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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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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房峙祖與唐明哲通話後,心情好似一個被押赴刑場斬首的犯人在行刑前被宣布無罪釋放的豁然明朗。

畫展在大華飯店副樓的二樓,與畫展同時進行的還有一個由芷蒓組織起來的慈善拍賣會,拍品是國內的一些知名畫家捐贈的藝術品,屆時拍賣所得的款項連同芷蒓賣畫所得,會一並用做救濟由於戰亂而產生的災民。

房峙祖遠遠便瞧見那抹俏麗的身影穿梭於二樓展廳之間,顯然沒有他在,她依然可以把拍賣會場打理得井井有條。她正向管理人員分派差事,平時的嬌柔溫婉中倒生出幾分將帥風範。這一點他早就看在了眼裏,其實公館裏的仆傭也不少,在她的管理之下,也都能做到盡職盡責、恪守本分。她看似端凝賢淑,話也總是說得柔和溫婉,骨子裏卻很柔韌,處理事情幹脆利落,管理調度起人來,絲毫也不含糊,倒是有一點像他的做派。

一件淺杏繡閃銀色牡丹紋樣的修身旗袍包裹著珠圓玉潤的身姿,婚後,她較之前豐潤了些,越發顯得凹凸有致。

見她分派好了差事,他走上前去攬住她的纖腰:“怎麽我不在,你看起來更開心些?早知道我就不緊著趕回來了。”

她一怔,側過頭來擡眸看他,眸中瞬間點亮了光彩:“你還說呢,也不早一點回來,扔下我一個人在這裏。”她嬌嗔著抱怨,心裏可是甜到了極點。

他牽過她的手,唇湊近她的臉頰,聲音低沈悅耳:“跟我上樓去,我有話要對你說。”不由分說牽著她便走。

“嗳,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有什麽話不能在這裏說?”芷蒓違拗不過他,只是踉蹌著被他拉走。

“我可不想讓旁人來分享我們的談話。”他說著已牽她轉入了電梯。她已不在和他掙紮,順了他的意願,乖乖的同他乘電梯上樓去。

他緊緊的攥著她的手,緊盯著電梯徐徐上升,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看電梯的是一位六十出頭,身著卡其褲的老者,見他們的行止,肅著一張刻滿歲月痕跡的臉,很是耐人尋味的審視著。

芷荀頗感難為情,欲將手掙脫出來,卻不曾想,非但不能,反被牽的更緊了。好容易挨到走出電梯,房峙祖卻仍不言語,急急的來到一間房門前,掏出鑰匙開門。芷荀詫異的望著他,問:“你剛剛回來,怎麽就在這裏開了房間?”

房峙祖開了門,一把將她拉了進去,隨手將門摔上。他將她按在壁上,親昵的道:“就在剛剛見你之前,預先開好了。”

“你到底有什麽話要說,這樣神神秘秘的?”他真是令人無可理喻。

“我想你了。”他在她耳邊輕聲道。天知道,他有多險就失去她!他將她緊緊擁在懷裏,閉了眼,體會著懷抱裏的溫香軟玉,這一刻的擁有是這般真實。

“然後呢?”她不耐的等著下文。

“沒了!”

“就只這一句?”她簡直哭笑不得了,他卻纏著吻了上來。見她推搡回拒,消魂的聲線溫柔繾綣:

“你想聽什麽,我說給你聽。”一邊又去解她肋下的盤扣。

“你別胡鬧了,下面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還有正經事情要做呢!”她不敢相信他此時此刻果真要……真是荒唐!

“難道我做的就不是‘正經’事?你倒是說說,哪裏不‘正經’?”

她剛剛把肋下的那顆扣子扣好,上面的卻又被解開了好幾顆。她只是象征性的推拒幾下,便放棄了。她知道,每當這個時候,她是無論如何都違拗不過他的,只盼著他快快結束,草草收場。可他卻偏和他過不去,只是無止無休、沒完沒了。而她越是心急如焚,就越是不在狀態,越是應付不來,最後,只得淒淒哀哀的求他。

“你繼續求求看,如果你足夠可憐,我便就此罷手,不然――”他猛的一灌,令她驚呼出聲。她甚至恍惚看到他唇邊閃現一抹不懷好意的、詭譎的笑。幾日不見,他竟變了個樣子,“性情”大作,癲狂異常。

她如激蕩在海面上的一葉輕舟,無處著力,不由自主。最後,她也只得使出渾身解數,變著法子的苦苦哀求。她無可如何、嗔惱無助的模樣,哀哀祈求時的嬌軟輕吟,直如呼嘯的海風,席卷他□□的巨浪。那狂風卷起海浪沖向高空,一波一波,不斷沖向新的高度,一次一次撩到他所能承受的邊緣,一遍一遍,直至探觸他的極限。

極致狂暴的巨浪將那一葉輕舟卷起,仿佛要將其擊碎。

最後,海面歸於平靜,他心滿意足的放過了她。

她忍著周身酸痛,急急的在淩亂的戰場中收尋被褪掉的衣衫。

“還好衣服沒有皺。”她嗔惱著瞟了他一眼,卻發現他橫在床上,愜意的對她勾了勾俊美的唇角。

“我脫下它的時候很小心的,你難道都沒有留意?”他懶懶的戲謔道。

她才懶得去回憶那些片段呢,想想就會耳根發熱。

她坐在梳妝臺前,理好發髻,攬鏡自顧。房峙祖穿好西裝來到她身後,姿態儒雅閑適,幫她捋好鬢邊的一縷發絲。套上了那身行頭,適才的驕邪淫逸蕩然無存,他竟又變成了一位舉止紳士、風度翩然的佳公子。他背轉身去閑閑的靠在梳妝臺沿上,交疊的一雙長腿伸出去老遠。他伸出一根手指勾起她的下頜,腔調慵懶:“瞧瞧你有多美!此刻的你,才最是嫵媚動人。眼波如水,臉頰暈紅,那些胭脂水粉都沒必要了。”

………………

範博安躑躅著打了電話給唐明哲,他接到電話,一刻也沒耽擱,飛速趕來了南京。

範博安的院落景致依舊,可他此來的心情卻沈到了谷底。

他們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秋陽高照,金燦燦的陽光落在唐明哲的臉上,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我萬萬沒有想到,三小姐竟會有別的男人,周連誠卻是個替罪羊!”範博安坐在藤椅裏,將煙袋鍋在面前的小圓桌子上敲了敲。

唐明哲陷入了深深的沈思,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結果。房天萊不是那個木匠的孩子,那會是誰的?恐怕真相不言而喻了吧!他在心裏思忖著,卻不能把自己的猜測告知眼前的人。

“我想到了一個人,她一定會知道三小姐生前的男人是誰。”他重新點了煙,瞇著眼沐浴著驕陽,吧嗒吧嗒的吸了起來。

“誰?”

“三小姐生前,身邊一直有一個小丫頭跟著,我想她一定會知道些什麽?”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

“她在望靈峰落發為尼很多年了,我老了,走不動了,所以我叫企嵐去一趟,現在,他已經在路上了,應該很快到就能到那裏。”

唐明哲心突的一跳,心道不好,真相若被範企嵐知悉,可不妙,他立即起身:“我還是親自走一趟吧!或許現在出發,還能趕得上企嵐兄弟。”

“也好。”

唐明哲了解了關於那個小丫頭的一些情況便匆匆的直奔望靈峰而去。去望靈峰的路程並不算遠,只幾個小時的車程。汽車只能開到半山腰,便上不去了,他泊了車,徒步走上去,此時夕陽漸落,晚霞漸起,他幾乎是開了一天的車,很有些疲乏,可他仍舊加緊腳步,沿著崎嶇山路蹣跚而上。

可就在寺院的廟宇一角遙遙展露在他面前時,範企嵐那瘦小的身形從山上晃蕩著下來,他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

他停下了腳步,亦停滯了所有的盼望,遠遠的站在那裏,生硬的等著他走過來,準備接受從他嘴裏吐出的壞消息。

“唐兄弟,你也來了。”他斂住先時喜氣洋洋的嘴臉,換作一臉的哀嘆:“那老尼我已見到了,我跟她說,我是房家大爺派來打探他身世的,她便沒有隱瞞,對我說了實情。真沒想到……唉,這是什麽事

啊?”

只聽到這裏,唐明哲已胸中了然,再不做他想。他當然知道範企嵐那唉聲嘆氣是做給自己看的,實則不定在心裏樂著呢。發生在峙祖身上這莫大的不幸,於外人,不過是一個饒有興趣的趣談罷了。他心裏更是一陣悲哀,默然隨著他一起下了山。

“你怎麽也不問問我打聽到了什麽?”他本想賣個關子,可唐明哲一副沈著冷靜的樣子,反倒掃了他的興。

“我問與不問,你不是一樣要說。”他沒好氣的搶白道。

範企嵐訕訕的,他比他還要大上十來歲,可他仗著出身好、家世好,從來不給自己留面子,算了,不跟他計較,誰叫自己還得倚靠著人家呢。遂收起不快,趕上來走到他身側:“房家大爺原來就是房家老爺子的親生兒子,他之前還對坊間說不是親生,同意了六爺和房大小姐的婚事,你看,這下可怎麽收場?”

“怎樣收場是人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把你的嘴閉嚴實了才是正經!”他驀的停下來忿忿地道,嚇得範企嵐一個激靈。說完又怒氣沖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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