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友坐在曲水流觴旁， 蔡昭姬看著流淌在面前的酒杯，毫不猶豫地沖彎彎曲曲的流水中舉了起來，一飲而盡。隨後，她笑瞇瞇的念出了一首詩，贏得了眾人的稱讚。

所謂曲水流觴， 實際上是一種文人之間的游戲。開鑿出來的小溪溝渠彎彎曲曲， 利用特殊的機關裝置使其成為活水。在最上游， 放一杯酒水。這一杯酒水落在了誰的面前， 誰就要喝酒，吟詩。

將手中的酒杯隨手放到一旁伺候的侍女手上之後，蔡昭姬回過頭來，在眾多規矩的侍女的伺候下， 將剛才念的那一首詩寫在了紙上。

寫完之後， 蔡昭姬身旁的好友已經等不及了， 立刻笑瞇瞇地拿過了過去，聚精會神的欣賞。等到自己看完之後，她才放下手中的紙張， 遞到了一旁已經急不可耐的人的手上。

當素白的紙張傳閱一遍之後，所有人的心中都萬分感慨。不愧是鹹陽城有名的才女，無論是詩詞歌賦， 還是這手好字，旁人皆不可及也。

曲水流觴，有來有往，不一會兒的功夫， 一杯酒就落在了衛仲道的面前。

從彎彎的河流中撈出酒水，衛仲道將其一飲而盡。然後，他神色微動，作出了一首大氣豪邁的詩。

聽到這比較熟的聲音，蔡昭姬往左邊看去。直接離她不遠的地方，盤膝而坐著一個人。那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新婚丈夫，衛仲道。

不得不說，衛仲道不愧是名揚河東的大才子。不過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融入了鹹陽城的官二代圈子裏面。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衛仲道曾經也在鹹陽城呆過。只不過，衛仲道和蔡昭姬相隔著一定的年歲。衛仲道參與社交圈的時候，蔡昭姬還不能踏入社交圈。因此，兩人之間就這麽錯過了。

相隔五年的時間，有人還記得衛仲道這個人。因此，他重新參與鹹陽城的社交圈子，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看了看自己新婚丈夫對著身邊的友人那並不規矩的手，蔡昭姬毫不猶豫地移開了眼睛。這幅畫面，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不過，對於這幅畫面，就連蔡昭姬也見怪不怪。只要雙方有意，又沒有搞出人命（私生子女）來，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看到這**的畫面，蔡昭姬有時候想，這樣的婚姻制度，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嫡出子女的利益得到了保證。想要寵妾滅妻，也要看看自己的妻子答不答應。

而且，有鹹陽宮官學的存在，每一個嫡出子女的教育都得到了保證，不會有傳承斷絕的情況發生。就算是這一個嫡出子女的為人再怎麽垃圾，也不會出現什麽禍亂百姓的渣滓。

快要日上中天的時候，一場有關曲水流觴的游戲就結束了。一群官二代們收拾收拾，就去樹蔭下野餐。至於野餐的材料，當然由主人家提供。都是已經熟透了的食物，不用再次加工。

現在漢朝仍然實行的是分餐制度，隨著每個人身份的不同，食物也有所不同。

在侍女的伺候下吃了一點東西之後，蔡昭姬就起身，來到一旁的樹林子裏賞景。

看著在草叢之間奮鬥的野鴛鴦，蔡昭姬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這種事情太常見了，時不時都有發生。所以，她見到這一幕之後，都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

蔡昭姬小小年紀就知道如何巫山雲雨，還不就是因為看多了活春宮嗎？無論是男女，男男，女女，甚至是人類和毫無理性的野獸，她都見過。

不過，在這樣的一個時代，並沒有任何人覺得羞恥。他們覺得，自己是釋放心性，尊崇自然，享受自然。

當然，蔡昭姬同樣是這麽想的。雖然她是禁欲的代表人物，幾乎從來沒有讓任何人近身過。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鄙視那些打野戰的人。一直以來，她的心態就十分平和，沒有任何感覺。

不過，蔡昭姬有非常嚴重的潔癖，容不得自己的伴侶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因此，從一開始，衛仲道就被淘汰在外。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不會有其他人近身。看看她自己，不就是成功的人嗎？於是，衛仲道和其他人鬧搞在一起，蔡昭姬不會對他產生厭惡，也不會喜歡他。

在外面轉了幾圈，蔡昭姬又回到了原地。然後，她喚來主人家的侍女，為他煮了一碗茶湯。

喝完茶湯之後不久，一場野餐也結束了。而接下來的時光，就是午睡呢！

看著突然湊過來的幾個人，蔡昭姬毫不猶豫的拒絕，一個人走進了主人家給她安排的客房。

所謂的午睡，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隱含的含義，那就是和自己比較看重的人約會，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呢。

對於這樣的事情，蔡昭姬一向不感興趣。因此，就算是有人來邀請她，她也會委婉的拒絕。

一天的游玩之後，蔡昭姬就和一臉滿足地衛仲道搭上馬車，一起回家去了。

事實上，和蔡昭姬，衛仲道一樣，是夫妻的兩個人很多。不過，他們都各玩各的，互不相幹。所謂的婚姻，就是聯姻，也是結兩姓之好。至於兩個人之間有沒有勤快，那誰管得著了？只要能夠生下嫡子嫡女，隨便怎麽玩都可以。另一方，絕對不會多說什麽。

一年之後，衛仲道身邊的一個侍女懷孕了。一時間，他氣得勃然大怒。在各家族之間，總有那麽一些潛規則存在。比如說，在嫡長子女沒有出現之前，絕對沒有庶子女存在。因此，每一個人伺候過衛仲道之後，就會被灌避孕湯，保證不會有孩子誕生。

可是，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衛仲道身邊的一個侍女居然懷孕了。而且，看月份，居然還不小。瞞了整整五個月，這個侍女的小心思，可不敢小覷呀！

對於這樣的戲碼，蔡昭姬可不會理會。畢竟，這是衛仲道搞出來的麻煩，根本就不關她什麽事。衛仲道後宅裏面的事情，可不歸蔡昭姬管理。他們二人的婚姻方式是合婚，而不是蔡昭姬嫁給衛仲道。雙方之間是平等的，沒有誰依附於誰的意思。

那個已經懷孕五個月的侍女，利用衛仲道的博愛之心，想要給自己的孩子留下一條命來。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這個孩子生下來，她就可以成為郎君的妾室。

看著和自己青梅竹馬的貼身侍女，衛仲道心中感懷頗深。說實話，他現在真的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該不該將這個孩子除去？那個孩子已經五個月了，恐怕早就已經成型。如果就這麽失去了話，自己的青梅竹馬一定會受不了的。

就在衛仲道猶豫不決的時候，這個侍女懷孕的事情就被蔡邕等人發現了。於是，一個又一個的親朋好友和衛仲道談話，想要他趕緊將這些事情處理好。

衛仲道此時十分猶豫，一邊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和親生孩子，一邊是自己的名聲和未來，他到底應該選擇什麽呢！

“那個懷孕的是侍女，你還沒有處理好嗎？”一次宴席上，蔡昭姬側了側臉龐，仿佛毫不在意的問了一句。

可就是這樣，卻讓衛仲道嚇了一跳。如果蔡昭姬生氣，那後果又會是怎樣呢！這一年多的相處，他早就已經明白，蔡昭姬此人，他完全是惹不起呀！誰又能知道，他不過是爬妻子的床，就被火辣辣的鞭子抽了出去。

看了看衛仲道糟糕的臉色，蔡昭姬就知道結果是什麽？她僅僅是皺了皺眉頭，便什麽也沒管。不管結果如何，遭殃的都是衛仲道。

雖然說夫妻一體，共享富貴榮華。但是在這樣的事情上，衛仲道根本連累不到蔡昭姬。是衛仲道的品行有問題，又不是蔡昭姬的品行有問題。在嫡出子女沒有出生之前，就搞出了另外的孩子。

於是，蔡昭姬直接轉過臉去，不再和衛仲道說話。

發現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生氣，衛仲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手都害怕的發抖。看來，他必須解決自己青梅竹馬的問題。否則的話，會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想想都覺得可怕。

隨著一碗湯藥被狠狠地灌進腹中，被兩個粗使婆子抓住肩膀的小如內牛滿面。這麽多年的感情，郎君說忘就忘了嗎？她只是想要一個孩子，這都有錯嗎？

頹然的跌倒在地，看著粗使婆子毫不猶豫的離開，小如的心中更痛。郎君不是答應過她，會保下她的孩子的嗎？這才幾天的時間，居然就忘記了當初的若言。

感覺到肚子一陣絞痛，腿間出現一股濕漉漉的水跡，小茹傷心的嗷嗷大哭。

很快，一大堆侍女們跑了進來，忙來忙去。他們將小茹抉到床上，幫助他快速地墮胎。

看著一盆盆的血水，又看了看哭的不能自己的小茹。就算是平時和他有些過節的侍女，也不由得對她十分憐憫。五個月大的孩子，就這樣在母親的腹內死去，實在是太可悲了。

“小茹，你別太傷心，郎君也是不得已呀！在郎君和女郎的嫡出子女沒有降生之前，庶子是不允許存在的。”一個侍女看了一口氣，那種熱乎乎的帕子，摸著莫小如臉上的淚水。

對於這一點，小如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郎君明明答應過她，會保住她的孩子的。

“我看，小茹還是咎由自取。明明知道規矩還要犯錯，這不是自找的嗎？”一個侍女撇了撇嘴，不滿地說道。

“好了，別說了。事情都過去了，不要說這些戳心眼子的話。”

撇了撇嘴，那個侍女端著一盆血水，離開了房間。小如此人，不是咎由自取，又是什麽？

郎君答應過我，會保下我的孩子的。小茹哭泣著，著魔一般地在心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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