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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過往(6)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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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宅子大前廳被改得面目全非, 機器與標本塞得滿滿當當, 在大門被驟然撞開後這個氣氛陰暗的大屋子變得更加詭異陰森。

檢測儀器的提示聲一聲聲急促,死禿頭拿刀的手還在顫抖,他驚恐的雙眼緊盯前面的兩個人。

時瑾言在知道沈三然失蹤後心跳就開始紊亂, 一路飛馳過來他甚至不敢想她正在面對著什麽, 她又如何了, 只憑著墨的方向指示吊著希望,他希望墨知道她的情況,又害怕在半路知道她的情況而自己無法到達。

沈三然在他的人生軌跡裏半路飆車沖出來,時間短之又短, 但是他從未想過她會繼續飆車然後離開自己的人生軌跡。

現在沈三然閉著眼臉色蒼白癱坐在他面前, 他忍不住一遍遍回想那時候在酒吧攔著他雙眼靈動的女孩,她還會說一些奇怪的話,雖然神經兮兮, 但是卻句句在理。

“你, 你們不要過來。”死禿頭抖著手,刀面抵著沈三然纖弱的脖子。

墨提著燈籠走到兔子精旁邊,冷聲道:“應該就是這個人讓沈三然昏過去的。”

“她還活著?”兔子精側過臉低問。

墨點頭,然後將燈籠高高舉起,這些人都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如把他們多餘的陽壽偷走算了。

時瑾言把定位發出去後問道:“你現在最好把刀放下。”

說完他拿出一張銀行卡, 在指間靈活的把玩,倒在地上的人已經爬了起來,走到死禿頭旁邊警惕地盯著時瑾言。

死禿頭提出條件:“你們讓我們離開, 我就放了她。”

“不可能。”空氣中傳來冰冷低沈的聲音。

死禿頭恐慌地張望,他旁邊的人抓住他的胳膊:“博士!是,是我們鎖在這裏的靈魂嗎?”

“哦?你們還能鎖著靈魂?”墨瞇起眼,燈籠的燭火愈加明亮,可是死禿頭和其他人都看不見他 。

只是一瞬間,死禿頭眼裏的驚慌變成了熾熱的癲狂:“我就知道,肯定是可以儲存靈魂的,那個姓祁的龜孫子出賣我,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他抓住沈三然的後衣領,刀尖指著他能看到的兩個人:“你們想活到永遠嗎?我可以幫到你們啊,只要知道這個丫頭片子為什麽能有兩個靈魂,就能把儲存在這裏的靈魂裝進新的身體了。”

時瑾言蹙眉,他能看到墨是因為兔子精的陣法,但是這裏還有沒有亡魂他就看不見了,兔子精這時候湊過來解釋:“這裏烏泱泱的全是亡魂,他以為是亡魂在說話,其實是墨大人。”

“真的能鎖魂?”時瑾言有些詫異。

兔子精的腳邊圍滿那些精怪,他擡腳嫌棄地踢他們,他們又親昵的圍上去:“哥哥哥哥!你快看看這四個角全是符咒,我們就是被這玩意兒鎖著的。”

兔子精看了後皺眉,是什麽玩意兒能想出這種鎖魂方式,太缺德了。他悄悄指了一個方便看見的墻角:“看到沒有,那裏畫了鎖魂咒。”

死禿頭的汗水從頭頂流下,好在眉毛夠粗,能夠讓汗珠勉強掛著,不然就要滴下來了。

“你們,你們考慮一下啊,誰不想長生不老啊,只要把患病的身體,衰老的身體,殘疾的身體換掉,我們依舊可以新生啊!”死禿頭語速變快,縮回手後刀面放在沈三然的脖子上。

墨忍俊不禁,他就是負責讓人重新活過來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讓地府答應重生,功德簿拿出來一翻便一目了然,這個人想要讓所有人都活下來,那人間就會回到重生局沒有建立時的慘狀,真是可笑可悲。

離宅子的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田野邊,坐在後座的男人撫摸著腿上的貓咪,車裏傳來死禿頭的話語,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側過頭詢問:“祁少,動手嗎?”

“再等等。”他饒有興趣地聽著,可惜不在現場,不然就可以聽聽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聲音了。

時瑾言和兔子精都沒有說話,死禿頭從自信狂熱到不解疑惑:“你們不想一直活下去嗎?我這裏有很多資料,只要你們讓我離開,我可以把我知道的統統告訴你們!”

時瑾言捏著薄薄的銀行卡回答:“我們沒有興趣,你把手裏的人放了就行。”

死禿頭大笑,真以為他傻嗎!放了這個人他就必須會死,這麽想著他就把沈三然抓得更緊了。

因為緊張沒控制好力度,刀刃劃破了沈三然的脖子,絲絲血液流下,時瑾言的銀行卡果斷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幾道槍聲響起,他迅速跑過去把死禿頭踹開抱著沈三然蹲下。

兔子精在槍聲響起的零點幾秒就找到聲源,張開手心便握上一條白色光芒的鞭子,朝著認準的方向把兩個黑衣男子從屋梁綁著摔下來。

慘叫聲僅僅在一瞬間便隨著死亡消失了,一切平靜下來後時瑾言轉頭,便看見鮮血從死禿頭的身下蜿蜒而來,他雙眼凸出,嘴巴大張,眉心一個黑洞,拿刀的肩膀插進一張銀行卡,可見卡片飛過來時用力之大。

他回神後立刻回頭拍拍沈三然的臉,然後從大衣中找出紙巾將她脖子那小傷口捂住:“沈三然,沈三然!”

兔子精拖著那兩個人走過來:“她沒事,暈過去而已,可惜我們還沒問出這幾個人在做什麽,他們就被內部解決了。”

不僅如此,他抓來的兩個人也早就做好自殺的準備,但是他們射殺死掉的幾個研究人員似乎並不知道結局會這樣。

兔子精回頭差點沒被墨的燈籠亮瞎:“哇,大人您這燈籠是要和太陽來個比賽嗎?”

墨擡手讓身邊的亡魂停止喧鬧:“我把這幾個人的陽壽偷走了。”

“你?偷陽壽?”兔子精大吃一驚,閻王爺估計要後悔死讓他做局長了。

墨聳肩:“我當然可以偷陽壽,反正判詞還沒下,不偷白不偷。”

這幾個人原本不應該是被射殺而死,但是有一句話叫命由自己不由天,他們終於憑借自己的力量把上天給的好命給玩成苦命,他不過是看著可惜,不如偷了給重生者。

也可以給沈三然的另一個靈魂,她想活著他就陪著,反正都在地府幾百年了,不差幾十年。

時瑾言把沈三然抱起來,對他們說:“我們快走吧,我已經讓人來收尾整理了,找個醫院把沈三然送去檢查一下。”

他看見那個人把針頭戳進她的手臂時自己好像也被針頭紮了全身密密麻麻尖銳的疼痛。

墨提著那和太陽一樣的燈籠與一群亡魂與他們告別,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他也要回去了。

兔子精彎腰作揖:“大人走好。”

一盞燈籠便慢慢地消失在田野中,一陣大風隨之刮來,時瑾言打開大衣捂住沈三然,兔子精穿著羽絨服擡手遮眼,所有的亡魂都被帶走了,當然包括被射殺而死以及自殺的人。

時瑾言把沈三然抱進後座,兔子精也在後面護著,那些精怪還在他耳邊嚷嚷,他一氣之下全塞進兜裏。

時瑾言回到駕駛位後打開導航,才發現這裏根本無法定位,屏幕只有一個紅點,要不斷縮小比例才能看清這裏是K市的一個小縣城。

至於在小縣城哪裏就不清楚了。

看來要找醫院不容易,他打開導航的記憶後臺,盡力找回原路。

車子開動後易清軒的電話也來了。

易清軒正在俱樂部的辦公室查看送來的監控錄像,看到眼睛都要瞎了但是依舊沒有沈三然弟弟的消息。

他其實在上個星期就已經收到下線的消息,在G市見到沈三然的弟弟,可是因為一直追查不到詳細行蹤,他也就沒告訴沈三然了,看著她從狂喜到失落,他心裏也不好受,所以偷偷追查沈三然弟弟的母親的行蹤,能不被祁少那邊發現他的人也在跟著,他也是萬幸。

早知道沈三然會被騙走,他就應該告訴她。

時瑾言接聽了他的電話,他一聽到時瑾言的細微變化的語氣就知道事情成了。

剛知道沈三然失蹤的時候那家夥的語氣簡直就跟凍到南極去,現在他明顯有著悶騷的歡快。

“沒事了吧?”易清軒閉上眼松了一口氣。

時瑾言“嗯”了一聲:“我在找醫院,她現在昏迷不醒。”

“那沒事的,你不用急,她偶爾太累了也會暈倒,就跟之前追著你到停車場時那樣,可能是被太強大的臟東西過到了。”易清軒根據經驗安撫時瑾言。

他能明顯地感覺到時瑾言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至少比起一開始對沈三然的質疑,現在他應該對她無害。

“你有什麽消息了嗎?”時瑾言問。

“本來不想打草驚蛇,但是現在情況緊急,我們把他媽抓走了,現在在問他媽把人藏哪裏了。”易清軒有些苦惱,“他媽太人渣了,把自己兒子當籌碼來賣,等沈三醒了你跟她說說,不要又被騙了。”

原來祁少那邊確實有沈三然弟弟的消息,不過他的母親為了能夠拿到更多的錢把他又藏了起來,所以祁少只有沈三然弟弟的錄音,其他的消息他也沒有。

易清軒正在不留餘力地找出沈三然的弟弟,為了找到人甚至拜托了剛好打電話給他的蒙毓梓,當聽到她答應的時候他的感覺有點奇怪,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算了能找到人就行。

畢竟他的勢力正處於成長期而敵人已經是成熟期還搞不清會不會進入再成長期,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讓那邊先得到沈三然弟弟的消息。

時瑾言讚同:“好,我也讓人去收尾了,估計確實有什麽秘密,那幾個人都被射殺,射殺的人也自殺了,問不出什麽,只能收集遺留下來的物證。”

兩個人一言一語商量著,兔子精突然驚喜地大叫:“醒了!”

沈三然艱難地睜開眼,車頂有些模糊,她擡手拍了拍頭,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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