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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世子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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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梔今日特別選了一身青綠色雙蝶繡羅裙, 更襯得她青蔥纖弱, 有種如柳扶風、弱比西子的美。

她娘小時候便對她言傳身教:“女孩子要嬌嬌弱弱, 讓人見了心中憐惜三分,這日子便好過了。”

她娘便一直這麽對著她娘的姐姐——高家現如今的大房正夫人,自小溫柔小意, “姐姐長、姐姐短”, 溫柔賢惠,時常示弱, 多多嘴甜,每月一封信。

於是,自幼她和他娘在江西也能收到她大姨母自京都城寄來的各色珍品,珍寶首飾日用樣樣皆有, 今年他爹過世更是將他們接到了高府。

她娘讓她知道了女人要學會做作,對人可心中吐槽,表面卻要做一朵解語花, 善解人意讓人心生憐惜。

她悄悄拿出隨身帶的小銅鏡, 偷偷觀察臉上的粉脂有沒有脫落,嗯,今天唇色淺淡,唐妝新出的檀色口脂很是襯她,適合她一如既往嬌柔的形象。

“叮。”馮梔擺齊了面前的月白色的玲瓏茶盞, 唇角勾出一抹輕笑,她今日這般清新的打扮,一會兒武親王世子妃見了她定不會覺得她有野心和妄想。

“唐姐姐。”蘇蘇在“茶憩”門口等著唐媱, 看到她忙開心得迎上去。

她目光盯在唐媱的襦裙上,淺杏色上襦,對襟上金線芙蓉繡錦,胭脂紅齊胸襦裙,裙擺兩丈有餘自上而下繡著玲瓏精致的長瓔珞,層層疊疊珠玉環繞,萬金珠簾玉翠環於裙下。

富貴、大氣、妖嬈又嬌美,特別適合唐媱。

唐媱,她自幼華服美食,周身氣質較之京城裏的大家閨秀多幾分靈氣,較之京城裏的小家碧玉多幾分雍容,可嬌可媚,萬千奢華之服穿於她身反而給讓人覺得歲月靜好莫不如是。

“唐姐姐,你今日太美了!”蘇蘇上前繞著她轉了一圈,眸光亮晶晶。

她目光掃過今日唐媱的妝容,柳眉彎彎如遠黛,杏眸泠泠軟心扉,櫻唇薄飾盈盈水潤,似嗔非嗔,胭脂色襦裙襯托下她眉目如畫,傾城絕色。

唐媱笑盈盈錘了一下誇張得張開小口楞楞望著她的蘇蘇,捂著唇嗔她:“就你會說話。”

“我今日第一次來見蘇蘇的朋友,總要打扮一二。”她撫了撫自己的發髻,臉頰略帶了些嬌粉的紅暈,垂頭低聲解釋道。

她在京中除了蘇蘇並無其他閨中密友,所以她很是重視今日的茶飲,沒準今日之後她便多了一位如同蘇蘇一樣的知心好友。

蘇蘇聽她這話心心裏暖洋洋得,這何嘗不是唐媱對自己的信任和重視,她忍不住抱住唐媱的胳膊輕輕撒嬌。

“唐姐姐,你真好。”蘇蘇軟綿綿得撒嬌,奶白色雙頰上兩個小巧的酒窩深深陷下,抱著唐媱嬌聲道:“咱們進去吧,馮姑娘已經到了。”

“嗯,走吧。”唐媱也眨了眨眼睛輕聲道,眼眸裏時不時閃過亮色,能看出她也很是興奮。

兩人手挽手走入了“茶憩”,茶憩是京都城第二受歡迎的茶館,第一是李樞瑾陶柒等人常去的“茗園”,不過馮梔不敢選在那裏,她那日被李樞瑾在“茗園”當眾打臉,稱“醜若無顏、東施效顰”,現在她對茗園還有陰影。

“唐姐姐,東邊。”馮梔一直聚精會神朝著門口張望,此時聽到蘇蘇輕緩的聲音她忙擡頭伸長脖子去看。

入目的就是瓔珞環翠的胭脂色齊胸襦裙,華麗嬌美,她目光自下而上頓在了唐媱的面容上,心裏一個咯噔。

“原來這就是大旭首富捧在手心裏的嫡親女兒,果真也有資格被武親王世子捧在手心裏。”馮梔眉頭緊蹙,眼睛裏閃過暗光,心中輕喃著。

同樣身為女人,馮梔驕傲自負,今日卻不得不承認唐媱長了一張沈魚落雁的臉,比她前兩日偷偷觀察的京都第一美人王婉更添三分慵懶殊色。

她貝齒咬住下唇,目光定在唐媱同樣檀色的口脂上,心口有些氣悶和嫉妒,憑什麽唐媱塗著檀色口脂更顯面容妍麗,而她只是平添了幾分嬌弱,她忘了這就是她要的得效果。

“屏風旁就是了。”蘇蘇挽著唐媱緩步朝著東面走來。

馮梔看著兩人走過來,忙見臉上的表情換了,換成一副清純、溫柔的樣子,朝著兩人迎上去:“蘇姑娘,唐姑娘。”

唐媱理了理裙擺,將心中雀躍的心緒壓下才慢慢擡起頭,隨著蘇蘇的步伐朝前走。

“蘇姑娘,唐姑娘。”聽到這一聲低婉的喚聲,唐媱耳間一顫,這聲音有些耳熟,她依著聲音擡眼去看,看到了一身青蔥色纖細的身影,目光蹲在那人臉上。

“嘔!”唐媱心中一陣惡心,轉身朝著門外跑去。

馮梔一把拉住蘇蘇,眼角望著淚花,咬著下唇潸潸欲泣低聲問蘇蘇:“蘇姑娘,這唐姑娘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蘇蘇面色驚惶,擔心唐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聽馮梔這麽說,她忙說道:“馮姑娘你多心了,唐姐姐應是孕期身子不適,我去看看。”

說罷,她推開了馮梔的手,然後飛快地朝著唐媱的方向跑去。

馮梔望著兩人的背景,面色晦暗,眸中滑過不屑和記恨:“第一次見面,當眾為我難堪,唐媱蘇蘇你們等著。”

武親王府,陶柒高黎唐彬等人正在花廳和李樞瑾閑聊。

“咱們去茶館吧。”李樞瑾突然提議,眾人倒是沒意見,說著六位少年便朝著門外走去。

六人正值少年,幾裏的路選擇步行而去,陶柒望著李樞瑾大步朝天邁的方向笑道:“世子這不是朝茗園的方向吧?”

“今日不去茗園,去茶憩。”李樞瑾隨口應了一聲,他是想去看看唐媱。

幾人步子邁得很大,不一會兒就到了茗園,進了門陶柒望著東側屏風的一桌拍著李樞瑾的肩膀促狹道:“世子選在這裏有私心啊。”

眾人看著東側屏風那桌,正坐著唐媱,幾人相互對視笑開了,知道原來是世子惦記世子妃才喊他們來喝茶。

“哎?等等,那邊氣氛好像不太對。”陶柒拉住了正在向樓上走的唐彬的肩膀。

此時東側屏風旁,唐媱坐下有一盞茶時間了,她剛才擡眸看到馮梔時終於想起了這個女子,這是前段時間戲閣出來時李樞瑾給她說找到的黃衣女子,馮梔,高黎表妹,性子做作,不宜深交。

她還願意坐下這一盞茶時間,便是要確定這人是不是上世那人。

此時,馮梔說了十幾句話,唐媱便確定了是她,一顰一動還是上世給她的感覺,惡心不適,沒想到這世提前了八年,她遇到了前世推她墜水害她致死的小妾。

她笑盈盈望著殷勤備至沏茶的馮梔,笑盈盈卻眸光凜冽閃著輕嘲諷刺道:“馮姑娘,其實戲子蠻適合你的。”

“唐姑娘說什麽?”馮梔手一頓,裝作沒聽清唐媱的話,丹鳳眼微微垂下,無辜又清純,低聲委屈得朝著唐媱確認。

唐媱用帕子掩著唇角,歪頭癡癡地笑,輕聲道:“如果你的眼睛少往我身上的金銀珠玉瞥,瞥的時候掩飾住你眸中的不甘和嫉妒,我便真真信了你是一個性子溫柔的人,馮梔,你該做個戲子。”

蘇蘇聽了唐媱的話,滿臉錯愕,驚愕得雙眸瞪得溜圓,她轉身驚訝的望著馮梔。

唐媱笑盈盈字字清晰接著道:“還有,你第一次見我,應少打探武親王府和武親王世子的事兒,你隨身攜帶銅鏡不瞅瞅你臉上的癡心妄想多讓人想吐嘛,嘔!”

“你!”馮梔面色突然爆紅,站起身右手顫顫巍巍指著唐媱,壓根沒有細想唐媱怎麽知道她隨身攜帶銅鏡的習慣。

“別。”蘇蘇雖然還一頭霧水卻趕忙起身擋開了她,怕她碰到唐媱。

“你幹啥!”一聲厲聲響在馮梔耳邊,她一下子被推了一個趔趄。

李樞瑾忙越過馮梔走到唐媱跟前,緊張得詢問:“媱兒,你沒事兒吧?”

“沒。”唐媱漫不經心捏了一顆圓潤晶瑩的青提放入口中,這是出來李樞瑾讓丁香備著的,當時覺得李樞瑾多此一舉,此時正好解膩壓壓心口的惡心。

李樞瑾見唐媱面色紅潤有光澤,應無大礙,他眸光便轉而朝著馮梔望去,剛才他們進來和上樓時馮梔座位正背對著他們,他們一時未認出馮梔。

“怎麽是你。”李樞瑾的鳳眸望著馮梔瞇起,目光冷冽,他記得這人,要不是這人他和他的糖寶不會吵架,更是險些讓糖寶懷有身孕時幾日沒有吃好飯傷了身子。

馮梔見李樞瑾望著她,忙斂下眼中的嫉恨,嬌柔怯懦不動聲色朝著李樞瑾展示她纖長的頸項,似羞似怯低聲喚了聲:“世子。”

“醜若無鹽,東施效顰,也敢在此汙了本世子的眼,看來茶憩的事兒還讓你不長記性。”李樞瑾朝她淡淡瞥了一眼,矜貴清冷的如玉臉上綻出濃烈的嘲諷,一字一頓道。

前面半句都是他上次在“茶憩”說過的話,他目光掃過馮梔綠如青蔥的裝扮,英眉團皺,這就粗鄙的審美和寡淡的長相還敢覬覦他,朝他的糖寶賣弄,真是不知死活!

“哈哈哈。”陶柒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上次在“茶憩”看了一場李樞瑾打臉馮梔的好戲,沒想到今日又看了一場。

“柒哥,她勾引我姐夫?”唐彬聽了一會兒,終於抓出了重點,他雙眸瞪得溜圓,惡狠狠瞪向馮梔。

陶柒一把抓住了想要沖出去的唐彬,笑呵呵得安撫道:“想想而已,你還不讓人家癡人做個夢。”

他站在高處看到了馮梔一顰一動若有似無朝著李樞瑾拋媚眼的動作,卻無奈李樞瑾餘光都不甩他,看她一眼時也像是被汙了眼,一心只有唐姑娘。

唐彬掙開了陶柒,他大步流星走到桌前站在唐媱身邊,然後目光兇狠得望著馮梔惡狠狠道:“你敢破壞我姐姻緣,我撕了你!”

“我……我沒有。”馮梔被李樞瑾和唐彬陰狠的目光看得有些身子發顫,是真得有些怕了,哆嗦低聲說了句。

她目光轉了一圈發現了人群中的高黎,她擡眼淚汪汪望著高黎,咬著唇啜泣道:“表哥,你幫我說句話,我真沒有。”

“沒有嘛?”高黎慢慢踱步走下,英俊倜儻的面容上閃過淡淡的輕愁,輕皺眉頭望著馮梔貌似很為難道:“那你幹嘛現在餘光還飄在世子身上。”

他聳了聳肩,無奈道:“你這樣沒有說服力,我也很難辦。”

“哈哈哈。”陶柒和一旁的趙意等人笑出聲,茶館裏見勢頭不對餘光湊熱鬧的人群,也偷偷捂著嘴笑開了。

“哢哢!”馮梔猶如被一道驚雷劈重,面容皸裂,強作的嬌柔淺笑再也維持不住,面色炸紅炸白,額角冷汗淋淋。

蘇蘇迷迷瞪瞪看了半響,此時仍是有些不可置信,她稍稍向前一步,拉住了馮梔的袖角,怒氣沖沖問:“馮姑娘,你真對武親王世子有……”

蘇蘇面色發白,話音被梗在喉間,瞳仁發顫、眼睛瞪得溜圓,說話也沒有親切柔和之意。

馮梔白了她一眼,又朝著唐媱投以嫉恨的目光,如若不是唐媱,她將會是所有貴公子疼惜憐愛的對象,怎麽像如今一樣難堪。

她又瞅了一眼李樞瑾俊美無雙的李樞瑾,目光癡戀,猛地轉身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唐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原來是這個心思。”馮梔跑出去後,蘇蘇轉身立在唐媱跟前,低聲道歉。

她心中悔恨極了,明明唐姐姐對她這麽好,她卻差一點引狼入室,害了唐姐姐,這樣想著她難過得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肩膀也抽動起來。

唐媱忙拉住了蘇蘇,輕聲安慰:“她慣會做樣子,你也是單純才被她迷了眼,不怨你。”

誰又能想象馮梔看著文弱嬌柔,拂柳扶風,性子溫柔,卻心腸歹毒,心狠手辣,如果不是重生一回,她根本看不出剛才對她和蘇蘇笑盈盈勸茶的馮梔心懷鬼胎。

“媱兒,回家吧。”李樞瑾擔憂得望著唐媱,想牽著她的手回家,在外面他連個糖寶都不敢喊。

唐媱今日陡然見到前世敵人馮梔,雖然馮梔被眾人幫著一起打臉,她也提不出心思再飲茶了,她朝著蘇蘇輕聲道:“蘇蘇,今日事兒莫多想,我們改日再聚吧?”

“好。唐姐姐你回府好好休息。”蘇蘇望著唐媱叮囑道,目光在唐媱的小腹流連一瞬,心中對自己又氣又怒。

唐媱想了一瞬,叮囑蘇蘇道:“幹擾你交友是我僭越,可是那馮梔終不是深交之人。”

“我知曉了,還需謝謝唐姐姐讓我識清此人。”蘇蘇朝著唐媱道謝,見她此時還不忘記自己心頭更是熨帖,眼眸微微有些發熱。

唐彬目光在唐媱周身打量,面色緊張得問:“姐,你真沒事吧,馮梔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唐媱見他如此緊張安撫道:“你們都來了幫我撐腰,她怎麽敢欺負我。”

其實即使沒有李樞瑾唐彬等人,今日唐媱也準備羞辱一番馮梔,抱前世之仇。

唐媱安慰了唐斌一二,又朝著陶柒高黎等人致謝,便同李樞瑾一起回府了。

陶柒望著武親王府的馬車越來越遠,笑著對高黎道:“你那表妹看著不是好打發之人,你不怕回去被你母親訓斥?”

“她慣會做作,我還怕了她不成。”說起馮梔,高黎就一肚子氣,聲音冷沈向著陶柒吐槽了一句:“寄居人下還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可笑至極。”

“莫要鳩占鵲巢才好。”陶柒沈思半響,望著高黎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

嘉福寺,後禪殿。

馮母雙手合十朝著大將軍夫人行禮,低垂著眼不敢擡頭讚嘆道:“大將軍夫人佛性高深,民婦自嘆不如。”

剛兩人談禪說理,大將軍夫人引經據典心性超脫,馮母訥訥於言答非所問。

“馮夫人謙遜了,是馮夫人心念塵世。”大將軍夫人沒有在意談禪的勝負,幫著馮母開脫一二。

她不知曉是馮母從未看過佛經典籍,她來嘉福寺也是無奈之舉,現在來了快一個月從未靜心讀過一篇經文。

她朝著大將軍夫人莞爾一笑,和馮梔平日的神情一般無二,垂眉低目,看著慈善溫和,她笑道:“大將軍夫人睿智,民婦確實心有所念,心中掛念我的女兒如今怎樣了。”

“馮夫人莫擔心,”大將軍低聲安慰她道:“常聽馮夫人提起令千金,聽來她是個孝順、乖巧又溫柔的姑娘,這樣的姑娘一般都會被佛祖眷顧,喜樂康順。”

“謝大將軍夫人吉言。”馮母含笑柔聲道謝。

說罷,她眸光輕閃,望著大將軍夫人莫不經意笑道:“說起來,我女兒也偶爾翻閱佛經典籍,她自幼聰慧,沒準談禪勝我幾籌,和大將軍夫人您更有話說。”

“真的?”大將軍夫人聽了,婉麗平和的面容上閃過幾分笑意,輕聲道:“老是聽馮夫人嘮叨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兒,我都想見見令千金了。”

“得大將軍夫人誇獎是她的福分,等梔梔下次來,我帶她拜見大將軍夫人。”馮母心中大喜,克制著心中得激動緩緩道謝。

等馮母又和大將軍閑聊兩句便腳步輕快回了自己的院子,走到院門發現院中好像有人她心中略略驚疑。

“梔梔你來了,我正要傳信與你。”馮母看到院中坐著的馮梔,面色驚喜,高聲歡喜道。

馮梔慢慢轉過來,起身一把抱住了馮母的腰,撞到她懷裏:“娘,嗚嗚嗚嗝!”

“我兒怎麽了,莫哭莫哭。”馮母拍著馮梔的肩膀柔聲安慰。

等馮梔一頓哭泣停止,已然過了近一個鐘頭,她才抽抽噎噎停止哭泣,朝著馮母將她今日的委屈,重點在唐媱、李樞瑾、高黎等人對她的不尊重和輕賤。

馮母聽她一口氣說完,眉頭漸漸緊鎖,等馮梔聽了話音,她張口有些猶豫道:“梔梔,剛聽你說好像武親王世子很是喜愛他的世子妃,沒有納妾的意思,你還想進武親王府嗎?”

“為什麽不進!”馮梔望著她娘斬釘截鐵道。

見她娘面色疑惑,她壓下剛才沖撞的口氣,柔聲朝著她娘解釋道:“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旭天潢貴胄中,最貴的是聖上,第二貴的便是武親王。”

整個大旭都知道武親王當年被定為皇位繼承人,可他一心只想帶兵打仗,拒了皇位,只願做一個將軍。

馮梔頓了頓道:“娘,你不知道聖上對武親王尊重又愧疚,畢竟大將軍及其兩子皆為國捐軀,他待武親王世子比幾位皇子更為親和縱容。”

這是馮梔到京都城後各方打聽出來的,武親王唯一的兒子也一心向武,為國征戰,被封為大旭武官官職最高的大將軍,他有三個兒子,兩個隨他征戰一著不慎馬革裹屍,只剩下幼子李樞瑾,現在的武親王世子。

“這我也聽說了。”馮母點頭,可她望著馮梔面色猶豫,有些吞吞吐吐道:“可……”

“娘,怎麽了,你原不是很支持我?”馮梔望著她娘猶豫的神色,語氣有些不爽。

馮母頓了一下解釋道:“梔梔你看,武親王世子一心戀慕他的世子妃,咱們到京都城時也聽說了是他向聖上專門求的賜婚聖旨,更是以一百四十八擡超王妃的下聘規格下聘,婚禮也是舉國無雙。”

她停頓了一下,心疼得望著馮梔勸誡道:“你今也說了李世子當面拒絕你,他無心納妾,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娘,你怎麽能這麽說我!”馮梔聽她娘最後一句話一下子站了起來,擡手打翻了方桌上的茶盞。

“叮當當。”茶盞翻滾著轉了幾圈,才堪堪停下,地上一片水窪,細碎廉價的茶葉灑落在壺口。

“梔梔,你燙傷了沒?”馮母大驚失色起身去看馮梔的手。

馮梔從馮母手裏抽出手,聲音淡淡道:“娘,沒事兒。”

馮母面色訕訕轉身彎腰撿起了茶盞,悄悄將右手的衣袖拉長一些,蓋住了自己剛才右手面被熱茶濺傷的幾處紅痕。

“娘,”馮梔眸光很淡望著馮母彎腰的動作沒有起身幫忙,她開口聲音淡淡道:“你不要相信男人的話,男人現在對你百依百順,過兩日沒了新鮮勁兒便會棄之如履。”

她輕嘲一聲,接著道:“你想想我爹,以前對你不也是溫柔小意,誓無二志,最後不也納了兩房小妾,你太傻相信男人的話,武親王世子也不過是男人而一。”

馮母撿茶盞的動作一頓,指間輕輕發顫,垂眸掩住了自己濕潤的眼眸。

周遭一片安靜,茶盞相碰的輕輕叮嚀聲回蕩在房間裏特別突兀。

馮梔臉色一變,知曉自己說錯了話,她立刻眼淚汪汪抱住了馮母,低聲啜泣道:“娘,梔梔錯了。”

“娘,你打梔梔。”她拉起馮母的手朝著自己身上招呼,聲音如訴如泣仿佛是她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沒有,我兒說得對,男人是不可信。”馮母指間輕顫,收回手,朝著馮梔展顏笑了,唇角的弧度恰到好處,眸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馮梔看著這樣的馮母心中發顫,不敢多說話,只乖順得將馮母手中的茶盞接過,小心翼翼放在方桌上。

兩人都選擇性忘記了,最開始選擇李樞瑾作為目標時,馮梔說:“武親王一脈都是癡情種,一生一世一雙人,娘,我要成為武親王世子獨寵的那一人。”

盡管兩人都知曉武親王世子現在戀慕唐媱,可誰又能說得上以後的事兒?

“梔梔,明天陪我去見大將軍夫人吧。”馮母低聲說了句,卻沒了最開始進院子的歡喜。

馮梔眸光一亮,抱著馮母的腰撒嬌道:“好,謝謝娘。”

馮梔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李樞瑾是她思來想去大旭除了聖上最有可能給予她最大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人,她嫁不入皇宮,便要擡入武親王府。

馮梔心中暗道:武親王一脈現在就一個李樞瑾,他難道不考慮子嗣傳承,只要有一日他納妾,那人就會是她。

“只要進了武親王府,誰是最後的贏家可說不準。”馮梔唇角滑過一抹諷刺。

夜色撩人,武親王府李樞瑾院裏靜悄悄。

突然,一聲厲喝從寢殿傳來:“唐媱!馮梔,你該死!”

“馮梔,你該死!”李樞瑾大汗淋漓猝然驚醒,口中輕喃著這句話。

“嗯?”拔步床帷幔裏傳來唐媱不安的嬌軟呢喃聲。

李樞瑾心中惶惶不安,心跳飛快律動砰砰作響,唐媱的呢喃仿佛是他救命的稻草,他光腳踩地跑向拔步床,輕輕撩開床幔。

“唐媱。”李樞瑾輕輕呢喃,月色中唐媱朦朧的嬌顏讓他的心跳平覆下來,仿佛久別重逢。

作者有話要說:  糖寶(煩躁):天天睡覺做噩夢,吵醒好多回,以後夜裏再叫出去睡!

世子(生氣):不可以!已經沒了同床的權利,你竟然還要分居!

糖寶(語氣淡淡):你說什麽?

世子(誠惶誠恐):我說寶貝我以後少做噩夢,不打擾糖寶休息。

今天的大肥章,希望寶貝們喜歡,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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