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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你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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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福寺後禪殿。

“咳咳!”餘嬤嬤蒼白著臉,不住得咳嗽, 仿佛要將心肺咳出來。

“餘嬤嬤, 你可終於醒了。”大將軍夫人給臥病在床的餘嬤嬤端一碗漆黑的藥湯, 紅著眼睛望著餘嬤嬤道。

餘嬤嬤自幾日下山回來就臥病在床, 神色懨懨,臥床似醒非醒,高熱不停,精神恍惚, 可把大將軍夫人嚇壞了。

“謝謝夫人。”餘嬤嬤神色萎靡,軟綿綿起身靠著墻, 接過大將軍夫人的藥碗一飲而盡,目光放空, 無悲無喜。

大將軍夫人把藥碗接過放在幾案上,又坐在餘嬤嬤床頭, 目光躊躇問道:“餘嬤嬤,你下山發生了什麽, 不是說去看香兒?”

餘嬤嬤本來無精打采、神情萎靡,聽到大將軍夫人所問之話,她低垂的眉眼閃過悲戚、害怕、憤恨多種神色, 捏著薄被被角的指間倏得捏緊。

“夫人,奴婢跟著您今年三十又八年了吧?”餘嬤嬤斂住神色,掐了一次自己,眼圈通紅壓低聲音嘶啞道,眼角的皺紋三橫五褶。

大將軍夫人微微一楞, 轉而放空了一樣陷入沈思,輕聲嘆了句:“是的啊,一晃過去了這麽久。”

餘嬤嬤是大將軍夫人未嫁人前就有的貼身丫鬟,比她大了三四歲,自小跟著她,服侍她,照顧她,一晃已然過去了這麽多年,她已經四十有五。

大將軍夫人年歲四十有五,卻姿容柔美,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看上去也不過三十餘歲,唯一就是滿頭青絲皆成銀發,無一絲黑發。

“辛苦你了。”她微微回神兒拍了拍餘嬤嬤的滿是褶皺的雙手輕聲道,她保養良好白皙與褶的手面和餘嬤嬤發黃蒼老的手面行程鮮明對比。

餘嬤嬤自幼跟著她,她在大將軍去世後執意上嘉福寺帶發修行,餘嬤嬤已然嫁人也遠離兒女跟著她一同上山。

思及此,大將軍夫人望著餘嬤嬤的目光更柔和了幾分,她唇角帶笑溫聲道:“這次下山怎麽不多呆幾日?一晃你也是五年沒有見香兒了。”

“夫人!”聽她又提起香兒,餘嬤嬤神情一下子崩潰了,她抓著被角痛哭道:“夫人,奴婢跟著您三十又八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救救香兒吧。”

她說著就要踉蹌起身朝著大將軍夫人跪拜,神色無助倉皇,老淚縱橫,煞是可憐。

大將軍夫人被她哭得心裏發酸,幫起身扶起她,緩聲道:“你我主仆近四十載,怎能如此生疏。”

她將餘嬤嬤仔細扶起來,又照顧著餘嬤嬤在她背後橫著一個軟枕,將帕子遞給餘嬤嬤讓她拭了拭眼淚,才安慰道:“香兒怎麽了?餘嬤嬤莫著急說與我聽。”

餘嬤嬤前幾日下山回武親王府和大將軍夫人說得借口是突然噩夢想女兒了,大將軍夫人便恩準她直接下山,她回來後直接病倒了,便還沒有和大將軍夫人稟報。

餘嬤嬤眸光晦澀,指尖發顫,隱去了自己在武親王府安插線人的事兒,李樞瑾斥責她“膽大妄為、居功仗勢、欺主瞞上”,著她回來朝大將軍夫人請罪,她知李樞瑾與大將軍夫人很少書信往來,來了書信也經她手傳遞,她便再次膽大妄隱瞞了此事。

她抹了抹自己的眼角,雙眸愈發渾濁,深吸一口氣才對大將軍夫人道:“夫人,香兒不小心弄撒線筐差點摔著了世子妃,世子便將香兒關押在水牢,刑罰生不如死。”

“夫人,您救救香兒吧!”餘嬤嬤又瞬間哭得撕心裂肺,她刻意隱瞞了香兒故意的事實,也隱瞞了這不是第一故意的事實,只朝著大將軍夫人哭訴。

偌大的寢室和佛殿回蕩著餘嬤嬤的哭訴聲,悲慘淒厲,嘉福寺禪院裏駐足的松鼠和鳥雀“唰”得一下子驚起,飛快地飛走或跳走了。

“夫人,香兒是您看著長大的,您知道她性子單純,肯定不會做什麽損人不利已的事情。”餘嬤嬤哭著哭著拉著大將軍夫人的手,緊緊攥著她的手,身子微微發顫。

大將軍夫人離開武親王府已經八年多了,上一次回去還是五年前,她早已沒有了對香兒的印象,此時聽餘嬤嬤哭訴腦海裏也閃過一個到她胸口的小丫頭,笑盈盈乖巧朝著她行禮問好。

“夫人,您救救香兒吧,她可是我的命根子。”餘嬤嬤攥著大將軍夫人的手,手勁兒大得將大將軍夫人手背拉得泛紅。

大將軍夫人知她心中難過,沒有追究她此時的為奴不尊,她空著的一只手拎起帕子幫餘嬤嬤拭了拭眼淚,動作溫柔和緩。

“餘嬤嬤別哭了,香兒若是無意,瑾兒確實罰得有些重了。”大將軍夫人蹙著眉頭朝著餘嬤嬤輕聲道,她拍了拍餘嬤嬤還不住顫抖的肩膀,溫柔安撫。

“是啊,夫人,香兒一個如花似玉的較弱姑娘,哪裏受得住水牢的折磨。”餘嬤嬤眼睛一亮,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雙目瞪得快要凸出來。

她拉著大將軍夫人的手激動得顫抖,又撕心裂肺得咳嗽起來,半響停了之後她虛弱道:“夫人,您救救香兒吧。”

“好,餘嬤嬤你放心,我給瑾兒寫信。”大將軍夫人輕輕拍著她的背部,又起身給她端了一杯溫水,嘉福寺相依為命這麽多年她們早已不似普通主仆,而帶了些親人間的溫情。

餘嬤嬤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水,肺間咳嗽帶來的疼痛稍稍止了些,她艱難起身朝著大將軍夫人深深一拜:“謝謝夫人救命之恩。”

大將軍夫人嘆了一聲,眉眼裏反而帶了些比對李樞瑾更溫柔無奈的神情,朝前一步扶起了餘嬤嬤。

“夫人。”餘嬤嬤神情一頓,想起了什麽,她朝著大將軍夫人輕聲道:“我回來時世子讓我給您帶句話,說小世子叫凜兒。”

“凜兒。”大將軍夫人身子自若,低聲輕喃了兩三遍“凜兒”,溫柔得笑道:“也好。”

武親王府。

恰值飯點,李樞瑾和唐媱正在用餐,李樞瑾擡手夾了一筷子西湖醋魚細細得挑了魚刺,擡手將瓷白細軟的魚肉放到唐媱面前的小碟子中。

唐媱正夾了一筷子清蒸鱸魚,低頭看到了碟子中細膩的魚肉,她擡眸看了一眼若無其事正在吃菜的李樞瑾,垂首扒拉著菜小聲道:“我自己會夾。”

“我喜歡幫你夾菜。”李樞瑾唇角綻出一個清淺的笑容,面容熠熠生輝,轉身笑盈盈對唐媱道。

說罷,他又將盤子裏已經細細挑好了魚刺的魚肉飛快得放到了唐媱盤中,朝著唐媱歪頭輕笑,唇角上揚的弧度沒有壓下去。

唐媱嗔目看了她一眼,不搭理她自己小口小口吃飯,近些日子她害喜的反應輕了些,也可以吃自己喜歡的各類魚了。

她不知道光是為了讓她能吃得下魚肉,李樞瑾專門通過漕運甄選最鮮活的魚,又高金懸賞換了五六個大廚,魚的做法換了百八十樣,才留下她吃了一口不吐不皺眉的廚子和菜肴樣式。

等兩人用完了正餐,李樞瑾坐在桌前專註得望著她吃水果,眉眼裏俱是繾綣笑意。

“你別看著我,去忙你的吧。”唐媱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水潤潤的杏眸波光流轉,嬌聲哄她走。

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推在李樞瑾身上也只是溫軟撩人,沒有力道,李樞瑾卻順著她的力道站了起來,彎腰飛快啄吻一口她水潤潤軟糯的唇瓣,笑道:“依你。”

“快走!”唐媱雙眸霧煞煞水靈靈,嗔目白了她一眼,顧盼生輝。

李樞瑾被她眉目看得心頭發軟,還想著低頭吻她,被唐媱發覺快手拿了一顆黃杏堵住了口,曼聲道:“趕緊忙你的吧。”

“依你,依你。”李樞瑾擡步轉身笑著離開。

他步子放得輕慢,餘光撇著唐媱面色放松的一瞬,轉身彎腰飛快得吻在她軟軟的雪腮,蜻蜓點水:“叮。”

“杏子還堵不住你的口。”唐媱瓷白細膩的臉頰漫上了一縷紅霞,瞪著圓溜溜的杏眸瞪她,唇角有些抿著淡聲道。

李樞瑾怕她真生氣,忙開口道:“真走了,這就走。”

說著他快步離開了廳堂,頭也不回,仿佛後面有著一只小兔子紅著眼睛要咬他的腳跟。

“噗嗤。”唐媱看他倉皇的背影,一下子笑出了聲,剛才板著的眉眼也彎了下來,大大的杏眸裏閃過繁星點點的笑意。

錦榮恭敬得立在廳堂門口,一動不動像個雕像,見到李樞瑾出來他冷峻淡漠的臉上稍稍鮮活些,恭敬得行禮稟報道,聲音清越:“世子,夫人來信了。”

說罷,他雙手恭敬托著一個信箋遞給李樞瑾。

李樞瑾腳步一頓,眸光劃過一抹深思,接過了信箋,大步流星朝著書房邁去。

進了書房,李樞瑾三兩下撕開信箋,越看眉頭越皺,良久,他撕了信箋,彎腰大笑起來:“哈哈哈!”

雖是笑,聲音卻沒有半絲開心,反而聽著讓人心頭發緊,潸然淚下。

錦榮無聲恭敬立在門口,他聽著書房內蒼涼的笑容冷硬如鐵的俊朗面容閃過一絲戾氣,眉心微蹙,一閃而過,又恢覆了面無表情。

李樞瑾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面色發沈,唇角抿成一條筆直的深線,眼眸黑漆漆,如萬丈深潭,冷得如三九寒冬的冰雪。

倏爾,他唇角拉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果然不該對母親大將軍夫人抱有一絲絲善意和期待。

大將軍夫人極少與他通信,五年來無一通信,上上次是他大婚前致信她是否下山,她回了寥寥兩三句,說是要在嘉福寺侍奉佛祖償還業障,不能下山;上次是她來信提醒他註意馮梔,莫被馮梔迷惑。

除此,對武親王及武親王府中一切無太多關照和惦記,只字未提,仿佛世間她已然孑然一人,沒有兒子,沒有父母。

而這次大將軍夫人竟然寫了五頁信箋,最開始一句提了一聲孩子叫啥都可,“凜兒”亦好,接下來五頁紙怒斥他忘恩負義,薄待餘嬤嬤,因為小事處罰香兒,讓他放了香兒,語氣理所當然和盛氣淩人。

“真不愧是大將軍夫人……”李樞瑾面容陰沈低聲喃了一句。

他是真真得沒想到大將軍夫人知道他給未來的兒子起名“凜兒”,居然若無其事,沒有絲毫愧疚之心,沒有任何驚恐之意,反而還為了香兒斥責於他。

李樞瑾不知,他知曉大將軍夫人重生,卻獨獨不知今生前世,大將軍夫人都對凜兒一無所知,前世她聽到的只是“那個孩子”。

凜兒七歲,她卻沒有見過凜兒,她不關心、不在乎凜兒姓名、相貌、性格、舉止,卻獨獨在乎她是大將軍孫子,唯一的嫡孫,所以凜兒不能過世!沒有了凜兒,也必須又另一個新的孩子替代凜兒。

大將軍夫人對前世愧疚,一夜白頭,卻緊緊想得是在嘉福寺侍奉佛祖,凜兒於她只是一個稱呼——大將軍與她的嫡孫,僅此而已。

李樞瑾於她,凜兒於她,唐媱於她,不及餘嬤嬤與她數十年陪護之情。

“錦榮。”李樞瑾沈聲喚了一聲。

錦榮輕手推開書房門,垂頭恭敬站在書桌前三步遠處,輕聲道:“世子。”

“將上次抓到的餘嬤嬤的線人半死不活送到嘉福寺,差人給大將軍夫人說說餘嬤嬤和香兒的惡行,同時告訴大將軍夫人。”李樞瑾頓了一下,他將碎成條的信箋靠近燭火點燃,半響不語。

等他燃盡了信箋,拍拍手將指尖的碎屑掃落,背手聲音淡漠道:“告訴她,她不在武親王府,別壞了我武親王府的規矩:奴婢傷主殺主,大逆,當誅;欺主瞞上,大杖,削耳。”

“是。”錦榮輕聲應道,見李樞瑾站在不再有吩咐,便躡手躡腳退下了。

李樞瑾背手而立,形容蕭索,背影孤寂,偌大的書房連個呼吸聲都若不可聞,他目光沒有焦點得註視著窗外,樹葉零落,落葉尋根,而他卻沒有母親。

他不該有所期待,果真,前世今生便不該對十歲就義無反顧拋棄了他的大將軍夫人有所期待,他明知那人對他冷心冷肺,沒一絲情誼。

李樞瑾明知不期待,他也從未期待,卻還是心中拔涼拔涼地難受,心臟像是被人踩在地上,漲得發澀,那畢竟是他的母親……

“砰!”他一拳捶在書桌上,書桌陷了一塊,桌子微微顫動,上面的木雕、材料工具滾落下來。

李樞瑾眸光瞥到了一個小木雕滾落,眼疾手快接住了木雕,他目光落在栩栩如生的木雕上,冷硬陰鷙的眉眼瞬間柔和了下來,心頭微微發酸發軟,低聲喃道:“糖寶,凜兒。”

木雕是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娃捧著一盤水果遞給母親,那是凜兒在給唐媱送水果,上一世的凜兒很是乖巧懂事,他精致得像個瓷娃娃,卻孝順聽話,會給唐媱送水果,會給他捶腿,會抱著武親王和武親王妃撒嬌耍甜,溫暖得像個小棉襖。

“啪嗒。”一滴豆大的淚珠砸在木雕上,恰好滴在果盤的葡萄上,葡萄剎那變得水靈靈、鮮艷欲滴,凜兒的表情也更加鮮活起來。

李樞瑾抿唇斂住自己的情緒,擡手摸了摸凜兒的發頂,心柔軟成一灘水,深呼一口氣,他鳳眸裏漫上如水的笑意和自信。

他已經長大,他不再需要不疼愛的母親,他會有一個乖巧孝順的兒子和溫柔賢淑的妻子,他也將會稱為一個疼寵孩子的父親和寵溺妻子的夫君。

想到唐媱和凜兒,李樞瑾便沒了剛才孤寂的情緒,他低頭拿過刻刀,下刀如有神助,心手相應飛快得完善細節。

唐媱用完膳,吃完水果,散了一會兒步,便有些昏昏欲睡,無精打采。

她將洪珂交代的“飯後百步走”走完,便回了寢殿入睡,正酣睡甜美之時感覺面上酥酥麻麻,溫潤糯軟。

“嗯?”唐媱被臉頰上、頸項、鎖骨、唇上的酥麻溫軟撩得身子輕顫,不由得半瞇起眼睛看,只見李樞瑾豐神俊秀、容貌昳麗的大大俊臉印入眼簾。

他身子懸空,與自己僅有一寸之隔,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的目光帶著一把火,眼中的欲、望和熾熱讓唐媱有些面紅心跳,睡意漸消。

“起開,大白天發什麽瘋。”唐媱嘟著唇推李樞瑾,她不知自己剛從甜夢睡夢中醒來面色緋紅,眉眼含水,聲音帶了些慵懶嫵媚,尾音仿佛有鉤子一樣勾的李樞瑾心癢癢。

李樞瑾一下子抓住了唐媱的纖纖素手,低頭親吻在唐媱纖細青蔥的指尖,唇瓣輕移,他溫熱的唇瓣一一親過指尖朝著指背輾轉,帶著虔誠和愛慕。

他上挑的丹鳳眼微微瞇起,目光專註火熱,親一口看一眼唐媱,再一親一口,唇瓣一直貼著唐媱的手指,溫熱、酥麻、酥酥癢癢的感覺從指尖開始蔓延,蔓延到心口。

唐媱身子輕顫,胸前微微散開的渾圓嬌軟也輕輕顫動,透過夏日輕薄的褻衣一顫一跳,殷紅的櫻桃若隱若現,形狀姣好的鎖骨汪著一泓清泉,上面還有一個暗紅色的唇印。

清甜的女子香、嬌媚的渾圓嬌軟明晃晃撩著李樞瑾的神經,讓他額角青筋微微暴起,目光更加兇猛,喉結不住滾動。

李樞瑾火熱兇猛得目光讓唐媱有些膽怯,她抽出自己手指,柳眉顰蹙,翦水明眸波光裏瀲灩,推著李樞瑾嬌嗔道:“起開。”

李樞瑾卻猛地落下身子,緊緊地抱著她,兩人之間沒有一絲縫隙,她能夠聽到李樞瑾“砰砰砰”劇烈的心跳混雜著她的心跳,“砰砰砰”一下又一下。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糖寶。”李樞瑾雙手緊緊握著唐媱纖細的身子,像是擁住這世間最無價的珍寶,他聲音倉皇帶著小心翼翼,帶著輕顫、後怕和驚恐。

唐媱被李樞瑾摟得有些汗津津,畢竟六月溽暑天,李樞瑾溫燙的體溫燙得她不舒服,她有些生氣得推李樞瑾輕哼道:“熱死了,起開。”

李樞瑾放開了她,在她還沒有緩口氣時半懸空身子伸出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兇猛得吻住了她,以口封唇,舌尖橫掃過她的牙齒,舔過她的口腔,突然深深攫住她的舌頭,大口大口吞咽著她口中的津液……

“不要離開我,糖寶,你是我的命。”李樞瑾輕輕呢喃,含糊的水聲讓他的聲音不太真切,卻不知為何讓人想猝然落淚。

作者有話要說:  凜兒:大將軍夫人都不記得我,好壞,以後不喊她祖母和奶奶。

大將軍夫人:凜兒快過來,我的乖孫,我和大將軍的乖孫!

世子:好,都聽凜兒的,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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