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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分別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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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著覆雜化學方程式的紀承聽見之後頓了頓, 頭也不擡的在草稿紙上算東西。

嘴上漫不經心的, “跟你們說就有人去? ”

剛要幫兒子整理一下床鋪的林雲聽見紀承這樣說, 眼神微微波動。

她聽得出自己兒子口中的冷漠與拒絕。

站在後面的女人擡手放在紀承的肩膀上。

“你都要高考了,我和你爸還能不管你麽。 ”

紀承自顧的做著自己的化學題,不想再和他媽費口舌。

從小到大, 紀商和林雲都沒有好好陪伴過紀承。

紀承不記得他過生日的時候有秦書好那樣的媽媽給他做手搟面,也沒有秦書好那樣的爸爸在下雨的時候擔心他是否帶傘。

取而代之的是他爸年覆一年的趕他出國,他媽日覆一日的漠不關心。

紀承在肆意放任之後沒有考上高中, 他爸便要趕他一個十六歲不到的半大孩子去地球的另一邊上學。

在紀承進了棠城一中跟人第一次打架喊家長時,接了電話的林雲甚至去了紀承的中學。

見到紀承以前的班主任之後才知道兒子已經上了高中。

更多的忽視,都被紀承自己消化了。

漫長的黑夜盡是他一個人躺在偌大的房子裏享受孤獨。

父母完全把他當做能夠談生意的大人,逼著他自己管自己, 好像紀承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媽知道你嫌我和你爸沒空管你,  ” 林雲還沒走,在後面拍了拍紀承的肩膀,“兒子,等你高考完上了棠大,你就有空來公司看我們了,那時候你也就……”

林雲的話差半句沒說完, 紀承冷聲打斷她。

“我不考棠大。 ”

棠大東校和西校之間架了一座天橋, 離紀承他們小區不遠。

小小的棠城也只有這一所二本大學,紀商他們早給紀承規劃好了未來的人生。

可惜他們對自己已經成年的兒子一無所知。

“你不考棠大想考哪兒? ”林雲耐著性子問他。

“行, 不考省內也行,我和你爸跟你英國的康叔叔聯系過了, 他……”

“我不出國。 ” 紀承低氣壓的坐著低吼道。

他從來沒想過要出國,在沒和秦書好在一起之前,紀承沒怎麽想過他的“以後”,可是和那個小呆子在一起了,紀承突然才覺得他應該為某一個方向而努力,甚至是奮鬥。

他這一年多以來的努力只有秦書好那個小呆子看見了聽見了,他爸媽連一次考試成績也沒問過他。

在他爸眼裏,自己就是個只會和他對著幹的米蟲,在他媽心裏,自己就是個什麽都不需要關照的合作對象。

可笑麽,紀承有時候自己琢磨琢磨也想笑。

這個世界上本該和他最親的兩個人一點也不了解他,連一天三餐在一起吃的機會也不給他。

“我不出國,也不考棠大,最後說一遍。 ” 紀承低沈的嗓音重覆著。

一向強勢的女人按捺著自己的耐心最後問他,“那你想考哪兒?還是不想考了? ”

紀承捏著筆扯開嘴角冷笑,果然啊,他媽一點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成績已經在班裏前三十了。

“我要去北京,考上哪個學校算哪個,你和他誰想別想管我。 ”

紀承說完便趕他媽出去,再不想多說什麽。

沒搞清楚狀況的林雲被自己一米八五的兒子推出了他的臥室,直到紀承關上房門才又拍著門勸他 。

“現在出國其實再好不過,我和你爸那時候都盼著能出國,  你想一想以後,等你留學回來,爸媽就把家裏的酒店和地產都交給你打理,咱們……”

林雲再的什麽,紀承便當做聽不見了。

他心裏有了目標,誰也攔不住。

出國?國外有黃金還是白銀?

高三的紀承和秦書好生活在二零一三年,那時候的留學生還算香餑餑,放在現在,待遇卻是今非昔比。

雖然紀承不需要找工作,他的父母卻想的是望子成龍,海外留□□大熱,也不知多少游子離家。

屋子裏又剩下紀承一個人,他壓著心裏的無名火繼續做題。

後來終於搞定化學,從自己的抽屜裏掏出上次和秦書好照得大頭貼盯著看。

上面的小呆子咧著傻不拉唧的笑,很有感染力。

紀承又從抽屜裏掏出沒有開封的煙,抽了根出來放在鼻子下面嗅,沒有點火。

心想著這個時候的小呆子應該在吃飯,盯著手機時間,等到九點半之後,再給他打電話。

棠城一中二零一一級的學生上完早讀課便要去學校門口接家長。

今天是距離高考百日宣誓,學校領導要在禮堂給應屆生和家長開動員大會。

穿著一身一米七尺碼的秦書好和一米九尺碼校服的紀承並肩走在一中門口的路上。

秦書好手腕上帶著紀承新買給他的運動手表,這個牌子的手表據說很貴很貴,秦書好開始不知道這個牌子的價錢。

在班長王崇看見他的手表並拉著他的手腕大喊大叫的時候才知道紀承給他的手表價值不菲。

到了後來秦書好說什麽也不肯帶了,紀承還要強硬的拉著他去男廁所給他戴表,並且威脅,如果敢摘下來,就當著全班人的面啾他耳朵。

秦書好又妥協了,紀承要是認真了,他肯定會作出這種事的。

光滑的表面接受透過樹葉下面的太陽光閃耀,秦書好的校服袖筒被挽到臂彎,露出兩條細瘦的皓腕。

紀承走在他左側,離秦書好遠的那只手揣進校服褲兜裏。

還是酷的不像話,走過他們的女生瞟過他們兩眼,再扭回頭悄悄討論。

秦書好去門口接他媽,兩根手臂乖巧的放在校服外套兩側。

他歪臉看著沒什麽表情的紀承,“今天你爸爸和媽媽他們誰來? ”

紀承低頭看著他往前走,“誰也不來。 ”

秦書好就不敢多問了。

到了校門口,紀承像看見外星人一般發現了他爸的身影。

跟在媽媽身邊的秦書好老遠便看見一張過於嚴肅的正臉,看了一眼之後便不願再去多看。

心裏忐忑那個大叔不會是紀承的爸爸吧…

果不其然,領到爸媽的同桌倆碰上面,紀商過於嚴肅的面孔便叫秦書好瞧了個眼熟。

紀承的冷酷樣兒一定是遺傳的。

四個人面面相對,還是家長先打了聲招呼。

李慧雖然沒見過紀承,但看到兒子總跟她提起的高個子長得帥,也就知道這個精神的小夥子就是秦書好的同桌了。

紀商和李慧禮貌的打過招呼,四個人一齊往學校大禮堂走。

路上有點尷尬,紀商全程嚴肅臉像是去參加追悼會,紀承這個親兒子也不理他。

貌合神離的父子倆就聽著秦書好和媽媽討論著學校綠化帶的花花草草。

李慧當老師十多年了,到了學校跟回家一樣。

她和秦書好你來我往的交談,對比走在外側的紀商和紀承,好不尷尬。

秦書好當著紀商的面也不敢和紀承說話了,氣氛在除了李慧之外的三個人之間微妙起來。

進了禮堂,秦書好引著他媽和紀承他爸走去家長指定區,又穿過叢叢疊疊的人群,和等在走道裏的紀承坐回六班的位置。

動員會開了接近兩個小時,紀承和秦書好挨著坐。

紀承挨到他的腿秦書好都害怕的躲開,這次防的不是班裏同學,而是就坐在他們正後方的他媽和他爸。

紀承倒是無所謂,並且還大膽的摟著他的脖子往自己胸前帶,被走過來的戚霞看見了。

當著全高三班級和領導的人不適合打鬧,紀承很給面子的松了手。

秦書好坐著板正兒撅著嘴小聲兒嗔怪紀承這個不老實的流氓。

動員大會開了接近兩個小時才開完,坐在禮堂正下面的一排領導玻璃杯裏發黃的水都喝完了。

兩個校長、一個年級主任加兩個代表老師鏗鏘昂揚的飛揚著唾沫星子,最後又帶著全體學生和家長站起來宣誓,齊刷刷的念起口號。

偌大的回蕩著口號聲的禮堂就像是要打仗前壯行點兵的操練場,士氣雄壯,無聲的戰爭已然彌漫起汗水和心理戰爭的硝煙。

動員會結束,紀商也不用紀承送,一個人打著電話和那頭的人商量著什麽往學校門口走了,其實紀承原本也沒打算送他。

秦書好乖乖的送他媽到門口,李慧走之前還問他晚飯想吃什麽,母子倆說了一會兒話才分開。

導致秦書好一回到教室便看見臉黑的跟燒糊了的鍋底一樣的紀承。

他坐回自己座位上,看著低氣壓的紀承,壓著嗓子問他,“怎麽啦? ”

一臉郁色的紀承看著秦書好的小白臉,不悅道:“我爸說我往北京考就是去賣燒餅。 ”

紀承他們從禮堂出來,後面的紀商趕上要回教室的紀承。

拉著他就問了一句紀承是不是真的要往北京上大學,紀承沒說話算默認,紀商就這麽把他給損了。

原本以為自己對父母的話已經能夠做到不聽到心裏去的紀承背被他爸一句話堵得心裏積火。

聽得一旁的秦書好膽戰心驚。

紀承他爸爸真的太嚇人了,和紀承簡直不是一個級別。

“哪有這麽差呀,放心吧,我們一起努力,肯定不會讓你去賣燒餅的。 ”秦書好小聲的安慰他。

紀承看著他“哼”了一聲,這時候特別想捏一捏他的小臉。

可現在是在教室,小呆子要是被掐又要躲他,紀承坐正了身子掏出桌洞裏的卷子。

“秦老師多教教我,以後爭取在清華旁邊賣餡兒餅。”

聲音聽起來還是苦悶,秦書好卻坐在他旁邊憋笑。

高考真的要來了,原本一中就是棠城的重點又重點高中,大家的學習步伐已經要比其他學校的畢業生緊湊的多。

現在黑板右邊多了一條倒計時提醒,大家心裏的弦崩的更緊了。

一百天的時間像鐘表裏的秒針,轉一格少一天。

那最後的一百天好像正在比平常加速好幾倍的速度往前流逝。

一周七天有六天的時間都是大大小小的考試,秦書好的分數依舊無人能比。

紀承平衡在中游水平,不上不下,各科老師都說秦書好這個好同桌讓紀承這個校霸從良了。

一轉眼,距離高考也就剩一周時間。

由於時間緊迫,現在六班的晚自習已經是全員待齊了。

這天正是周五的晚自習,低頭認真做題的紀承忽然偏頭。

坐在一邊的秦書好摘了眼鏡正在打瞌睡,這樣的情況已經好幾天了。

秦書好在家裏寫完作業再覆習也會等到十點半才睡覺,可是待在學校上晚自習,秦書好九點十幾分就困得不能自拔了。

閉了眼睛的秦書好額頭沖著桌面小雞啄米,眼看他的額頭就要與桌面來個親吻,紀承的手掌連忙伸過去。

並不能感受到什麽重量的腦袋瓜趴到了紀承的手掌上,他的手心還能感受到小呆子溫熱的鼻息。

紀承暗自嘆了口氣,眼睛看了看放在他們倆中間的電子表。

還有十五分鐘下課,如果講臺上的物理老師不下來,他的小呆子就能多睡會兒。

燈棍照得教室雪亮,吊在屋頂的三頁風扇一圈又一圈的轉著,班裏的同學埋頭做題,也有的人和秦書好一樣偷偷地休息。

還有的後排不怎麽學習的男生偷偷的玩著傳紙條的幼稚游戲,內容無非是打賭今天晚上的球賽誰能贏,彼此追捧的隊伍有多牛x等等。

好在盯自習的老師也很疲倦,很給面子的到了下課才起身出了門。

下課鈴聲吵醒了睡覺的秦書好,他揉了揉幹澀的眼皮,紀承才把墊在桌面上的手掌收回去,撐著臉直勾勾的看著他。

“下課啦? ”

“嗯。 ”

秦書好的表情有點懊惱,“我的卷子還沒做完呢。 ”

紀承收走他要計算的中性筆, “接著睡,上課了再做。 ”

“我睡夠了,只要……”

秦書好剛想說自己已經清醒了,可是一個哈欠卻從嘴裏打出來。

“今天跟我回家。 ”

秦書好腦袋還不是很清醒,他記得今天是周五,明天應該是學校放周末的日子。

可是距離高考只剩一周了,不知道年級組還讓不讓他們休息兩整天。

“唔,還是不了吧,明天不一定放假呢。 ”

現在正是下課時段,班裏也沒多少人出去,都趴在自己位子上睡覺。

紀承湊近他 “早就貼通知了,正常放假。 ”

方仲他們早就去年級組辦公室看了,也就他家這個小傻子,整天兩耳不聞窗外事。

秦書好又想了想,“你家還沒有人啊? ”

紀承自然點頭,他那早已忘記他存在的父母去南方辦公了,半個月之前只給他打過一通電話,勸紀承好好學習,紀承沒聽完就給掛了。

最後秦書好沒經得起紀承半強硬半軟磨的纏他,下了晚自習便坐著“紀司機”的小電驢跟他回了家。

在路上給家裏打完電話的秦書好後背背著書包,兩只手在前面抓著紀承的藍色短袖。

“我感覺自從和你在一起之後我都變壞了! ”

紀承騎得快,夏日溫熱的風流淌過他倆的面龐。

“為什麽? ” 紀承看著前面的紅綠燈。

“我都和我爸媽他們說了好多次瞎話了。” 秦書好說著,又拿一根手指去戳紀承的後背。

紀承背秦書好戳的有點癢,躁動因子活躍起來,他在這最近的一年裏有點火氣大,半夜睡不著,躺在床上腦子裏心裏都是秦書好,閉上眼睛滿腦袋都是那張小臉。

最後只能幹想著那張小臉喊他,抱著他,自己解決。

“等畢業。 ” 紀承磨牙小聲道。

秦書好在後面和他重覆一樣的答案。

等到畢了業,他一定要光明正發的告訴他爸媽,他去他男朋友家了。

可惜,秦書好沒等到這個機會,紀承也沒能。

回到紀承家的兩個人各吃了一碗紀承煮的雞蛋掛面。

紀承已經在秦書好的悉心指導下學會了煮荷包蛋,並且秦書好為此不少誇他,誇得紀承有點飄。

秦書好熟門熟路的和紀承一通洗漱完畢,穿著他的對號背心和運動短褲。

要進去洗澡的紀承盯著小呆子的臉頰,雙臂撐在秦書好兩側,壓著他抵在墻根和他親了個夠本。

“等著!” 繼承低語。

說完便揉了一把小呆子的頭發轉身去了洗手間。

洗完澡關了燈,紀承單膝跪到床上,趁著床頭的夜燈伏下身子捉住睜著眼睛看他的秦書好。

鬧著親完,秦書好笨拙的換氣。

一分鐘過去,秦書好和紀承抱躺著。

“我的襪子呢? ”

“洗了,晾陽臺了。 ” 紀承把鼻尖湊到他的鼻尖上。

秦書好嘿嘿笑,“如果你媽媽哪天去陽臺洗衣服了,會不會發現你的襪子突然變小了? ”

紀承摸著秦書好的後腦勺揉了一把細密柔軟的頭發。

“不會,她很少去陽臺 ”

抿了抿嘴,“哦。 ” 秦書好拿手指頭在紀承的下巴下上劃拉。

他來紀承家“借宿”好多次了,每次給家裏打電話外宿的理由都是他同桌家沒人。

睡在他家也小心翼翼,主要還是擔心紀承的父母起疑心。

就是有幾雙替換的襪子和紀承的襪子一起掛在了陽臺。

紀承親了親他的兩個眼皮,“又不困了? ”

秦書好搖頭,紀承透著光看到小呆子的額頭上頂著洗完澡擦幹之後膨脹起來的碎頭發,毛茸茸的有點可愛。

“睡吧。 ”

兩個人儼然一副老夫老妻的生活模式。

高考來的猝不及防,大都說自己還沒有準備好,一百天已經倒計時成零了。

領準考證、看考場、搬書、覆習。

秦書好他們的考場就在本校,但是他和紀承不在一起,中間隔了三個考場,變成了一個樓上一個樓下。

考試那天,所有車輛禁止在學校附近停留。

一中東南西北幾個方向的路在兩公裏以外設了路障還有保安把手。

紀承騎著小電驢帶著秦書好如魚得水一般順暢的停在一中最近的後門小路,跟著浩浩蕩蕩的考生進了學校。

原本今天秦正海和李慧要來送秦書好的,可是秦書好沒讓他們來,來了他自己反而覺得緊張,不如他自己去。

秦書好的考場在三樓,紀承在二樓,他們分別之前約定好在樓下碰面。

中午去學校前門的快餐店吃飯,休息也在那,下午直接去考場。

經過嚴格的檢查,考生如流水線上的冷凍豬肉一樣陸續進入考場,接受高中三年最後的檢閱。

高考的第一天天氣還算不錯,秦書好和紀承感覺他們考得也不錯。

為了更好的覆習,下午早早的考完試,兩個人便回到各自的家,分開之際又親了親對方,默契的鼓勵。

回到家的紀承有點驚奇,他家的車竟然停在別墅外面,開開家門,他爸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父子倆對上目光,一貫的沈默。

即使今天是高考,兩個人也沒什麽話說。

反正,紀商一向不看好紀承在國內學習,他一心想著讓他的獨子去國外接受先進的酒店管理和其他金融知識。

上了樓,紀承推開自己的臥室,又看見他媽有些慌張的轉過身面對著他。

女人站在他的書桌前面,看見紀承進來換上一點笑容。

“怎麽樣?今天的考試有把握嗎?”

紀承銳利的眼睛註意到他媽在身後慢慢推進去被拉開的抽屜,他一時也有些慌張。

抽屜裏,裝著他和秦書好在金鼎拍的大頭貼,上面他們倆親密的很,人眼一看就能知道他們的關系了。

表面上冷靜道:“湊活。 ”

抽屜被關上了,林雲向他這邊走,“那就好,媽剛才給你收拾收拾了屋子。 ”

紀承一秒轉變思緒,讓他們知道了又怎麽樣?反正都要領著小呆子給他們看的。

脫下背包走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背對著他媽。

身後的女人看著紀承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終是沒有說什麽。

只是從那時開始,紀承和秦書好原本緊緊綁在一起的宿命便開始轉變了。

灰蒙蒙的天空開始飄起小雨,好在下午全部考試結束,所有人沸騰,老天爺總算給面子的停了雨。

原本說好考完就去放松的紀承突然接到他爸的電話,林雲像是病了,要紀承趕快回家。

約定好的計劃泡湯,秦書好在意紀承他媽的身體,催紀承先回去。

可從那天之後,紀承便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和秦書好失去聯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發幾分鐘,雙更合一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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