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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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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疏調動全身法力,引動環繞在血色光線外的黃色光圈,意圖將被禁錮的血色光線,引至陣盤之中的小木人身上。

小小一根光線,因為某種神秘血脈力量的存在,變得無比沈重,凈疏頭上滲出大顆大顆的汗水,他半分不敢松懈地緊盯著半空中的兩條光帶,努力引動那道黃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空中的黃色光圈帶著那條血線,開始慢慢向著小木人的方向挪去,只是,血色光線離著三臣越遠,凈疏的牽引越是吃力,等他終於成功將血線引至小木人頭頂,身上的衣衫已是盡濕。

緊緊盯視著這一切,心情同樣緊張的的樂正,見機急忙啟動陣盤。

陣盤轉動,一個透明的光罩將小木人完全隔離起來,與此同時,那道禁錮血線的黃色光圈猝然消失。

驟然得到自由,血線在陣盤中一陣亂竄,拼命尋找著突破光罩的空隙,透明光罩被撞得一陣晃動,樂正緊張地看了一眼凈疏,見凈疏同樣緊盯著陣盤上方的光罩與拼命撞動的血線,心裏非常擔心陣盤被破,最後功虧一潰。

“師兄?”

“沒事。”凈疏一邊說,一邊再次拿出一張高級符籙,緊緊捏在手中。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沖撞,血線的力量慢慢減弱,凈疏高高提成的心臟終於松了一口氣。

興許是知道不可能再沖破陣盤的隔離,色澤變得黯淡的血線終於在無路可進之下,沒入了小木人的心臟之中。

凈疏祭出手中的高級符籙,在樂正將小木人從陣盤中取出的瞬間,將其打入了小木人的心臟之中,而後,又將小木人裝進了一個金檀紫盒之中密封好,在盒上貼了一道符封禁後,這才軟倒在了地上。

此時,血線脫離後的三臣,也自無盡的負面情緒中脫出,內視重新變得明澄的識海,三臣心神一陣激蕩,他睜開眼,走出法陣,一臉激動地扶起癱軟在地上的凈疏。

“師兄,謝謝你。”

凈疏此時已經恢覆了一絲力氣,看著眼眶發紅的三臣,他完慰地拍了拍了三臣扶他的手:“所幸之前宮主賜了些高級符籙,此次才能順利驅逐那詛咒,如今你既已無礙,我也就放心了。只是,魔獄中人,攻擊手段毒辣詭譎,以後,萬不可再松懈。”

“是,師兄,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三臣此時心中尤有餘悸,自然不敢再大意。

“如此就好,方才心神消耗太過,體內靈力又十不存一,我要花時間調息,你與小七替我們護法。”

三臣急忙應下,看著凈疏走進法陣之中,掏出靈石,盤膝坐在了玄月身邊,開始吸收靈石中的靈力補充被消耗的修為,他也坐了下來,與樂正一起在陣外護法。

足足用了半天時間,凈疏才與玄月從陣中走出,此時,他修為已盡覆,神魂也因此番磨礪後及時在玄月身邊得到恢覆,變得更加精純,心神修為不退反進,也算是一次小進階。

“魔獄很大,據傳聞,魔獄之中有十八地獄,這十八獄師兄我聽人提到過的有血獄、煉魔獄、火獄、冰獄四處。

煉魔獄,便是建鎮魔城之處,是為關押魔修之所在,據傳若有魔修成功從煉魔獄中走出,不僅魔氣魔性被全部煉去,便是心性也變得比任何修士都堅定,他們在修真界是對抗魔修的最強戰鬥力,便連仙界,也是最喜引渡這類人。”

因為幾天後要去探測秘境,想到可能會遭受到的危險,凈疏不得不將一些本不應該現在告訴玄月樂正的事情講開:“血獄,修士們也稱其為生死煉獄,便是我們如今所處之地,這是十八獄中最易於生存之地,如我們此前醒來的那處村子,雖則環境惡劣,食用低劣不堪,卻到底給普通的魔獄中人提供了生存之地。”

“火獄,與冰獄,一處常年高溫,一處四季冰寒,魔獄平民無法在其中生存,煉氣修士進入,也只有死路一條,唯築基以上修為,可在其中行走,只是,也是步步艱難。”

凈疏吐出一口氣:“此次誤入血獄,是師兄沒把你們照顧好……”

“師兄!”一直認真聆聽的樂正緊握雙拳,打斷了凈疏的自責:“不是你的錯,那些東西,是我引來的。”

凈疏搖了搖頭:“每次進入魔獄的隊伍,同隊修為最高者是為領隊,每隊皆由領隊約束,其它隊伍皆成功抵達鎮魔城,唯師兄失職,讓大家誤陷此處,不論當初起因為何,總是師兄沒護好你們。”

看著凈疏這般,玄月皺眉:“師兄,你這樣自責,只會讓我們心裏更難受,我們與師兄同隊,便該患難與共,總不能采得碧苔花、靈蘑時是眾人之功,到如今誤陷血獄,倒都成了師兄的錯了?

在師兄眼裏,我們幾個師弟師妹便是那種不分時非,無法共患難之輩嗎?”

看著玄月豎立的眉毛,凈疏失笑:“小八生氣了?”

玄月白了凈疏一眼:“當然生氣了,師兄難道以為自己是神人,能為我們擋住所有危險不成。”

凈疏無奈:“師兄怎麽會這麽想,師兄只是……”

“你只是害怕。”三臣擡眼:“你害怕護不好我們。”

凈疏氣息一滯,而後苦笑:“是呀,我害怕,怕你們出事,怕無法向師門長輩交待。”

樂正木著臉,沖凈疏喊了一聲,“奶娘。”

奶,奶娘?

凈疏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

“噗。”三臣噴笑:“小七,怎麽能這麽叫師兄呢。”

樂正低頭自儲物袋中掏出一本書,翻開,指了指其中一頁:“我看到的,俗世裏,有奶娘這種生物。”

騰的一聲,凈疏的臉一下漲得通紅。

玄月悶笑著挪了挪,半個身子巴在凈疏身上:“師兄,我們肯定會沒事的。”

凈疏咳了一聲,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我幼年失怙失恃,為族人所厭,最後更是被驅離,是師傅救了昏倒在雪地中的我,帶我回師門……師門恩重,我……”

玄月幹脆趴進了凈疏懷裏,“師兄,你知恩圖報是好事,可是將不該自己擔的責任也往自己身上攬,那就是傻氣了,說到受師門之恩,我們這些親傳,哪一個不是如你一樣?我覺得吧,讓自己變得強大,守護師門,這就是最好的報恩方式……

愛,以心相許,恩,以行相報,不必擔心情深不壽,我們的修行,讓我們擁有強大的肉身載體,沒有慧極必傷,我們的心志堅強,神魂凝練……

修真者,歷經世事,使心性堅強,卻並非是變得冷心薄性。

修者不是石頭人,喜怒哀樂,愛恨情仇,修真者都有。因為感悟,修者於愛恨上敏銳,體味也更加深刻,如果是一顆麻木的心,修者如何感受世界,了解世界的本質,求得大道?

修真,不只是在修為上求增長,更是自我的修恃,在心性上求真、求超脫,求得真我,去偽存真。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大道無情嗎?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可報天。天道,無情嗎?!”

聽著玄月由含笑的勸導變為後來的喃喃低語,由疑惑而至自問,由自問而至神思通明,凈疏分明感覺到身周的氣息慢慢開始變化.

直至玄月靠在他的懷裏含笑閉眼,那種環繞在她周圍那種玄奧的氣息,引得凈疏心神一陣激蕩,長久以來的某種壁障似乎開始松動,他以目示意,讓兩位師弟抓緊時機。

正驚異看向玄月的三臣與樂正,心中同時一動,飛快接過凈疏遞來的幾個陣盤,在門口擺好,而後齊齊回到玄月身邊,盤膝而坐。

受到某種牽引,玄月的神魂進入了空間之中,那尊古老的泥塑突然轉了個身。

一直以來四面皆閉的石室,出現了一道門。

玄月的神魂自那道門中穿過,面前,是又一間石室。

石室之中的墻上,掛著一個荒文道字,地上,放著一個蒲團。

情不自禁坐在了蒲團之上,玄月註目墻上的道字,體內元力開始自動運轉,蒲團之中,湧出絲絲似溫暖又似清涼的氣息,那股氣息包圍著玄月,帶著她體內元力的轉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天地間,有某種無形的震動,在房中形成,不知從何而來的元氣,在房中旋動,玄月的身體一直靠在凈疏懷裏,凈疏閉目而坐。

被玄月引動的元氣,自四面八方湧至,元氣進入了玄月體內,元氣裹挾的靈氣則被元氣擠開,正好為凈疏、三臣、樂正三人所吸收。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在那種仍然環繞的玄奧氣息的影響下,室內四人的修為一點一點提升,沒有慣常的阻礙,沒有心神的疲憊,冥冥之中似有誰在念誦著古老的語言,他們跟隨著那道滄桑又洪大的誦聲,懵然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石室中的凈疏、三臣與樂正三人齊齊睜眼。

“只要靈氣充足,我就能結嬰了。”凈疏的眼中,是壓抑不住的激動。

三臣一臉傻笑:“金丹後期,我從中期進入後期了。”

樂正輕撫丹田:“我也能結丹了。”

三人齊齊看向仍然靠在凈疏懷裏的玄月。

玄月睜開眼,伸了一個懶腰,坐直了身體:“啊,我只是進了兩階。”

凈疏輕輕揉了揉玄月的小腦袋:“小八,師兄們多虧了你。”

玄月眨眼:“師兄說什麽呢?小八都聽不懂。”

凈疏含笑不語。

三臣看了玄月一眼,哼了一聲:“小滑頭。”

樂正木著臉:“恩怨分明,亦是道。”

玄月不語,只是笑。

凈疏再次摸了摸玄月的小腦袋:“不論怎麽說,在這個關鍵時刻,戰務得到增強,實是一件幸事。”

知道玄月不願多提此前的事,凈疏再次接續此前的話題,“三魔主此次組織大量人力探查秘境,有勢在必得之心。”

“未做事而先付酬勞,只能說明此行十分兇險。”三臣眉頭輕挑,修為增長,對於將來面臨的險境,他已經不再像此前那樣擔憂。

“此去秘境,探查第二,自保第一。”凈疏點頭:“此前在殿廳時,想來你們也察覺到了老二他們也在春中,進入秘境前若有機會,先與老二他們匯合。”

“師兄,你說咱們不過參加了兩次生死鬥,三魔主的人怎麽就找上咱們了呢?”

“若非為我們的戰力,興許便正因我們是新人。”凈疏沈思:“可惜才來不久,生死鬥場的信息我們知道的還是不夠,否則,便也能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推測出一些三魔主的心思。”

“師兄,那個三魔主,你看他是什麽修為?”

“他帶了遮掩修為的法器,無法看出來。”凈疏看了靜靜坐在身邊的玄月一眼:“小八界時一定不能離開我身邊,老三你要看好小七,小七,你要跟緊你師兄。”

玄月三人齊齊點頭:“師兄,我們知道。”

“如今咱們修為都有了增長,情況便有所好轉,不過即便沒有此事,我輩修士也本就是披荊斬棘,在萬般磨難中成長,此一去,便是再困難,也不可放棄希望。”

“是。”

室內氣氛高漲,凈疏又做了一些布置,四人又各自修煉,爭取將修為鞏固,也將精神與修為都保持在最巔峰的狀態,以備應戰。

第四天一早,休息室的門被打開。

當日來找他們的黑袍人走進休息室,首先掏出了四枚血紅晶瑩的玉牌放在了桌上.

“你們的死鬥士身份牌我已替你們上繳,這是血玉牌,有了它,在血獄之中,你們便可以隨意行走。”說完,黑袍人又拿出一個儲物袋:“這是你們所需物資。”

凈疏將血玉牌分給三個師弟妹,又將儲物袋中的物資也做了分配。

黑衣人一揚衣袍:“既已準備妥當,這就跟我走吧。”

凈疏四人目光一碰,也未拖延,跟著黑袍人走出了這間住了一個多月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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