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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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熙熙攘攘地向著聚集著光芒和食物的休息室走去。
張婷宜沒有急著走，和慕璃兩個人幾乎走火入魔般地硬是把其中一箱的麻醉卡全部整理完，兩個人這才滿意地起身，一塊去後廳吃飯。
慕璃看了一眼瀕臨關機的手機，已經八點20了。
張婷宜走的很慢，特地等著慕璃一起並排著走進休息室。一個晚上的時間，兩個人變得親密。她突然也可以因為一個字念錯而和婷宜姐姐一起開懷大笑，可以因為毫無顧忌的玩笑而拉近彼此的距離。
夜幕降臨，看不到窗外繁星點點，但莫名的，慕璃心裏也有了一些暖意。
第一次和這麽多人一起吃飯，畢竟不熟悉，她也不好隨意加入她們的話題。這裏的人都稱呼實習生為妹妹。
“妹妹來吃啊，你多吃點啊，待會還有很多活哦，不要客氣。”
慕璃：……
“嗯。好的。”
她還能說些什麽呢。
不知道是因為太累太餓了，還是因為吃飯的間隙插不上話，慕璃一直在勤奮地埋頭苦吃。
林柯買的是肯德基的翅桶。慕璃覺得他還是挺有眼光的，買得分量也很足。翅桶39元一份，兩個人一份翅桶，另外每個人都有一個漢堡。慕璃大致算了一下，就算用她很不好的數學來算，他也是倒貼了錢的。
光吃漢堡雞翅太幹，又沒有多餘的錢去買飲料。大家就紛紛從櫃子裏拿出自己的飲料，清一色全是冰紅茶。
慕璃有點疑惑：難道冰紅茶也是團購的麽？雖然她年輕的時候，也是愛過冰紅茶的。
“給。”張婷宜沖她笑笑，遞給她一瓶冰紅茶，並且解答了她的疑惑“這是食堂中午吃飯送的，我中午沒喝。”加上昨天的剛好一人一瓶。
慕璃覺得心臟的一塊突然間滿滿的。
前方她的師父還有那個叫林柯的男人好像也準備給她飲料的，她們已經做了一個伸手的姿勢。慕璃沖她的師父和那個男人的方向甜（傻）甜（傻）一笑，朝她們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那個叫林柯的男人沒什麽反應，低下頭又開始投入食物的懷抱中，很快就消滅了自己桶裏所有的辣翅，轉身又去奪取別人的辣翅。
“我覺得新奧爾良烤翅很難吃，誰願吃，跟我換啊，我都給她，沒碰過的。”
慕璃本來想說她都喜歡的，可以跟他換，但是……呵呵，你都說它難吃了，誰要和你換。
林柯的話音開啟，就響起了一個附和聲：“對！我也覺得辣翅比較好吃！”
於是林柯就開始了大規模地搶奪吃的慢和少的人的食物。但是他桶裏的新奧爾良烤翅一塊兒也沒動。
最終的結果是林柯死乞白賴地搶走了一個女漢子的辣翅，把新奧爾良烤翅都給了她。還有幾個姐姐吃了幾個就飽了，剩下的辣翅全進了林柯的肚子裏。
慕璃硬生生看著林柯吃了大概有3、4個桶裏的辣翅。她崇敬地在心裏豎了個大拇指。最佳新印象：吃貨。如果要在吃貨的前面再加個形容詞，那他應該是個講（挑）究（剔）的吃貨！
本來他也想染指慕璃和婷宜桶中的辣翅的，但無奈慕璃可能太餓了，等他把目光投入她們的桶時，桶裏的翅膀已經只剩下一副副排列整齊的完整骨架。
是剛才婷宜吃完最後一個烤翅然後收拾進桶裏的，堆放成一個金字塔的模樣，慕璃隱隱感覺有點毛骨悚然。後來才知道她是處女座的，有點輕微的強迫癥～
呵呵，她真的不是要黑星座……彡(￣_￣；)彡
吃完了的林柯，摸著肚子一副滿足的模樣，突然就有了興致聊天：“哎，對了，妹妹你是哪裏人啊？”
慕璃嘴裏包著最後一口辣翅，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好勉強喝一口冰紅茶，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我是n市的。”
“啊！你也是n市的啊？！我們的二領導也是n市的喔。你來念一句9聽聽。”
“9。怎麽啦？有什麽問題嗎？"
“沒事，我們二領導講9講的可搞笑咯。”
哦，所以呢？！我可是普通話甲等！你造嗎？！慕璃在心裏著腹誹著。
一頓晚餐吃的其樂融融，慕璃甚至有些感謝這次機會。好像跟大家的關系更親近了一些呢。
吃完晚餐，慕璃重新投入了工作。工作效率在吃過飯之後一下子變得高效起來。
那個叫做林柯的男人拿出備用燈泡，給藥房帶來了一絲光亮，進度一下子加快了。大家兩人一組，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慕璃把麻醉卡整理好，按照順序念名字和編號，把沒有蓋章和簽字的都做了分類處理。在她的左前方是之前叫寧雨柔的那個有福相的姐姐。
她一個人整理著麻醉卡，偶爾回頭和她後面的一個女人聊天。只是聊天的內容……慕璃有點不忍直視。
“林柯呢？”
“剛剛好像去廁所了？”
“不會是掉廁所裏了吧？哈哈哈……”
“待會散發著迷人的香氣出來熏死你……哈哈”
“他不是腸胃炎嗎？算了。”
慕璃的耳朵已經被這邊的談話給吸（荼）引（毒）了。此刻，她們的對話戛然而止，慕璃餘光看到林柯緩緩走來，坐在寧雨柔對面。
慕璃在不久後就體味到了她們說話的真諦。可是很久以後，她想起來了心裏還是隱隱地疼。她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就要離別。當然這是後話。
現在的她終於把文件分好類了。她把簽完字蓋完章的按照序號放進紙箱子裏，這才打開了最後殘餘的一個箱子。
九點多的時候，牂老師從科室主任那裏拿到印章，讓大家輪流用，把沒蓋章的都蓋好。
“慕璃，你先把這些沒蓋章的蓋了吧。”張婷宜溫柔地對慕璃說著。
慕璃四下尋找了一下，發現印章安靜地躺在她左手邊的一個椅子上。椅子旁邊圍坐著的是林柯和寧雨柔。慕璃拍了一下衣服上的灰，站起來緩緩走向那裏。
她的心裏沒由來的有些緊張。又不是沒說過話，緊張什麽。慕璃把這些歸咎為跟他們還不太熟，這應該算是比較正式地和他們說話吧。
等到站定在桌子前，她覺得自己的嗓子突然間一緊，只是幹巴巴地蹦出幾個字：“你好，能給我一下印章嗎？”她在心裏打好了腹稿，可奇異的是說出來的話還是這麽生硬。
她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看到林柯伸手遞過來的印章，竟然忘了去接。直到他說了句：“今天辛苦了，給你。”他的眼神望過來，漆黑而又安定人心。
慕璃這才反應過來，說了句謝謝，轉身慢慢走回座位。
把所有的箱子整理好，已經到了晚上的22點20。慕璃有點困，掩著嘴打了個哈欠。領導交代了幾句，這才放大家回家。
醫院裏有一部分外地藥師是住在醫院的宿舍裏的，還有一些是住在家裏的。而她師父是住在醫院裏的。
顏霏交代了讓慕璃回家給她發個信息，這才安心地跟著大部隊一起走。
慕璃打完招呼往外走，不出意料的，一出門就迷路了。
本身就對這裏不熟。天一黑，她的方向感就更差了。她不怕什麽鬼怪之類的，但是心裏還是有點犯嘀咕。大晚上的，萬一遇見壞人呢。
好在她最後摸索了半天，找到了巡邏的保安。還沒等慕璃說些什麽，餘光就看到了保安身後的林柯。
他的身影落寞，被路燈拉的老長。慕璃一邊問路，一邊註意到他步伐矯健地往對面走，很快就消失在視線裏。
等到慕璃問好了路，堪堪趕上了最後一班地鐵回到了宿舍。
今天的地鐵線路好像出了點問題，所以最後一班車延遲了。慕璃沒太註意發生了什麽事，今天忙碌了一天，她只想早點回去休息。
終於到了宿舍，慕璃沒有開燈，她輕手輕腳地洗漱完上床睡覺，滿心期待地睡著了。
很多年後，慕璃的記憶力大幅減退，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可是她忘不掉，當時十一個人圍坐在休息室裏，一起大口啃著雞翅，愉快地談笑著，沒有一絲憂愁。
第二天早上，一切如常。如果不是昨天那個老鄉領導韓荰心告訴慕璃，這周任意的一下午放半天假，算是昨天晚上加班的報酬。慕璃還以為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境。
領導讓慕璃做一份表格，把昨天整理的麻醉卡上的病人的一些信息在電腦裏做備案。
慕璃和另外一個姐姐在牂老師的旁邊眼花繚亂地打字。
突然間，電腦一下子黑屏。慕璃覺得眼前一黑，剛才輸入了那麽久的東西全沒了？
另一個姐姐的電腦很快也步入了黑屏的後塵。
“林柯……”牂老師一口方言，大聲地對著後臺呼喚著，叫林柯的那個男人遠遠地應了一聲。隨後，就看見他小跑著過來。
“這個電腦不知道為什麽又死了，你來看看唄。”
林柯點點頭，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短短10分鐘，兩臺同時運作起來。
林柯把電腦遞給牂老師，“你剛才文件沒保存吧，我給你重新保存並且備份了。”
“謝謝林柯，你真棒。呵呵。真的是電腦小能手，比醫院信息科的都牛。”
叫林柯的男人只是笑笑，轉頭又回到了他的後臺。
慕璃和那個姐姐弄了好一會兒才把一些漏填的重要信息補了進去，補完這些資料已經快到了中午。
慕璃回到她的崗位，顏霏剛發完一個大處方。“慕璃，不久以後要對你進行考試，你好好記貨櫃號，我會定期抽查你拿藥的速度和準確性的哦。”
慕璃在高強度的工作下有點頭暈暈的，點點頭以後又跟在她師父的後面拿藥。雖然很累，但是她也學到了很多。
拿完一張處方，她又冒出頭來，“慕璃，你有找不到的藥可以問我，或者是藥房裏的任何一個人。她們都會回答你的。”
慕璃說了一聲好的，又充滿幹勁地繼續幹活。
這段時間她找不到藥的時候也會不恥下問，問過的人裏面還是最喜歡她師父和張婷宜。因為她們不僅耐心而且周到。
但是一直問她的師父又有點丟臉，慕璃偶爾也會問林柯和藥房裏另外的幾個男人。
別別扭扭地喊了句哥哥，反反覆覆做了心裏建設，這才問了藥物的位置。
有的時候他會一臉懵圈地看著慕璃，然後給她指位置。有時候，他走路太快，慕璃還沒來得及做好心裏建設開口問，他已經走遠。
看著林柯的背影，慕璃偶爾會想起那個人。她想他們應該不會再相遇，即便她們同在一個城市裏。
下班的時候，慕璃聽到地鐵裏的人興致高昂地討論，才知道昨天錯過了什麽。
“老嚇人了，昨天地鐵軌道裏死了兩個人哦。好像是一個老人和她孫子。”
“可不是，死狀可嚇人了！臉上沒一處是好的哦。昨天坐在車子裏的人可嚇得不清哦。”
“是啊，好像還有人受了輕傷？”
“造孽啊！”
這件事很快上了當地新聞，新聞說是意外，小孩是自己掉下去的，老人為了救小孩也不幸遇難。
男人手執一根煙，煙圈絲絲吐出，讓男人仿佛置身雲端。
“這只是開始。”煙霧繚繞，他眼裏的光澤被仇恨淹沒，可是他的背影那麽孤寂，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他獨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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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婷宜沒有急著走，和慕璃兩個人幾乎走火入魔般地硬是把其中一箱的麻醉卡全部整理完，兩個人這才滿意地起身，一塊去後廳吃飯。
慕璃看了一眼瀕臨關機的手機，已經八點20了。
張婷宜走的很慢，特地等著慕璃一起並排著走進休息室。一個晚上的時間，兩個人變得親密。她突然也可以因為一個字念錯而和婷宜姐姐一起開懷大笑，可以因為毫無顧忌的玩笑而拉近彼此的距離。
夜幕降臨，看不到窗外繁星點點，但莫名的，慕璃心裏也有了一些暖意。
第一次和這麽多人一起吃飯，畢竟不熟悉，她也不好隨意加入她們的話題。這裏的人都稱呼實習生為妹妹。
“妹妹來吃啊，你多吃點啊，待會還有很多活哦，不要客氣。”
慕璃：……
“嗯。好的。”
她還能說些什麽呢。
不知道是因為太累太餓了，還是因為吃飯的間隙插不上話，慕璃一直在勤奮地埋頭苦吃。
林柯買的是肯德基的翅桶。慕璃覺得他還是挺有眼光的，買得分量也很足。翅桶39元一份，兩個人一份翅桶，另外每個人都有一個漢堡。慕璃大致算了一下，就算用她很不好的數學來算，他也是倒貼了錢的。
光吃漢堡雞翅太幹，又沒有多餘的錢去買飲料。大家就紛紛從櫃子裏拿出自己的飲料，清一色全是冰紅茶。
慕璃有點疑惑：難道冰紅茶也是團購的麽？雖然她年輕的時候，也是愛過冰紅茶的。
“給。”張婷宜沖她笑笑，遞給她一瓶冰紅茶，並且解答了她的疑惑“這是食堂中午吃飯送的，我中午沒喝。”加上昨天的剛好一人一瓶。
慕璃覺得心臟的一塊突然間滿滿的。
前方她的師父還有那個叫林柯的男人好像也準備給她飲料的，她們已經做了一個伸手的姿勢。慕璃沖她的師父和那個男人的方向甜（傻）甜（傻）一笑，朝她們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那個叫林柯的男人沒什麽反應，低下頭又開始投入食物的懷抱中，很快就消滅了自己桶裏所有的辣翅，轉身又去奪取別人的辣翅。
“我覺得新奧爾良烤翅很難吃，誰願吃，跟我換啊，我都給她，沒碰過的。”
慕璃本來想說她都喜歡的，可以跟他換，但是……呵呵，你都說它難吃了，誰要和你換。
林柯的話音開啟，就響起了一個附和聲：“對！我也覺得辣翅比較好吃！”
於是林柯就開始了大規模地搶奪吃的慢和少的人的食物。但是他桶裏的新奧爾良烤翅一塊兒也沒動。
最終的結果是林柯死乞白賴地搶走了一個女漢子的辣翅，把新奧爾良烤翅都給了她。還有幾個姐姐吃了幾個就飽了，剩下的辣翅全進了林柯的肚子裏。
慕璃硬生生看著林柯吃了大概有3、4個桶裏的辣翅。她崇敬地在心裏豎了個大拇指。最佳新印象：吃貨。如果要在吃貨的前面再加個形容詞，那他應該是個講（挑）究（剔）的吃貨！
本來他也想染指慕璃和婷宜桶中的辣翅的，但無奈慕璃可能太餓了，等他把目光投入她們的桶時，桶裏的翅膀已經只剩下一副副排列整齊的完整骨架。
是剛才婷宜吃完最後一個烤翅然後收拾進桶裏的，堆放成一個金字塔的模樣，慕璃隱隱感覺有點毛骨悚然。後來才知道她是處女座的，有點輕微的強迫癥～
呵呵，她真的不是要黑星座……彡(￣_￣；)彡
吃完了的林柯，摸著肚子一副滿足的模樣，突然就有了興致聊天：“哎，對了，妹妹你是哪裏人啊？”
慕璃嘴裏包著最後一口辣翅，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好勉強喝一口冰紅茶，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我是n市的。”
“啊！你也是n市的啊？！我們的二領導也是n市的喔。你來念一句9聽聽。”
“9。怎麽啦？有什麽問題嗎？"
“沒事，我們二領導講9講的可搞笑咯。”
哦，所以呢？！我可是普通話甲等！你造嗎？！慕璃在心裏著腹誹著。
一頓晚餐吃的其樂融融，慕璃甚至有些感謝這次機會。好像跟大家的關系更親近了一些呢。
吃完晚餐，慕璃重新投入了工作。工作效率在吃過飯之後一下子變得高效起來。
那個叫做林柯的男人拿出備用燈泡，給藥房帶來了一絲光亮，進度一下子加快了。大家兩人一組，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慕璃把麻醉卡整理好，按照順序念名字和編號，把沒有蓋章和簽字的都做了分類處理。在她的左前方是之前叫寧雨柔的那個有福相的姐姐。
她一個人整理著麻醉卡，偶爾回頭和她後面的一個女人聊天。只是聊天的內容……慕璃有點不忍直視。
“林柯呢？”
“剛剛好像去廁所了？”
“不會是掉廁所裏了吧？哈哈哈……”
“待會散發著迷人的香氣出來熏死你……哈哈”
“他不是腸胃炎嗎？算了。”
慕璃的耳朵已經被這邊的談話給吸（荼）引（毒）了。此刻，她們的對話戛然而止，慕璃餘光看到林柯緩緩走來，坐在寧雨柔對面。
慕璃在不久後就體味到了她們說話的真諦。可是很久以後，她想起來了心裏還是隱隱地疼。她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就要離別。當然這是後話。
現在的她終於把文件分好類了。她把簽完字蓋完章的按照序號放進紙箱子裏，這才打開了最後殘餘的一個箱子。
九點多的時候，牂老師從科室主任那裏拿到印章，讓大家輪流用，把沒蓋章的都蓋好。
“慕璃，你先把這些沒蓋章的蓋了吧。”張婷宜溫柔地對慕璃說著。
慕璃四下尋找了一下，發現印章安靜地躺在她左手邊的一個椅子上。椅子旁邊圍坐著的是林柯和寧雨柔。慕璃拍了一下衣服上的灰，站起來緩緩走向那裏。
她的心裏沒由來的有些緊張。又不是沒說過話，緊張什麽。慕璃把這些歸咎為跟他們還不太熟，這應該算是比較正式地和他們說話吧。
等到站定在桌子前，她覺得自己的嗓子突然間一緊，只是幹巴巴地蹦出幾個字：“你好，能給我一下印章嗎？”她在心裏打好了腹稿，可奇異的是說出來的話還是這麽生硬。
她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看到林柯伸手遞過來的印章，竟然忘了去接。直到他說了句：“今天辛苦了，給你。”他的眼神望過來，漆黑而又安定人心。
慕璃這才反應過來，說了句謝謝，轉身慢慢走回座位。
把所有的箱子整理好，已經到了晚上的22點20。慕璃有點困，掩著嘴打了個哈欠。領導交代了幾句，這才放大家回家。
醫院裏有一部分外地藥師是住在醫院的宿舍裏的，還有一些是住在家裏的。而她師父是住在醫院裏的。
顏霏交代了讓慕璃回家給她發個信息，這才安心地跟著大部隊一起走。
慕璃打完招呼往外走，不出意料的，一出門就迷路了。
本身就對這裏不熟。天一黑，她的方向感就更差了。她不怕什麽鬼怪之類的，但是心裏還是有點犯嘀咕。大晚上的，萬一遇見壞人呢。
好在她最後摸索了半天，找到了巡邏的保安。還沒等慕璃說些什麽，餘光就看到了保安身後的林柯。
他的身影落寞，被路燈拉的老長。慕璃一邊問路，一邊註意到他步伐矯健地往對面走，很快就消失在視線裏。
等到慕璃問好了路，堪堪趕上了最後一班地鐵回到了宿舍。
今天的地鐵線路好像出了點問題，所以最後一班車延遲了。慕璃沒太註意發生了什麽事，今天忙碌了一天，她只想早點回去休息。
終於到了宿舍，慕璃沒有開燈，她輕手輕腳地洗漱完上床睡覺，滿心期待地睡著了。
很多年後，慕璃的記憶力大幅減退，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可是她忘不掉，當時十一個人圍坐在休息室裏，一起大口啃著雞翅，愉快地談笑著，沒有一絲憂愁。
第二天早上，一切如常。如果不是昨天那個老鄉領導韓荰心告訴慕璃，這周任意的一下午放半天假，算是昨天晚上加班的報酬。慕璃還以為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境。
領導讓慕璃做一份表格，把昨天整理的麻醉卡上的病人的一些信息在電腦裏做備案。
慕璃和另外一個姐姐在牂老師的旁邊眼花繚亂地打字。
突然間，電腦一下子黑屏。慕璃覺得眼前一黑，剛才輸入了那麽久的東西全沒了？
另一個姐姐的電腦很快也步入了黑屏的後塵。
“林柯……”牂老師一口方言，大聲地對著後臺呼喚著，叫林柯的那個男人遠遠地應了一聲。隨後，就看見他小跑著過來。
“這個電腦不知道為什麽又死了，你來看看唄。”
林柯點點頭，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短短10分鐘，兩臺同時運作起來。
林柯把電腦遞給牂老師，“你剛才文件沒保存吧，我給你重新保存並且備份了。”
“謝謝林柯，你真棒。呵呵。真的是電腦小能手，比醫院信息科的都牛。”
叫林柯的男人只是笑笑，轉頭又回到了他的後臺。
慕璃和那個姐姐弄了好一會兒才把一些漏填的重要信息補了進去，補完這些資料已經快到了中午。
慕璃回到她的崗位，顏霏剛發完一個大處方。“慕璃，不久以後要對你進行考試，你好好記貨櫃號，我會定期抽查你拿藥的速度和準確性的哦。”
慕璃在高強度的工作下有點頭暈暈的，點點頭以後又跟在她師父的後面拿藥。雖然很累，但是她也學到了很多。
拿完一張處方，她又冒出頭來，“慕璃，你有找不到的藥可以問我，或者是藥房裏的任何一個人。她們都會回答你的。”
慕璃說了一聲好的，又充滿幹勁地繼續幹活。
這段時間她找不到藥的時候也會不恥下問，問過的人裏面還是最喜歡她師父和張婷宜。因為她們不僅耐心而且周到。
但是一直問她的師父又有點丟臉，慕璃偶爾也會問林柯和藥房裏另外的幾個男人。
別別扭扭地喊了句哥哥，反反覆覆做了心裏建設，這才問了藥物的位置。
有的時候他會一臉懵圈地看著慕璃，然後給她指位置。有時候，他走路太快，慕璃還沒來得及做好心裏建設開口問，他已經走遠。
看著林柯的背影，慕璃偶爾會想起那個人。她想他們應該不會再相遇，即便她們同在一個城市裏。
下班的時候，慕璃聽到地鐵裏的人興致高昂地討論，才知道昨天錯過了什麽。
“老嚇人了，昨天地鐵軌道裏死了兩個人哦。好像是一個老人和她孫子。”
“可不是，死狀可嚇人了！臉上沒一處是好的哦。昨天坐在車子裏的人可嚇得不清哦。”
“是啊，好像還有人受了輕傷？”
“造孽啊！”
這件事很快上了當地新聞，新聞說是意外，小孩是自己掉下去的，老人為了救小孩也不幸遇難。
男人手執一根煙，煙圈絲絲吐出，讓男人仿佛置身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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