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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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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力是個很玄妙的東西, 有的人的魅力在於清冷的氣質, 有的人的魅力在於無雙的容貌, 當然,還有些人的魅力在於有趣的靈魂。

杜行是文字工作者, 他的魅力就在於他的作品。

文學創作是一個很特殊的過程,在文字脫離作者的那麽一瞬間它就變得獨立,不再受這個作者的控制, 人們常說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把這件話反過來想,說的何嘗不是這些文字的獨立性呢?

所以, 讀者們經常會提到一個觀點“作品不代表作者”,並不是說常寫悲劇的作者就是喪喪小青年, 也不是說常寫喜劇的作者就是天生樂天派, 作品和作者相差極大的事情很常見, 字可能如其人,但是作品不一定, 有些作者出於抨擊或是嘲諷的目的, 可能還會專門寫一些和自己三觀反差很大的作品。

但是,作品又不是真的和作者無關, 創作角度、關註領域、內在宗旨全部都是作者的縮影,尤其是杜行這種又是作者又是編劇,常年活躍在文字轉換成影視第一線的職業, 更是能從他的作品來反窺他的內心世界。

從米哈看杜行第一本小說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杜行與生俱來的悲憫和哀思, 這種強大的同理心之下,他要比其他作者更柔軟一些,想法和理念也可能會容易被悲劇吸引,但是,在這些哀切之後又有著強大的理智來支持,讓杜行的文字哀而不傷,悲卻不痛,很多作品的創作目的就是在廢墟之中開一朵小花。

董曉春她們常常調侃,家裏的小行才是真正的寶藏男孩,先不論杜行的外貌、事業和收入,就單說他和女性相處的態度,那份尊重感和平等意味,就值得很多女孩子傾心了。

容顏可以衰老,錢財可能失去,地位不會永久,但唯有靈魂會永恒。

當然,面對這種至高評價杜行根本不太信,他總覺得姐姐們在開玩笑,對自己的評價依舊是平凡無奇,普通人之中的一個普通的他而已。

但米哈卻很讚同曉春姐她們的觀點,只要是看過杜行作品的,真的很難不為作者而傾心,有些認準杜行這個編劇追電影或電視劇的觀眾,都會經常沒事做排隊說想嫁這個編劇。

這些觀眾甚至不知道杜行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是從他的作品就能感受到吸引。

所以米哈覺得,在杜行的劇本面前沒有人能勝得過他,只要一聊創作,杜行就根本不是什麽平凡無奇,分明在熠熠生輝。

人真的可以因為思想而發光的。

花豹是一個獨立性很強的生物,在捕食者之中算是機智和實力並存的獨行俠,切換新身體之後米哈也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的生存問題,所以對於米哈來說,錢財、名聲、榮譽、地位之類的都不重要,這不是米哈的生存必須品。

可是思想不一樣,人類和動物最大的差別就在於思想,米哈能迅速融入人類社會也和她“格格不入的思考能力”有關,她珍惜學習的機會,她喜歡飾演不同的人生,她跟著董曉春她們吸一口‘特別’,所以,被杜行的內心世界吸引也是很正常的。

因為對於米哈來說,這是她最向往和羨慕的東西,是真正能感受到力量和魅力的閃光存在。

大概就是一翻杜行的作品,就忍不住撲過去舔舔的感覺吧!

“這個劇本的獎金全被我拿來投了一個很小的博物館。”杜行在才華方面屬於‘美而不自知’款的,沒領會米哈對他的星星眼代表著什麽,反倒想到和劇本有關的‘她她的博物館’。

和什麽官方的博物館不同,這種小的博物館更傾向於一些‘失戀博物館’、‘單身博物館’之類的主題小館,劇本的獎金連帶著杜行一筆不小的投資收益辦成了這個小博物館,現在還在開業狀態,只不過是由於博物館的主題比較特殊,一直沒有聽杜行提過。

“在本市嗎?”米哈有點好奇的拿出手機搜了一下‘她她的博物館’,居然還在搜索信息裏看到了一些評價,她仔細看了一下這些長評後恍然。

這個博物館的主題的確很特殊,是以女性受到暴力脅迫或是性傷害現場痕跡為主的博物館。

米哈有點驚訝,準備買張票實際去看一下,這種博物館真的很少見,甚至可能說是獨一份,怪不得沒什麽宣傳也沒有什麽推廣,客源基本上都是朋友推薦或是私下介紹的,估計還是開業即賠錢的狀態,但是凡是買過票去看過的也基本上都留下了長評。

杜行陪米哈一起去,路上也大概解釋了一下她她原型的事情。

這事還和林君有點關系,她本科的法學專業有一個面向社會的免費法律援助活動,她當時是主要的聯絡人,直到大四才把聯絡人的工作轉交給師弟師妹們,但可能和她的聯絡方式曾在學校官網、援助活動官博上出現過,在林君忙著準備畢業論文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求助的電話。

是一個做生意的大姐,說她撿到了一個夜裏被侵害的小姑娘,但是小姑娘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搶救,想問問這個能不能尋求法律幫助?

性傷害這種事情,大部分的受害者都會莫名背上指責或是歧視,然後被迫沈默或是隱瞞痛苦,大姐可能也考慮到小姑娘的聲譽問題,不好直接去律所找律師,就不知道在哪裏找到了一個法學專業的女學生來咨詢一下,畢竟林君是正兒八經的名校學生,之前在網上參加過幾次援助活動還上過新聞,大姐記下了林君的聯系方式,對她特別的信任。

可能是林君自身的成長環境有關,她對一些幫助或求助態度很認真,基本上忙完畢業論文和答辯之後,就在替小姑娘奔走。

和其他的受害者不同,小姑娘屬於出事之後家裏人覺得丟人根本不讓她說,還嫌棄小姑娘撕裂傷嚴重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唯有小姑娘本人和撿到她的大姐覺得不行,憑什麽讓她忍氣吞聲,小姑娘狠狠的咬下了一口兇手的肩肉,她就算豁出去了也要讓對方繩之以法。

大姐是談完生意開車回來在路邊發現不對才撿到小姑娘的,她在送小姑娘去醫院之後發現這家人不靠譜後,硬是兇煞的留下來也跟著看護小姑娘,要不然這家人絕對能做出強迫小姑娘中途出院的事情。

林君她們過來的時候,小姑娘還在接受治療,身上插著導尿管打著點滴,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免得碰到縫合的刀口,臉上還有擦傷,後腦有著鈍擊的淤血,一派淒慘之中只有眼神恨得像是著火一般,她向大姐摁了手印借了一筆錢,以後她這輩子就剩兩件事情,找到兇手和還大姐的錢。

和一般忍氣吞聲或是自我懷疑的受害者不同,這個小姑娘太狠了,剛能下病床就砸了吊瓶劃了她親爸親媽的臉,誰敢動她她就拉著誰同歸於盡,還是大姐忙從後面抱著小姑娘的腰喊來醫生,給她重新縫合傷口免得再次撕裂。

可能是小姑娘不咽這口氣的決絕,這個案子也得到了多方力量的幫助,最後成功抓獲罪犯判刑,杜行也見過這個名字裏帶塔的女孩子,對辦案全程相當的了解,但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其中一個取證環節,有個女警察和他們感慨幸虧小姑娘咬下的那一口肉,要不然事情說不定沒有這麽順利。

暴行帶來的傷害是不可能彌補的,但小姑娘不服輸的勁兒讓她有繼續生活的勇氣,出院之後她就跟著大姐離開了,杜行倒是多關註了幾個類似的案例,註意到了證據痕跡這個環節。

和其他無辜的女孩相比,小姑娘已經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杜行從多方面尋找案例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可能有點讓人背後一涼的事實,那就是受害者在遇害之前的掙紮,可能並不只是絕望。

有一些受害者甚至可能已經知道自己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但是她們還是瘋狂的掙紮,想要留下蛛絲馬跡,以求有人可以發現這些找到兇手,或是給其他人留下警示。

這不是個例,沒有專門關註證據痕跡這個環節的人可能不知道,這些受害者會在現場留下什麽,可能是撕裂的血肉、可能是隱藏的血跡、可能是扯碎的皮膚甚至可能是掰斷的指骨,總之,這是受害者另一種形式的無聲反抗。

尤其是很多受害者死亡的案例之中,最終發現兇手的決定性證據還真的是她們拼命留下的這些。

杜行之前看過一些‘被強迫的時候我穿著什麽’的展覽,裏面都是性傷害的受害者在案發當日的穿著,基本上都是保守克制、普通正常的衣服,根本沒有什麽想象的挑.逗誘惑和故意引人犯罪,可是就是這份‘普通和無辜’還要被汙名化說什麽你要是不穿裙子能被傷害的人血饅頭言論。

所以,但凡是有一些同理心的人類,怎麽會支持受害者有罪論?本來就不存在完美的受害者,站在兇手角度說話的人是不是也未免太傲慢和涼薄?

於是,接觸了很多有些類似經歷的當事人,或者一些已故受害者家屬之後,杜行辦了這麽一個小的博物館,哪怕收益很差也一直留在這裏。

林君她們每年會捐點錢來補貼虧損,一些來參觀過的客人也會多少留下點存款,她們不希望‘她她的博物館’越辦越大,可是,她們也希望這樣的博物館可以留下來,有一個警醒和提示的作用。

“其實這個劇本拿獎卻沒有被選走拍攝的時候,我在這個博物館裏呆了一整天,真的挺難受的。”杜行沒和別人說過這些話,但是在這裏重回博物館後不知不覺就說了出來。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在思考,到底是什麽造成了自己童年的悲劇,是精神狀況越來越不好的養母,還是忙於事業完全不管家庭縱容這一切的養父,再長大一些,杜行看到了林君家裏發生的事情,也看到了更多類似的悲劇和痛苦,他心裏慢慢找到了答案。

董曉春她們總說小行是寶藏男孩,但杜行從不覺得自己有多麽特殊,準確來說,應該是同行都太不堪入目所以才襯托的他一個正常人變得宛如滄海遺珠,鳳毛麟角。

在性別差異的問題下,大部分男性的通病都是傲慢,因為傲慢,所以他們不把女性當成同類,因為傲慢,所以過分自信的壓榨女性的價值,也因為傲慢,沒有足夠的同理心和善意變得齷齪又猥瑣。

去情感博主那裏翻一翻投稿,基本上都能看到很多女網友困惑,為什麽男友在談戀愛或結婚之前都很好,可一旦確認關系或是結婚就立刻變成不上進、懶惰又油膩的存在,本質問題其實都是一樣的,因為女網友付出的愛情是平等和尊重,是心心相惜和彼此扶持,但是對方付出的愛情則是狩獵和捕獲,是一錘子買賣和拒絕售後。

誰會和精美的物件講權利呢?誰會把保姆兼傭人兼欲.望解決工具講平等呢?更別說現實中大部分的情況,都是男方連偽裝都不願意偽裝,直接硬來物化和奴役。

所以,情況就慢慢變得尷尬,杜行本該正常和合理的行為選擇,在女性視覺裏看到的是‘萬裏挑一和男性之光’,在男性眼裏看到的則是‘虛偽叛徒和女性走狗’。

“所以,書架第二層那個《你好末日》的短篇小說,其實都是你自己的想法。”米哈經常把杜行的書房當成書店用,平時會進來翻看一些小說或是雜談,看杜行由《她她》劇本延伸到性別不公帶來的悲劇之上,突然有點明白《你好末日》這裏面一些觀點。

米哈印象最深的一個情節,就是杜行果然是個合格的悲觀理想主義者,因為小說裏預測人類撐不過兩百年就要玩完。

眾所周知,生物群體的數量和環境息息相關,而控制數量的根本在於雌性的生育頻率和群體的淘汰數量,小說裏的末日觀點就和這個有關,當地球環境告急,可女性無法自主生育權利,占用大量生存資源但從種族延續上沒什麽用的男性又不肯淘汰,然後呱唧,地球環境崩潰不帶人類玩了,生物群體自然出現危機。

小說裏堅持生育是一種權利而非義務,但是男權社會妄圖把女性生育權控制再分配的手段,實際上是違逆種族延續的,小說的篇幅不長,可杜行把他對愛情、婚姻、家庭和養老教育的很多問題看法都融入了進行,讓米哈這種天生樂觀的家夥也有一種感覺,哇,人類真的很快要玩完了耶!

現在知道杜行投的這個‘她她的博物館’,米哈再次確信了杜行的作品,真的是全部貫徹著他的想法和理念,哪怕關註著一些很疼痛或哀切的話題角度,也在努力的想證明著什麽,改變著什麽。

米哈看得出杜行從博物館離開之後心情就有些低落了,他表面上看不出什麽差異,但其實情緒很容易被影響,時常變成多雲轉小雨,但這次不太一樣,米哈認真的拉住了杜行的小臂,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不遠處買票進入博物館的客人們。

“其實已經在改變了,我,她們,還有很多很多的人。”米哈把杜行的手展開後握住,一字一句的解釋,“你看,之前拍《重啟校園》的時候,我們擔心這個網劇題材敏感沒有辦法播出,但是最後也播了對不對,《阿姊》也一度擔心被禁,可是最後還拿了很多的獎,《多支玫瑰的她》差點被卷入輿論陷阱,但現在也在籌備宣傳。”

“最重要的是,你看我。”米哈點了點自己的心口,“起碼我還被喜歡的一天,就證明著你的作品,君姐她們的努力,都沒有白費,還是有源源不斷的人在努力去維護和推行平等,他們能看到未來,也知道該怎麽去做,更清醒也更努力。”

“我想拍《她她》,想拍一部告訴女孩子們,該怎麽和她相處的劇,不管外界怎麽定義,在天然的生理角度上她和她就是需要守望相助的,區別我們的從來不是性別而是思想,這部劇也會成功的。”

如果說杜行是悲觀理想主義者,米哈就是頭鐵樂觀主義者,她更容易看到希望和改變,也更容易站到最前面讓別人看到她。

面對這樣的米哈,杜行不可能毫無波瀾、無動於衷的,他甚至能感覺到心口被什麽小動物的爪子摁了一下,又酥又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描述這種想要親近米哈的感覺。

沒等杜行想個所以然,米哈就摸出手機給趙雅茴打了個電話,兩個人聊了一會兒之後才掛斷。

米哈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避開杜行,但斷斷續續的回答也推測不出事情的始末,所以還是需要她再給杜行解釋一遍。

“既然大家都能看到我,那讓我來示範好了,來看我的生活,我的感情和我的選擇。”趙雅茴之前就和米哈聊過一個相關的綜藝節目,但是被米哈覺得沒什麽意思拒絕了,可是現在一想,這種鏡頭的關註本身就是一種表達。

米哈仔細想了一下時間的安排,發現在《多支玫瑰的她》宣傳前後,她真的有時間來拍這麽一個表達她自己生活態度的綜藝,反正和其他同行相比,米哈已經是出了名的作品外很少出現的藝人了,很多米飯現在還要時不時翻翻舊糖,差點把之前一些采訪倒背如流。

尤其是米哈一些特別好玩的反應和頭鐵語錄,更是被剪成合集隔一段時間翻紅一次,這糧啃得愉快且心酸,但大部分粉絲都會安慰自己沒關系,米哈要忙著拍電影可能沒有精力耗費在綜藝拍攝這些非主營業務方面,這種專心工作的勁頭很好,她們忍住不羨慕別家露臉頻率極高的愛豆。

反正米哈但凡出場,就是一周走起的時間徘徊在熱搜榜上,不管是粉是黑是路人都能看到的那種,米飯們想一想這種高攻的精準打擊式露臉,也能給自己找點心理安慰。

這些都是自認為綜藝感很差、采訪黑洞的米哈所不知道的,她不會唱歌講段子,也不會展示高超的社交手段,有的時候采訪還讓記者要麽哭笑不得要麽被懟到臉黑,趙姐其實沒少給她介紹綜藝拍攝,但都被拒絕了。

現在米哈重新想起這件事情,也有那麽點準備開拍的意思,就讓趙雅茴的情緒相當的好了,畢竟這個年頭光埋頭拍戲不行啊,宣傳、咖位、記憶點都是需要一定存在感的,米哈已經是很低調的藝人了,再不拍兩部綜藝刷刷存在感,都有一種愛豆何必難為粉絲的既視感了。

“等等,趙姐知道你想拍什麽綜藝嗎?”杜行作為編劇一直沒有在臺前露過臉,到現在還有很多喜歡他的觀眾以為這是個清冷脫俗的女編劇,畢竟杜行一直都沒有在公眾場合聊過自己的真實情況,覺得沒有什麽必要。

如果是米哈的綜藝拍攝,杜行並不介意公布自己的信息,他對這些也不算特別的避諱,但杜行覺得問題的關鍵不在於他願不願意露臉,而是趙雅茴知道米哈想拍一個記錄她感情生活的綜藝嗎?

可能趙姐現在都不知道,米哈已經不是單身了。

就算米哈和杜行的關系還和情侶有一定的差距,但這也只是時間問題,彼此都在學習和磨合不斷的調整,但是這個默契放在別人的眼裏可能還看不太明白,所以米哈要提前和趙姐解釋一下這個問題。

別人在一起,是擔心公眾發現,米哈和杜行要是在一起,可能要擔心公眾看不出來。

果然,米哈把自己這邊的感情狀態一說,趙姐那邊第一反應就是歡快的調侃,這是什麽老母親愛情呀,杜行明明像保護小雞崽一樣給米哈保駕護航,哪有什麽霸道男友的氣質。

米哈:……

“趙姐,我認真的。”

聽到米哈再次重申這個問題,趙姐那邊停頓幾秒,偷偷的反問,“哈,你們這邊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最新的宣傳策略,和彭導那邊商量好的嗎?杜老師的確是一表人才,但你們是真的沒有CP感呀!”

作者有話要說:

我居然收到了‘求出一本如何吸引小姐姐的書’的私信

你們認真的嗎?!!!

嘎嘎,我這個有點迷的體質已經被高中和大學關系比較好的朋友研究過了,大家最後發現,我這種並不太可愛,一米七,大號的崽,可能真的是純憑先天優秀噠

但是可以和你們分享一個後天的相處技能,尊重感,無論對方的婚姻、感情狀態,把小姐姐當成她自己來看,不是誰的女兒不是誰的妻子不是誰的女友也不是誰的母親,總之,她先是她自己

這種尊重感真的從五歲到八十歲通殺,一件很簡單但是又很容易忽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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