

------嗶--------

一聲輕響，光屏右上角出現紅色警戒，艾雅當即打起精神來，

【所有人註意，坐標X-2399,Y-398，Z-988出現不明反應！】

【啊？什麽什麽？】

【有敵軍來了？這麽快？】

頻道內有些亂，艾雅蹙眉，

【安靜，聽我指揮，誰再廢話一句，回去後軍事法庭見！】

【……】瞬間收聲。

【分為兩支小隊，'三三五'陣型……】艾雅開始在頻道內布置作戰陣型，【記住自己的位置不要亂，否則我也保護不了你們！】

【是。】*全體，聲音有些弱，並不整齊。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再害怕、怯戰也已經沒有退路可以走了！如果不集中精神力，做到我給出的作戰指示，你們就是對自己不負責任，將自己的生命白白送到敵軍的眼皮子底下，'千裏送人頭'聽說過沒有？……哼，沒有？現在照照鏡子就知道什麽模樣了！】艾雅少有的嚴厲。

【中……中尉，我們……我們行麽？】有人弱弱地問道。

【我不想騙你們，說什麽'一定行'、'一定能活下去'的空話，畢竟我沒有和你們一起戰鬥過，對各位的戰力實在估算不清，但……】艾雅停頓了一下，【但我會盡全力保護你們，只要你們做到我給出的作戰指示，將大大提高各位的生存幾率！相反，如果你們現在就放棄，那和已經死掉了，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頻道內除了呼吸聲，再沒有其他。

【做好準備，2分32秒後進入戰鬥區域。】光腦在此時出聲警示。

“知道了。”艾雅點出星域圖，再次確認小隊所處的方位。

【B隊置後，偏東35度，Z-789區域繞到他們後面！】艾雅開始下達作戰指示。

【B隊收到！】

【A隊跟我上，正面迎擊，不要怕，有我在！】艾雅將推進器一推到底，第一個加速沖了出去。

【是，中尉！】

比之前整齊了許多，從聲音中透出堅定，艾雅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在尤奈塔趕上來的時候，艾雅這邊的戰鬥剛剛結束，頻道內又開始像之前那般熱鬧了起來，

【看到沒？原來我的槍法還是挺不錯的，你們看見沒有！】

【屁，那是我掩護的好！】

【狗屎，睜眼說瞎話，要不是我們從Z-789區域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槍法好個屁啊！掩護好個屁啊！】

【中尉，他說你是狗屎！】有人告狀。

【靠，我說的是你，誰說中尉了！中尉，我沒說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次的戰鬥提升了戰士們的自信，從頻道內的對話就可以看出此刻他們激動的心情，艾雅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前途也許也不是那麽黑暗了。

【他們在高興什麽？22人殲滅敵軍10人小隊，獲勝的幾率高達100%。】光腦的聲音中滿是不解。

“人類啊……很奇怪的，你說的。”艾雅輕笑一下，她覺得在她將這架機甲還回去之前，一切解釋不通的事件都可以用'人類很奇怪'來解釋，簡直強大得不要不要的。

【你不打算給我解釋一下麽？】光腦問道，聲音中的感情比之前波動了許多，越來越人性化了起來。

“……呃，你很想知道？”艾雅倒是沒想到光腦如此好學。

【當然，光腦的求知欲一向很強。】

“現在？”艾雅突然發覺這個光腦簡直是見縫插針地與她閑聊。

【有什麽問題嗎？】光腦在光屏上羅列出所有監控的數據，意思是，她只要負責為它解惑就好了，警戒方面有它根本無需擔心。

“……”艾雅再次擡手揉了揉額角，她怎麽感覺她找了個十萬個為什麽回來呢！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雖然嘴笨，但艾雅還是竭盡所能地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分析給光腦聽，至於詞有沒有達意，語句通不通順，這事解釋明白沒有……就看光腦的個人理解能力了！

【所以說，你的意思是，好的開始可以樹立強大的自信心？】

“……啊，對。”

【那你為什麽不在戰鬥之前，將雙方實力列表的數據傳給他們，這不是更能說明問題麽？】

“內個，人類真的很奇怪……”開場白，艾雅還是選用了這句話，“比起那些對於你們來說非常重要的數據，我們更願意相信'事有萬一'這件事情，所以，一場勝利可以讓他們堅信，他們真的是有可能獲得之後的勝利，這樣激發了他們的戰鬥熱情，你之前列出的那些數據也會發生不同程度的變化……總之，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人心才是決定勝負最重要的因素！”

【人心……】光腦跟著念叨了一句。

“嗯，人心……最是易變……”

【你也是麽？】

“不知道……”艾雅的聲音有些幹啞，澀澀地讓她嘴裏發苦。

【不知道？】

“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艾雅緩緩地眨一下眼睛，看著星域圖上的顯示說道，“馬上就要經過漩渦隕石地帶，那裏的磁場會令儀器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你沒事吧？”

【會受阻，但應該不至於影響我。】

“你真厲害！”艾雅由衷地說道。

【……謝謝。】光腦頓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

【艾雅，我的雷達受幹擾程度很嚴重，你那邊怎麽樣？】尤奈塔傳來消息。

【有影響，但並不嚴重，我來負責警戒！】艾雅回道。

【我的9級機甲被我放到了其他地方……】尤奈塔突然出聲解釋。

【嗯？】艾雅的本意不是探究，她只是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我父親在我的機甲上做了標記，如果我使用它，和自投羅網沒什麽區別……你知道的，我和雷澤是離家出走……】尤奈塔嘆了一口氣。

【尤塔。】艾雅出聲阻止。

【嗯？】

【我不知道。】

【嗯？什麽？】

【我不知道你和……他，是離家出走……】

【啊？】尤奈塔大大地吃了一驚。

【他什麽也沒跟我說。】

【這……不可能，雷澤他……】

【這沒什麽，已經不重要了。】艾雅的聲音幹澀異常，每發出一個音節，就像一把刀劃過嗓子一般，哽咽極了。

【你們……】

【別問，別說……好麽？】艾雅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不停地深呼吸，不停地告誡自己這是在戰場上，她要冷靜、冷靜、冷靜……

一滴淚水劃過臉頰，艾雅咬了咬下唇，任由另一滴也跟著劃過，然後第三滴……第四滴……第五滴……

*****

一陣心悸，雷澤爾猛然揪住胸口處的衣襟！

“雷澤爾，你怎麽了？”亞莉克希亞急忙問道。

“……”雷澤爾保持之前的動作，大口地喘著粗氣。

剛剛的感覺，是艾雅麽？

她怎麽了？

有危險了麽？

'謔'地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雷澤爾大踏步走向艦橋，

“全速前進，快點……快點……再快點啊！”

“別這樣，已經是最快時速了。”尤利塞斯跟在雷澤爾身後，擡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還有42分鐘就會抵達戰場，做好戰鬥準備，我們一起接她們兩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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