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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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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清滿意地嗯了一聲後, 雷霆才繼續問關鍵性的問題:“請問螞蟻特工, 昨晚你的偵查計劃進行得怎麽樣啊?”

“對了, 我發現他把我的調查資料發送到了一個郵箱, 我記住了郵箱名——JACK WU。”

JACK WU——這個郵箱賬號名顯然是一個人的名字, 別說身為刑警的雷霆了,就連池清清也可以輕易看出郵箱主人肯定是一個姓吳的人。而這個姓氏,令他們不難猜出找來嚴鋒調查池清清的人是誰。

“我只認識兩個姓吳的人——一個是悠悠,另一個就是吳楚東。悠悠顯然是不會找人來暗中調查我的,那麽就只剩下吳楚東了。雷霆, 你覺得就是這位吳副總會找人調查我的概率有多高呢?”

雷霆不假思索地回答:“必須要說這個概率相當高啊!就是有些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暗中查你的底細, 如果是他看上你了,應該不至於還要搞這麽多花樣。”

“嗯, 這個原因顯然不成立。那麽還有什麽原因會讓他這麽做呢?”

“這個就很難設想了。他似乎沒有理由查你才對,除非……”

池清清追問:“除非什麽?”

雷霆一字一頓說得緩慢:“除非——他發現你就是那晚看見了他上演S-M戲碼的人。”

“啊!不可能吧?怎麽會呢?”

池清清覺得這太難以置信了!因為吳楚東沒理由發現這一點。那晚發生的事實真相除了她和雷霆外, 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但是,雷霆堅信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一定是這樣,一旦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麽剩下的無論多麽不可思議,都是事實的真相。吳楚東一定知道了你就是那個人, 但是他並不明白你是怎麽做到的。所以,他才會找來調查員私底下查你的底細。”

池清清開始相信雷霆的判斷了, 但她無論如何想不通原因。

“可是吳楚東是怎麽會發現的呢?整件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我沒有告訴他,你也沒有, 他根本就沒有渠道來獲知真相內情啊!”

“只有一個可能,他應該是竊聽了我們的談話。還記得上回你去恒豐地產給吳楚東送樓書,他直接問過你是否知道當晚是誰報的警嗎?你當時推說不知道,離開後就馬上給我打電話說了這件事。現在回想一下,那次他應該偷偷在你身邊放置了竊聽器,竊聽了你和我通話的內容。當時,他是不是給過你什麽東西讓你帶走?”

雷霆這番話提醒了池清清,她恍然大悟地一拍腦袋說:“對了,他當時送了一盒手工巧克力給我。我本來是不想要的,但是他堅持要送,我也不好拒絕到底。而且那只不過是一盒巧克力而已,又不是什麽貴重東西,所以實在推辭不過我就收下了。如果真有竊聽器,一定就裝在那個巧克力盒子裏。幸好那盒巧克力我帶回公司後就分給同事們吃掉了,然後吃完的盒子被我直接扔進了垃圾桶。不然,還不知道要被他聽走多少秘密呢。真是太險了!”

池清清後怕不已的同時,雷霆也驚得後背直沁冷汗:“是啊,也幸虧當時吳悠正好打電話找你,否則我們繼續聊下去的話,你有附身技能的秘密吳楚東就全知道了。”

池清清氣得一拍桌子:“這個吳楚東真是太可惡了,居然動用竊聽器來監聽我。真是打死我都想不到他會用這一招啊!感覺這是諜戰片裏才有的情節,誰能想到居然會在我的真實生活中上演。好吧,這回真心敗給他了。”

“這也不能怪你,因為吳楚東的做法實在有些出人意料。看來他的好奇心比一般人更強,而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清清,我們以後要小心一點,在無法保證談話環境安全的情況下,不能再隨便談論你的超能力。如果萬一被別人知道了,你肯定會有麻煩的。”

“我知道了,那我們以後說話要很小心,謹防隔墻有耳。是嗎?”

“是的,不只是謹防隔墻有耳,還得提防再被人偷裝竊聽器。今天我會抽空去給你買一個小型竊聽器探測儀,可以掛在鑰匙扣上的那種。以後你每天上班回家都檢測一遍辦公室和住宅,以防萬一。”

池清清苦笑不已:“這日子過得……感覺我下一秒就要變身特工了!”

頓了頓後,她又問:“那吳楚東那邊怎麽辦?他現在只知道是我發現了他的秘密,卻還沒有弄清楚原因,一定還會繼續調查我的吧?我們該怎麽辦?”

“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別忘了他懷疑你就是因為你不知用什麽辦法知道了他獨自躲在家裏幹的勾當。如果再被他發現他暗中找人調查你的事也被你神通廣大的發現了,那他的好奇心更加要爆棚。所以,咱們要裝糊塗,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才行。”

池清清一點就通:“明白了,最好是再想出一個我當初為什麽會發現了他秘密的合理解釋,那樣就能徹底讓他放下這份好奇與執念了。”

“BINGO,這樣就對了。趕緊發動腦細胞好好想一想,看能編出什麽樣的合理解釋吧。”

“可是這個不好想啊!難度太高了!如果是你,你要怎麽合理解釋你發現了一套位於二十樓、並且門窗緊閉窗簾也拉起來的的頂層公寓裏發生的事情的呢?”

雷霆認真地思索了片刻,現編了一個理由:“如果說,當時我們正在樓頂玩高空攀爬的極限運動,你是爬到他窗口時,通過窗簾的縫隙發現了他在幹什麽,是否可以蒙混過關?”

池清清覺得這個解釋倒是還算合理,能夠說得通,決定采納:“我覺得可以耶。OK,就它了。如果吳楚東再利用竊聽器來刺探消息,我們就將計就計把這個答案給他吧。”

早餐伴隨著一個棘手的的問題一起解決後,雷霆抓起車鑰匙和池清清一起出了門。下樓時他接到馬嘯打來的電話,剛聽了一句腳步就頓住了。

池清清在一旁詢問:“怎麽了?又出什麽大案子了嗎?”

雷霆擡起一只手示意她等一會兒,先和馬嘯匆忙交代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馬叔,我馬上趕過來。”

掛斷電話後,雷霆告訴池清清:“駱秋芳的案子,看來我們當初搞錯方向了。”

“哪裏搞錯了?現在有新線索了嗎?”

“是的,還記住那位在案發當天開車載客去了外環路覆興中學的的士司機嗎?當時我們假設他拉的客人就是駱秋芳。”

“記得,他出了車禍一直躺在重癥監護室昏迷不醒對吧?聽你這口氣,難道那天他拉的人不是駱秋芳嗎?”

“是的。他前幾天已經醒了,今天記憶力有所恢覆。想起來那天坐他的車在覆興中學後門下車的客人是個男人,並不是駱秋芳。”

“啊,那這麽說來,駱秋芳當天根本就沒去覆興中學。”

“顯然如此。”

池清清想不通:“那她去哪裏了?她沒有搭出租車,監控也沒有拍到她步行離開新華小區,難道她步行去了附近的國道嗎?去幹嗎呢?”

雷霆若有所思地沈默片刻:“我在想……會不會她其實哪兒也沒去。”

恒豐地產集團大廈,吳楚東的辦公室中,他正獨自坐在辦公桌前對著電腦出神。電腦屏幕上是嚴鋒發來的電郵,有關池清清的一切個人資料都被調查得一清二楚。

池清清來自湘江之畔的一座三線小城市,父親曾經是軍人,在邊防海島服役了近二十年,轉業後回到家鄉進了市林業局工作。母親是鐵路局的乘務員,工作起來也是三天兩頭不在家。夫妻倆都忙碌,小孩就沒人管,池清清只能被送去鄉下爺爺奶奶家撫養,直到七歲那年才被母親接回城裏讀書。

四年前,池清清考上S大學,獨自來到這座繁華大都市開始新生活。她在大學裏有過一段校園戀情,可是男朋友餘奮飛卻背叛她劈腿了一位女講師,這段感情就此告終。

大學畢業後,池清清的第一份職業是保險公司的收展員,第二份工作是廣告公司的文案,還是一位初涉職場的新鮮人。她目前正在開始一段新戀情,且已經與男友雷霆正式同居。

嚴鋒這份調查報告很詳細,把池清清的身世背景,感情經歷與工作經歷都調查得十分清楚。但是在這份報告中,吳楚東看不到任何他想要看到的東西。因為他覺得這個女孩子似乎很不尋常,可是報告中的池清清看起來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無非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罷了,完全不能解釋她為什麽能夠發現他的秘密。

沈吟半晌後,吳楚東意識到這樣的調查沒有任何效果。如果池清清真有特別之處,她一定不會輕易被人發現這一點。他覺得,或許還是像上次那樣用竊聽器的方式更管用。

來到刑警上班後,雷霆就和馬嘯一起重新研究了一遍駱秋芳的案子。他們一致認同她從小區後面繞上主幹道搭車離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駱秋芳如果要離開新華小區回市區只有兩個方法,要不就是打車;要不就是在小區外的公交站臺等公交車。進城主幹道上最近的公交站臺就在新華小區門口,如果她從小區後面繞行,想找到公交站臺等車最少要多走一倍的路程,沒有人會這樣舍近求遠。

雷霆再一次提出自己的設想:“馬叔,我現在懷疑駱秋芳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新華小區,她顯然就是在小區裏出的事。只是我們不知道她究竟在哪個地方被哪個人挾持住了。”

“嗯,以目前的線索來看,駱秋芳極有可能沒有離開過新華小區。如果假設她就是在小區內出的事,那麽將她運去江邊沈屍的那輛車肯定就是從新發小區出發的。我們現在需要好好查看一下案發當晚,新華小區到底有什麽汽車半夜三更開出去過。”

按照這一思路,兩名刑警調閱了案發當晚新華小區路口的監控錄像,將淩晨前後四個小時內所有進出過小區的汽車都登記在案。然後逐一核查車主的身份信息,尤其是車子裏只坐著兩個人的汽車。

一番努力後,結果卻並不如人意,他們沒有發現可疑車輛與人員。考慮到小區後面的水泥馬路也分別通往兩條大道,於是他們繼續追查起了那兩條大道上的監控錄像。

新華小區後面的水泥馬路右拐通往外環路,駛入外環路不到三百米正好就有一個監控攝像頭。左拐通往進城主幹道,拐上這條主幹道上後不到五分鐘就是新華小區的路口。所以路口那個監控攝像頭不僅可以拍到出入小區的車輛,也能拍到從主幹道上經過的車輛。

新華小區路口的監控攝像頭兩名刑警都已經仔細看過了,一無所獲。但是外環路的監控錄像中,他們卻有所發現。畫面顯示案發當晚12點53分,有一輛藍色帕薩特奔馳在外環路上。車裏坐著兩個男人,主駕駛座上的男人戴著一頂棒球帽,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則低著頭,面容因此都看不清。

車裏坐著兩個人,這一情形吻合池清清的描述。而且雷霆又眼尖地認出了車牌,咦了一聲:“馬叔,這個車牌我記得之前在新華小區路口的監控錄像中也出現過。”

之前調閱監控錄像中,警方著重追查的對象,是案發當晚11點到次日淩晨3點間的出入過新華小區的車輛。

雷霆記得這輛藍色帕薩特曾經在深夜12點半後開進了新華小區,當時車裏僅有一位男性駕駛員。而時隔不到半小時,同一輛車又開上了外環路,似乎有些蹊蹺。

核對了監控錄像後,確認雷霆的記憶無誤後,馬嘯眼睛一亮:“這輛車這麽晚開進小區,不到半個小時又從小區後面開出去了,很有可能是專程來運走駱秋芳的。快查查看這位車主是誰?”

之前已經登記核查過所有在新華小區路口的監控錄像中出現過的車輛。此時此刻,雷霆再次翻出來查看了一遍,發現這輛車的車主是一位名叫黃潔的女性。她是國家公務員,在某法院工作。

因為駱秋芳的案件屬於搶劫殺人,所以在調查涉案車輛時,警方的重點懷疑對象是職業收入不夠穩定的男性車主。像黃潔這種有著穩定職業的女性屬於犯罪低危人士,一般都會第一時間被排除嫌疑。何況她這輛車當時是開回小區,並非開出去,更加不會引起警方的懷疑了。

馬嘯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說:“看來我們得找這位黃潔女士談一談,問問她那天晚上為什麽她的汽車會在新華小區進進出出。”

黃潔在一家中級法院當書記員,兩名刑警找到她時,她剛剛結束了一場庭審的記錄工作,正準備下班回家。

對於馬嘯直截了當的提問,黃潔十分驚訝地搖著頭說:“新華小區,那是什麽地方?我從來都沒有去過呀!”

雷霆拿出監控錄像中的照片給黃潔過目,追問道:“這輛是你的車吧?開車的人並不是你,這個男人是誰?是不是你把車借給了他?”

黃潔看著照片更驚訝了:“沒錯,這是我的車,可是這個男人我不認識,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借過汽車給別人。因為借車的風險太大,萬一人家開出去撞了人,我作為車主還得負責賠錢。所以我早就聲明在先,我的老公和我的車子一律概不外借。”

黃潔斬釘截鐵的話十分有說服力,馬嘯開始尋找其他可能性:“那你的車是不是丟過?”

“也沒有啊,我一直開著它上下班。回家後就停進樓下的停車場,從來沒丟過。對了,這張照片是哪一天拍到的?具體日期有嗎?”

雷霆把案發當天的具體日期告知黃潔後,她恍然大悟:“哦,那天我把車送去過一家修車行補漆。一般情況下原本當天就能領車的,但是因為當時店裏生意太好,要修的車太多,工作人員忙不過來,所以第二天才通知我過去領車。”

馬嘯馬上追問:“哪家店?地址在哪裏?”

從法院離開後,兩名刑警立即趕到黃潔為愛車補過漆的那家修車行。他們找到老板掏出證件亮明自己的身份,要求他提供全部的員工名單。

修車行有十名修理工加八個學徒工,一共十八人。逐一排查了這十八個人的身份背景後,雷霆和馬嘯的視線鎖定了一個人,學徒工中最年長的一位——三十三歲的杜斌。

戶籍資料顯示,杜斌的父親杜衛東與駱秋芳的舅舅曾經同屬鋼廠職工。他們也曾經同為老東門一帶的住戶,現在也同樣因為動遷搬進了新華小區。杜家在新華小區的地址是15棟A單元102室,而宋慶生家的地址是15棟A單元302室——兩家住在同一棟樓,是樓上樓下的鄰居。

目光掃視到這個地址時,雷霆激動地一揚眉說:“馬叔,這小子一定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難怪駱秋芳在新華小區神秘失蹤了,監控拍不到她的行蹤,也沒有人看見過她離開舅媽家後去了哪裏。如果她從三樓下到一樓時突然被杜斌打暈拖進家門,只要樓道裏沒人,那就誰也不會知道她的遭遇。”

“嗯,這個地利之便的確可以讓杜斌抓走駱秋芳,可是他為什麽要抓她呢?動機是什麽?如果說是因為她戴著金飾就想搶劫,也未免太莽撞了吧?要知道駱秋芳離開宋慶生家是中午時分,那個時間段很多人都在家吃飯,鄰居家可能都有人。如果她大叫起來他就會有麻煩。而且搶劫這種事,一般人都不會在自家門口幹的,風險太大。不是嗎?”

“雖說的確有違常理,但是杜斌顯然就這麽幹了。他一定有他的原因,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只能抓到他之後再好好審他了。”

看過資料後,兩名刑警立即向修車行老板打聽杜斌今天是否上班時。老板的回覆是:“在,他就在後面車房跟著師傅修理一臺車。”

可是當雷霆和馬嘯走到車鋪後面找人時,修理工師傅卻告訴他們杜斌說身體不舒服提前走了。他們能猜出原因,一定是這小子是聽說有警察過來要求協助調查案件,他預感到前景不妙,所以趕緊腳底抹油開溜了。

果然,警方立即出動人馬去新華小區抓人時,杜斌已經跑得無影無蹤。家裏只有他父親杜衛東在,杜衛東年近六十,早年因為工傷丟了半只胳膊,是個獨臂人。

杜衛東雖然是一個花甲之年的殘疾老人,看似不可能涉案。但是警方並不認為他會是無辜的,恰恰相反,馬嘯相信他是這樁搶劫殺人案的從犯,協助兒子杜斌一起劫殺了駱秋芳。

因為駱秋芳在案發當天中午失蹤,直到次日淩晨被扔進江裏還活著,期間長達十幾個小時的人身拘禁只能是發生在杜家。而這段時間裏,杜衛東肯定是回過家,又或是根本一直呆在家裏,絕不可能會對兒子的罪惡之舉一無所知。可是他不但沒有報警,顯然還幫助兒子去江邊殺人拋屍。因為池清清看見涉案車輛中坐著兩個人。

為了證明這一點,警方將從外環路至南郊江岸拋屍點的幾條路線全部標註出來,再逐一調閱這幾條路上的所有監控攝像頭,果然發現這輛藍色雪鐵龍一路往南疾馳而行。而它最後出現在南郊某處路面監控中的地點,與拋屍點不過數百米遠。

那麽多個監控攝像頭中,有好幾個清晰拍到了杜衛東與兒子杜斌一起坐在車裏,他參與了兒子的罪行是板上釘釘無從抵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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