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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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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的糊塗之舉,鄧明坤表示悔恨不已。

“警官, 都怪我人窮志短, 做出了這樣不光彩的事。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絕不再犯。求求你們不要抓我, 不然老婆孩子就要餓肚子了。我們這種下力人, 都是賺一天錢才能吃一天飯。一天不開工,就一天沒飯吃的。”

鄧明坤說得這麽可憐,看在他那兩個孩子的份上, 馬嘯也就不打算嚴肅處理他。只是慎重警告他:“這種事,絕對不能再有下次了。知道嗎?”

鄧明坤拼命點頭:“知道,知道, 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馬嘯的承諾讓鄧明坤松了一口氣後,雷霆再次詢問他:“你現在再好好回想一下, 當時跑開的那個黑衣人, 有什麽體形特征?比如是高是矮, 是胖是瘦,是男是女?”

“當時天很黑,路燈又不亮, 我也只是瞄了一個人影。不算高,也不算胖, 感覺應該是個女人呢。”

馬嘯怔了一下:“哦,為什麽你會感覺是個女人呢?”

“因為她跑的時候,腰肢扭來扭去,男人應該是不會那樣跑的吧?除非是人妖。”

鄧明坤提供的線索, 讓兩名刑警都頗為驚訝。針刺案的幕後兇手居然是個女人嗎?一個女人居然陸續對三個男人施以加害行為,這真是令人出乎意料。之前,他們都一直猜測嫌犯是個男人。

得知了嫌犯可能是女人後,重新審視三位受害者的資料時,雷霆就更加想不通了。

一般來說,女人不會隨便襲擊男人。畢竟先天性的體格劣勢,讓她們的襲擊過程充滿風險。一個弄不好,沒準就會反過來被男人給襲擊了。如果她們一反常態地展開攻擊行動,十有八-九是恨極了那個男人。而這類仇恨,多半是因愛生恨的情仇。

在這樁針刺傷人案中,女嫌犯同時恨極了三個男人,陸續刺傷了他們的雙眼與雙耳洩憤。難道這三個年齡不同、身份不同的男人,都曾經與她有過感情糾葛嗎?

雷霆再次分別找到三位受害者談話,而淩銳、李子軒與王澎,都一致否認自己曾經交往過一位類似的危險女友。

李子軒更是慎重聲明:“我還從來沒有談戀愛呢,盡管學校有好幾個女生對我表白過。因為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學業上,畢業後我打算出國深造,幾年之內都不會回國。所以,也就沒有必要談戀愛耽誤人家女孩子了。”

顯然,女嫌犯與三位男性受害者之間的私人恩怨與感情糾葛無關。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她如此憎恨這三個男人呢?

無論是馬嘯還是雷霆,都對此深感迷惑。

出於這種迷惑這天晚上,雷霆和池清清一起吃晚飯時,問了她一個問題。

“除了感情問題以外,你們女人還會因為什麽原因仇恨一個男人呢?”

池清清半真半笑地笑著說:“那應該只有殺父之仇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嘛。”

“除了這一點呢?還有其他的嗎?”

認真想了想後,池清清又說:“除此以外,我還能想到的就是女人本身受到了傷害。譬如,遭到了男人的強—奸。但是似乎沒有這個可能啊,因為三位男性受害人彼此並不認識,沒有私交。他們應該不可能會一起犯下這樣的罪行吧?”

“嗯,這絕不可能。三個陌生人不可能一起犯下強—奸案,因為他們彼此之間互不信任。”

“那麽,他們分別在不同的時期強—奸過一個女人,所以招來她這樣殘忍的報覆呢?”

“應該也不可能,因為李子軒絕不會那麽做。他十分註重自己的鋼琴事業,一心一意都撲在這上面。雖然學校有好幾個女生追求他,他都不屑一顧,又怎麽會做出強—奸女人的事呢。”

“是哦,這樣的確說不通。”

“還有一點,如果女嫌犯真是因為遭人強—奸而做出的報覆之舉。那麽她要刺的地方應該不是眼睛和耳朵,而是男性受害人身上的另一個部位,一個曾經野蠻占有過她的地方。不是嗎?”

池清清深以為然地點頭:“沒錯,換成是我,也一定要割了對方的那玩意兒去餵狗。”

頓了頓後,她又說:“不過,如果你連這一點都否了的話,我可就真想不起來還有什麽事,能讓一個女人恨幾個男人恨到這麽變態的地步了。”

雷霆一聲長嘆:“我也想不起來。這真是一個大難題,看來,還是只能繼續在三位受害人身上找潛在聯系了。無論如何,女嫌犯會選擇對他們下手,一定是他們曾經有意或無意間對她造成過她嚴重的身心傷害。目前看來,這種傷害應該是無意的,所以三位受害人都不明白自己遭到報覆的原因。但是,他們三個人一定在某個時刻在同一地點出現過。那就是他們的交集點,也一定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所在。”

“那接下來,你還是要繼續追查受害人之間的潛在聯系了。之前不是什麽都查不到嗎?”

“之前查不到,不等於現在也查不過。畢竟受害人又多了一位,或許,通過查找他的生活軌跡,可以讓我有所發現呢。”

雷霆重新調查起了三名受害人之間的潛在聯系。

二十八歲的超市收銀主管淩銳,二十一歲的音樂學院男生李子軒與三十五歲的茶樓面點師王澎,這三個人的年齡、身份、職業、住址都截然不同,生活中也彼此互不相識,完全沒有私交。但是雷霆深信他們不同的活動軌跡,一定曾經出現過一個交叉點。他現在就需要想辦法把那個交叉點找出來。

雷霆要求三位受害人分別在親人的幫助下,寫下自己平時常去的地點。哪怕是不常去的,只要去過兩次以上也記下來。

三份常去與不常去的地點清單交到雷霆手中後,他再逐一對比,看其中是否有一個地方可以同時串聯起三個人。可是沒有,他們三個人去的地方完全是各自為政,基本上互不相幹。

唯一一個算是比較近的交集點,是王澎經常去健身的一家健身館與淩銳工作的超市就隔著一條街。而同一條街上,還住著一位之前一直跟李子軒學鋼琴的小學生。

雷霆發現這三個地址如此接近後,想了想抓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王澎,問他是否曾經光顧過淩銳就職的那家超市。

王澎答覆說:“有的,有時候健完身後,我會跑去那家超市買東西。”

雷霆又打個電話給李子軒,得到了同樣的肯定答覆:“嗯,有一個跟我學鋼琴的學生家就住在那條街,我每周會過去輔導他兩次。有時候需要買日用品了,會就近在那家超市購買。”

警方終於找出了三位受害人生活中的交集點,那就是他們都光顧那家超市。於是雷霆進一步與三位受害人溝通,詢問他們是否記得曾經在超市裏遇上過什麽不同尋常的事。

淩銳是超市的收銀主管,他表示自己在超市工作時遇到的不尋常事件,就是經常有騙子來收銀臺騙錢。

有一種騙子專門從超市收銀員手裏騙錢。他們來到超市後,往往刻意挑選肥皂或牙刷等幾塊錢的東西去收銀臺結賬。一開始,他們會先遞給收銀員一張百元大鈔。當收銀員準備找錢時,他們再聲稱自己有零錢,索要回那張百元大鈔放進錢包。隨後又假裝錢包裏的零錢不夠,讓收銀員繼續找錢給自己。如果收銀員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來,記成自己已經收了對方一百塊,就會稀裏糊塗地找九十多塊錢出去。騙子的奸計就得逞了。

淩銳手下曾經有一位傻白甜的收銀員,在短短二十分鐘內就被一位騙子騙了五次,騙走四百多塊錢。騙子應該是覺得她頭腦簡單好下手,騙過一次後換套衣服又來騙,就這樣不停地換裝行騙。最後該收銀員交接班時,現金賬目對不上,通過監控視頻才發現她原來被人騙了。

當時淩銳狠狠批評了那個傻白甜收銀員一番,他簡直就是痛心疾首:“被騙一次是你不小心,被騙五次就是你蠢了。你說你怎麽會蠢成這樣?簡直就像是沒帶腦子來上班!”

那個傻白甜收銀員名叫盧秋華,淩銳手下的收銀員們絕大多數都被騙子騙過,多數人會吃一次虧就學一次乖。唯獨這個盧秋華實在太過智商感人,一連被騙了五次都沒反應過來。

所以,淩銳聲色俱厲地批評過盧秋華後,就把她調離收銀部,安排去了倉庫發貨。因為他覺得她不適合做收銀工作,每個月只要這麽被騙上幾次,估計她的工資用來賠償損失都不夠用。

“警官,如果你問我是不是曾經和女人結過仇,那麽這個盧秋華勉強算是一個。她被調出收銀部後,每次看到我都氣鼓鼓的,覺得我把她發配邊疆了。可是我真是為她好,不想看著她每個月的工資用來賠錢。”

淩銳只記得這麽一樁不尋常的事件,而李子軒與王澎則什麽不尋常的事都想不起來。他們每次去超市就是普通的購物,買完了東西就走,不像女人那樣喜歡慢慢逛。

所以,他們倆都異口同聲地表示:“沒有啊,我去超市買東西時沒有發生過任何不尋常的事。”

這麽看來,只有淩銳的經歷還有一點點可能與襲擊案沾邊。因為他嚴厲批評了盧華秋並將其調離了收銀員的崗位,沒準令她懷恨在心,所以想要報覆他。

但是,這樁事件卻與李子軒、王澎兩個人毫無關系。他們都不認識盧秋華,也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所以,就算盧秋華因為被調職對淩銳懷恨在心蓄意報覆,她也不可能將同樣的報覆施加到他們二人身上的。

盡管覺得盧秋華應該不是警方想要尋找的目標,但雷霆還是調查了一下這個女孩子。結果發現,李子軒的案子發生時,她正在日本旅游賞櫻花。這個確鑿無疑的不在場證明,足以把她剔出嫌疑犯的隊伍了。

雷霆只能繼續盤問三名受害人,讓他們再好好想一想,是否曾經在超市裏遇上過什麽不尋常的事。結果還是一樣,他們再一次給出了搖頭的答覆。

就這樣,原本還以為找到了交集點,結果依然是一無所獲,案情照樣毫無進展。

雖然三位受害人都聲稱在那家超市裏沒有遇上過什麽不尋常的事。但作為目前為止,警方唯一找到的三位受害人之間的共同交集點,雷霆不願意輕易放棄這個線索。他決定自己親自到超市走一趟,看會不會有所發現。

逛超市這種事,雷霆當然會叫上女朋友池清清一起了。他們倆推著一輛購物車,把整個超市慢悠悠地逛了一圈,結果沒有任何發現。像許多大型超市一樣,這裏除了商品琳瑯滿目,客人川流不息外,並沒有其他異常之處。

“雷霆,我想我們今天應該是白跑一趟了。別說他們仨到底是不是曾經在這家超市一起遇上過什麽事。就算是,你現在回到超市來也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不是嗎?”

“是,但我還是想碰碰運氣了。看來今天運氣不好啊!”

池清清笑吟吟地說:“雖然今天運氣不好,但也許明天就好了呢。到時候,沒準天上掉個線索下來,正好砸中你的頭,然後案子就迎刃而解。所以千萬別灰心哦!”

雷霆忍俊不禁地一笑:“但願如此,那我就什麽都不用幹了,光等著線索來砸我的頭吧。”

兩個人正說笑著,吳悠一個電話打過來,說自己有一張中華美食城的現金抵用券今天再不用就要過期了。價值兩百塊的抵用券必須要消費滿五百才能使用,而她一個人是肯定吃不了五百塊的。於是,特意電召池清清過去“火力增援”。

池清清半真半假地笑問:“請問可以帶家屬嗎?因為我和雷霆在一起呢。”

“帶家屬這種事,我一向是拒絕的。因為如果你帶著男朋友一塊來吃飯,那就實在太虐我這只落單的單身狗了。不是嗎?”

“我保證,我和雷霆絕對不在你面前秀恩愛。這樣總行了吧?”

“很好,我就需要這樣的保證了。OK,那你們一塊過來吧。”

一刻鐘後,池清清和雷霆趕到了中華美食城。

那時候,吳悠正在獨自研究菜單,也已經選好了幾樣自己愛吃的菜。見到他倆來了,她一邊把菜單遞過來,一邊詢問:“你們從哪兒過來的,動作還挺快。”

“聽說有人請客吃飯,動作當然要快了。來遲了就怕木有了。”

開過了玩笑,池清清才跟吳悠說正經的:“我們從千秋路那家沃爾瑪超市過來的,和這裏只隔了兩條街,而且路上又沒有堵車,所以來得很快。”

吳悠隨口說:“千秋路那家沃爾瑪啊!對了,去年年底的時候,我爸他們醫院一個護士在那附近出過事呢。”

雷霆落座後,因為不想插嘴兩個女生的談話,所以一直低著頭看菜單。不過,聽了吳悠這句話,他迅速地提煉到了幾個關鍵詞:沃爾瑪附近;護士;出事——刑警的敏銳直覺讓他霍然擡頭追問:“她出了什麽事啊?”

池清清也有所察覺地跟著追問:“是啊,出什麽事了?”

吳悠一聲長嘆:“她出了任何女人都不想出的事。”

吳悠的父親吳毓中是某醫院的兒科主任,他們兒科有一位年輕的女護士名叫曹書韻。

曹書韻今年二十五歲,是一個斯斯文文的女孩子。她有著白皮膚,大眼睛,長頭發,容貌清秀外,性格也很好,對兒科的病童們特別溫柔特別耐心,唇畔永遠掛著一弧甜甜的笑容。孩子們和家長們都很喜歡她,科裏的同事們也不例外。

但是,去年十一月底的一個黃昏,這個斯文溫柔的女孩子,在那家沃爾瑪超市附近的一個公交站臺等車時,卻遭遇了一場無妄之災。

當時有個中年婦女突然沖過來,一口咬定曹書韻引了自家老公,是個不要臉沒廉恥的小三,不由分說地和另外兩個中年婦女一起沖著她又打又罵。

被三個潑婦團團圍住亂打一氣的曹書韻,一開始還努力解釋:“你們胡說什麽呀?我才不是小三呢。我有未婚夫,我們明年都準備結婚了,我為什麽要去勾引別人的老公啊?你們一定弄錯人了。”

可是不管曹書韻怎麽解釋,三個潑婦都置若罔聞。因為她們壓根就不相信她的話,認為她是在撒謊,想藉此逃過皮肉之苦罷了。

所以,三個潑婦瘋了一樣繼續圍攻曹書韻。她們有三個人,而她只有一個人,雙拳難敵六掌,自然不是對手。而且三個潑婦還覺得光是打罵不足以“嚴懲”曹書韻這個“不要臉沒廉恥的小三”,於是開始動手撕扯起了她的衣服。

“小賤人,你不是不要臉嘛,那老娘幹脆讓你丟臉丟到底。”

被三個失去理智的潑婦如此圍攻,曹書韻無法不恐慌。當時她拼死反抗,也大聲呼救,一再試圖向站臺上的其他人求救。然而,站臺上雖然有不少人在等車,卻沒有人向她伸出援手。所有人都只是圍觀,沒有人上前阻止,反而還有很多人拿出手機興致勃勃地爭相拍照錄影。

只有一個年輕女人滿臉同情地喊著不要打了,不要拍了,可是完全無濟於事。她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擠出人群掏出手機報警求助。

最終,曹書韻的反抗無效,盡管是一身厚實的冬裝,卻也被三個潑婦完全扒光了,三點全露。赤-裸的女性**引來無數路人的圍觀,還有一個男人下流地吹起了口哨說:“哇,好勁爆哇!小三的身材很有料嘛,難怪勾走了別人的老公。”

赤身**地坦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曹書韻的淚水像洪水決堤似的急湧而出。她哭得撕心裂肺,那三個潑婦卻得意非凡。

為首的那個五大三粗的胖女人還獰笑著說:“死小三,敢跟老娘搶男人,老娘就讓你丟臉丟到家。以後看你還怎麽擡得起頭來做人。”

附近派出所的警察接到報警匆匆趕到時,曹書韻已經被扒光了足有兩三分鐘。不只被圍觀的路人看光了,而且相關視頻還已經被放上網,在微博或論壇上到處瘋傳。

一位警察脫下警用大衣,把曹書韻裹了進去。然後將她連同三個打人的潑婦一起帶去了派出所。

打人的三個潑婦是三姐妹,分別叫趙金枝、趙銀枝和趙玉枝。一開始她們還一派理直氣壯,說什麽小三破壞他人家庭,活該被打被扒光,活該丟人現眼雲雲。

曹書韻忍無可忍滿臉是淚地一聲大喊,聲音如同泣血一般:“我不是小三,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老公。”

警方對雙方當事人進行了詳細的盤問後,確認曹書韻不認識趙金枝的老公程傳波,更加與程傳波沒有不正當的婚外情關系。

趙金枝這下傻了眼,掉頭詢問和她一起施暴的妹妹趙銀枝說:“銀枝,你不是說她就是那個小婊-子嗎?”

趙銀枝也呆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難道……是我認錯人了?畢竟……那晚我也就只是瞄到姐夫摟著一個女孩子。可能……看得不是太清楚……所以弄錯了人吧。”

趙銀枝一席話說得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最後幾乎根本聽不見。話音未落,曹書韻就已經瘋了似的朝她撲過去。一邊揪住她的頭發亂打一氣,她一邊淒厲地哭喊著。

“你現在才來說弄錯了人,你早幹什麽去了?我一開始就說了我不是小三,你為什麽不聽?為什麽要一口咬定我搶了別人的老公?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害我?你知道你把我害得有多慘啊?”

趙銀枝只能理虧地任曹書韻打罵,可是再怎麽肆意打罵發洩,也彌補不了她剛才所遭受的極致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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