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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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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行總是安靜的, 可能是平時想說的話全部變成了文字, 再用語言表達反倒多了很多的空白, 聽到米哈的‘男性之光’誇讚之後也只是笑了笑沒接話,讓米哈說著說著仿佛一jio踩空, 接不起來了。

話說到一半就沒有然後,這讓花豹也受不了啊!

所以米哈在副駕駛來回換了好幾個姿勢之後,幹脆全部身體扭過來看著杜行, 一臉‘快理我我要說話’的表情,試圖引起杜行的註意。

車裏就杜行米哈兩個人,副駕駛上就像坐了個瘋狂追尾巴的貓一樣的家夥, 杜行是不註意也不行,他無奈的側臉看了一下, 摁著米哈的肩膀把她塞回座位裏, “別側著坐, 一旦剎車就很危險。”

米哈拽著安全帶老實坐好,沒一會兒又覺得安全帶束縛了自己的靈魂, 難受的想拽安全帶。

“要不然坐到後面吧, 位置稍微寬敞一些,或者睡一會兒。”杜行看米哈被安全帶綁的渾身都不舒服的模樣, 就想到大力之前和杜雅文的吐槽了,但凡坐車就必須把米哈塞到後座,否則空間狹小的時候米哈能扭來扭曲的和安全帶互綁成死結, 拆很久都拆不下來的那種。

平時家裏有事出去,米哈都會被安排到後座呆著, 基本上沒有坐過副駕駛,所以杜行剛才上車看到米哈出現在副駕駛的時候還楞了一下。不是楞米哈聽到動靜就出現在車裏了,而是驚訝米哈放棄了後座的大空間跑到了副駕駛。

看米哈坐好杜行就不再說話了,車內又恢覆了平靜,讓米哈沒過一會兒就在副駕駛上又覺得渾身不舒服了,就差在杜行的餘光裏做完一套廣播體操了。

“真的不去後面坐嗎?前面有個加油站,我在那裏停車你到後面坐可以嗎?”杜行看米哈和副駕駛的安全帶較上勁了,忍不住想勸個架。

米哈暫時放過安全帶,認真搖頭拒絕,她對副駕駛的重任倒是記得很清楚,把註意力放在和杜行說話上面就不再會那麽在意身上的安全帶了,“我要和你說話免得你困。”

“好吧。”看米哈堅持,杜行也不再說什麽,答應米哈聊天的時候開車的動作都沒有變,比起副駕駛不讓司機犯困,倒更像是司機縱容副駕駛鬧騰免得被安全帶勒住。

米哈盯著杜行的側臉,看著他的註意力放在路面上,側臉有著很硬挺的線條,屬於審美之中俊朗的那種好看,握住方向盤的手倒是挽起了小半袖子露出手臂,能看到清晰的肌肉線條,讓不知道該聊什麽的米哈也露出自己的手肘放過去對比了一下,然後很誇張的‘哇哦’了一聲。

從手肘的圍度開始,米哈認真的對比著自己和杜行的區別,‘哇哦’的情緒飽滿到位,誇張又可愛,讓杜行不用看光聽聲音都能被逗樂。

笑出聲之後,杜行用餘光看了一眼眼神晶亮盯著自己的米哈,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在逗我開心?”

米哈笑了一下沒否認,看杜行臉上帶著笑意沒有褪下之後才滿意坐好。

她對別人情緒的感知絕對是天賦選手,不僅是剛才誇杜行的時候意識到他情緒不高,平時在家裏杜雅文她們誇兩句杜行的時候,他都很少會回饋喜悅或滿意的情緒。

其他人看杜行可能會覺得這是個溫和沈穩的青年,成熟堅定所以不會有大的情緒波動,是一種可靠的體現,可是米哈看杜行不一樣,她覺得連誇獎都沒有辦法帶來肯定的正面情緒,這是有問題的。

杜行對米哈來說是不一樣的,她是米哈第一個接觸的成年人,給她的感覺初始印象極好,包容和可靠甚至讓米哈曾一度誤以為杜行是個“超級母親”,充滿智慧和力量可以帶領小族群走向更好的存在。

在這個階段,米哈是很崇拜和向往杜行的,甚至可以用眷戀和依賴來形容,她覺得杜行身上有著和她相似的特質,四舍五入就是跨越種族的親朋好友啊!

作為一只幼年期先天不足差點掛掉的花豹,她的成長軌跡之中充滿了母豹和路過幫忙的超級母親兩只雌豹的溫情,可能很多人都會質疑動物之間的撫育行為到底是出於本能還是情感,可米哈認為,她是被關愛的,否則早就咬死節省食物了。

獨立之後,米哈過的也和其他花豹不太一樣,她根本不在乎什麽繁衍、領地之類的問題,凡事以填飽肚子活得更好為目標,占獅群的便宜、蹭鬣狗們的力量,一言不合就貓在樹上很欠揍的樣子,算是大草原上最不像花豹的豹。

活得很滋潤,就是寂寞了點,因為米哈意識到了她和同類的格格不入,以及找不到第二只和自己相仿花豹的孤獨,只不過是真的花豹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咬著自己尾巴尖的米哈一直騙自己不要想這些就好。

換了新身體之後,米哈的小雷達意外的搜尋到了同類氣息,杜行他們身上的一些特質讓米哈覺得自己不再是異類,所以才在最初的那段時間想著該怎麽樣擠進這個小族群,她找到了自己的小夥伴。

當然,在後來懂的東西越多,米哈也不斷調整著之前的錯誤認知,知道林君她們才不是什麽小族群,也知道杜行並不是首領雌性,之所以覺得杜行他們很熟悉,只不過是他們身上的個體感都很強,每個人都在清醒而獨立的生活,有一種共通的孤獨感。

但米哈覺得,杜行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他的孤獨感之中,失去了很多愉快的情緒。

孤獨感不是一個貶義詞,林君能從事業和理想之中得到認可和前進的動力,董曉春則滿足於自己的職業和友情的回饋,杜雅文上一段失敗的婚姻並沒有帶來陰影反倒讓她更柔和堅強,米哈一直覺得她們是真正稱得上“強悍果敢”四個字的女性,內心強大而穩定,和與生俱來的孤獨感友好相處,又和志同道合的好友並肩前行。

杜行和她們不太一樣,他屬於真正意義上的文字工作者,需要不斷的剖析自己、積蓄靈感,然後在創作的過程之中不斷的把自己心裏的東西全部拿出來,這讓杜行常年都有一種過分穩定反倒失去靈活和快樂的感覺。

起碼米哈很少從杜行身上感受到比較大的情緒波動,沒有太悲傷,也沒有太輕快,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沈靜到心底沒有波瀾的。

像是現在,被米哈逗樂之後也是微微揚了一下嘴角,註意力依舊大部分在路面狀況上,愉悅感稍縱即逝,很快就變回了他之前溫和但是沒有什麽變化的模樣。

這個小變化讓米哈忍不住頻頻打量杜行,一直到兩個人到達溫泉山莊把車停好,米哈才一躍而上撲在了杜行的背上。

所謂被撲的次數多了,經驗也就豐富了,米哈每次撲上來基本上是沒有什麽動靜的,但杜行只要第一時間接住米哈,用巧勁把她的重量托住穩住自己就不會摔倒,所以杜行踉蹌了一下就穩穩的拖住了跳到他背上的米哈。

就算是自家養的哈,杜行也不得不承認,是真的重。沈的他已經重量訓練了兩年多,才勉強能接住米哈。

米哈倒是對自己的體重有著錯誤的認知,趴在杜行的背上之後忍不住探過去看杜行的表情,小聲的問他,“為什麽之前心情不太好?”

剛才杜行在開車米哈不敢打擾他,現在兩個人已經站在定好的小院子裏了,米哈就幹脆直接問出來了。

“嗯?沒有……”杜行下意識否認,然後被米哈伸手捂住嘴。

“你有!”米哈很肯定的搶答,拒絕杜行的習慣性‘沒事、都行、好的’,她明明看到了杜行的心情不佳。

杜行估計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知道是意外米哈的敏銳還是先讓她下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米哈的問題,只能先背著米哈走進屋子,一路開車過來幾個小時,再不進去外面就黑透了。

因為提前打了電話,客房服務早就把房間內的新風循環打開,燈也調好了,所以杜行米哈進來之後也不急著去看一下裏面的房間,在小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把茶幾上備好的熱茶倒了一杯暖手。

沙發屬於懶人休閑款,剛好讓米哈能繼續掛在杜行的後面坐下來,她探著手拿了一杯茶依然不肯挪走,等著杜行給她答案。

平時沒什麽機會問杜行這個問題,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好機會,米哈不願意隨便放過,喝了兩口茶之後就側坐在杜行身邊,對杜行的答案勢在必行。

“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杜行被米哈沒有任何掩飾的眼神追問,有點不適應的想後退,然後被米哈一拽,固定的紋絲不動走也走不掉。

差點忘記,單論力量這件事情,能勝得過米哈的的確不太多。

“有事情要及時和家裏人說,不要自己瞞著壓在心裏。”米哈有點不滿,學著杜行之前教育自己的話,然後曲起手指敲了敲杜行的心口,不再給杜行找借口或是顧言其他的機會。

杜行被自己說過的話擊打,有幾分惱羞成怒的用手揉亂了米哈的頭發,然後看米哈皺起了臉之後,才長舒一口氣,“不是心情不好,只是覺得誇獎都挺諷刺的。”

“唉?”這個回答讓米哈很意外,炸著頭發把腦袋湊過來一點隱私空間都不給,滿臉的‘我想聽’的表情。

畢竟是豎著耳朵正大光明偷聽的家夥,不能指望米哈和自己認可熟悉的人玩什麽社交距離的客套,她沒聽懂杜行的話就自然而然的問出來了,然後看到杜行有點苦惱的開口,解釋了一下他為什麽會覺得誇獎都挺諷刺的。

米哈的感覺沒錯,杜行的確很難從正面肯定之中得到滿足和愉悅,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感知快樂的能力很差。

就像米哈剛才認真的誇杜行,可杜行聽到之後只有兩種感覺,一是覺得誇獎並不符合自己反倒是能激起他的自嘲感,二是他很容易出現悲觀情緒,哪怕有什麽心情很好的苗頭也會很快被立刻跟著出現的悲觀情緒冷水撲滅。

這才是杜行情緒穩定,沒有什麽大波折的真正原因,他的理智能壓著悲觀情緒不要翻湧上來,但是正面情緒也很容易被悲觀情緒澆滅,與其說什麽淡然可靠,不如說是情緒不上不下,保持在一種很危險的平衡。

家裏有個心理醫生,杜行自然也意識到情緒的不太對勁,可是他私下去醫生那裏做的檢查和治療,都沒有得到什麽特別好的反饋,比起那些癥狀明顯的病人,杜行只是在理智控制範圍內沒有那麽容易感覺到愉悅感而已。

大體說來,可以總結為職業帶來的普遍深沈和壓抑感,由於在可控範圍內,杜行也很會給自己轉移註意力,所以生活也沒有受到大的影響。

畢竟對於成年人來說,能長時間保持愉悅的正面狀態是個很難得的事情,大部分面對升學、職場、婚戀、房貸、醫療等等壓力的成年人情緒也都和他類似,沒那麽好但也不算差到崩潰,所以杜行也就覺得自己是普通大眾的一員,不用太過關註。

但很明顯,這樣的說法能說服杜行,瞞過杜雅文她們,卻沒有躲過米哈,只見米哈伸出手用掌心托了兩下杜行的下頜,然後搖頭,“不是的,你分明就不相信我的誇獎。”

由於對情緒的把控過於敏銳,米哈辨別真話假話和心裏話的能力也很強悍,她完全沒有被杜行的‘大家都這樣’說法說服,半跪坐起來認真的反駁,杜行明明就是不相信外界的肯定。

米哈不是白跟著董曉春做助教的,很多事情她也是門兒清,看著杜行難得有情緒波動的樣子,像是看到蚌殼難得露出了裏面的肉,忙上手把杜行這個狀態保持住,認真的問他對自己的評價。

不相信外界的聲音,那就是內心的自我過於擰巴,米哈看杜行被自己問的都有點困惑,然後想了很久才給出了答案。

古怪又執拗,悲觀理想主義者,蕓蕓眾生之一。

“沒啦?”米哈驚訝,看著杜行一臉的想不通,為什麽這個自我定位跑偏到這個地方了?

“還有什麽,看人不能濾鏡太厚。”米哈的表情實在太有渲染力,杜行從沈思之中難得感覺到一點輕快,往後仰了仰讓米哈坐好不要巴在自己身上。

米哈不理他繼續巴著,然後不可思議的問,“沒有什麽成功人士,魅力青年的嗎?連趙姐和大力他們都誇你是才華出眾,穩重可靠,大力還說他要是有姐妹,肯定會把你當理想型介紹給她們的。”

有人是美而不自知,杜行這裏怎麽是優秀而不自知了?還說米哈是帶著濾鏡看他,明明杜行還是帶著大幅度削弱的濾鏡看自己吧!

一時之間,米哈義憤填膺的仿佛杜行說了她的壞話一樣,手也放在了杜行的脖頸附近,仿佛有一種再亂說就把你哢嚓掉的威脅感。

杜行:……

除了平時和米哈玩一玩接撲的游戲,杜行其實不太習慣別人的近距離靠近的,連在家的時候他都是坐客廳的單人沙發,不會和曉春姐她們坐在大沙發上,有性別不同的原因,也和杜行不太習慣與別人這麽親近有關,所以打破了禮貌距離的米哈讓他一直在往後仰。

然後,米哈伸手把杜行撈回來,開始掰手指反駁,比杜行這個當事人還要較真的證明他才不是所謂的“怪人”。

“不怪嗎?”伸手握住米哈的手指,杜行的眼神定在了茶幾上的反光亮點,被米哈帶的多了幾分說話的欲望。

怎麽會不怪,杜行很清楚他“古怪”,不管是工作事業還是私人感情,他都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討厭原生家庭枷鎖這個說法,可是,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舉手投足之間帶上了過去的痕跡,米哈來到家裏也差不多三年了,應該意識到一個問題,杜行是沒有朋友的。

有同事,有夥伴,也有合作對象,但是沒有朋友,沒有像杜雅文、董曉春和林君她們這種關系的朋友。

作為一個過兩年就三十而立的健康男性,杜行也沒有談戀愛或是解決情感需求的意圖,除了在劇組出差就是回家呆著,所有的外出活動基本都用來換個地方創作或者采風取材。

杜行對親情、愛情、家庭和婚姻都相當的悲觀,比起杜雅文她們,真正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孤島。

由於被抱養的年紀太小,杜行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沒有任何的印象,對家庭的概念就停留在養母時不時的崩潰和發瘋之中,他現在還記得幼時熟睡之中,被養母突然掀開被子拖下床,然後對方尖叫又憤怒,指甲狠狠的抓進了他的手臂和肩膀,然後被推搡著關進了地下室。

養母是一個堅決不涉及暴力的“優雅女性”,可是冷暴力和精神虐待堪稱行家,精神好的時候是完美的母親,溫柔和藹,會給兩個孩子準備可口的飯菜,親昵的囑咐,可一旦精神變差,就會像個厲鬼一般怨恨杜行,懷疑他是丈夫在外的私生子,是自己被侮辱被丟棄被冷落的證據,然後把杜行關起來,詛咒怒罵。

杜雅文她們每次都會及時把杜行從地下室偷走,但這只能算是事後救濟,並沒有阻止養母對杜行的傷害,尤其是半夜被尖叫嚇醒然後被拖拽的關起來,給杜行留下了極大的陰影,這也讓杜行從很小的時候就在心裏追問,為什麽會這樣?他真的很害怕。

三個姐姐像是蹺蹺板的另一端,努力把杜行拽上來不讓他掉下深淵,只是拖拽的傷痕還留在他的身上,讓杜行在性格塑造的孩童時期,就不是特別積極樂觀的人,他的悲觀情緒大概也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跟在姐姐們身邊的時候還好,獨處的時候就會變得狀態很差,擔心自己的臥室會被突然闖入,然後拖拽下床關起來。

“我成年的那一天,曉春姐她們給我送了一個很特殊的禮物。”杜行低頭看著自己的腕表,露出了一點點釋懷的笑意,“是親子鑒定書,我和杜家沒有關系,那個女人是錯的。”

杜行總是被養母指責是私生子,也曾無助的發抖和哭泣懷疑自己,可是直到養父養母離婚都沒有誰給他個定論,然後三個姐姐幫他把這個缺憾彌補,他一直都是無辜的。

但事情發生了就不可能沒有痕跡,杜行的性格要比三個姐姐壓抑和悲觀的多,也和這些經歷有關系,在他太過年幼和太過無助的時候就遇到了傷害和摧殘,愈合能力自然也比不過差不多到初中才體會生活波折的姐姐們。

所以,董曉春她們也一直都很疼杜行,想跳級就姐姐想辦法幫忙跳,喜歡寫文字就第一個當讀者支持,大學去參加比賽也是全員惦記,連杜雅文當時結婚的時候都恨不得讓杜行坐在第一排,享受全程的熱鬧和觀眾位。

磕磕絆絆長大,杜行他們都深知彼此心底留過的疤,所以杜行不喜歡交友,社交需求很低,更多心神放在工作之上,沒有和其他成年男性一樣考慮情感和家庭問題,三個姐姐也沒有說過任何的話,只要杜行喜歡,那就可以。

並不是過分偏愛,只是她們知道杜行太缺這些了。

所以,也會讓米哈聽到杜行對自己的否定和錯誤認知,明明不是這樣的,明明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會被慌亂之中拖拽關起來,害怕到瑟縮發抖的孩子了。

“之前也試過改變,但是,還是不適合。”杜行不是沒有做過努力和改變,但是交朋友和談戀愛兩件事情都太有技術難度了,要麽就是朋友發現自己是一艘孤舟,想要強行上船或是打破小舟,試圖讓杜行變得和正常人一樣,要麽就是喜歡他的女孩子開始要求杜行這樣那樣,總之不可以自己繼續留在他的小孤舟之上。

所以,杜行為了保全自己的小孤舟,幹脆掉頭逃跑再也不出現了。

米哈看著杜行的側臉,特別想圈起來他舔舔毛,這種感覺和她曾經是花豹的時候何其相像,在一群人之中撐著孤舟,還要提防其他人把自己的小船打翻或是搶走,然後自己和倒影順著水流飄走,看不到另一艘孤舟。

杜行的頭發是利落的短發,米哈對比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和杜行的發質,默默拿袖子擦了一下杜行的臉頰,算了,舔毛容易劃傷換個容易舔的地方,然後,在杜行下意識驚恐的眼神之中,米哈老實的收回自己想舔毛的舌頭,老老實實啾了一口杜行的臉,人類式舔毛get。

小船,不要這麽孤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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