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重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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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琴約吳添在小吃一條街見面，可是約定的時間到了，吳添卻一直沒出現。林琴正奇怪的時候，就見到吳添慢條斯理地往自己這邊走過來了。
“等很久了嗎？”吳添隔著很遠，就瞧見了這一抹嬌俏的身影。說來也是奇怪，每次林琴不施粉黛的模樣，總是能夠讓他怦然心動。難道自己真是燕瘦環肥見多了，所以出現了審美疲勞？
“沒有等很久呀。”明明吳添已經遲到了一個小時，可是林琴一點也沒覺得生氣：“就是，會有些擔心你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她的回應讓吳添的心裏一暖，他現在有點不想去吃東西了，他想吃點別的。吳添這麽想著，視線往下，到了林琴的胸下。
唔，還是先吃東西吧。她看起來太瘦了，那裏感覺一點脂肪都沒有。
林琴見著吳添時而皺眉時而發呆的模樣，心裏只覺得奇怪。她用手在吳添眼前揮了揮：“吳先生，您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吳添將雙手插進褲兜裏：“我們走吧。你的地盤，你帶路。”
“好呢。”林琴微微一笑，帶頭往這條深不見底的小吃巷子裏走。吳添跟在她身後，笑得很溫柔：“我們去吃那裏頭的一家海鮮排檔吧，那裏的海鮮都是臨海打的，很新鮮。”
“好呀。”吳添點了點頭，雖然這個地方的氛圍與他的氣場格格不入。不過只要和天然呆在一起，他就難得的放松，所以在哪裏、吃什麽其實都無所謂。
吳添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邊的攤點，發現這個小吃巷子裏倒是什麽都有。除了沒有那些陽春白雪的東西，平民百姓想要吃的，都能在這裏找到。
“吳先生，你是不是很少來這裏。”到了大排檔，點了海鮮以後，兩個人拿著號碼牌等著空出來的位置，就這麽坐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林琴見到吳添對什麽都好奇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是啊，很少來。”吳添回答道。吳添沒有說的是，小時候他是有跟爸爸經常來這一片的，因為這一片曾經是他們吳家收保護費的地方。可是自從吳家的生意開始洗白了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這些地方。
現在想來，還有些懷念。
“我想著也是……不過，我就請得起這種規格的，希望吳先生你不要介意。”林琴紅著臉，有些難堪地道歉道。
“我覺得這裏很好。”吳添低頭瞧著林琴惴惴不安的樣子，忽然答道。他話說完，她那小鹿一般純凈的雙眼便撞進了他的心裏。
林琴驚訝地擡起頭來看著吳添，卻不知道自己這幅瞠目結舌的模樣，竟然也成了對方眼中的秀色可餐。大概是瞧見了吳添眼中的火熱，林琴又趕忙低下頭去，用手摸了摸發燙的臉頰。
“那個，到我們了……咱們進去吧。”正在這個時候，服務員開始扯著嗓子叫到他們的號碼了，林琴趕緊站起身來往裏頭沖。因為沒有看路，差點撞在一個正端著熱菜的服務員身上。
“走路看著點。”吳添一把將他拉了回來，這才讓林琴避免了熱湯澆頭的慘劇。
“謝謝……謝謝……”林琴驚魂未定地看著那個服務員端著一大盤海鮮擦肩而過：“吳先生，你又救了我一次。”
吳添插著手站在一邊，忽然笑了：“我看你在醫院裏也不是這樣啊。”
吳添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去請林琴，林琴穿著護士制服精幹老練的模樣。
“呃……”林琴有些尷尬地坐到椅子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那個，吳先生您看著點吧。”
吳添看了一眼餐牌，發現標註的都是時價，他又向林琴確認了一遍道：“真的能隨便點？”
“嗯！”林琴捏緊了錢包，重重點了點頭，有一股子赴死的悲壯。
“哈哈哈，你真可愛。”吳添說完，便低頭看起菜單來。小可愛這麽鄭重其事地請他，他當然不能錯過了。
林琴被他說得一楞，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縮在了角落，像只被煮紅的蝦子。
兩個人吃飽喝足之後，吳添等著林琴付了賬之後，兩人才一起走出這間太過狹窄簡陋的小店。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吳添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話，林琴疑惑地瞧著他。他微微一笑，又好脾氣地重覆道；“我是說，你接下來有沒有約。”
林琴搖了搖頭：“吃了飯就回去了，這都八九點了。好晚啦。”
“那，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吧。”吳添邁開大長腿，走在了前頭。
林琴一路小跑跟上，有些氣喘地說道：“那太麻煩您了。前面就是公交站，很近的。”
“沒事，我開車來的。”吳添說到這裏，無奈地看了林琴一眼：“這附近沒有停車場，我沒辦法只好將車子停在一公裏以外的那個商場裏。你跟我一起走到那裏去會不會累？不想走我們打車過去。”
“啊？”林琴楞了一下，很自然地將自己心裏所想問出了口：“吳先生，您原來不是搭公交過來的啊？”
“……不是。”
“哦……”林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們走吧。正好吃得太飽，可以消消食。”
“嗯，走吧。”吳添向著二人前進的方向偏了一下頭，林琴就默默跟在他身邊，壓起馬路來。
“真懷念啊。”走了一陣子，林琴閉著眼睛呼吸著夜晚寧靜的空氣，喃喃說道。
“嗯？懷念什麽？”吳添問她。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經常這麽跟朋友一起壓馬路。”林琴的嘴邊，總是噙著一抹微笑，淺淺梨渦，看上去是那麽的恬靜淡然。
吳添很好奇，這個看起來和他根本就不屬於一類人的小女孩，到底經歷過什麽，能夠長成現在這般美好的模樣。
“你讀書的時候，談過男朋友嗎？”
“嗯……”林琴歪著腦袋想了想道：“算……談過吧。”
她的回答讓吳添的眸子一冷：“怎麽是算？這玩意還能算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啊。”
“那……就是有吧。”林琴說著，苦笑了一下：“因為時間太短了，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談戀愛。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哦。”關於這段無疾而終的戀情，吳添不想聽任何細節。他在意的是，有人先一步發現了林琴的美好；他更在意的是，他想要采摘的這美好的果實，是否已被別人捷足先登。
“你的傷還好嗎。”吳添換了個話題。
“傷？”林琴又一次疑惑了，半晌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麽：“吳先生您怎麽知道的……”
“你別忘了，吳凡是我弟弟。他可是個大嘴巴。”說起自己那個弟弟，吳添總是極盡所能地去諷刺，言語之間又帶著兄長對小輩的寵溺。
“我沒事了，謝謝關心。”林琴沒有想到自己原來還是有人記掛著的，光是這一點，便讓她對吳添無比感激。
“你們醫院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情啊。”吳添隨口問了一句，想要知道這件事的處理結果。
“就……可能私下和解吧。”林琴嘆了一口氣，說起這件事時，她小腹上的淤青又開始隱隱作疼。林琴恨自己的不硬氣，也恨自己的無可奈何。
“和解？”吳添眼睛一瞇，第一反應就想到了李涼秋：“你們李醫生前一陣子不是被打了嗎？你們醫院的意見也是私下和解？”
“是。”林琴點了點頭：“不過李醫生沒有答應，她打算起訴那個人。”
“你也應該這麽做。”吳添很嚴肅地回了這麽一句，林琴楞楞地瞧著他，這還是吳添在自己面前第一次這麽疾言厲色。
“我……”林琴低下了頭，沒有勇氣再說下去。她不想在吳添面前剖析為何自己沒有辦法和李涼秋一樣硬氣，這會讓她覺得自己更加的卑微渺小。
兩個人就這麽在馬路上僵持著，最後還是吳添先退讓了。
“走吧，站在馬路上吹風。容易著涼。”
林琴輕輕點了點頭，跟在吳添身後走著，眼中慢慢溢出淚水。吳添在前頭走了一陣，奇怪林琴怎麽還沒跟上來，轉頭一看便瞧見小姑娘在抹眼淚水。
他無奈地站在原地等她，直到林琴磨磨蹭蹭地走到自己面前了，他好脾氣地溫柔說道：“我剛才不是怪你。”
“我知道……”林琴抽抽搭搭地說著：“我只是……只是看不起我自己。”
“為什麽？”吳添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如果，如果不是我這麽沒骨氣……李醫生也不會孤軍奮戰了……”林琴吞吞吐吐地說道，更深層次的原因，她沒有說。她真正不齒的，是那個為五鬥米折腰的自己，是那個為了保住現有的工作而選擇妥協的自己。
“她才不是孤軍奮戰。”看著哭得稀裏嘩啦的小可愛，吳添不屑的哼了一聲。
“您說什麽？”眼淚讓林琴的眼睛顯得更大了，她擡頭看向吳添，好像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您認識李醫生嗎？”
“不認識。”雖然李涼秋和溫欒的那點破事他多少是清楚的，可是他不想當大嘴巴洩密：“我的意思是說，你說的那個李醫生，不見得像你說的那麽孤立無援。像她這種讀了八年醫科又在三甲醫院從實習醫生幹到今天這個位置，沒有一顆堅強的心可怎麽行。”
吳添分析得頭頭是道，將林琴唬得一楞一楞的。
“好了別想了，你哭起來可真難看，以後可別在我面前哭了。”吳添說著，拿出手帕丟在了林琴的臉上，讓她自己收拾：“還好你沒化妝，不然照你這麽個哭法，都不知道妝花成什麽樣子了。”
林琴扁了扁嘴，沒有回嘴。正當她用心擦眼淚的時候，吳添突然靈機一動：“你是不是都沒化過妝的？”
“也不是……我在大學啦啦隊的時候，有化過。”林琴眨了眨眼睛，自顧自地說道。
“大學啦啦隊？”吳添截斷了她的話，直接挑了重點。
“嗯，對啊。”說起這個，林琴有些小驕傲：“我們那屆還得了全國大學生啦啦隊比賽一等獎呢，現在網上還有視頻，你可以搜搜。”
“我會搜的。”吳添雙手抱於胸前，語氣有些不善地回道。
“？”林琴有些奇怪地瞧著吳添，不明白自己又哪裏惹對方不高興了。
“吳少？真的是你啊。”正在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兩個人的對峙。
吳添回頭一看，發現叫他的人是梁姍姍，而陪在這個千金大小姐旁邊的，竟然是林幼安。
“是我啊。”吳添回應道，又對林幼安點了點頭道：“林少，在這裏瞧見您，可真是意外。”
一直沈默不語的林幼安眼皮一擡，看了吳添一眼，似乎是聽不出來他的話裏有話：“有什麽意外的，我陪姍姍出來買東西的。”
“哦，那你們慢慢逛，我們就不打擾了。”吳添說著，拉起一邊還紅著眼睛的林琴就往地下停車場走。
“吳少，怎麽都不介紹一下您旁邊這位啊。”梁姍姍見吳添急著要走，連忙起哄道。
吳添沒理她，繼續拉著林琴趕自己的路。林琴亦步亦趨地跟著，偶爾回頭忘了幾眼，發現那個男人總是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她禁不住有些害怕，趕忙用手抓緊了吳添的胳膊。
“怎麽了？”吳添感受到了她的緊張，回過頭來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呢。”
“他們……是吳先生您的朋友嗎？”林琴因著吳添的這句安慰，總算膽子大了些。她吞了一下口水，怯怯地問道。
“你看著覺得是嗎？”吳添反問她。
林琴想了想，緩緩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了。不用理他們。”吳添說著，在一輛跑車面前停下，帥氣地打開了車子做成機翼形狀的車門。
……
林琴被吳添拉走時，那三步並作兩步回頭張望的模樣，讓林幼安想起了李涼秋。那是他們確立了戀愛關系之後的事情，溫欒強拖著涼秋過來和他說分手，又霸道地將她拽走。
整個分手過程，不過是三分鐘的事情。涼秋當時說了些什麽，他已經不記得了，他只記得那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還有那眼神裏帶著的絕望。
“幼安？幼安？”梁姍姍起哄完，回過頭來發現林幼安正望著吳添他們兩個人離開的方向發呆，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幼安！你看什麽呢！”
“哦，沒看什麽。就覺得，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挺有意思的。”林幼安回過神來，輕描淡寫地說道，借以掩飾自己的失神。
梁姍姍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將註意力放到了林琴身上。她忽然想起表姐陸晚晴的那句話，眼神漸漸變得嫌惡：“不就是個會勾搭男人、想著麻雀變鳳凰的女人嘛。看著吧，她肯定和吳少平日裏接觸的那些鶯鶯燕燕一樣，不過是個過客。”
梁姍姍言語裏的鄙夷讓林幼安很不舒服，他下意識地將胳膊從梁姍姍的手中抽了出來。梁姍姍訝異地看向他，發現他的表情很冷淡：“我有些累了，你還逛不逛？不逛的話，我們回去吧。”
“哦……那好吧。”梁姍姍興趣缺缺地同意了林幼安的提議。正打算跟著林幼安一起回去，可是對方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不然，我給你叫個車送你回去吧。我突然有些頭疼，估計開不了車了。”林幼安皺著眉頭說道，看樣子真的很痛苦。
“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啊？”梁姍姍緊張地說道。
“沒事，頭疼是老毛病了。”林幼安搖了搖頭，柔聲安撫道：“乖，我叫人送你回去吧。到了跟我發個微信，我也好安心。”
“嗯。”見林幼安在這種情況下還這麽關心自己，梁姍姍羞澀地點了點頭：“那，你怎麽辦？”
“我？我坐著休息一會兒，實在不行我就找個代駕，幫我把車子開回去。”
“嗯……那好吧，那，你回去了也要給我發微信。”梁姍姍滿眼關切地叮囑道。
“嗯。”林幼安點了點頭，直接掏出手機來給梁姍姍叫了個車。
送走梁姍姍之後，林幼安在超市買了兩提啤酒，自己開車來到了涼秋家裏停下。看著屋子裏一片漆黑，他將車子停下，打開了一罐啤酒開始一口口地喝了起來。
原來林幼安之所以有頭疼的毛病，皆是因為他每晚都在李宅門前宿醉。每次都是九十點左右過來碰運氣，若是兩提啤酒喝完了，還沒等到涼秋回來，他便叫個代駕悄然送自己回去。
眼見著兩提啤酒，轉眼間又要喝完了。車子裏彌漫著一股子刺鼻的啤酒味，林幼安醉眼朦朧地拿著最後一罐啤酒對著一片漆黑的李宅致意。
“涼秋，晚安。”
爾後，他喝完易拉罐裏的最後一口酒，掏出手機來，叫了個代駕，便蜷縮在駕駛座裏睡著了。
……
回到家裏的吳添，第一件事就是查找林琴口裏的那個視頻。他本來以為會很難搜索，卻發現這個視頻意料之外的好找。更在他意料之外的是，林琴居然還是啦啦隊的領隊。
吳添是瞇著眼睛看完整個視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那個攝像的人故意的，所有畫面的切機位都一直跟著林琴打轉。若不是被拍攝的人舞姿和身材確實無可挑剔，這麽個拍法還不得將一大堆槽點給拍出來。
然而，在鏡頭裏的林琴如此完美。吳添若有所思地撐著下巴湊近電腦屏幕，喃喃念了一句：“你這個小妖精……”
說罷，吳添的眼神忽然變冷。他靠在椅背上撥通了自己手下的電話號碼。隔了好久，電話才接通，從聽筒的另一邊傳來不可描述的聲音。
“老大，這麽晚了您……”
“晚？”吳添一挑眉，看了一眼手表，才晚上十點：“你小子夜夜笙歌的，也不怕身體掏空了？不然，幹脆你什麽都別幹了，讓本少爺供著你，怎麽樣？”
“不不不，老大我錯了。”那邊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吳添白眼看著天花板等著手下把自己給收拾好，到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老大，您說，有什麽要交代的？”
“我讓你查個人。”
“沒問題！”
“是個女人。”吳添慢條斯理地說道。
“哦～明白了！”那個手下心領神會地答道：“包在我身上。”
“中年女人。”吳添說這話時，眼神一冷。
“啊？”他的手下楞住了，心說什麽時候老大的口味變得這麽重？這麽緊急的事情要不要匯報給老太爺啊？
吳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手下此時此刻在質疑他的審美，見對方半天沒吭聲，他有些不耐煩地問道：“有困難？”
“不不不，沒困難！”手下機靈地表示：“您請放心，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把那個中年女人的老底都給你查出來。”
“好，待會兒我把那個女人的圖像傳給你。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去想辦法辦好。”
“遵命，老大。”手下連忙應道，過了一會兒，他又極其猥瑣地試探道：“那，小的現在能不能去……”
“滾吧。”吳添一皺眉，掛了電話。
……
此時，回到家裏的林琴打了個噴嚏。
她渾身哆嗦了一下，揉了揉發紅的鼻子之後，又開始給母親洗腳。
林琴的媽媽慈愛地瞧著她，輕聲說道：“今天出去玩的開心嗎？”
林琴忽然想到了吳添，她臉一紅，點了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阿琴，你還年輕，應該多跟同齡人出去玩玩，多結交同齡人。不要因為我和你爸爸這把老骨頭就把自己限制起來了……”
“媽……別說這種話。你們可沒限制我什麽，別瞎想了。”林琴笑著說道，轉頭看向了躺在床上，還等著她去擦身的父親。
“唉，我和你爸心裏很清楚，當初艾倫那孩子和你分手，還不是因為他們家裏嫌棄你的家庭負擔重……如果不是我們……”
“媽……”聽到母親又開始自責起來，林琴咬了咬唇，腦子一熱便沖口而出道：“我現在有認識新的男生。艾倫，那都是過去式了。”
“真的嗎？”聽到女兒這麽說，母親有些激動地在椅子上坐直了：“是個什麽樣的人？媽媽見過嗎？”
“他……是個好人。”林琴若有所思，似乎在回憶那人的一顰一笑：“我和他還沒定呢，所以也沒打算帶過來見您。”
“那你還不趕緊定下來讓我見見？”
看到母親欣喜若狂的樣子，林琴有些不忍心揭穿自己這個善意的謊言了：“好，定了一定帶過來給你們看。”
說著，她將母親的雙腳捧到自己膝蓋上，細心擦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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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很久了嗎？”吳添隔著很遠，就瞧見了這一抹嬌俏的身影。說來也是奇怪，每次林琴不施粉黛的模樣，總是能夠讓他怦然心動。難道自己真是燕瘦環肥見多了，所以出現了審美疲勞？
“沒有等很久呀。”明明吳添已經遲到了一個小時，可是林琴一點也沒覺得生氣：“就是，會有些擔心你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她的回應讓吳添的心裏一暖，他現在有點不想去吃東西了，他想吃點別的。吳添這麽想著，視線往下，到了林琴的胸下。
唔，還是先吃東西吧。她看起來太瘦了，那裏感覺一點脂肪都沒有。
林琴見著吳添時而皺眉時而發呆的模樣，心裏只覺得奇怪。她用手在吳添眼前揮了揮：“吳先生，您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吳添將雙手插進褲兜裏：“我們走吧。你的地盤，你帶路。”
“好呢。”林琴微微一笑，帶頭往這條深不見底的小吃巷子裏走。吳添跟在她身後，笑得很溫柔：“我們去吃那裏頭的一家海鮮排檔吧，那裏的海鮮都是臨海打的，很新鮮。”
“好呀。”吳添點了點頭，雖然這個地方的氛圍與他的氣場格格不入。不過只要和天然呆在一起，他就難得的放松，所以在哪裏、吃什麽其實都無所謂。
吳添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邊的攤點，發現這個小吃巷子裏倒是什麽都有。除了沒有那些陽春白雪的東西，平民百姓想要吃的，都能在這裏找到。
“吳先生，你是不是很少來這裏。”到了大排檔，點了海鮮以後，兩個人拿著號碼牌等著空出來的位置，就這麽坐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林琴見到吳添對什麽都好奇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是啊，很少來。”吳添回答道。吳添沒有說的是，小時候他是有跟爸爸經常來這一片的，因為這一片曾經是他們吳家收保護費的地方。可是自從吳家的生意開始洗白了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這些地方。
現在想來，還有些懷念。
“我想著也是……不過，我就請得起這種規格的，希望吳先生你不要介意。”林琴紅著臉，有些難堪地道歉道。
“我覺得這裏很好。”吳添低頭瞧著林琴惴惴不安的樣子，忽然答道。他話說完，她那小鹿一般純凈的雙眼便撞進了他的心裏。
林琴驚訝地擡起頭來看著吳添，卻不知道自己這幅瞠目結舌的模樣，竟然也成了對方眼中的秀色可餐。大概是瞧見了吳添眼中的火熱，林琴又趕忙低下頭去，用手摸了摸發燙的臉頰。
“那個，到我們了……咱們進去吧。”正在這個時候，服務員開始扯著嗓子叫到他們的號碼了，林琴趕緊站起身來往裏頭沖。因為沒有看路，差點撞在一個正端著熱菜的服務員身上。
“走路看著點。”吳添一把將他拉了回來，這才讓林琴避免了熱湯澆頭的慘劇。
“謝謝……謝謝……”林琴驚魂未定地看著那個服務員端著一大盤海鮮擦肩而過：“吳先生，你又救了我一次。”
吳添插著手站在一邊，忽然笑了：“我看你在醫院裏也不是這樣啊。”
吳添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去請林琴，林琴穿著護士制服精幹老練的模樣。
“呃……”林琴有些尷尬地坐到椅子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那個，吳先生您看著點吧。”
吳添看了一眼餐牌，發現標註的都是時價，他又向林琴確認了一遍道：“真的能隨便點？”
“嗯！”林琴捏緊了錢包，重重點了點頭，有一股子赴死的悲壯。
“哈哈哈，你真可愛。”吳添說完，便低頭看起菜單來。小可愛這麽鄭重其事地請他，他當然不能錯過了。
林琴被他說得一楞，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縮在了角落，像只被煮紅的蝦子。
兩個人吃飽喝足之後，吳添等著林琴付了賬之後，兩人才一起走出這間太過狹窄簡陋的小店。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吳添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話，林琴疑惑地瞧著他。他微微一笑，又好脾氣地重覆道；“我是說，你接下來有沒有約。”
林琴搖了搖頭：“吃了飯就回去了，這都八九點了。好晚啦。”
“那，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吧。”吳添邁開大長腿，走在了前頭。
林琴一路小跑跟上，有些氣喘地說道：“那太麻煩您了。前面就是公交站，很近的。”
“沒事，我開車來的。”吳添說到這裏，無奈地看了林琴一眼：“這附近沒有停車場，我沒辦法只好將車子停在一公裏以外的那個商場裏。你跟我一起走到那裏去會不會累？不想走我們打車過去。”
“啊？”林琴楞了一下，很自然地將自己心裏所想問出了口：“吳先生，您原來不是搭公交過來的啊？”
“……不是。”
“哦……”林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們走吧。正好吃得太飽，可以消消食。”
“嗯，走吧。”吳添向著二人前進的方向偏了一下頭，林琴就默默跟在他身邊，壓起馬路來。
“真懷念啊。”走了一陣子，林琴閉著眼睛呼吸著夜晚寧靜的空氣，喃喃說道。
“嗯？懷念什麽？”吳添問她。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經常這麽跟朋友一起壓馬路。”林琴的嘴邊，總是噙著一抹微笑，淺淺梨渦，看上去是那麽的恬靜淡然。
吳添很好奇，這個看起來和他根本就不屬於一類人的小女孩，到底經歷過什麽，能夠長成現在這般美好的模樣。
“你讀書的時候，談過男朋友嗎？”
“嗯……”林琴歪著腦袋想了想道：“算……談過吧。”
她的回答讓吳添的眸子一冷：“怎麽是算？這玩意還能算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啊。”
“那……就是有吧。”林琴說著，苦笑了一下：“因為時間太短了，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談戀愛。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哦。”關於這段無疾而終的戀情，吳添不想聽任何細節。他在意的是，有人先一步發現了林琴的美好；他更在意的是，他想要采摘的這美好的果實，是否已被別人捷足先登。
“你的傷還好嗎。”吳添換了個話題。
“傷？”林琴又一次疑惑了，半晌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麽：“吳先生您怎麽知道的……”
“你別忘了，吳凡是我弟弟。他可是個大嘴巴。”說起自己那個弟弟，吳添總是極盡所能地去諷刺，言語之間又帶著兄長對小輩的寵溺。
“我沒事了，謝謝關心。”林琴沒有想到自己原來還是有人記掛著的，光是這一點，便讓她對吳添無比感激。
“你們醫院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情啊。”吳添隨口問了一句，想要知道這件事的處理結果。
“就……可能私下和解吧。”林琴嘆了一口氣，說起這件事時，她小腹上的淤青又開始隱隱作疼。林琴恨自己的不硬氣，也恨自己的無可奈何。
“和解？”吳添眼睛一瞇，第一反應就想到了李涼秋：“你們李醫生前一陣子不是被打了嗎？你們醫院的意見也是私下和解？”
“是。”林琴點了點頭：“不過李醫生沒有答應，她打算起訴那個人。”
“你也應該這麽做。”吳添很嚴肅地回了這麽一句，林琴楞楞地瞧著他，這還是吳添在自己面前第一次這麽疾言厲色。
“我……”林琴低下了頭，沒有勇氣再說下去。她不想在吳添面前剖析為何自己沒有辦法和李涼秋一樣硬氣，這會讓她覺得自己更加的卑微渺小。
兩個人就這麽在馬路上僵持著，最後還是吳添先退讓了。
“走吧，站在馬路上吹風。容易著涼。”
林琴輕輕點了點頭，跟在吳添身後走著，眼中慢慢溢出淚水。吳添在前頭走了一陣，奇怪林琴怎麽還沒跟上來，轉頭一看便瞧見小姑娘在抹眼淚水。
他無奈地站在原地等她，直到林琴磨磨蹭蹭地走到自己面前了，他好脾氣地溫柔說道：“我剛才不是怪你。”
“我知道……”林琴抽抽搭搭地說著：“我只是……只是看不起我自己。”
“為什麽？”吳添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如果，如果不是我這麽沒骨氣……李醫生也不會孤軍奮戰了……”林琴吞吞吐吐地說道，更深層次的原因，她沒有說。她真正不齒的，是那個為五鬥米折腰的自己，是那個為了保住現有的工作而選擇妥協的自己。
“她才不是孤軍奮戰。”看著哭得稀裏嘩啦的小可愛，吳添不屑的哼了一聲。
“您說什麽？”眼淚讓林琴的眼睛顯得更大了，她擡頭看向吳添，好像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您認識李醫生嗎？”
“不認識。”雖然李涼秋和溫欒的那點破事他多少是清楚的，可是他不想當大嘴巴洩密：“我的意思是說，你說的那個李醫生，不見得像你說的那麽孤立無援。像她這種讀了八年醫科又在三甲醫院從實習醫生幹到今天這個位置，沒有一顆堅強的心可怎麽行。”
吳添分析得頭頭是道，將林琴唬得一楞一楞的。
“好了別想了，你哭起來可真難看，以後可別在我面前哭了。”吳添說著，拿出手帕丟在了林琴的臉上，讓她自己收拾：“還好你沒化妝，不然照你這麽個哭法，都不知道妝花成什麽樣子了。”
林琴扁了扁嘴，沒有回嘴。正當她用心擦眼淚的時候，吳添突然靈機一動：“你是不是都沒化過妝的？”
“也不是……我在大學啦啦隊的時候，有化過。”林琴眨了眨眼睛，自顧自地說道。
“大學啦啦隊？”吳添截斷了她的話，直接挑了重點。
“嗯，對啊。”說起這個，林琴有些小驕傲：“我們那屆還得了全國大學生啦啦隊比賽一等獎呢，現在網上還有視頻，你可以搜搜。”
“我會搜的。”吳添雙手抱於胸前，語氣有些不善地回道。
“？”林琴有些奇怪地瞧著吳添，不明白自己又哪裏惹對方不高興了。
“吳少？真的是你啊。”正在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兩個人的對峙。
吳添回頭一看，發現叫他的人是梁姍姍，而陪在這個千金大小姐旁邊的，竟然是林幼安。
“是我啊。”吳添回應道，又對林幼安點了點頭道：“林少，在這裏瞧見您，可真是意外。”
一直沈默不語的林幼安眼皮一擡，看了吳添一眼，似乎是聽不出來他的話裏有話：“有什麽意外的，我陪姍姍出來買東西的。”
“哦，那你們慢慢逛，我們就不打擾了。”吳添說著，拉起一邊還紅著眼睛的林琴就往地下停車場走。
“吳少，怎麽都不介紹一下您旁邊這位啊。”梁姍姍見吳添急著要走，連忙起哄道。
吳添沒理她，繼續拉著林琴趕自己的路。林琴亦步亦趨地跟著，偶爾回頭忘了幾眼，發現那個男人總是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她禁不住有些害怕，趕忙用手抓緊了吳添的胳膊。
“怎麽了？”吳添感受到了她的緊張，回過頭來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呢。”
“他們……是吳先生您的朋友嗎？”林琴因著吳添的這句安慰，總算膽子大了些。她吞了一下口水，怯怯地問道。
“你看著覺得是嗎？”吳添反問她。
林琴想了想，緩緩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了。不用理他們。”吳添說著，在一輛跑車面前停下，帥氣地打開了車子做成機翼形狀的車門。
……
林琴被吳添拉走時，那三步並作兩步回頭張望的模樣，讓林幼安想起了李涼秋。那是他們確立了戀愛關系之後的事情，溫欒強拖著涼秋過來和他說分手，又霸道地將她拽走。
整個分手過程，不過是三分鐘的事情。涼秋當時說了些什麽，他已經不記得了，他只記得那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還有那眼神裏帶著的絕望。
“幼安？幼安？”梁姍姍起哄完，回過頭來發現林幼安正望著吳添他們兩個人離開的方向發呆，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幼安！你看什麽呢！”
“哦，沒看什麽。就覺得，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挺有意思的。”林幼安回過神來，輕描淡寫地說道，借以掩飾自己的失神。
梁姍姍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將註意力放到了林琴身上。她忽然想起表姐陸晚晴的那句話，眼神漸漸變得嫌惡：“不就是個會勾搭男人、想著麻雀變鳳凰的女人嘛。看著吧，她肯定和吳少平日裏接觸的那些鶯鶯燕燕一樣，不過是個過客。”
梁姍姍言語裏的鄙夷讓林幼安很不舒服，他下意識地將胳膊從梁姍姍的手中抽了出來。梁姍姍訝異地看向他，發現他的表情很冷淡：“我有些累了，你還逛不逛？不逛的話，我們回去吧。”
“哦……那好吧。”梁姍姍興趣缺缺地同意了林幼安的提議。正打算跟著林幼安一起回去，可是對方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不然，我給你叫個車送你回去吧。我突然有些頭疼，估計開不了車了。”林幼安皺著眉頭說道，看樣子真的很痛苦。
“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啊？”梁姍姍緊張地說道。
“沒事，頭疼是老毛病了。”林幼安搖了搖頭，柔聲安撫道：“乖，我叫人送你回去吧。到了跟我發個微信，我也好安心。”
“嗯。”見林幼安在這種情況下還這麽關心自己，梁姍姍羞澀地點了點頭：“那，你怎麽辦？”
“我？我坐著休息一會兒，實在不行我就找個代駕，幫我把車子開回去。”
“嗯……那好吧，那，你回去了也要給我發微信。”梁姍姍滿眼關切地叮囑道。
“嗯。”林幼安點了點頭，直接掏出手機來給梁姍姍叫了個車。
送走梁姍姍之後，林幼安在超市買了兩提啤酒，自己開車來到了涼秋家裏停下。看著屋子裏一片漆黑，他將車子停下，打開了一罐啤酒開始一口口地喝了起來。
原來林幼安之所以有頭疼的毛病，皆是因為他每晚都在李宅門前宿醉。每次都是九十點左右過來碰運氣，若是兩提啤酒喝完了，還沒等到涼秋回來，他便叫個代駕悄然送自己回去。
眼見著兩提啤酒，轉眼間又要喝完了。車子裏彌漫著一股子刺鼻的啤酒味，林幼安醉眼朦朧地拿著最後一罐啤酒對著一片漆黑的李宅致意。
“涼秋，晚安。”
爾後，他喝完易拉罐裏的最後一口酒，掏出手機來，叫了個代駕，便蜷縮在駕駛座裏睡著了。
……
回到家裏的吳添，第一件事就是查找林琴口裏的那個視頻。他本來以為會很難搜索，卻發現這個視頻意料之外的好找。更在他意料之外的是，林琴居然還是啦啦隊的領隊。
吳添是瞇著眼睛看完整個視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那個攝像的人故意的，所有畫面的切機位都一直跟著林琴打轉。若不是被拍攝的人舞姿和身材確實無可挑剔，這麽個拍法還不得將一大堆槽點給拍出來。
然而，在鏡頭裏的林琴如此完美。吳添若有所思地撐著下巴湊近電腦屏幕，喃喃念了一句：“你這個小妖精……”
說罷，吳添的眼神忽然變冷。他靠在椅背上撥通了自己手下的電話號碼。隔了好久，電話才接通，從聽筒的另一邊傳來不可描述的聲音。
“老大，這麽晚了您……”
“晚？”吳添一挑眉，看了一眼手表，才晚上十點：“你小子夜夜笙歌的，也不怕身體掏空了？不然，幹脆你什麽都別幹了，讓本少爺供著你，怎麽樣？”
“不不不，老大我錯了。”那邊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吳添白眼看著天花板等著手下把自己給收拾好，到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老大，您說，有什麽要交代的？”
“我讓你查個人。”
“沒問題！”
“是個女人。”吳添慢條斯理地說道。
“哦～明白了！”那個手下心領神會地答道：“包在我身上。”
“中年女人。”吳添說這話時，眼神一冷。
“啊？”他的手下楞住了，心說什麽時候老大的口味變得這麽重？這麽緊急的事情要不要匯報給老太爺啊？
吳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手下此時此刻在質疑他的審美，見對方半天沒吭聲，他有些不耐煩地問道：“有困難？”
“不不不，沒困難！”手下機靈地表示：“您請放心，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把那個中年女人的老底都給你查出來。”
“好，待會兒我把那個女人的圖像傳給你。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去想辦法辦好。”
“遵命，老大。”手下連忙應道，過了一會兒，他又極其猥瑣地試探道：“那，小的現在能不能去……”
“滾吧。”吳添一皺眉，掛了電話。
……
此時，回到家裏的林琴打了個噴嚏。
她渾身哆嗦了一下，揉了揉發紅的鼻子之後，又開始給母親洗腳。
林琴的媽媽慈愛地瞧著她，輕聲說道：“今天出去玩的開心嗎？”
林琴忽然想到了吳添，她臉一紅，點了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阿琴，你還年輕，應該多跟同齡人出去玩玩，多結交同齡人。不要因為我和你爸爸這把老骨頭就把自己限制起來了……”
“媽……別說這種話。你們可沒限制我什麽，別瞎想了。”林琴笑著說道，轉頭看向了躺在床上，還等著她去擦身的父親。
“唉，我和你爸心裏很清楚，當初艾倫那孩子和你分手，還不是因為他們家裏嫌棄你的家庭負擔重……如果不是我們……”
“媽……”聽到母親又開始自責起來，林琴咬了咬唇，腦子一熱便沖口而出道：“我現在有認識新的男生。艾倫，那都是過去式了。”
“真的嗎？”聽到女兒這麽說，母親有些激動地在椅子上坐直了：“是個什麽樣的人？媽媽見過嗎？”
“他……是個好人。”林琴若有所思，似乎在回憶那人的一顰一笑：“我和他還沒定呢，所以也沒打算帶過來見您。”
“那你還不趕緊定下來讓我見見？”
看到母親欣喜若狂的樣子，林琴有些不忍心揭穿自己這個善意的謊言了：“好，定了一定帶過來給你們看。”
說著，她將母親的雙腳捧到自己膝蓋上，細心擦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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