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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可沒有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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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恐萬分的秦老師連上課都變得緊張起來, 紀承的爸媽要他們回去吃飯是什麽意思?

時間一天天過得飛快, 還沒等他縷清思緒, 六月初為了給高考生讓出考場,他們學校便提前放假了。

回家紀家吃飯前的下午,紀承從汽修廠回來, 和秦書好各自洗了澡換上衣服出門。

秦書好手一抖一抖的放在膝蓋上,紀承打開車裏的空調,發現秦書好的臉異常的白, 先停了車在小區門口。

見紀承解開安全帶,秦書好問他,“ 要給你爸媽他們買東西嗎? ”

男人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又俯過身子給他解開了安全帶,胡亂摸了摸他的頭發。

“先給你剪個頭發再去買東西。 ”

秦書好傻呆呆的摸摸自己的腦袋, 他確實該剪頭發了。

在教室寫板書, 額前的劉海都有些擋眼鏡了。

“哦”了一聲下車,跟著紀承進了旁邊的理發店。

紀承站在秦書好旁邊,要求理發小哥把他的頭發這裏那裏如何修剪。

並且還跟威脅人家一樣要求秦書好的脖領裏不能有一根頭發渣。

秦書好十分無奈的坐在旋轉椅裏,他家紀承也太霸道了,不由得想起那個從前的校園扛把子。

剛洗幹凈的頭發涼涼的細細的,理發小哥在紀承近乎兇惡的目光下給秦書好修剪頭發, 終於達成了紀承想要的效果。

秦書好又無比像那個高中生秦書好了, 清秀,斯文, 讓他想繼續和他搭同桌。

給秦書好吹幹頭發的時,那小哥仔仔細細的檢查了秦書好的脖子, 還被紀承瞪了好久。

確認頭發渣沒有進去,才敢撤了理發圍裙。

紀承帶著他的小呆子買了東西上車,一路上都攥著秦書好的手。

“放心,我媽他們已經接受咱倆了。 ”

紀承篤定的告訴秦書好。

雙眼看著窗外的秦書好咬著下嘴唇看向他,“ 真的嗎? ”

他是無比希望紀承的爸媽能夠認可他們兩個的。

紀承點頭,單手握著方向盤轉過彎。

“我媽好像變了不少,比以前顧家了。 ”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多少有些落寞。

從前年少的時候渴望父愛母愛,現在長大了,他媽才像別的媽媽那樣在家裏試著做飯洗衣打電話關心孩子,紀承的心理落差很大。

秦書好也跟著他低落,後又軟綿綿的安慰他。

“ 有改變都是因為愛啊,你媽媽她現在給你打電話喊你回去吃飯,這就證明她心裏牽掛著你呢。 ”

“嗯,所以,你不要緊張,我爸他更不可能把你趕跑。 ”

紀承捏著他的指腹,玩玩具似的。

奔馳停在別墅門口,紀承推開已吱喲作響的鐵柵欄大門,拎著東西帶秦書好進去。

這一次回來,就真的是帶著他的小呆子進家了。

不怎麽會做飯的林雲正在廚房忙活,旁邊站了個上年紀的老大媽,看穿著應該是附近的鄰居,不缺錢的那種。

林雲看見他們進來廚房趕緊給幫她做飯的鄰居大姐作介紹,介紹秦書好的時候專門笑著說這也是她兒子。

老太太也是個精明的人,慈祥的對著他倆笑了笑誇獎幾句。

秦書好在聽見林雲說自己是她兒子之後總算敢確定紀承說的話並不是安慰他,現在只剩下紀承他爸……

紀承挽了襯衫袖子要幫他媽做飯,老太太就要回去。

林雲熱情的請她留在家裏吃飯,人家還是笑著離開了。

秦書好和紀承都會做飯,一個是和父母耳濡目染,一個是迫於生計。

林雲作為請他們吃飯的主人反而被擱到一旁觀摩。

女人看著秦書好熟練的切菜炒菜,動心的問他這是跟誰學的,秦書好苦笑著說都是爸媽炒菜的時候他站在旁邊看到的。

林雲趕緊閉上了嘴,一方面顧忌著秦書好的父母,一邊又內疚從前和她和紀承他爸對紀承的人文關懷太少。

紀商坐在二樓的書房與熟人在電腦上下象棋,一盤象棋下完,樓下紀承他們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

紀商被紀承不情願的喊下來,四個人坐在餐桌前圍著菜幹瞪眼。

林雲先開口,臉上掛著笑,溫柔的和秦書好說話。

“書好,首先 ,媽要先跟你道歉。 ”

挨著紀承坐在林雲對面的秦書好驚呆了,他眼睛圓溜溜的看著林雲。

女人臉上還有從前的強勢模樣,但此時只是像一個平常的母親一樣,對孩子帶回家裏來的朋友說話。

“我從前想不開你和紀承的事,做了、 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媽要先跟你說聲對不起。 ”

林雲現在想想,她那時候一心一意只想著她自己的兒子,對十八歲的秦書好要求太多,她心中有愧。

秦書好本來就放不開,林雲要跟他道歉,他就更糾結了,朝著對面的女人連忙擺手。

“您別這麽說,別這麽說,我 、 我也有錯的。 ”

剛說完,紀承便在他左耳旁發問, “ 你錯什麽了? ”

“…… ”

秦書好扭扭捏捏的說不出來,底下的左手還被紀承拉著。

紀承挺胸擡頭,看著悶坐在他對面的父親。

“爸,我媽表態了,你呢? ”

中年男人眼睜睜的盯著手邊的筷子,紀承一問他,他便沈聲哼了哼。

隨即從灰色襯衫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紅包,表情漫不經心的。

旁邊的林雲看見她家這個嘴硬的, “哎呀”了一聲攔住他。

埋怨道:“ 咱們不都說好了,  今天這頓飯,該說什麽都說清楚,你現在又要嘴硬是不是? ”

紀商不耐煩的把露出一半的紅包又塞回口袋,“ 說說說,要說趕緊說。 ”

林雲面露怒色,桌子底下擡腳踢了踢他的拖鞋。

還是她先開的口,四個人均未動筷子,林雲溫柔的對秦書好說話。

“我和紀承他爸在出院的時候問過醫生了,書好,你和紀承…之前都是我這些人思想太封閉太傳統,現在我們理解你們兩個孩子有多不容易了,所以 ,你是不是也該改口了? ”

林雲剛說完,紀商又繼續接著她的話說,眼睛卻還是盯著他的筷子,有意掩飾此時的尷尬。

“以後,你和紀承都是我們的兒子,我們也就是你的父母,你們兩個就……好好的過日子。 ”

秦書好眼圈發熱,林雲眼神希冀的看著他。

紀承知道他現在受到的沖擊很大,握著他的手松開反去摟住他的肩膀往懷裏帶。

林雲見狀只覺得心裏難受,誰家的孩子沒有父母了聽見別人認他做孩子,心裏能沒有感觸

紀商一個中年直男接受了他兒子是個同性戀,可當著他的面看著兩個男人如此親密的抱在一起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索性他已經能夠理解,又低頭去掏自己前一天晚上包好的紅包,財大氣粗的放在桌面上。

秦書好握著拳頭讓自己忍住眼淚,紀承當著他爸媽的面親了親秦書好露出的眉心。

“書好,叫爸媽,接了紅包。 ”

林雲溫柔的喊他。

凝重的氣氛一下子消散許多,紀承搓搓他的臂膀,也哄他。

“叫吧。 ”

秦書好此時此刻非常想念他的爸媽抽了抽泛酸的鼻子,面色嚴肅的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兩位長輩。

“爸,媽。 ”

叫到林雲的時候,秦書好仿佛在耳邊聽見他媽媽喊他“書好”。

眼眶子熱意橫流,再也忍不住,扭頭紮進紀承的懷裏。

努力不讓對面的兩個父母看見他沒出息的當場哭出來。

紀承單手摟著他的後腦勺,秦書好沒敢再長輩面前太過於失態,艱難的抑制住悲傷的情緒。

紀承遞給他紙巾,秦書好抵著紀承的胸口擦幹凈眼淚,又吸了吸鼻子,鎮定著自己坐好。

林雲瞧他太難受,從冰絲外套裏拿出紅信封,推給秦書好。

“人死不能覆生,你的父母肯定都希望你好好的。 ”

秦書好紅著眼睛點點頭,低著頭摘了眼鏡擦了擦上面的淚漬。

“媽給你的紅包,拿著。 ”

蔥白手指拿過紅包,拘謹握在手裏,“謝謝媽媽。 ”

紀承無聲的嘆了口氣,他的小呆子叫聲媽怎麽讓他這麽揪心呢。

林雲盛了一晚豆腐湯給秦書好,“行了行了,一家人不要跟媽客氣,媽沒給你放多少錢,還有個紀承他姥姥傳給我的金戒指要給你。 ”

秦書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就好像他們從紀爺爺家回來,人家送他的喜被一樣。

紀商拿著一個薄薄的小紅包裝作很隨意的樣子。

“我可沒有嫁妝,裏面包了張卡,買個房子還是夠花的。 ”

秦書好聽了沒敢伸手,怯生生的拒絕,“ 這個,太貴重了 ,我,我不能收這麽貴重的紅包。 ”

紀商一聽就要跟他著急,想到秦書好剛哭完才止住了嘴,夾著紅包放到紀承那裏的桌面上。

“到哪兒都離不開錢,我聽林家那個小子說你在學校上班,紀承要是哪天不在,你也能應個急。 ”

“我不可能不在。 ”

紀承涼涼的插了一嘴,又自然的拿走紅包放進秦書好的手裏。

“臭小子,你……” 紀商被他親兒子噎的幹瞪眼。

“拿著吧,給咱們養老用。 ”

他包住秦書好的手背 ,像一面遮風擋雨的船帆。

吃過晚飯,林雲喊著紀承讓他回自己房間看看。

開始的時候,林雲從紀承的眼裏分明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失望。

“紀承,你爸,你爸他知道那一年對不起你了,你進去看看,媽把之前的東西都搬回去了。 ”

秦書好看紀承先是不怎麽高興的擺著一張臉,到後來還是上了樓。

站在廚房帶著手套要刷碗的林雲唉聲嘆氣,她們當年對孩子做錯了多少事?

造孽啊。

“你別難過,媽媽她也很內疚了。 ”

秦書好上了二樓,在紀商和林雲看不見的視線裏主動牽起紀承的手。

“嗯。 ” 紀承悶聲推開他十八歲以後充滿陰影的臥室。

秦書好跟在他身後,眼睛一點一點往裏面探進去。

紀承臥室裏的東西都按照原來的擺設放著家具,床上一整套墨藍色豎條紋床具。

灰白色的書桌和一把椅子,桌面上幹幹凈凈,紀承給秦書好指著床腳。

“那原來釘了條鏈子,鋼的,你見過屠宰場裏的狗鏈子麽? ”

秦書好聽著紀承平靜的訴說,臉上麻木的沒有表情。他只覺得心寒。

自己和紀承在剛分開的那兩年,過得好像都不是人該過的日子。

床腳連著地板的鎖鏈早已被紀商找人拆掉,那一塊地板也是重新找人拼了一塊上去。

光滑的地面沒有什麽被傷害過的痕跡,可是紀承的心底早已經留了一塊疤。

他走到書桌前,拉開了椅子,沒報什麽希望的拉開沒有上鎖的抽屜。

原以為裏面不會有東西,沒想到那東西竟然還在。

秦書好走到他身邊,紀承拿出一個黑色的柱形筆筒,裏面孤零零的放了一支中性筆。

“這是我送你的那一支? ”秦書好一眼就認了出來。

紀承苦笑著拿了筆放進褲兜,輕飄飄的說話。

“ 我媽她大概想到這也是你給我的。 ”

當年為了阻斷他們來往,紀商和林雲把他所有可能和秦書好相關的東西都扔了。

紀承腳上拴著鐵鏈,歇斯底裏的朝他爸咆哮,完全像個神經病人。

可是紀商還是一臉大義的清空了他和秦書好所有的美好回憶。

秦書好也很難過,他爸媽當時出了那樣的事,秦書好整個人萬念俱灰,抱著父母的骨灰盒被他姑媽一家帶回了棠城。

家裏的房子因為急需用錢便在最快的時間周轉賣出,秦書好房間裏的東西一概沒拿。

他那時滿腦子想的都是他爸媽,哪還記得什麽兒女情長。

“別想了。 ”

秦書好伸長了兩個胳膊,兩個手的食指和中指並攏,放在紀承的天靈穴上揉按。

“ 以後我會繼續給你送禮物的。 ”

眉角抽起青筋的男人低下頭認真的看他,然後攏著秦書好的腰抱進懷裏。

“不能再走了。 ”

“不會的。 ”

“不能再分開。 ”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啊。 ”

“領了合法證書的。 ”

那天,秦書好重新擁有了一個家庭,他從前絕望的認為自己以後會獨立於這人世間,現在七年過去,紀承像一束光重新照進他的心墻。

他等待被救贖,紀承也等待被救贖,兩個人互相拉扯彼此才有了今天。

從紀家別墅回到龍灣之後,秦書好越發想念他爸媽。

也許是因為有了能夠依靠的臂膀,之前一個人承受的痛苦都被放大。

高考結束迎來一場暴雨,又過兩周,秦書好要去祭拜他的爸爸媽媽。

還有一周,二中的學生才放暑假,秦書好去城東山墓園祭拜父母,那天天氣不算熱,微微陰沈,刮著六月少有的涼風。

紀承開著奔馳買了白菊和酒水,秦書好坐在副駕抱著束康乃馨。

到了墓園,他們停車在門口,秦書好手裏的一大束粉白的康乃馨被紀承摟在臂彎,另一只手與他食指緊扣。

康乃馨是他媽媽最喜歡的花,秦書好聞著花香還能回憶起他媽媽衣服上長有的淡香。

秦正海和李明慧合葬在同一塊墓地,一塊石碑上刻了兩列字,夫妻二人的照片也並肩貼在一起。

紀承蹲在墓碑前,把紙錢一沓一沓放進墓地準備的火盆裏,掏出打灰機來點燃。

秦書好蹲在他旁邊,用濕紙巾擦幹凈墓碑和祭拜臺,才把兩束花放上去。

墓碑上的兩張小照片被風吹日曬消退成泛黃的老照片,秦書好從去了外地上大學便幾乎沒有回來過,爸媽的墓碑一直都是他姑媽來打掃祭拜。

今天秦書好終於有勇氣再來看他的爸爸媽媽,有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有紀承陪著他。

“爸、 媽,這是紀承,我和他,已經結婚了。  ”

秦書好喃喃的看著照片上微笑的雙親。

紀承空出兩只手,下垂放在跪在地上的膝蓋上,恭恭敬敬的看著墓碑。

“ 爸,媽,  我是紀承。 ”

秦書好嘴唇有點發抖,艱難的和墓碑說話。

“ 紀承和我,高中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後來發生了點意外,我們今年又重新在一起,爸媽,對不起啊,現在,現在才告訴你們,雖然…太晚了…”

他看著媽媽照片上規矩的長發,眼眶泛光。

“媽,紀承做的西紅柿炒雞蛋也很好吃的,  你和爸不要怪我瞞著你們啊,我和他,我們倆在一起過日子挺好的。 ”

紀承在他旁邊,無聲的擰開了酒瓶蓋,又沈默地倒進火盆。

幽深的目光盯著兩位亡親的墓碑註視良久,在心裏把話說給了他們二老。

秦書好下垂著眼尾,像離了水沒什麽生機的小魚,用手折了一朵花下來,湊近他媽媽的照片。

“媽,你能聞到花香嗎?  以後我會經常帶花來看你。 ”

紀承看著秦書好癡癡傻傻的樣子,心裏擰巴的酸澀十足。

他低下頭想了一會兒,站起身子也把秦書好拉起來。

“爸媽一定知道你的心意,書好,走吧。 ”

秦書好眼圈泛紅,就快要哭出來,紀承摟著他往外走,兩個人腳步一致,離開墓碑之前又一起鞠了一躬。

回到家的秦書好懨懨的進了臥室休息,人也沒什麽精神,紀承問他晚上吃什麽,秦書好也直說自己沒有胃口。

臥室門關上,過了半小時又被人推開,紀承拎著個圓形的紙盒子進來。

秦書好睜著眼看著天花板,紀承走進來關上門,他便轉了個身。

雙人蓋的夏涼被被秦書好騎抱在身上,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他。

紀承看著他天真又可愛的呆樣真想親親他,實際上他也這麽做了。

冰淇淋蛋糕被放到床頭櫃上,紀承一根腿膝跪在床沿,兩手撐在秦書好的呆腦兩邊 ,薄唇覆到他柔軟的唇瓣上。

秦書好反應不過來的被紀承掌握著親吻,輕咬了他的唇瓣被迫張開牙關,最後秦書好的眼眶又開始冒水汽。

“傻子,  ” 紀承輕罵他,“起來吃東西,要化了。 ”

帽子大小的冰激淩蛋糕,紀承出了門開車一路飆到金鼎一樓的蛋糕店。

淡藍色的奶油點綴邊緣,最上面撒了一層厚厚的果仁和巧克力碎。

秦書好打吊針時用到的小桌子又被紀承架到床上,秦書好今天可以在床上吃東西,但是不可以全部吃完,並且一會兒要吃紀承給他做的飯。

“可是這個放進冰箱裏就不好吃了。 ” 秦書好又拿一雙哭過之後有些發腫的眼睛看紀承。

男人坐到他旁邊,“ 準你吃一半,剩下的我吃。 ”

秦書好伸出舌頭舔走精致小勺子裏面的冰淇淋,“ 你不是不喜歡吃甜食嗎? ”

紀承湊近他,“ 你不能一次性吃完一整個,會拉肚子。 ”

“噢,我知道了。  ”

蛋糕冰冰甜甜不膩味,秦書好不怎麽高漲的情緒在吃完一半蛋糕之後總算恢覆許多。

紀承這才叫他下床,去餐廳一起吃晚飯。

第二天一早 ,秦書好去學校上班,他今天堅持要騎他還沒有嘗試過的共享自行車去學校。

紀承只好隨了他,心中暗自和共享單車較勁。

秦書好許多年沒有騎過自行車了,他踩上輕盈的踏板從龍灣一路暢通無阻的騎到二中後門口,一共才花了一塊錢。

自由的感覺使秦書好的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他腳步輕快的進了校門,今天來的早,他便放慢了步伐。

已經六月了,開在綠化帶裏的應季花才叫秦書好註意到。

這個時候,大多數花的花瓣已經卷曲,卻帶著另類的美。

秦書好拿著手機對著綠化帶拍了好多照片,心情好的他在萬年沒有動態的朋友圈曬了照片。

他發了三張圖,兩張都是玫紅色的大花,還有一張是他仰著身子對著天空拍的。

配字:“願望以後美好常伴左右。 ”

上午的第一節 課應該是英語,可是英語老師家裏有事臨時請了假,秦書好被年級主任派去一般給學生盯自習,到了下一節課,他又得去二班盯自習。

一上午下來,秦書好兩節自習兩節數學課一會兒也沒閑著 。

中午被數學辦公室的幾位同事拉著去學校前門吃飯,秦書好一個新人不好推脫,只能給紀承打了電話說中午不回去吃飯。

那邊在汽修廠修了一上午汽車底盤的紀承收到電話讓他盡量不要喝酒,掛了電話吩咐身邊的助手今天中午給他在外面買飯。

下午還有一個教師總結會要開,不能回家的秦書好被同組的老師拉著去了會議室最後一排充數。

總結會都是教學組長發言,理論性的言論說給不怎麽了解實際情況的領導聽。

秦書好被告知這都是套路,也就放下心來放空自己。

他曾經有一段時間自我封閉的厲害,不和任何人溝通,一有煩心事就會雙眼無神眨也不眨的盯著某一處放空,這是他釋放自己的最好方法。

看著旁邊的老師都在看手機,甚至還有一個年級主任趴在後排睡覺…

秦書好做賊心虛的從褲兜裏掏出自己的手機來。

查看自己是否把手機打成靜音,之後安心的點開了微信朋友圈。

他不過是無心的查看一下列表裏的聯系人有沒有發布什麽動態。

結果就看見自己上午發的朋友圈被底下的評論活活搞成了大型絕交現場。

先是方仲的狗狗圖像在他底下評論, “ 秦老師去教語文吧,文采不錯。 ”

接著是秦書好在廈門的幾個室友,看見他們的評論,秦書好才恍然如夢的清醒。

自從他們大學畢業,四個人已經許久沒有再聯系。

“ 樓上兄弟說的對,我們小秦那文學素養,杠杠滴。 ”

“老三,就你明白,人家老四就是學霸好不好,還你們小秦,老四同意了麽…”

“死老二,你又要跟我擡杠是不是,杠.精! 【狗頭】”

“我只是闡述一個事實。 ”

“再見吧,沒得朋友做了。 【揮手】”

“【揮手】 【揮手】”

“你們在老四底下瞎逼逼什麽玩意兒?不嫌丟人,家醜不可外揚。 ”

“子不嫌母醜,老大,你才是那個醜【揮手】”

“狗不嫌家貧,大哥,你就是那個狗 【微笑】”

秦書好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這幾個朋友真是他命中的貴人。

底下方仲又添了句,還是時熟悉的畫風。

“親娘,拍個花還整這麽多花樣兒,三零兒,啥時候喊我兄弟出來喝酒啊。 ”

林許也給他評論了,竟然是在中午時間。

秦書好捏著手裏搖了搖腦袋,下次要告誡林許,午休時間不許玩手機。

“小舅媽,我想吃火鍋,你什麽時候帶我去?【流口水】 ”

方仲又評論林許, “ 大熱天吃火鍋,你這個孩子怕是吃太多東西腦子不靈光了。 ”

林許見到熟悉的躺在他列表的頭像,豪不畏懼的懟過去。

“你有病嘛,我在和我的小舅媽說話,多管閑事。 ”

“【微笑】 ,林許,你還記得哥哥我以前給你打過架報你進醫院的仇嗎?【微笑】”

“我只是跟我的小舅媽說吃火鍋的事,你不要轉移話題,大人。 ”

“小屁孩兒。 ”

……

秦書好皺了皺眉眉毛,好像畫風不太對呀。

他退出朋友圈,置頂的消息框亮出小紅點。

手指點開消息,紀承給他打了一行字。

“你是我的。 ”

秦書好哭笑不得,紀承這是又受了什麽刺激。

回想剛才的評論,秦書好羞怯的收了手機。

下午學校放學,秦書好回教室拿自己落在二班的優盤,他走進去,坐在最前面的兩個女生還沒走,手裏擺弄著個精致的水晶工藝品。

秦書好和一二班的學生沒什麽距離,可能因為他是個年輕的新來的新老師,兩個女生看見他拿東西,叫了聲秦老師,把手裏的東西亮給他看。

“嗯,很別致,哪裏買的? ”他隨口微笑著問了一句。

“就在咱們學校後門的那個小店裏呀,裏面還有鑰匙扣呢,秦老師,你可以去看看,我覺得造的超級精致。 ” 一個女生跟他講。

“嗯,好,我有時間去看看。 ”

共享單車就停在他們學校後門口,秦書好心情愉悅的掃了碼打開一輛單車,抓著車把往南走。

想起紀承給他發的微信消息,調轉了自行車反方向騎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友情提示: 林許和方仲打游戲互相加的微信號一個是小號一個是另一個手機裏的微信號,所以這裏他們並不知道彼此是自己的游戲搭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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