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紀先生的臉一下子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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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一人躺在家裏嚼牛肉幹的林許掛斷電話後, 盯著給他打電話的聯系人看了半天。
確認打給他的人, 真的是他們班班長之後, 才抓上自己的衣服和手裏出門。
他的手機號碼還是辦理上次交保險費的時候交給班長的，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派上用場。
他們班長說班裏的男同學都在金鼎大樓打游戲，問他來不來。
林許那叫一個激動, 也沒多想為什麽那幫人突然叫上他。
想著游戲和金鼎的魷魚燒飛奔出家門，打車出去浪。
歡歡喜喜到了金鼎一整層的游戲大廳之後，林許看見那一半熟悉的人群恨不能蹦跶著過去。
只是走進了才看見, 大家忙著玩各自，哪有空歡迎他。
坐在套牛機前的班長手裏還舉著半根冰棍，一扭頭看見班裏不招人待見的怪咖已經過來，喊了林許一聲, 招呼他到自己跟前來。
他今天叫林許來和他們一起玩, 不是因為林許已經被大家接受，而是他們待會兒要和別的班組成的戰隊比拼。
要參玩的游戲是一個新發布沒有多久的游戲，官網舉辦了非職業聯賽。
他們班的男生在兩個月之前就已經在組隊晉級，今天是游戲的決賽。
游戲的規則在參與人數上規定，不多不少務必十八人。
然而今天來金鼎和他們一起比賽的同學只有十六個，另外兩個因為過節被扣在家裏來不了。
林許也只是被他們臨時喊來充數的二分之一。
這次的比賽獎勵很誘人, 也是他們班同學想要晉級決賽圈的動力。
一等獎獎金五千, 二等獎三千，三等獎一千元的獎金另送獲獎戰隊高級裝備。
“我聽你前桌說你玩過那個游戲？ ”
吃著冰棍的班長仰著個腦袋問林許。
“嗯, 玩過，但是沒經常玩。 ”
林許盯著班長手裏的冰棍, 他的時間和精力都用來玩手機上的端游了。
“今天咱們有比賽，挺重要的，你有實力跟我們一起戰鬥嗎？贏了大家拿錢一起吃頓好的。 ”
林許頓時有點失落了，垂著眼皮把目光從冰棍轉移到班長帶著點雀斑的臉上。
“你們今天喊我來，就是為了贏錢啊。 ”
“誒 ，也不能這麽說嘛…… ”
吃完最後一口冰棍的男生站起來，高了林許一個肩膀。
擡起胳膊勾著他的脖子去背面一角的超級網咖。
他們身後是一片初中生鐘愛的舞蹈機和3D體檢機區域。
跟著班裏人來湊數，卻不打游戲的李圓正拉著鄭放坐在真人摩托上比賽。
白天的時候他們樓上樓下兩個媽媽湊在一起包了兩大鍋粽子。
李圓被他媽嘮叨的實在受不了，拉著吃了一半的鄭放出去玩。
李圓是不喜歡打游戲的，用鄭放的話說他沒長了一顆能夠操縱游戲的腦子。
李圓很想打人，但鄭放說的其實是實話。
兩個屏幕上的賽況一致，李圓在游戲上沒什麽天賦，操縱這種帶電的游戲機還算厲害。
鄭放的綠色摩托被他要噴出火焰一樣的紅色摩托拉了好大的距離。
“誒，誒，二狗，你快點攆上我呀~ ”
得意洋洋的李咕嚕腿夾著摩托朝著旁邊認真看屏幕的鄭放挑釁。
他的摩托又要轉過彎道，李圓雙手抓著車把在摩托上斜著一邊的身子，畫面上的小人和摩托便也跟著他的動作超越彎道。
摩托車幾乎要貼著地面摩擦過去，排氣管拉風的在後面甩出尾焰。
不得不說，這個游戲的畫面效果做的還是很逼真很帥氣的。
李咕嚕同學大叫一聲“bingo”， 前方就是終點。
李圓不出所料的贏了，鄭放的摩托車在十秒之後才趕上他。
他得意的春風滿面，叫囂著鄭放太垃圾。
“行了， ” 鄭放看了看手機，“九點了，回家 。 ”
“啊？別啊，再玩會兒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 李圓還沒玩夠呢。
鄭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鍋蓋頭，一擡手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你住山溝裏？ ”
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李圓摸了摸他的腦門，擰著腦袋跟鄭放撒潑。
“我不管，我還沒玩夠呢，要走你走吧，我十點再回去。 ”
他說完就要去旁邊的模擬太空艙裏開一開“宇宙飛船”。
結果剛一轉過身，脖子便被人摟住了往後拖，李圓重心不穩，只能被鄭放拖著往外走。
“啊…二狗！ 你放開我…我還沒玩夠呢……”
“少廢話。 ”
要回家的鄭放一路拖著李圓下了電梯，路過門店大開的“繆斯”酒吧，裏面歌舞喧囂，紙醉金迷。
坐在吧臺上抱著個手機看個沒完的酒吧老板一臉失落。
吧臺裏面擦著高腳杯的服務生湊過來，靠在臺子上看著抱著手機不怎麽高興的方仲。
“老板，你失戀啦？ ”
這個服務生是方仲打一開始開酒吧就從大學帶過來的學弟，人聰明勤快，時長跟著方仲他們晚上喝酒局。
方仲雙手捧著手機，兩眼無神。
屏幕上亮著游戲界面，可他等待的那個人卻一直沒有上線。
轉眼看了看搭話的服務生，方仲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去，什麽失戀，我股票跌了。 ”
說完便關了手機放到手邊，拿過自己的酒杯押了口冰朗姆配檸檬汁，又吩咐低下頭幹活的學弟。
“到後面倉庫給我拿兩盤幹果來，要最硬的，不要瓜子。 ”
“好嘞老板。 ”
方仲大端午的也不回家，主要是因為他怕一回家，又得被他那一雙操心的二老爹娘逼婚。
他哥結婚兩年了，端午之前他們哥倆還通了個電話。
方伯要他不結婚也別瞎浪，並且還說他嫂子已經懷孕了。
這下，方仲就更不能回家過節了，他哥和他嫂子娃娃都快有了，他爸媽肯定更著急上火。
方仲反反覆覆聽他爸媽說那些話，再也不想忍受折磨，索性不回家。
碧根果和開心果擺在黑色的方形小碗裏，方仲又從大冰櫃裏拿出來一瓶啤酒，就著幹果當晚飯吃。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方仲把開心果的殼剝了小半塊吧臺，他拿起屏幕光亮的手機查看。
十點多了，“海綿寶寶”還沒有上線，一次上線記錄也沒有。
方仲徹底死心了，關了手機離開吧臺，隨便找了個空閑的包間睡覺去。
“打! 就差兩滴血，上，林許，你控住他別讓那個人動了，李博文去塔頂摘旗！ ”
“好了好了，我.艹 ，張一帆攔住那個小飛俠，保護李博文，快去 ，攔住他，李博文你再快一點兒！ 快！ ”
“贏了！ ”
戰隊賽打完用了接近兩個小時，林許作為中堅力量的絕對存在，戰隊好幾次都因為他的存在鋌而走險又化險為夷。
他們是第二名，和第一名的戰隊緊緊差了個位數的積分。
坐在電腦椅裏的男生各個喝彩，就林許一個人悶悶不樂的盯著“二等獎”的畫面發呆。
他還在為自己被騙來給他們賺錢的事生氣，他以為他們已經把他當成朋友了的。
平靜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路過正在仰臉大笑的班長，語氣悶悶的。
“ 你們玩吧，我要上去吃東西了。 ”
“老板，老板。 ”
睡在包間沙發上的方仲聽見外面有人喊他，模糊了一會便睜開眼。
打開手機，他才睡了半個小時。
開開門的那一刻，外面舞池裏的巨大音樂震的方仲耳朵眼疼，他不悅的看著喊他的幾個員工。
“老板，今天十二點換夜班，你還回家麽？ ”
“回什麽家回家，你們先讓DJ 把聲音關小點兒。 ”
方仲說完，站在後面的小員工便去找DJ大哥了。
站在他面前的還是吧臺的服務生，“老板，我們要去外面吃個夜宵，你不回家的話，跟我們一塊去吧，我看你一直沒吃晚飯。 ”
這是方仲給員工訂的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繆斯的規模很大，他的員工在上班時間可以休息，可以去吃飯，晚上吃夜宵也沒關系。
但前提一定是要找好替他們崗的同事，薪水照給，非常的民主自由。
方仲一想到今天沒跟他游戲裏的CP說幾句話他就有點不痛快，在後腦勺胡亂撓了撓跟著員工走，“ 去金鼎吃魚鍋。 ”
金鼎的電梯是單向的，棠城的經濟實在不怎麽發達，連市中心的頂級消費場所也是設備落伍。
從五樓美食廣場吃完魷魚燒又拿著一杯奶茶等電梯下去的林許咬著吸管站在電梯間門口。
紅色的顯示屏一個箭頭一個箭頭滑動，顯示著電梯正往五樓上來。
直到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林許一擡眼，正好和裏面呆著一群員工出來的方仲對上眼。
來人看見他也楞了，隨即又笑著走出來。
右手揣著黑色西褲口袋，打量著林許白體恤黑短褲這一身青春靚麗的模樣。
“ 小屁孩兒，又碰見你了，幹嘛，又嘴饞啥好吃的了？ ”
方仲笑呵呵的問他，聽進林許的耳朵裏總好像是在嘲笑他。
他們兩個每次不期而遇好像都是在金鼎，沒辦法，誰叫棠城就這麽屁大一點，他倆又一個常駐附近，一個老往這邊跑呢。
方仲的“嘴饞”在林許的心裏等同於嘲笑他吃不夠、是頭豬。
想也沒多想，擡腳進了電梯間，留下方仲身後變幾個員工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
方仲被小孩甩了臉也有點不爽，但看在紀承的面子上沒跟林許一個孩子計較。
扭臉看著他摁上電梯，便頭也不回的帶著員工進去吃夜宵。
金鼎五樓的美食城對於吃貨來說就是天堂，這裏原比方仲他們上高中那會兒經營的完善。
幾個不同口味的魚鍋上來，方仲掏出手機放到手邊，拿起勺子先撇了一勺泡椒口味的魚湯喝。
泡椒的味道摻在魚湯裏辣味濃厚，喝進嗓子眼裏才能感覺到魚湯的鮮和一丁點的微甜。
辣味先在口腔裏慢慢釋放，然後久久回蕩於味蕾。
不怕辣的方仲夾起一小半切開的山椒放在嘴邊，伸著舌尖去嘬山椒裏面的湯汁和原始的野辣，不一會便要方仲辣的想哭。
今天的山椒也太他娘的辣人了！
魚肉是片好的鮁魚，方仲很喜歡這一家的魚鍋，他吃的滿頭大汗到最後只剩下最後一口魚湯才肯罷休，辣的哼哧哼哧的擦著鼻涕眼淚。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這才亮起來，方仲拿起來一看， “海綿寶寶”正在向他發送邀請打游戲。
“我.艹。 ” 方仲仗著辣成烈焰紅唇的嘴低罵了一聲，迅速摁下接受邀請，雙方進入游戲。
快要十一點了，酒吧的幾個員工吃完了飯，看著打起來游戲無比認真的方仲。
“老板，該回去上班了。 ”
無暇顧及他們的方仲頭也不擡，“走吧，我付賬。 ”
“老板辛苦！ ”
“老板英明！ ”
“老板真帥！ ”
回答他們的只有方仲的一聲“嗯。 ”
“海綿寶寶”今天的狀態如同一只暴走的小企鵝。
“她”換了一身前黑後白並且還是燕尾的裙子，一看就是系統簽到送的。
方仲不太能理解，什麽樣姑娘能看上他都覺得醜的沒眼看的裙子。
“海綿寶寶”的操作很著急，可“她”又沒有方仲移動的速度快，所以看上去有點搞笑。
兩把游戲玩完，魚鍋小店也要關門了，金鼎五層絕大部分小店都要關門，方仲退出游戲終於給人家店裏付了錢。
要不是他經常來這家吃東西，人家都以為他要吃霸王餐了。
坐在金鼎三層觀影區的沙發上，方仲和他的CP進行慣例的簡短聊天。
他就說今天“海棉寶寶”有點怪，那邊給他發了一句話。
“今天遇見了一個很討厭的人。 ”
過了一小會兒又補充了一句，“ 不，是一個討厭的人和一群很討厭的人。 ”
方仲靠在長條沙發上看著手機傻笑，心裏猜想這個小姑娘還有點可愛，多大的人了還把討厭掛在嘴邊。
他給那邊發過去， “ 你要是不開心，可以跟我說說來龍去脈，說不定帥哥我能幫你排解排解。 ”
方仲的游戲ID就叫“這人好帥”，他一直以“帥哥”自稱。
那邊過了一小會兒才和他恢覆聯系。
“不了，我要睡覺了，晚安。 ”
方仲還想問“她”今天為什麽這麽晚才上線。
看見那個晚安卻也只好作罷，發了條明天接著玩，又在晚安前面加了一顆心。
那邊沒回他，直接下了線。
端午節的第二天，林許一大早便被他媽許芹薅起來，一家三口坐上他爸林慶濱的車去親戚家吃飯。
說來話長，林許有三個表舅，這要歸功他有三個姨姥姥，最小的三姨姥就是紀承他媽林雲。
林許的媽媽得喊林雲小姨，紀承得喊她表姐，她媽媽是家裏的老大，小姨林雲是家裏的第四個女兒。
林許看上去和他小表舅紀承差不了多少，可是兩個人之間卻隔了兩輩人。
林許的兩個姨姥姥嫁去了外地，只有他三姨姥留在了棠城。
說來也巧，他爸爸家和他姥姥家這邊都姓林。
坐在去林雲家吃飯的路上，林許癱在後座就聽見他媽和他爸討論著關於他小舅紀承帶他小舅媽回老家給親戚看的事情。
他媽說的話有點難聽，什麽傷風敗俗什麽違背天理都用上了。
林許還是第一次聽見人家評論他小舅和小舅媽，可是他媽媽口中，秦書好卻成了一個勾引男人的狐貍精。
林許自知他爸媽一向都不會聽他說的話，便憋著心裏的不滿直到他姨姥姥家。
林雲她們家除了紀承沒有過小孩兒，看見跟著爸媽來林許猛然又想起那天在紀家老宅的紀承，林雲一個當媽的心裏萬千感慨。
她們要是在林許這個時候多關心關心紀承，說不定也就沒有現在這些事了。
當著小輩的面不宜漏出太多的負面情緒，林雲迎著林許他們一家三口進來，坐在客廳裏的紀商看見林許他爸才站起來。
林許一家今天來串門主要是因為前一段時間林雲住院，他媽媽作為外甥女沒去醫院看過姨媽，現在趁著放假正好一起吃頓飯。
心中打好草稿的林許帶著準備坐上了林雲他們家餐桌，等到林雲問他學習成績的時候正好把心裏話說出來。
準備挽救他小舅媽在這些大人眼裏的印象。
林雲他們好像不大記得林許就在秦書好教的班，紀商作為林許的姨姥爺，給他夾了一筷子雞蛋，沈沈的問他。
“林林也上高二了吧，想好以後報哪個大學了？”
“姨姥爺，我還沒想好呢， 因為我的成績有點差。 ”
林許對他們會問他這些問題一點也不意外，親戚見面還有什麽好說的，無外乎家長裏短，升職考學。
在座的四個大人都看向他，尤其是林慶濱和許芹。
許芹咽了嘴裏的飯拉著林許的肩膀問他，“我上個月給你們老師打電話，她還說你進步挺大的呢，怎麽回事，兒子？”
林許臉上掛著無所謂的表情，他學習成績永遠在中等水平晃悠，剛才說成績不好完全是為了之後的話做鋪墊。
他看著自己的媽媽，“我的其他科成績都有點下降，因為考題難，只有數學成績上升了。 ”
“數學考題不難？ ”
林許看著問他的紀商，“不，姨姥爺，數學考得題最難。 ”
中年男人放下筷子看著他，林許依稀記得那天他在龍灣，小表舅問他是不是給他小舅媽搗亂的表情，一模一樣。
“數學考題是最難的，但是我基本上都會，我們班裏的同學也都會，連我後桌那個數學課代表，他平常數學只能考七十分，這幾次周考，他都已經上九十分了。 ”
遠在家裏看球賽轉播的李圓打了個大噴嚏，便大爺做派的支使坐在他旁邊的鄭放給他倒水喝。
因為林許的故意誇張，四個大人都盯著他表示疑惑。
林許感覺他想要的結果出現了，一邊吃菜一邊講話。
“這都應該是我們數學老師的功勞，他教我們數學特別好，我們可喜歡聽他講數學了。 ”
“…… ”
“而且，現在他還是我們的代班班主任，對我們班也特別好，還總給我們講一些人生道理，還在運動會的時候出錢給我們買遮陽帽。 ”
林許說這些的時候，臉是對著林雲和紀商的。
紀商聽他講完，說了句，“你們數學老師是新老師吧。 ”
“對啊，姨姥爺，你怎麽知道？ ”
“嗯，只有新老師才會這麽有耐心管你們這群小孩兒。 ”
林許眼睛睜的大大的依舊看著他姨姥姥和姨姥爺。
“對呀，我們秦老師就是新來的，他是我見過最優秀的老師了。 ”
低頭夾才的林雲楞了楞，又擡起頭看他，敏感的問道： “ 你們數學老師姓秦？ ”
林許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嗯，我們數學老師叫秦書好，姨姥姥，這個名字好聽吧？ ”
他眼瞧著兩位長輩的表情慢慢變得不自然，還沒等他接著說，挨在旁邊的他媽媽便擰了林許一下子。
林許看過去，他媽拿眼睛狠狠瞪他，示意林許趕緊閉嘴。
紀商和林雲沈默的夾著碗裏的菜吃，坐在一邊幹瞪眼的林慶濱連忙轉移了話題，跟紀商討論著最近的股市行情。
可是很明顯，餐桌上的氣氛冷淡下來。
林許還想說些他小舅媽的好話，可是他看著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姨姥姥老爺的臉實在是臭的不行，就沒接著說。
吃完了飯，林慶濱夫婦沒敢在紀商家多呆，生怕明明聽見他們討論紀承那兩個孩子的事還故意提秦書好的林許再說錯什麽話，放下帶來的東西趕緊回家。
回去的路上，林許不出意外的被他爸媽教育了一頓。
並且許芹言辭激烈的警告他一定不許學他小表舅找個男人過日子，要不然就打斷腿。
林許呢，一路就想著他給他小表舅和舅媽做了好事，以後他小舅媽可千萬得多給他做點好吃的。
晚上按照在學校的時間點登錄游戲，林許又想不通的問他的CP“這人好帥”。
那邊躺在沙發上抱著手機的方仲看見“海綿寶寶”發給他的問題是在有點不要解釋，便提出要加聊天軟件給“她”解釋。
林許抱著放在家裏的手機上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微信，加上了用小號登錄的方仲，兩個人誰也不知道彼此是誰。
趴在床上的林許認認真真的打字問他，“爸爸媽媽為什麽不能接受同性戀呢？ ”
大吃一驚的方仲就像問她，難道姑娘你是同性戀？
不過他們才是剛剛加上微信的關系，直白的問這種隱私問題太過唐突，方仲便只好客觀的回答“她”。
“ 老一輩父母的觀念都很傳統，他們當然不能夠一時間的接受、 承認新鮮觀念。 ”
方仲捂著額頭苦笑，他之前十六年的文采都沒有像在最近一樣好過，每天回答“海綿寶寶”的問題，都像個學習特別好的文科生。
那天，兩個人在微信上互道了晚安，方仲給這個新朋友加了個令人遐想的備註，“寶寶。 ”
端午結束，回歸上班軌道的大多數人又開始進入疲憊狀態。
中午，早回到家做飯的紀承聽見秦書好回來，放下手裏的菜出去迎他。
臉上掛著笑的秦書好背靠著手通知他，“ 以後，我不要你送我去學校了。 ”
紀先生的臉一下子黑成了機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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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班長說班裏的男同學都在金鼎大樓打游戲，問他來不來。
林許那叫一個激動, 也沒多想為什麽那幫人突然叫上他。
想著游戲和金鼎的魷魚燒飛奔出家門，打車出去浪。
歡歡喜喜到了金鼎一整層的游戲大廳之後，林許看見那一半熟悉的人群恨不能蹦跶著過去。
只是走進了才看見, 大家忙著玩各自，哪有空歡迎他。
坐在套牛機前的班長手裏還舉著半根冰棍，一扭頭看見班裏不招人待見的怪咖已經過來，喊了林許一聲, 招呼他到自己跟前來。
他今天叫林許來和他們一起玩, 不是因為林許已經被大家接受，而是他們待會兒要和別的班組成的戰隊比拼。
要參玩的游戲是一個新發布沒有多久的游戲，官網舉辦了非職業聯賽。
他們班的男生在兩個月之前就已經在組隊晉級，今天是游戲的決賽。
游戲的規則在參與人數上規定，不多不少務必十八人。
然而今天來金鼎和他們一起比賽的同學只有十六個，另外兩個因為過節被扣在家裏來不了。
林許也只是被他們臨時喊來充數的二分之一。
這次的比賽獎勵很誘人, 也是他們班同學想要晉級決賽圈的動力。
一等獎獎金五千, 二等獎三千，三等獎一千元的獎金另送獲獎戰隊高級裝備。
“我聽你前桌說你玩過那個游戲？ ”
吃著冰棍的班長仰著個腦袋問林許。
“嗯, 玩過，但是沒經常玩。 ”
林許盯著班長手裏的冰棍, 他的時間和精力都用來玩手機上的端游了。
“今天咱們有比賽，挺重要的，你有實力跟我們一起戰鬥嗎？贏了大家拿錢一起吃頓好的。 ”
林許頓時有點失落了，垂著眼皮把目光從冰棍轉移到班長帶著點雀斑的臉上。
“你們今天喊我來，就是為了贏錢啊。 ”
“誒 ，也不能這麽說嘛…… ”
吃完最後一口冰棍的男生站起來，高了林許一個肩膀。
擡起胳膊勾著他的脖子去背面一角的超級網咖。
他們身後是一片初中生鐘愛的舞蹈機和3D體檢機區域。
跟著班裏人來湊數，卻不打游戲的李圓正拉著鄭放坐在真人摩托上比賽。
白天的時候他們樓上樓下兩個媽媽湊在一起包了兩大鍋粽子。
李圓被他媽嘮叨的實在受不了，拉著吃了一半的鄭放出去玩。
李圓是不喜歡打游戲的，用鄭放的話說他沒長了一顆能夠操縱游戲的腦子。
李圓很想打人，但鄭放說的其實是實話。
兩個屏幕上的賽況一致，李圓在游戲上沒什麽天賦，操縱這種帶電的游戲機還算厲害。
鄭放的綠色摩托被他要噴出火焰一樣的紅色摩托拉了好大的距離。
“誒，誒，二狗，你快點攆上我呀~ ”
得意洋洋的李咕嚕腿夾著摩托朝著旁邊認真看屏幕的鄭放挑釁。
他的摩托又要轉過彎道，李圓雙手抓著車把在摩托上斜著一邊的身子，畫面上的小人和摩托便也跟著他的動作超越彎道。
摩托車幾乎要貼著地面摩擦過去，排氣管拉風的在後面甩出尾焰。
不得不說，這個游戲的畫面效果做的還是很逼真很帥氣的。
李咕嚕同學大叫一聲“bingo”， 前方就是終點。
李圓不出所料的贏了，鄭放的摩托車在十秒之後才趕上他。
他得意的春風滿面，叫囂著鄭放太垃圾。
“行了， ” 鄭放看了看手機，“九點了，回家 。 ”
“啊？別啊，再玩會兒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 李圓還沒玩夠呢。
鄭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鍋蓋頭，一擡手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你住山溝裏？ ”
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李圓摸了摸他的腦門，擰著腦袋跟鄭放撒潑。
“我不管，我還沒玩夠呢，要走你走吧，我十點再回去。 ”
他說完就要去旁邊的模擬太空艙裏開一開“宇宙飛船”。
結果剛一轉過身，脖子便被人摟住了往後拖，李圓重心不穩，只能被鄭放拖著往外走。
“啊…二狗！ 你放開我…我還沒玩夠呢……”
“少廢話。 ”
要回家的鄭放一路拖著李圓下了電梯，路過門店大開的“繆斯”酒吧，裏面歌舞喧囂，紙醉金迷。
坐在吧臺上抱著個手機看個沒完的酒吧老板一臉失落。
吧臺裏面擦著高腳杯的服務生湊過來，靠在臺子上看著抱著手機不怎麽高興的方仲。
“老板，你失戀啦？ ”
這個服務生是方仲打一開始開酒吧就從大學帶過來的學弟，人聰明勤快，時長跟著方仲他們晚上喝酒局。
方仲雙手捧著手機，兩眼無神。
屏幕上亮著游戲界面，可他等待的那個人卻一直沒有上線。
轉眼看了看搭話的服務生，方仲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去，什麽失戀，我股票跌了。 ”
說完便關了手機放到手邊，拿過自己的酒杯押了口冰朗姆配檸檬汁，又吩咐低下頭幹活的學弟。
“到後面倉庫給我拿兩盤幹果來，要最硬的，不要瓜子。 ”
“好嘞老板。 ”
方仲大端午的也不回家，主要是因為他怕一回家，又得被他那一雙操心的二老爹娘逼婚。
他哥結婚兩年了，端午之前他們哥倆還通了個電話。
方伯要他不結婚也別瞎浪，並且還說他嫂子已經懷孕了。
這下，方仲就更不能回家過節了，他哥和他嫂子娃娃都快有了，他爸媽肯定更著急上火。
方仲反反覆覆聽他爸媽說那些話，再也不想忍受折磨，索性不回家。
碧根果和開心果擺在黑色的方形小碗裏，方仲又從大冰櫃裏拿出來一瓶啤酒，就著幹果當晚飯吃。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方仲把開心果的殼剝了小半塊吧臺，他拿起屏幕光亮的手機查看。
十點多了，“海綿寶寶”還沒有上線，一次上線記錄也沒有。
方仲徹底死心了，關了手機離開吧臺，隨便找了個空閑的包間睡覺去。
“打! 就差兩滴血，上，林許，你控住他別讓那個人動了，李博文去塔頂摘旗！ ”
“好了好了，我.艹 ，張一帆攔住那個小飛俠，保護李博文，快去 ，攔住他，李博文你再快一點兒！ 快！ ”
“贏了！ ”
戰隊賽打完用了接近兩個小時，林許作為中堅力量的絕對存在，戰隊好幾次都因為他的存在鋌而走險又化險為夷。
他們是第二名，和第一名的戰隊緊緊差了個位數的積分。
坐在電腦椅裏的男生各個喝彩，就林許一個人悶悶不樂的盯著“二等獎”的畫面發呆。
他還在為自己被騙來給他們賺錢的事生氣，他以為他們已經把他當成朋友了的。
平靜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路過正在仰臉大笑的班長，語氣悶悶的。
“ 你們玩吧，我要上去吃東西了。 ”
“老板，老板。 ”
睡在包間沙發上的方仲聽見外面有人喊他，模糊了一會便睜開眼。
打開手機，他才睡了半個小時。
開開門的那一刻，外面舞池裏的巨大音樂震的方仲耳朵眼疼，他不悅的看著喊他的幾個員工。
“老板，今天十二點換夜班，你還回家麽？ ”
“回什麽家回家，你們先讓DJ 把聲音關小點兒。 ”
方仲說完，站在後面的小員工便去找DJ大哥了。
站在他面前的還是吧臺的服務生，“老板，我們要去外面吃個夜宵，你不回家的話，跟我們一塊去吧，我看你一直沒吃晚飯。 ”
這是方仲給員工訂的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繆斯的規模很大，他的員工在上班時間可以休息，可以去吃飯，晚上吃夜宵也沒關系。
但前提一定是要找好替他們崗的同事，薪水照給，非常的民主自由。
方仲一想到今天沒跟他游戲裏的CP說幾句話他就有點不痛快，在後腦勺胡亂撓了撓跟著員工走，“ 去金鼎吃魚鍋。 ”
金鼎的電梯是單向的，棠城的經濟實在不怎麽發達，連市中心的頂級消費場所也是設備落伍。
從五樓美食廣場吃完魷魚燒又拿著一杯奶茶等電梯下去的林許咬著吸管站在電梯間門口。
紅色的顯示屏一個箭頭一個箭頭滑動，顯示著電梯正往五樓上來。
直到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林許一擡眼，正好和裏面呆著一群員工出來的方仲對上眼。
來人看見他也楞了，隨即又笑著走出來。
右手揣著黑色西褲口袋，打量著林許白體恤黑短褲這一身青春靚麗的模樣。
“ 小屁孩兒，又碰見你了，幹嘛，又嘴饞啥好吃的了？ ”
方仲笑呵呵的問他，聽進林許的耳朵裏總好像是在嘲笑他。
他們兩個每次不期而遇好像都是在金鼎，沒辦法，誰叫棠城就這麽屁大一點，他倆又一個常駐附近，一個老往這邊跑呢。
方仲的“嘴饞”在林許的心裏等同於嘲笑他吃不夠、是頭豬。
想也沒多想，擡腳進了電梯間，留下方仲身後變幾個員工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
方仲被小孩甩了臉也有點不爽，但看在紀承的面子上沒跟林許一個孩子計較。
扭臉看著他摁上電梯，便頭也不回的帶著員工進去吃夜宵。
金鼎五樓的美食城對於吃貨來說就是天堂，這裏原比方仲他們上高中那會兒經營的完善。
幾個不同口味的魚鍋上來，方仲掏出手機放到手邊，拿起勺子先撇了一勺泡椒口味的魚湯喝。
泡椒的味道摻在魚湯裏辣味濃厚，喝進嗓子眼裏才能感覺到魚湯的鮮和一丁點的微甜。
辣味先在口腔裏慢慢釋放，然後久久回蕩於味蕾。
不怕辣的方仲夾起一小半切開的山椒放在嘴邊，伸著舌尖去嘬山椒裏面的湯汁和原始的野辣，不一會便要方仲辣的想哭。
今天的山椒也太他娘的辣人了！
魚肉是片好的鮁魚，方仲很喜歡這一家的魚鍋，他吃的滿頭大汗到最後只剩下最後一口魚湯才肯罷休，辣的哼哧哼哧的擦著鼻涕眼淚。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這才亮起來，方仲拿起來一看， “海綿寶寶”正在向他發送邀請打游戲。
“我.艹。 ” 方仲仗著辣成烈焰紅唇的嘴低罵了一聲，迅速摁下接受邀請，雙方進入游戲。
快要十一點了，酒吧的幾個員工吃完了飯，看著打起來游戲無比認真的方仲。
“老板，該回去上班了。 ”
無暇顧及他們的方仲頭也不擡，“走吧，我付賬。 ”
“老板辛苦！ ”
“老板英明！ ”
“老板真帥！ ”
回答他們的只有方仲的一聲“嗯。 ”
“海綿寶寶”今天的狀態如同一只暴走的小企鵝。
“她”換了一身前黑後白並且還是燕尾的裙子，一看就是系統簽到送的。
方仲不太能理解，什麽樣姑娘能看上他都覺得醜的沒眼看的裙子。
“海綿寶寶”的操作很著急，可“她”又沒有方仲移動的速度快，所以看上去有點搞笑。
兩把游戲玩完，魚鍋小店也要關門了，金鼎五層絕大部分小店都要關門，方仲退出游戲終於給人家店裏付了錢。
要不是他經常來這家吃東西，人家都以為他要吃霸王餐了。
坐在金鼎三層觀影區的沙發上，方仲和他的CP進行慣例的簡短聊天。
他就說今天“海棉寶寶”有點怪，那邊給他發了一句話。
“今天遇見了一個很討厭的人。 ”
過了一小會兒又補充了一句，“ 不，是一個討厭的人和一群很討厭的人。 ”
方仲靠在長條沙發上看著手機傻笑，心裏猜想這個小姑娘還有點可愛，多大的人了還把討厭掛在嘴邊。
他給那邊發過去， “ 你要是不開心，可以跟我說說來龍去脈，說不定帥哥我能幫你排解排解。 ”
方仲的游戲ID就叫“這人好帥”，他一直以“帥哥”自稱。
那邊過了一小會兒才和他恢覆聯系。
“不了，我要睡覺了，晚安。 ”
方仲還想問“她”今天為什麽這麽晚才上線。
看見那個晚安卻也只好作罷，發了條明天接著玩，又在晚安前面加了一顆心。
那邊沒回他，直接下了線。
端午節的第二天，林許一大早便被他媽許芹薅起來，一家三口坐上他爸林慶濱的車去親戚家吃飯。
說來話長，林許有三個表舅，這要歸功他有三個姨姥姥，最小的三姨姥就是紀承他媽林雲。
林許的媽媽得喊林雲小姨，紀承得喊她表姐，她媽媽是家裏的老大，小姨林雲是家裏的第四個女兒。
林許看上去和他小表舅紀承差不了多少，可是兩個人之間卻隔了兩輩人。
林許的兩個姨姥姥嫁去了外地，只有他三姨姥留在了棠城。
說來也巧，他爸爸家和他姥姥家這邊都姓林。
坐在去林雲家吃飯的路上，林許癱在後座就聽見他媽和他爸討論著關於他小舅紀承帶他小舅媽回老家給親戚看的事情。
他媽說的話有點難聽，什麽傷風敗俗什麽違背天理都用上了。
林許還是第一次聽見人家評論他小舅和小舅媽，可是他媽媽口中，秦書好卻成了一個勾引男人的狐貍精。
林許自知他爸媽一向都不會聽他說的話，便憋著心裏的不滿直到他姨姥姥家。
林雲她們家除了紀承沒有過小孩兒，看見跟著爸媽來林許猛然又想起那天在紀家老宅的紀承，林雲一個當媽的心裏萬千感慨。
她們要是在林許這個時候多關心關心紀承，說不定也就沒有現在這些事了。
當著小輩的面不宜漏出太多的負面情緒，林雲迎著林許他們一家三口進來，坐在客廳裏的紀商看見林許他爸才站起來。
林許一家今天來串門主要是因為前一段時間林雲住院，他媽媽作為外甥女沒去醫院看過姨媽，現在趁著放假正好一起吃頓飯。
心中打好草稿的林許帶著準備坐上了林雲他們家餐桌，等到林雲問他學習成績的時候正好把心裏話說出來。
準備挽救他小舅媽在這些大人眼裏的印象。
林雲他們好像不大記得林許就在秦書好教的班，紀商作為林許的姨姥爺，給他夾了一筷子雞蛋，沈沈的問他。
“林林也上高二了吧，想好以後報哪個大學了？”
“姨姥爺，我還沒想好呢， 因為我的成績有點差。 ”
林許對他們會問他這些問題一點也不意外，親戚見面還有什麽好說的，無外乎家長裏短，升職考學。
在座的四個大人都看向他，尤其是林慶濱和許芹。
許芹咽了嘴裏的飯拉著林許的肩膀問他，“我上個月給你們老師打電話，她還說你進步挺大的呢，怎麽回事，兒子？”
林許臉上掛著無所謂的表情，他學習成績永遠在中等水平晃悠，剛才說成績不好完全是為了之後的話做鋪墊。
他看著自己的媽媽，“我的其他科成績都有點下降，因為考題難，只有數學成績上升了。 ”
“數學考題不難？ ”
林許看著問他的紀商，“不，姨姥爺，數學考得題最難。 ”
中年男人放下筷子看著他，林許依稀記得那天他在龍灣，小表舅問他是不是給他小舅媽搗亂的表情，一模一樣。
“數學考題是最難的，但是我基本上都會，我們班裏的同學也都會，連我後桌那個數學課代表，他平常數學只能考七十分，這幾次周考，他都已經上九十分了。 ”
遠在家裏看球賽轉播的李圓打了個大噴嚏，便大爺做派的支使坐在他旁邊的鄭放給他倒水喝。
因為林許的故意誇張，四個大人都盯著他表示疑惑。
林許感覺他想要的結果出現了，一邊吃菜一邊講話。
“這都應該是我們數學老師的功勞，他教我們數學特別好，我們可喜歡聽他講數學了。 ”
“…… ”
“而且，現在他還是我們的代班班主任，對我們班也特別好，還總給我們講一些人生道理，還在運動會的時候出錢給我們買遮陽帽。 ”
林許說這些的時候，臉是對著林雲和紀商的。
紀商聽他講完，說了句，“你們數學老師是新老師吧。 ”
“對啊，姨姥爺，你怎麽知道？ ”
“嗯，只有新老師才會這麽有耐心管你們這群小孩兒。 ”
林許眼睛睜的大大的依舊看著他姨姥姥和姨姥爺。
“對呀，我們秦老師就是新來的，他是我見過最優秀的老師了。 ”
低頭夾才的林雲楞了楞，又擡起頭看他，敏感的問道： “ 你們數學老師姓秦？ ”
林許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嗯，我們數學老師叫秦書好，姨姥姥，這個名字好聽吧？ ”
他眼瞧著兩位長輩的表情慢慢變得不自然，還沒等他接著說，挨在旁邊的他媽媽便擰了林許一下子。
林許看過去，他媽拿眼睛狠狠瞪他，示意林許趕緊閉嘴。
紀商和林雲沈默的夾著碗裏的菜吃，坐在一邊幹瞪眼的林慶濱連忙轉移了話題，跟紀商討論著最近的股市行情。
可是很明顯，餐桌上的氣氛冷淡下來。
林許還想說些他小舅媽的好話，可是他看著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姨姥姥老爺的臉實在是臭的不行，就沒接著說。
吃完了飯，林慶濱夫婦沒敢在紀商家多呆，生怕明明聽見他們討論紀承那兩個孩子的事還故意提秦書好的林許再說錯什麽話，放下帶來的東西趕緊回家。
回去的路上，林許不出意外的被他爸媽教育了一頓。
並且許芹言辭激烈的警告他一定不許學他小表舅找個男人過日子，要不然就打斷腿。
林許呢，一路就想著他給他小表舅和舅媽做了好事，以後他小舅媽可千萬得多給他做點好吃的。
晚上按照在學校的時間點登錄游戲，林許又想不通的問他的CP“這人好帥”。
那邊躺在沙發上抱著手機的方仲看見“海綿寶寶”發給他的問題是在有點不要解釋，便提出要加聊天軟件給“她”解釋。
林許抱著放在家裏的手機上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微信，加上了用小號登錄的方仲，兩個人誰也不知道彼此是誰。
趴在床上的林許認認真真的打字問他，“爸爸媽媽為什麽不能接受同性戀呢？ ”
大吃一驚的方仲就像問她，難道姑娘你是同性戀？
不過他們才是剛剛加上微信的關系，直白的問這種隱私問題太過唐突，方仲便只好客觀的回答“她”。
“ 老一輩父母的觀念都很傳統，他們當然不能夠一時間的接受、 承認新鮮觀念。 ”
方仲捂著額頭苦笑，他之前十六年的文采都沒有像在最近一樣好過，每天回答“海綿寶寶”的問題，都像個學習特別好的文科生。
那天，兩個人在微信上互道了晚安，方仲給這個新朋友加了個令人遐想的備註，“寶寶。 ”
端午結束，回歸上班軌道的大多數人又開始進入疲憊狀態。
中午，早回到家做飯的紀承聽見秦書好回來，放下手裏的菜出去迎他。
臉上掛著笑的秦書好背靠著手通知他，“ 以後，我不要你送我去學校了。 ”
紀先生的臉一下子黑成了機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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